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小鱼虾
而听到申涛和方子业的对话,要去参加技能大赛的王忠兴,立刻愁眉苦脸且脸色凝重起来。
申涛若是要干预方子业的参赛,那么方子业就非常有可能跑到自己前面去呀,前面多一个人,想要拿成绩的几率,就又会小上几分。
这压力好大啊。
可王忠兴还根本不敢提让申涛别指点方子业的事情。
吴国南则是全然不在乎这些小打小闹,而是提议说:“子业,要不今天你来表演一下手法复位术,咱们搞一个快的,早点下台,然后出去稍微喝点?”
方子业看向申涛。
申涛也是眯起了眼睛点头表示同意:“少喝点怡情。”
方子业参与的普通小骨折,手术时间至少可以节省二十分钟甚至半个小时。只是一般时候,薛涛还有王忠兴等人,都需要小手术的操作机会,便没有让方子业猛猛地做手法复位,把机会都不留下。
第180章 一百一十三块二毛七!(求订阅)
2023-12-26
“吴主任和申老师两个人都同意的话,那我就献个丑了啊。”方子业看向王忠兴与薛涛所在方向。
目前,科室里对简单骨折手术练手机会需求量最大的人就是王忠兴,然后才是薛涛副主任医师。
王忠兴需要练手机会是学习上手,薛涛需要的机会是带教经验与高端术式的学习机会——
毕竟以后薛涛若是升了正高分组带组后,他就得从头开始带团队,带教经验,也是弥足珍贵的。
骨折手术的操作重点就是复位,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组里面的人都是缓慢地从震惊方子业拥有超高的手法复位术,转化为了接受!
方子业的手法复位术,乃是组里面甚至科室里面操作天花板的事实。
即便是申涛的手法复位术,在方子业面前仍然是个弟弟,需要偶尔请教一下。
自然,如果什么时候,有人不想做手术的时候,也会让方子业加快一下手术进度。
“子业,既然要加快手术节奏,还要保证手术质量的话,那还是得你来出马了。”薛涛没意见,他主要的任务就是跟着吴国南和申涛学习怎么去教学,然后跟着申涛学一点复杂骨折的处理流程,以后留着慢慢琢磨。
方子业不是每台手术都上,更不会每台手术都抢,为人玲珑剔透。是一个超级助力军的同时,也是值得相交的朋友。
没那么成熟,却也在学习着融入到组里面的氛围,有这样的想法,就值得人欣赏。
王忠兴虽然没说话,却也是用拳头顶了顶方子业的胳膊,啧啧称奇说:“这肱三头肌真大。”
肱三头肌在外后侧,肱二头肌则在前内侧。
“你们掰个手劲?”申涛提议。
在外科其他专科看起来,骨科个个力大无穷,但其实骨科内部,没有人会比拼谁的力气更大,骨科其实也是精巧科室,只是在很多时候需要用到力气辅助手术。
可玩闹时可以调味一下的。
有玩笑,大家就都起哄。
方子业也不服气啊,想要试试王忠兴的大胳膊。
很快,在手术室楼上半层楼隔层特设的吸烟室里,除了方子业的其他四个人都是烟雾缭绕,方子业一边吸着二手烟,王忠兴则是叼着烟,颞部耳前的血管鼓起。
方子业与王忠兴左右手互换着搏斗了将近四十多秒,谁都奈何不了谁,便握手言和。
吴国南看完哈哈大笑:“王忠兴的力气是不小的,只是看来我们骨科的年轻人,都被各自的老师或者上级投喂锻炼得极好啊。”
换句话的意思就是,方子业抬腿的业务已经非常纯熟。
方子业则夸了一句:“我觉得兴哥可能比我状态更好,我比他小这么多,我要是在兴哥这个年纪,未必还能有现在的力道。”
王忠兴听懂了方子业的开车内容,略有些不好意思。
但申涛却说:“子业,这你就不懂了,伱这完全就是处于还没开发过的状态。”
申涛做着一个搂抱姿势,虽然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都叼着烟,懂的人都懂了,笑了起来。
“额……”方子业挠了挠头。
这就触及到了他的知识盲区了,陪以一笑。
玩笑一阵后,申涛才把烟蒂一灭,鼻孔再次冒烟两三秒后,才沉吟问:“子业,邓勇教授是比较擅长截骨矫形这一块吗?”
