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小鱼虾
可这才多久时间过去,方子业怎么一下子就突兀而起了呢?
说好的伱只是擅长于科研,临床的操作水平只是一般般的呢?
谁TM说的这个话?
谁传的谣言?
我想打死他——
哦,是张明灿,那先算了。
申涛丰富的内心世界,是一般人无法理解的。
只有偶尔做过自体骨取骨术的吴国南,此刻才有如同申涛一样的震撼,毕竟,他是团队的主刀,组里面的疑难杂症手术,都是他扛起来的。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像薛涛这样的副主任医师,遇到了疑难杂症,就直接没心没肺地往吴国南主任那里一笑的,是根本体会不到方子业这会儿操作手法的可贵之处。
“还挺好看的。”薛涛动了动自己非常浓稠的眉毛,语气满是欣赏之色,仿佛一位扫地僧一样的大佬,波澜不惊。
王忠兴则是用手去拿了一下方子业取出来的,新鲜且血淋淋的骨块,朝着骨缺损处一比对,只啧啧称奇:“是差不多啊,虽然还有一点点的差距,但也非常不错了。”
方子业则继续波澜不惊,操作完,便问器械护士说:“骨蜡。”
方子业其实可以通过加点让取骨术的操作水平变得更好,但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还是那句话,技能够用就行,没必要追求极致,在当前范围内的最大限度提升自己的水平,对得起当前的身份就好。
学识点珍贵且来之不易,用途太多,方子业不想浪费哪怕一点。
取骨术后,原有骨会出现骨缺损,只是位置不关键,没有受力的作用。
但仍需要止血。
薛涛和王忠兴二人都不太明白的东西,器械护士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精妙的点,直接把骨蜡递了过来,眉目一拢,语气甜甜的:“方医生,扣一点就可以了哦。”
看着三个天真得如同天线宝宝一般的人,申涛的心情,也是有点惆怅。
有时候啊,是真的知道得越多,才越觉得世界很大,越是无知,所以越不害怕,觉得震撼就越小。
可申涛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向与自己反应差不多的吴国南:“吴主任,我们开始植骨吧,这自体材料好,就不用打压植骨了。”
“嗯!”吴国南点了点头。
而吴国南其实比薛涛都懂得更加多一些,因为吴国南在科室里偏向侧重点就是手外科。
手外科领域,有一个比较高端的专科操作,就是骨瓣移植术。
骨瓣移植术,其实就是取骨术的专科更加精深的变种,最适用于骨缺损、骨坏死等治疗。
“下次可以让子业做一个带蒂骨瓣试试,想必只要了解一下血管切开术,还是可以做得下来的。”吴国南轻声一笑,看向方子业的方向,不禁多了几分正色。
骨瓣,与自体移植骨,稍有区别。
自体移植骨是骨移植材料,纯粹的骨块。
骨瓣,将骨头取出一块,但这块骨头也要带血管或肌肉,带血管的骨瓣是血管骨瓣,带肌肉的骨瓣则是肌骨瓣,其功能是填充骨缺损,作为植骨,促进骨折愈合或骨骼生长,例如,股骨颈骨折术中将股方肌骨瓣植入骨折断端,可起到促进骨折愈合的作用。
而吴国南所说的带蒂骨瓣,其实是带蒂血管骨瓣的简称,又可以非常细致分为带蒂骨膜骨瓣和吻合血管骨膜骨瓣!
专业,和相当专业,其实是两种概念。
吴国南的话,直接让本来如同天线宝宝的薛涛脸皮和表情开始缓慢僵硬起来。
薛涛是跟着吴国南的副主任医师,就算是再如何无知,也是知道吴国南敢让方子业去操作一下带蒂骨瓣的意思和含金量。
王忠兴此刻也是差不多表情,侧目看向了方子业。
然而这一回啊,就让方子业自己又稍微有点迷茫起来。
因为方子业不太明白带蒂骨瓣的设计难度。毕竟方子业是创伤外科的硕士研究生,对手外科,只是有所理解,但是理解的深度,肯定不如从业者。
骨科远不止骨折。
手外科,也远不止肌肉和肌腱缝合、断肢再植这么一点小范围内容。
接下来,手术继续。
只是吴国南等人,都各自有意无意地瞥了方子业一眼,心里的问题颇多,但都没直接问出来。
因为还不到问问题的时候。
先手术吧,在手术台上,给病人做手术和治病,才是第一要义。
即便是要问问题,也最多只能是教学或者开玩笑性质的开车,正式的临床问答或者是八卦,一般有点外科修养的人都会放在台下。
而不是神经病一样的在手术台上问东问西,问南问北。
手术有条不紊地继续。
骨盆骨折带骨缺损的情况下,固定以及植骨后,还需要包绕一个小的钛网进行固定。因为植骨的材料是动态的,你不把它固定束扎起来,那么等待它的结果就是游离骨块,而不是骨缺损的修补。
但这个,都是无伤大雅的操作,有认知壁垒,但没有太多的操作含金量,属于是定制式的安放操作。
如果交给方子业,以方子业3级的骨科器械操作经验,也能够做得下来,只是可能适应度没吴国南那么好。
固定完,就是透视评审手术质量时间。
直视下是医生自己看的,透视的结果,一定程度上可以给患者和同行看,所以,留下一个底,是非常必要的。
因为一般是不给病人看术野中的结果的,避免他害怕。
让病人相对无知,不特别清晰地了解全过程,其实也是一种消除恐惧的保护。
手术终于告一段落。
时间来到了中午的十二点三十七分。
下午还有一台比较小型的手术,预计手术时间不特别长,所以吴国南等人,都是序贯地下台,去到楼下的误餐室开始干饭。
当然,患者的管床医生王忠兴,得把病人送回到病房里,并且开完了医嘱后,才能再下来干饭。
走在半道,申涛才嘴角蠕动了十七下,心里纠结了三十多次后,问道:“子业,你在中南医院的时候,邓勇教授和你师父到底让你敲了多少人的骨头啊?”
