作者:通吃
在挖资本主义墙角这事上,资本主义自己干的最棒。中国为了补全自己的产业链,非常舍得高价收买。
卡梅伦继续道:“在旅顺战败后,日本在欧洲发行的债券几乎成了废纸,我怀疑他们能不能维持金融稳定。
我们现在缺乏世界性的洗脑媒体,没办法控制普通人的思想。
很多商人确实看好中国市场,并且愿意对其投资。对了,中国政府打算在今年开‘进口博览会’。”
噗……查尔斯一世忍不住了。
一般国家开博览会都是向出售东西,或者展现国力强大――比如英国在1851年召开的万国工业博览会。
当时的维多利亚女王特意拨款建造了富丽堂皇的水晶宫,让来自全世界的来客感受‘日不落帝国’的奢华。
但对于工业国而言,最稀奇的不是产品,而是市场。召开为采购而举办的‘进口博览会’真是个天才主意――前提是荷包里得有钱。
中国现在穷得掉渣,但国家体量大,东拼西凑还是有不少资金的。
召开‘进博会’对当前封闭的世界商业环境来说是个创举,各国商人都会来凑个热闹,人气本身就很值钱,就能转化成资金和生产力。
相比之下,大英对自家市场可是严防死守,尤其对其殖民地更是禁止其他列强的商品进入――美国佬之所以拆大英的殖民地,还真不是要抢地盘,单纯就是想要市场。
可以想象,正不断拓展外交关系的中国政府愿意分享四亿五千万人口市场。这等大杀器一出,那家列强能挡得住?
“中国人就不怕欧美商品冲垮他们脆弱的经济?”查尔斯一世很无语,“就好像东南亚、南美和非洲国家一样。”
卡梅伦苦笑道:“陛下,您似乎还不太清楚四亿五千万人口意味着什么。他们的体量实在太大,真不怕。”
中国‘后世’的‘改开’有非常成熟的经济发展经验,非常值得借鉴。‘圣光’团队照猫画虎就行,一点不担心。
君臣两个对坐半天,没能商量出个所以然。他们似乎明白一件不愿承认的情况――遏制中国的战略从一开始就失败了。
同一时刻,从华盛顿到柏林,从圣彼得堡到巴黎,从罗马到苏黎世,从东京到里约,有或者其他什么地方,全世界的国家都能感受到一点不同。
有一个大国的市场很自信的向所有人打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不管对中国的好恶观感,金钱的魔力是无法抗拒的。
第十卷 世界裂变
第01章 遥远的大陆
弹指一挥,五年时间过去了。
1917年1月1日,非洲南部洋面,万吨级客货混装轮‘东风’号正航行在前往莫桑比克城市马普托的航线上。
夏季的太阳直射海面,潮热的亚热带季风带来大量水汽。胡大眼在船舱内汗流浃背,走到后甲板的遮阳伞下吹吹海风。
几十名来自中国各地的乘客同样在此休息,他们眺望已隐隐浮现的非洲海岸线,闲聊旅途中早已谈论多次的话题。
有人拿着几份上船时买的报纸,翻找些过去没注意的花边新闻充当谈资。胡大眼随便找个凉快地方坐下,就听乘客们正东拉西扯。
“江南造船厂第一艘国产万吨轮下水,填补我国大型远洋货轮的空白。其国产化率达到百分之八十,并采用上海轮机厂自产的‘十万马力蒸汽轮机’,最大航速超过二十节。”
闲聊的乘客一扭头,看见胡大眼就问道:“胡同志,十万马力是多大?”