申涛对邓勇教授的名字是格外熟悉的,只是邓勇教授具体擅长哪一个专栏,说实话,申涛的理解还不够深入,他才只是主治,还轮不到与邓勇教授平行沟通的层次。
也不敢随意打听大佬的专擅。
只是现下,看到方子业有往这方面发展的趋势,他才一问。
方子业闻言,心思马上一紧:“是的,邓教授目前在主攻的方向就是截骨矫形这一块,所以也有意提点我们团队的业务发展方向,往这方面靠拢。”
自己加点的重心,都是向着截骨矫形方面靠拢。
不管是手法复位还是截骨术,都是截骨矫形非常重要的底层技能,虽然这是李国华老教授给方子业提点的方向,但李国华老教授把中南医院创伤外科提点到的顶点,就是截骨矫形领域。
邓勇教授若是想在专业上再行突破,只能继续深耕细作。
邓勇教授自己目前只是精通,但也需要团队进一步的协作。团队里,目前已经有谢晋元副教授已经跟上了这个方向的节奏,自己的师父在半道上,即便是秦葛罗也已经上路。
因此方子业也不怕别人会怀疑自己的技能擅长方向。
“那可真的是汗颜了,手法复位毕竟是子业你这个年龄,可以经常接触到的内容。但你在截骨术上的造诣,都开始能打人了,这是我没想到过的。”
“你师父知道吗?”申涛闻言赶紧问,仿佛是找到了反击的方向。
方子业偶尔有叫自己师叔,但申涛完全有理由怀疑袁威宏都不知道方子业目前的专业能力有这么牛逼,因为很容易灯下黑。
方子业在身边待的时间越久,袁威宏可能会形成属于他的定势思维,觉得方子业更加擅长科研。
“啊,这个,应该知道一些吧,我在组里面的操作机会不是很多。”
“目前我们组,更加擅长和主要学习这一块的,是谢晋元副教授。”方子业细致解释,不敢让自己的老师给自己绝对侧方证明,因为袁威宏不知道。
而且方子业的解释也是合情合理的。
的确是这样的,邓勇教授猛猛地往专业前沿方向冲,谢晋元副教授则是已经完成了骨搬运术等相对高端的手术,且有一定的熟练度,目前紧跟邓勇教授的脚步,乃人之常情。
自己的老师袁威宏以及秦葛罗两个人,目前的临床任务就是接手除了截骨矫形之外的其他手术术式,比如说骨搬运术、骨缺损的治疗等等。
团队之所以牛逼,是因为分工明确,进行有机合作,任务分配和学习、任务重心清晰。
就比如中南医院的创伤外科组,你可以不主要做骨折,但是你不能不会做骨折这样的小病种,是一样的。
老师袁威宏也已经完成了常规骨折的手术操作,秦葛罗则是在不断找机会填补。
“好,我明白了。”申涛马上意会。
那这就好办了呀。
袁威宏,你给我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申涛从来不会怀疑中南医院这样的顶级教学医院里教授的临床水平,也不会怀疑这样级别教授的科研能力。
聊天肯定是聊不完的,毛懋发来了下一台病人已经麻醉完毕,已经可以消毒铺巾的消息后,众人就开始往手术室里转移。
毛懋是住院规培,因此非常懂事的就提前洗了手,打算随时可以完成消毒工作,只是在此之前,需要一个人扶腿,来保证无菌原则。
见此啊,方子业就非常主动地说:“毛懋,你先准备消毒的碗和卵圆钳,我和涛哥两个人尝试着在消毒之前做一个手法复位。”
复位,是可以切开之前,先尝试闭合复位的,然后行内固定植入物内固定。
而这个患者,已经经过了综合评估,即便是可以手法复位,也没办法通过石膏外固定或者是骨折就间的自固定达到固定效果,开一刀是必须的。
毛懋不疑有他,便走向了操作台,让器械护士给自己准备东西,他只等着拿起消毒碗和纱布就开始消毒即可。
而这边,方子业与薛涛站在阅片器前,稍微讨论了一阵之后,就来到了手术台上。
患者已经打了椎管内持续麻醉,再怎么去折腾都不会出现痛觉,只是有触觉,因此完全不用担心患者不配合或者产生剧烈的疼痛。
方子业站在了操作位,与薛涛对接:“涛哥,开始了啊。”
“得嘞!”薛涛已经戴上了一双检查手套,在手法复位的固定位,把患者的下肢捉住。
这是股骨的粉碎性骨折,可以固定骨盆,然后作下肢牵引,但是很难自行固定。
而看到这一幕,吴国南和申涛两人都在直接说着等会儿打髓内钉的时候,是不是“金手指导针”,都可以直接放入到髓腔里面去,手术的速度会非常快。
王忠兴本来是秉持着学习的态度,在旁观看。
突然间,王忠兴感觉到自己突然被踢了一脚。
赫然是手术室里来的麻醉医生,不再是之前那一位,而是洪都主任医师的御用麻醉聂明贤。
他是过来替班挣钱的,目的非常明确。
“王忠兴,你不是说这台手术你来主刀,让加长点手术时间的吗?这是怎么回事?”聂明贤的目光灼灼。
这眼神让王忠兴背后一凉,认清楚来人后:“麻醉不是雀哥吗?怎么是聂老师你啊?”
