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危在旦夕 第235章

作者:通吃

M26则隐藏在敌人营部的黑暗中,远远根本看不到其具体位置。可反攻的美军大兵就要冲上山头,占领此地的加强排已经没剩下几个人。

“你去找一挺机枪。”断腿排副摸不到发射照明弹的信号枪,只能对跟在身边的年轻士兵命令道,“吸引敌人火力。”

年轻士兵毫不犹豫就执行命令,哪怕知道自己会因此丧命。他找到战友丢下的一挺‘捷克’式,架起来朝山下开火。

枪口焰一亮,山下那辆高射机枪车就扫了过来。年轻的士兵打个一梭子就换个位置,再打一两梭子又换个位置。当他换了四五个位置后……

山下的黑暗中突然冒出一团耀眼的火光,火光映照出M26坦克的金属炮塔。

在火光亮起的那一刻,断腿排副立刻将肩头的火炮瞄准敌人的坦克,稳住呼吸后扣动扳机。

特种破甲弹的发射药经过改良,将弹丸的初速从四百多米每秒提升到六百多。金属尾翼会刮伤炮膛,带来寿命下降,但它又能稳住弹丸。

一发远射,也就半次呼吸的时间,特种破甲弹嗖的飞过六百多米距离,命中了山下那辆肆虐很久的M26。

引信触及坦克装甲,内部装药爆炸,将圆锥形的紫铜药罩化作高温高速的炙热射流。射流凝聚成一条细线,犹如高压水龙冲沙子,轻松破开了M26的前装甲。

装甲后面就是坦克驾驶员,穿甲后的金属射流散开,将血肉之躯打成烂泥,并且四下飞溅。

坦克内部犹如猛然刮起一场风暴,刚刚开炮的炮手在风暴中骤然分解,骨肉剥离。就连炮塔内的弹仓也被打穿,保护炮弹的水套没能起到什么作用。

炮弹殉爆了。

M26的炮塔舱盖猛然打开,发射药爆燃引发冲天的火焰,在黑暗中照耀整个夜空。紧跟着高爆弹头炸开,将十几吨的炮塔轰上了天。

莫尔少校就站在这辆M26旁边,举着望远镜观察对面山头的动静。坦克殉爆的威力让他的躯体直接化为乌有,连带旁边背着电台的通信兵也四分五裂。

一辆坦克被摧毁,立马引发连锁反应。美军营部坦克排不得不从其他方向调一辆坦克过来堵缺口,但缺口越堵越大。

从其他方向进攻的志愿军同样开始使用能远射的特种弹对付难啃的硬骨头,远远的就把作为火力支撑点的美军坦克挨个敲掉。

一旦失去坦克的支援,山下的美军营部便陷入覆灭倒计时。就连火力凶狠的M16高射机枪车也不能挽回。

断腿排副已然脱力,严重失血让他无法保持平衡,只能歪歪倒下。他看到距离不远有个遭受炮击的工事缺口,刚刚那位年轻的士兵也已经牺牲了。

敌人防线出现崩溃之势,嘹亮的军号在此刻响起,进攻的志愿军从打开的缺口投入预备队,乘胜扩大自己的战果和优势。

120师直属的六管火箭炮营都开始发威了,用好不容易运来的弹药连续打了几轮齐射,覆盖骑一师第八团的几个主要阵地。

美国佬也感受一下什么叫做弹如雨下。

志愿军愣就是靠着山地的地形优势,用轻步兵硬撼美军的重装装甲主力团。黑夜之中,双方兵力犬牙交错,战斗已是白热化,不分你我。

40军在强化无线电设备后,穿插攻势更加大胆,不停朝敌人侧后乃至缝隙中投入兵力。哪怕只有一道山梁,一条河谷,一片林地,都可以是轻装步兵机动的道路。

当听到嘹亮的军号声,断腿排副知道自己的任务完成了。他们排就是胆大包天绕过敌人正面防线,不顾生死摸到对手营部。

一举敲掉对手在制高点的兵力后,就对敌人的指挥体系造成严重威胁——指挥一旦失灵,敌人强大的火力优势就更发挥不出来。

战争便是兑子,以一个加强排换来敌人的一个营部。

“再见了,同志们。”断腿排副靠在夺占来的敌人工事上,意识开始模糊,心中却是无比喜悦,“我们的牺牲是值得的,胜利即将到来。”