胡大眼穿了身没军衔的旧军装,听旁人喊他‘同志’,不得不动脑想了想,“我们最早使用的蒸汽战车才一百马力。这等于一千台蒸汽战车了。”
因为煤耗高,热效率低,前些年在国内还算高科技的蒸汽机现在就属于被淘汰的落后技术。
曾经在战场威风八面的蒸汽战车也昙花一现,除了留几辆有历史意义的进博物馆,其他的都进了炼钢炉。
但听着‘一千台蒸汽战车’这个数,不管懂还是不懂的人都发出欢喜的惊叹。
毕竟这些年在国内的建设工地和平原产粮区,时常能建造蒸汽卡车,蒸汽拖拉机,蒸汽挖掘机之类的大型设备。
就靠这些过去无法想象的机械,国内基础设施大规模铺开,耕地面积大幅提升,粮食产量年年增加。
轮船上的乘客多是普通人,都有在农村生活的经历,只要对比过去农忙时的劳累以及用上蒸汽机械的爽快,言语神情间无不是眉飞色舞的赞叹。
“过去我老家顿顿吃红薯杂粮,现在能吃上棒子面和大米了,逢年过节还有肉吃。在过去是不敢想。”
“听广播说,去年粮食产量突破两亿吨,七成是主粮。我老家过去穷人家若是生了女娃,好些干脆溺死。现在这事少了许多。”
“广播上还说国家很穷嘞,贫困人口超过九成。去年钢铁产量才八百万吨,还不到列强的一个零头。可知道美国已经多少了?四千万吨。”
随着全国性广播每日每夜的宣传,国人迅速从信息闭塞的蒙昧农业社会转向开放性的工业社会。普通百姓也随之了解国家和列强之间的差距。
每每谈及中国近几年的高速发展,国人总是倍感自豪,可一旦看到跟列强的差距,焦虑同样在增加。
胡大眼对这些谈论已然腻味,他望着越来越近的非洲海岸线,心绪已然飘飞――这艘船运载了一万多吨的货物和八百多乘客,都是要去荒蛮世界大展身手的。
但神秘的非洲会有什么等着他们,谁也说不清。
四五个小时后,‘东风’号停靠马普托的港口。在高高的船甲板眺望,整个城市尽收眼底――低矮的建筑,繁杂的街道,无序的车辆和人流。
港口的蒸汽吊机发出刺耳响声,水域中飘着死鱼,随意排放的城市污水散发的臭气,混着海风灌入鼻孔。
但漂洋过海而来的中国移民们并无不适,反而觉着还行。这地方至少是个城市,比国内好些县城强多了。
胡大眼背着大大的行李包,随着几百号乘客从舷梯踏足这遥远大陆的土地,左右扫视热闹而混乱的港区,有些局促。
几名战场老兵也跟了下来,或好奇或惊讶的瞧着四处走动的白人和黑奴。
“这就是洋鬼子地盘呀?”王长腿跟在胡大眼后头东瞧西瞧,低声道:“老班长,快看。这地方真有黑人嘞,长的跟木炭似的,跟咱不一样。”
“快别一惊一乍,丢人。”胡大眼也觉着脑子懵,脸面上却镇定,“来的时候不是学习过嘛。这是非洲,土著就是黑人。”
王长腿靠近胡大眼,压低声音说道:“头,对面几个洋婆子正瞧着你呢。哇塞,洋婆子胸真大,还晃晃悠悠。该不是衣服里头藏了两个西瓜。”
“你去捏一把就知道是不是西瓜了?”
“这大白天的,我咋好去捏?怎么也要晚上再去问问。”
离开栈桥,穿过码头边检处,就看到外头有个写了名字的大牌牌在晃悠。牌子下站了个人,大声喊道:“老班长,我在这呢。”
看到熟人,胡大眼和王长腿才放下悬着的心,快步走出站台。他上前就捶了一拳,乐呵呵的喊道:“好你个狗剩,两三年不见,现在真是人模狗样,发达了哈。”
当初命硬的司炉兵已然换了装束,穿了花衬衫、牛仔裤和高帮皮靴,还戴了顶充满异域风情的遮阳帽。他脸晒的很黑,倒是跟当年烧锅炉时差不多。
见着老战友,狗剩大笑招呼着,顺带从身后拉出个抱着孩子的年轻洋妞,“来见见我老婆,这是我孩子。”
卧槽,胡王二人震惊了――年轻洋妞也就二十左右,腼腆的笑笑,却不说话,大概是听不懂汉语,更不会说。
“狗剩,你咋娶了洋媳妇?”王长腿羡慕死了。他当兵打仗这么些年,津贴没存多少,媳妇更没影。
狗剩得意的笑,“两年前我退伍,响应国家号召来开发非洲市场嘛。来了之后发现这鬼地方乱的很,但赚钱的路子特别多。
这地方有木头、蔗糖、棉花、烟草,还有成片的农田和数不清的矿产。
虽说这里的黑鬼特蠢,白皮又横又贪,可我也是死人堆里出来的,还能怕他们不成?两年时间,我赚的钱够在老家买一百亩地了。
至于我媳妇么,是我捡的。
有天我带队给当地酋长送订购的步枪,半路遇到匪徒抢劫几辆马车。这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啊!老子立马跟匪徒开干。
事后发现马车上的人死了大半,这媳妇是活下来的几个。她当时可怜巴巴的,无依无靠。我把她带回来,半年后把她肚子搞大了。”
哇塞,王长腿真是要嫉妒了。
胡大眼自认自己近几年经历也算传奇,但看看狗剩和他洋媳妇,啧啧称奇。他问道:“你这媳妇能说汉话不?”