雀哥,是另外一个麻醉医生的名字,目前也是副主任医师,满脸的斑点,如同麻雀,所以有了雀哥这个称号。
聂明贤一般不来吴国南主任的手术间的啊?
王忠兴有点发憷。
“雀哥有事出去了。我跑一下双边。”
“那盘里面还有一百一十三块一毛七,老规矩?”聂明贤审视着反问。
王忠兴闻言都快哭了。
“不是,聂老师,有必要这么斤斤计较么?”王忠兴是真的觉得聂明贤奇葩至极,这么一百多块钱,能精确到一毛七???
聂明贤在骨科手术间混,王忠兴经常听黄凯等人吐槽,只是没想到聂明贤会斤斤计较到这样的程度。
“不好意思,老夫我非常缺钱,亲兄弟且明算账。”
“等我把我父亲欠账都还完后,该怎么大方就怎么大方,但我现在没这个能力。”聂明贤摸着下巴说完。
忽然听到轻微的咔嚓一声。
“四百四十九块六毛二,我只能找人回本三百二十三块八毛三,唉!”聂明贤的语气格外懊恼,看向方子业操作的方向,轻微地歪了歪头。
很显然,这个聂明贤对方子业这个造成他工资损失的外科医生,记忆非常深刻。
他没想过要找方子业的麻烦,但是会找一些委托他慢点,延长些手术时间的人麻烦。
我配合你延长手术时间,但你坑我,突然转换了主刀,那就不是我评估不力了。
没办法啊,聂明贤的赚钱思路,是嘎嘎清晰的。
目前手术室里麻醉的费用是按照小时来收的,但对麻醉科的要求就是精准配合好麻醉即可。
你怎么节省成本那是你的事情,你如果麻醉得不好,要加大药量,或者是没及时监测好患者的生命体征,出了意外,那也是你麻醉科自己的。
麻醉科把这方面的压力会给到麻醉医生的头上。
所以,大部分人对这个制度都是怨声载道,每个麻醉医生都会贴上一点工资。
唯独聂明贤,通过精打细算,每个月可以通过这样的制度,多赚将近八九千的绩效,而且麻醉的效果也是让所有的病人都非常满意。
但就是?
他对钱太过于执迷不悟了!
可聂明贤却是觉得,凭本事挣钱,天经地义。
麻醉科之所以这么规定,主要就是避免科室内的‘腐败’行为,按照时间来收费,看你还敢不敢用贵的药物。
王忠兴知道聂明贤的难处:“兄弟,算了吧,我都补给你,你别对我们的方医生有意见,行吧?”
几百块钱的事情,若是能够与方子业交好一下,王忠兴觉得很值得,毕竟若是要请方子业出去洗个荤脚,几百块钱可解决不了。
“兴哥,我只是缺钱,不是乞丐。别看不起我。”聂明贤双手负胸,还挺有原则,嘴角轻笑。
仿佛是只等王忠兴说这句话。
他都不用再等X线的平片结果,就知道复位的效果非常好,因为聂明贤曾经也是一个优秀的外科医生。
王忠兴听着聂明贤刻薄且正义的语气,有点烦躁。
只是偏头后,看着聂明贤这会儿的复杂眼神——
好像也没真的关心这几百块钱当的事。
只是,聂明贤那看向方子业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和焦灼,仿佛是有羡慕的神色,也有很多很多的遗憾,还有一丁点的期待。
王忠兴身体中的某根弦,仿佛这一刻被拨动了一下,鬼使神差地问:“羡慕吗?”
聂明贤偏头看过来,目光中满是复杂之色,且眼圈眼看着就泛红,带上了难言的愤怒情绪。
口罩仿佛是被表情或者是嘴巴顶起,褶皱都裂开。
上一篇:我们还在上学,你怎么成武圣了?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