第17章 开挂的T-34

当骑一师第八团陷入重围之际,堵在沙里院东面瑞兴郡的第七团同样遇到麻烦。

相比被困在山区的第八团,第七团控制的区域较为开阔,适合美军坦克和重炮部队展开和攻击。但偏偏就是这种有利地形,他们同样遇到上门找茬的克星。

一支中朝混编的坦克部队星夜奔驰,十五日从丹东搭乘火车抵达平壤,十六日抵达沙里院,并立刻投入战斗。

这支部队出发时只有二十七辆T-34-85和三十五辆SU-76M。但因为沿途抛锚和遭遇空袭,抵达瑞兴郡时坦克只剩二十三辆,自行反坦克炮还有三十辆。

但这支混编的装甲部队在黑夜中却气势如虹,杀气腾腾的朝美军骑一师第七团冲了过去。原因只在于一点,它们被强化了。

周青峰送来一千吨物资。除了电台、药品和火炮,还有不少实验性的强化装备。比如坦克用的红外大灯和红外夜视仪。

早在二战末期,纳粹德国就搞了‘雀鹰’夜视系统安装在‘豹’式坦克上。甚至还生产了大口径的红外探照灯,专门用于战场照明。

其夜视观察距离就达到一千五百米。

于是周青峰搞来了五十套改装件——将一台大功率红外大灯装在坦克炮塔上,夜视仪直接替代T-34炮手用的昼间光学瞄准镜和测距仪。

另外还给车长和驾驶员配上大视场的红外成像仪,方便指挥和驾驶。

成像仪重量轻,带的数量够多,还可以给其他装甲车辆乃至单兵使用,跟带红外大灯的坦克配合作战。

当初周青峰鼓捣这玩意时,战史专家就指出个问题。当时PLA的装甲兵初建,压根没装备T-34,只有一堆缴获来的日美杂牌坦克。

有坦克都不会用。

于是周青峰把目光盯上了朝鲜人民军——那时候,金胖子的装甲部队比中国还强,其105装甲旅就驾驶T-34在战争早期把美韩军队爆扁了一顿。

美军第24师的少将师长迪安因此被俘,吃够了苦头。

仁川登陆后,105装甲旅几乎丢掉所有装备,亡命北逃。但收容一下还是能找到不少有经验的坦克兵,至少受过两年训练。

在斯大林开放武器库后,萧金浪要求从苏联远东军区调一批T-34等装甲车辆来,用铁路运输,几天功夫就能到丹东。

草草创建的PLA装甲兵也派骨干抵达丹东,拿着周青峰提供的改装套件和说明书,拆掉T-34原来的观瞄,换红外大灯和高档货。

顺带加装电台和车内通话。

坦克改装后,经金胖子同意,三百多名被收容的人民军坦克兵加入PLA的装甲部队。

混编部队仅仅训练不到一周就搭乘火车南下,目标是当今世界最强的美军重型装甲师。

面对美军目前装备的M26坦克,T-34-85已经落后,85毫米主炮打不穿对手的正面装甲。但如果能有夜间优势还是能搏一把的。

美军第七团因为占据的地势开阔,用坦克充当固定火力点,构建了严密的防御体系。志愿军在侦查时就发现这块硬骨头不好啃,‘志司’决定把杀手锏用上。

混编的装甲部队带着饱满的热情抵达战场外围,按同路通行能力被分成三个战斗队,带队的PLA指挥官在电台中获知最新敌情。

美国佬占领了瑞兴郡的主要道路,并且在道路两旁的山丘上布置火力点,不停的朝天空打照明弹。

黑夜中的照明弹可以将数百米范围内的战场全数点亮。有任何风吹草动,美军炮兵就会毫不犹豫的进行覆盖炮击。

一枚105毫米口径的炮弹落地爆炸,将上百平米范围内的无装甲目标全数炸死。轻步兵根本无法通过火力封锁网,但这无法阻止装甲部队的前进。

通行的道路有大量坑坑洼洼的弹坑,跟随前进的志愿军步兵从坦克上跳下,迅速填坑。领头的一辆T-34-85在道路上冒头,大功率红外大灯照亮了前方两千米距离。

人的肉眼看不到红外线,但由银、铯制成的光电管可以看见它。在炮长面前的火炮瞄准镜上,就能看到模糊的影像。

大概八百米外的山头上有个美军观察哨,正在卖力的朝天空上发射照明弹。领头的T-34没动手,反而用无线电喊来一辆SU76。

只有十来吨的SU76通过性更好,可以在坑坑洼洼的道路上更加灵活的机动。但它只装了红外成像仪,必须跟T-34配合才能打黑枪。

被召唤来的SU76外形低矮,隐蔽性高。它欢快的朝前跑,在距离美军观察哨五百米的距离上抬起炮口,于黑暗中轰出一炮。