“不能,还没教会。”
“你能说外国话?”
“学呗。我是第一批到非洲的,当时跟着几个德国佬来,心慌慌啊。但我这人走到哪儿都能活,跟洋鬼子瞎比划,慢慢的也就也会了。反正出门在外就不要怕。越怕越倒霉。”
马普托港区的道路混杂,马车、牛车、汽车、电车全挤在一起。
狗剩带着洋媳妇,领着胡大眼等人走到一辆马车前,招呼上车。他看王长腿还盯着站台花枝招展的大胸洋婆子看,上前拉了一把,低声道:
“兄弟,那些是做海员生意的婊子,好些有脏病的,不是啥高档货色。你真想开洋荤,我帮你找正经姑娘。不要彩礼的。”
王长腿臊的脸通红,当场摆手否认,“我没这意思,真没这意思。来非洲就是想挣点钱,娶媳妇还是得回家找一个。”
狗剩继续道:“洋媳妇也不错的,听话,本分,胸大屁股大,能生养。咱中国人在非洲容易发财,娶两三个老婆都行。”
啊……还能这样?王长腿的拒绝意愿顿时降低到零。他瞧了眼狗剩的洋媳妇,“你可别骗我。真能娶两三个?”
“都是一起扛过枪的老兄弟,哪能骗你?”狗剩拍拍胸脯打了包票,“这的姑娘多得能让你挑花眼,想要啥样的都有。”
一行人带着大包小包上马车,黑人车夫抽了马鞭,驾车前往城里一条满是客栈和人流的大街。街上店铺招牌都是多种文字,中文居首。
店铺大多两三层,房顶和门口有枪手盯着。进出的人流也大多带着枪,售卖的货物则五花八门,但枪械居多。
胡大眼等人进来时,几辆当地白人驾驶的马车驶入街市,出售附近农场的谷物、鸡鸭和肉蛋奶。
另有穿长裙的白人妇女带着黑奴跟班采购服装、糖果、药品和电器。一旦选中,她们会当场掏钱。店铺雇佣的黑工则帮忙装货。
狗剩的马车没去那家店铺,反而开到一间五层砖房前。房子上钉着块牌子,写着‘中华共和国驻莫桑比克代表处’。
旁边是‘驻莫代表处警务室’,街上停着两辆带大口径重机枪的防爆车。车上坐着穿制服的中国警察,二十四小时值勤巡逻。
胡大眼进代表处报道,里头的处长看了他的护照和履历表,大喜的拍桌子喊道:“胡得志中尉,你来的太好了。我们这里正缺你这样有实战经验的军官。”
履历表上,胡大眼1910年参军,在老北洋的第三师服役,隔年作为老兵被调往东北的第24师当士官,跟小鬼子在辽东半岛打了半年。
辽东解放后,胡得志被送往南昌步校进修两年,1914年以连长身份参加国内剿匪,去过湘西、广西和海南岛。
16年下半年,他再次前往步校受训。领导给他两个选择,一个是升营长,一个是退役转向海外。
胡大眼三十出头了,当年跟他打仗的老兄弟有的战死,有的退役,有的不知去向。国内目前没什么大战,他琢磨自己一辈子离不开战场,选择来海外,出现在遥远的莫桑比克。
这鬼地方在非洲东南角,跟南非挨在一起,是葡萄牙的殖民地。
但葡萄牙算个?1915年,国内就以支持民族独立的名义,联合美德两国向老欧洲在非洲的殖民地进行渗透。
中美等国在很多问题上有矛盾,但在拆英法殖民地这事上步调一致。再加上德国也想要非洲资源,更是横插一手把葡萄牙给先干了。
‘代表处’只是中国进入莫桑比克的第一步,接下来就是要大规模移民,建立城镇并开辟军事基地。
办公室的吊扇在呼呼的转,处长让黑人女仆送来盐汽水,侃侃而谈。
“国内搞货币改革后对黄金需求大大增加,我们来莫桑比克的重点就是联系南非,采购其其开采的金矿。
目前南非是英联邦的一员,但布尔人打了两次战争还是不服输。
我们目前是支持非洲国家独立自主,摆脱殖民统治的,所以借助莫桑比克向南非出售武器就很合情合理了嘛。”