山头上就美军一个班,听到了夜风中传来隆隆的发动机声,虽然听不真切却明白对手在靠近。他们瞪大了眼睛,拿出了‘超级巴祖卡’,搬出电台,并把照明弹也打出去。

照明弹打在五百米距离,美军炮兵观察员并没有发现道路和山岭上有什么异常。但黑夜中的隆隆声却是实实在在的。

“把照明弹打到一千米外。”观察哨的指挥官对配属的迫击炮班下令道。

照明弹‘嗵’的一声出膛,可不等它在空中释放降落伞,也可不等观察哨看穿黑暗,判断对手具体方位召唤己方火炮,半米厚的工事就挨了一发76毫米的榴弹。

76毫米口径炮弹的装药可比步兵用的57毫米大多了。挨了这一炮,山头上的工事爆开漫天碎屑,后头的美军立马报销半个班。

扒着坦克来的志愿军步兵迅速向前进攻,摸黑爬上这个监控道路的山头,他们要将炮击后晕头转向的敌人干掉。

一个观察哨遇袭,激活了道路上整个美军防御网。

两个美军榴炮连朝山头连续狂轰,连带还有大概两个排的美军从黑暗中杀出来,试图增援至关重要的制高点。

黑暗中不但出来美军大兵,还有三辆M4A3‘谢尔曼’跟着出来提供近距离直瞄火力。

夜视仪中可以清楚看到这种高大坦克的炮塔上站着个机枪手,操控点五零口径的重机枪嗵嗵嗵的进行扫射。

SU76将自己的车体藏着道路边的阴影中,专注于轰击几百米外的伴随步兵。它身后的T-34将85毫米口径的炮管对准‘谢尔曼’,轰了一发被冒穿甲弹出去。

‘谢尔曼’上的机枪手对此浑然不觉,直到坦克中弹的那一刻,他只觉眼前多了一团光,随即四分五裂。

如此炮击绝不是步兵能做到的。

另一辆‘谢尔曼’上的机枪手大惊失色,扫了一眼被击毁的同伴战车,冲着炮塔内大声喊道:“注意对面有反坦克炮。”

‘谢尔曼’的炮手连忙调转炮口,可浓浓黑夜中连几十米外的物体都看不清。其驾驶员开着舱盖驾驶,摸出一支信号枪朝天空发射照明弹。

可这对于还在几百米外的志愿军坦克来说根本无济于事。

进攻的道路上又出现另一辆T-34,车体停稳后就锁定对面的目标。其车长是志愿军,但炮手是人民军。

看到对面那辆发傻的‘谢尔曼’,人民军的炮手兴奋的大叫道:“我能看见它,我能看见它。”

朝鲜战争前期,美军还保留不少二战时装备的‘谢尔曼’,其火力不差,但装甲远不如M26‘潘兴’,黑暗中被T-34打一个爆一个。

黑暗中的炮声并不密集,但对正遭受攻击的美军而言却是单方面的屠杀。三辆前出的‘谢尔曼’分别成为燃烧的火炬,车体残骸上的亮光照亮周围十几米的范围。

争夺制高点的美军不得不退回来,稍加清点就发现出去的两个排不到半小时就损失一半人。

美军部属在瑞兴西面的是骑一师七团二营,面对突然出现的志愿军,其外围火力点被挨个敲掉,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营长约翰·卡拉威中校为此坐立不安。他询问逃回来的士兵,想知道对手有多少兵力。败退的士兵只说对手兵力并不多,但配属的炮火非常精准,每次都打在他们人多的地方。

中校对此不相信。他亲自带了营部的坦克排,并且调来一个M26坦克连,准备进行一场反冲击。

总共十八辆坦克,外加一个榴炮连的支援,还有配属的自行高炮和机枪车。卡拉威中校决议要把对手逆推回去。

可这场反冲击一开始就不顺利。中校刚刚集结己方装甲部队,就眼睁睁看到防线上数个掩体被摧毁。

对手每次都是在黑暗中冷不丁开火,却犹如白日一样准确。

有门M20无后坐力炮是卡拉威中校临时布置的。可炮组还没在黑暗中挖好工事,对面就一炮轰过来,连炮带人轰了个稀巴烂。

卡拉威中校感到深深的恶寒,他明白对手这是在黑暗中也能看见,才会打的如此轻松。这仿若拥有魔法般的技艺叫美军完全无法抵挡。

因为美国佬在二战后就是‘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它不缺技术,但其红外大灯在原历史还得过好几年才会在坦克上装备。

现在摆在卡拉威中校面前的困境是究竟要不要反冲击?