谈及当前马普托市的状况,处长颇具雄心,“不用担心葡萄牙人,他们现在屁都不是。城里目前由中德代表处管理,我们就是政府。
目前在马普托的中国移民超过五千,城内城外有六个定居点,年内还将加倍。但目前整个莫桑比克非常乱,甚至整个南部非洲都乱成一团糟。”
胡大眼想得到为什么会乱,因为当地黑人酋长,白人移民,中德武装商队,以及英国殖民者都红了眼。
中德正在向非洲大量出售武器和其他商品,包括向布尔人出售机枪、飞机、越野车、轻型火炮。
布尔人和黑人部落的势力在迅速恢复。最近两年,英国佬在南非的统治遭受巨大威胁,因为‘82无’可以在五百米内轻松摧毁他们的武装据点。
作为荷兰移民的布尔人已经在南非生活了三百多年,他们极端仇视英国人,想驱逐英国采矿主,将约翰内斯堡的兰德金矿收归国有――这可是世界第一大金矿。
中国山东的招远金矿一年开采量四五十吨,就被看做是国内特大金矿。可兰德金矿每年能出产几百上千吨黄金,总开采量超过五万吨。
这种好地方,中国人没道理不来插一手。
第02章 军备竞赛
中国到非洲的移民全员配枪。
抵达非洲的第一夜,胡大眼洗洗风尘,站在驻莫代表处五层办公楼的楼顶凉台,接受给他办的欢迎仪式,也俯瞰由中国移民在两年内建设的城区和街道。
这片华人街区入夜后也不冷清,反而灯火璀璨。其规划时就带两台高压燃煤锅炉和三千马力的小型蒸汽轮机发电设备,有电力技师铺设供电网。
燃煤锅炉的高压蒸汽可以用来供暖和烹饪,连带澡堂子也配上。充足的电力应用极大方便居民日常生活,吸引大量人流夜间活动。
因为人多,社区配套又更加完备。
解决供水供电后,交通、通讯、餐饮、住宿等设施陆续出现。特别的是社区人员无一例外会配枪——进入医院、银行、学校等地需要存放枪械。
“海外的社会跟国内真不一样啊。”胡大眼对武器不陌生,但对吃饭都带枪倒是好奇。
驻莫代表处的处长是社区的管理者,哈哈大乐道:“这里可是淘金地,赚钱不难,就看谁的拳头大。没点武力,说话都没人听。”
中央决定对外开放时,也决定对外移民,缓解国内部分地区的人口压力。
进行国策研究的‘老夫子’对过去的中国移民和侨居情况做了总结——善于经营,但一盘散沙,毫不团结,自然成为别人欺压的鱼腩。
华工在美国干最辛苦的活,拿最微薄的薪水,却备受歧视乃至搞出‘排华法案’。华人在东南亚最勤劳最聪明,却每次都成为社会暴力的泄压对象。
趁现在世界格局混沌,落后地区势力划分不明,中央政府出面,依靠党组织将华人华侨拧成一根绳,要让这个群体有发言权。
美国不是允许个人持枪么?好,每个在美华人都应该拥有枪支保护自己,且应该接受军事训练,并且建立学校,定期举办强化凝聚力的团体活动。
东南亚华人已经有较强势力,中央就支持他们跟西方殖民政府讨要应有的权力,压制土著猴子,乃至干脆独立。
世界秩序尚未建立,搞韬光养晦只会备受欺负。
一战前,近千万中国移民已经遍布世界,是民族对外扩张的天然先锋队和同盟军。现在不把他们团结起来,难道等猴子们得势后来屠杀吗?
近几年的国防现代化建设,国内陆军再次换装,步兵枪械从单发栓动转向半自动。几十万支老旧枪械被淘汰,国内又禁枪,干脆向国外提供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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