不冲,绝对是挨打。

冲,恐怕还是挨打。

现在开战还不到一小时,整个骑一师还尚未进入状态。如果二营这么快扛不住攻击,只怕后面的七团就会遭遇灭顶之灾。

犹豫不决的中校已经将此情况上报,可他内心的痛苦无法得到缓解,“对面的黄猴子什么时候能看穿黑夜了?”

第18章 这是一个连?

PLA首次出国参战,对于第一战能不能打好,志愿军上下是高度重视——战略上可以蔑视,但战术还是要重视。

周青峰异想天开的跑去布雷,奇迹般的重创敌人航母,极大的削弱了美军空中打击能力,这给当前二十五万参战官兵极大鼓舞。

但地面战斗打的好不好,还是要靠实战检验。尤其是出动坦克部队进行夜战搞中央突破,这对PLA来说还是头一回。

负责解决美军第七骑兵团的120师是用上了全身解数。

年仅34岁的120师罗师长干脆带着师部人员跟在混编的装甲部队后头,想要亲眼看看坦克是怎么打仗的。

不管打的好还是不好,他手里捏着一个团的预备队,随时准备支援前线。

由于朝鲜山区道路条件实在差,混编的几十辆装甲战车分成三部分。罗师长登上一个山包,端着三四公斤的红外成像仪,盯着其中一支装甲战斗队发起攻击。

借助T-34上的大功率红外大灯,灵活的SU76一炮端掉敌人的半个观察哨。

成像仪虽然不如炮手的红外瞄准镜图像清晰,但罗师长在后头几百米还是看得真切。他重重一拍大腿,欢声乐道:“打的好,直瞄火力原来这么痛快。”

更痛快的还在后头,对面美军没意识到危险,在照明弹指引下出来三辆‘谢尔曼’。

在周青峰提供的美军装备图鉴中,‘谢尔曼’的威胁程度也是四星级。

别看它在二战中好像不出名,可它皮实耐操可靠性高,也就美军装备太好太多,才显得平庸。这毕竟是浑身装甲还带火炮的坦克,轻步兵与之正面对抗毫无胜算。

看着三十几吨的‘谢尔曼’时而短距行驶,时而急停开火,罗师长就不由得替自家T-34捏把汗——双方都有相互毁伤能力,就看谁能发挥的好。

蜿蜒的山路上坑坑洼洼,伴随步兵将坦克上自带的沙包卸下,丢进坑里填实。同样三十几吨T-34在狭窄的道路上勉强排开,连续几声炮响。

每一声开火,罗师长就要‘哇’的叫一次。

等看着对面三辆‘谢尔曼’全数被击毁,他乐得像个孩子似的喊道:“放心了,放心了,这仗要是还打不赢就没天理。对面压根连还手机会都没有。”

对面被掩护的美军步兵失去依仗,狼狈后撤。

罗师长迅速用电台下令投入预备队的两个营,抢占道路两侧制高点,并且派出迂回部队,果断横插敌人后方。

公知谣传PLA喜欢玩人海战术,这不知是看不起常凯申的国军呢,还是看不起朝鲜战场上的美军——真要人海战术,美国人的飞机大炮真开心死了。

世人还总以为PLA只喜欢穿插迂回,殊不知人民军队还有一招‘黑虎掏心’的终极大招——只要发现己方正面占优,立马就会硬碰硬的怼上去。

包管好使。

今天志愿军首战便是硬怼,果然是酣畅淋漓。再配合发动穿插包围的侧面打击,立马叫敌人顾头不顾腚,乱了方寸。

正面强攻瑞兴郡的装甲分队沿着美军层层布放的道路,有序推进,一两炮敲掉敌人一个火力点。

作为主力,第七骑兵团的美军大兵打的相当顽强。时不时能看到扛着‘超级巴祖卡’或者无后坐力炮的士兵从工事内冒出来,试图和志愿军拉近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