常规而言,现代医学就是一个逐渐积累的过程。
操作也是。
学习的时间越长,操作就会越发灵巧精妙。
所有的技能,要么是从练功房学来的,要么就是在手术台上敲出来的。
方子业这个家伙,这才多少岁,竟然在取骨术方面,就有了这么深的造诣,这不是邓勇教授的刻意投喂,申涛就得当场自闭。
“有一些吧,具体数字不太记得了。”方子业也不卖巧。
操作肯定是操作过的,自从得到了邓勇教授的青睐后,像取骨术这样的小操作,方子业也是有偶尔练手的机会,只是操作的次数不那么多。
当然,申涛也不可能具体地去统计,因为方子业自己都没统计过。
听到这,薛涛才吞咽了一口口水,问:“申老师,子业的这个取骨术,是不是算有点东西的啊?”
在台上的后来,薛涛就注意到了申涛和吴国南两人的表情略有不对劲。
申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玩笑着说:“薛主任,我可能就只剩下南北了。”
“妈.的!”申涛直接开始动手搓方子业的帽子了,显然非常愤愤不平。
“你是老天派给我的镇山神吧。”
薛涛的双手有点紧张地握了握拳头,内心也是愤愤不平。
凭什么方子业的科研天赋好的情况下,临床天赋也可以同样这么好?上天到底给方子业关上了哪张窗?
他开始上下打量着方子业,力求寻找平衡。
颜值,不是关上的窗。
身材也不是。
难道说?
对,一定是这样!
薛涛开始自我安慰。
吴国南这会儿就只剩下了笑意,问:“方医生,你们医院手外科的人,对你有了解吗?”
方子业听完,看了吴国南一眼。
“吴主任,我是创伤外科的学生,所以和手外科的老师们都不是很熟。”
吴国南也是非常有眼力的。
一番说话间,众人就到了更衣室,然后就错开了这个话题。
主要就是吴国南和申涛两个人,在探讨,假如说下次再遇到这样的骨盆骨折,可以怎么怎么提升手术质量,该怎么设计手术方案这样的高端问题中了。
这是对手术的反馈和反思。
而方子业呢,则是在清理着自己这台手术的收获,并不算小。
“学识点+29!~”
提升非常猛,一台手术,就提升了将近三十点。
这已经超过了,之前方子业在袁威宏的投喂下,切除的病损了。
也就是说,取骨术这个专科基础技能啊,虽然只是专科基础,但是已经深入到了专科里去,对手术的贡献度,就非常大了。
比起之前只是做一个内固定器械的固定,做一下术中的手法复位,都要强很多!
自然,若是逆常规手术禁忌症的手法复位术,不在对比的范围,两个操作的性质,都不一样。
方子业就知道,以后的提升重心,还是要多多地往专科技能偏移了,毕竟专科,才是临床的魅力所在,而不是单纯的基础技能啊。
自然,基础基础的操作水平高,也是很重要的。
如果自己的清创术等级不够,可能即便自己的取骨术的水平到了3级200/500熟练度,在取骨形状设计上,也是做不到现在这样的得心应手。
吃饭的时候,是不讨论手术的流程问题,只是会对细节问题,进行重新反馈。
但也不会特别深入,毕竟是在食堂里。
吃完饭,再进到更衣室时,申涛还是非常意难平地问:“子业,你要不给我透个底,你到底敲了多少块骨头呗?”
没办法,之前方子业表现出来的那些技能中,除了手法复位术,有点接近专科之外,其他的在申涛看来,都是属于中规中矩的。
方子业也就是手法复位术和缝合术比他好一点,但创伤外科又不讲究缝合术,手法复位术存在理解范围的顶尖点。
清创术和止血术,申涛有把握把方子业敲打得死死的,但申涛绝不敢在方子业面前卖弄。
一个三十五岁,与方子业老师同龄的上级,去和方子业比基础技能,还要脸吗?
但问题就是,他不去欺负方子业,方子业反倒是在他目前最重要的提升任务上,给自己的骨头都敲出去了一块。
方子业能接触到取骨术就算了,那是邓勇教授的疼爱。
但是方子业的取骨术却比自己做得还要好,这TM还讲不讲道理了嘛?
虽然只是一些细节性的操作,但取骨术这个专科基础操作,就是以后很多大型手术的重要技能组成,非常多的手术,都会要用到它。
当然,取骨术的操作,之所以是专科基础技能,是因为它的可塑性也非常强,不仅可以朝着骨缺损治疗方向发展和衍生,还可以朝着骨瓣治疗的方向发展和衍生。
类似于切开术、清创术这样的基础操作了。
“申老师,真没多少。我也记不得。”方子业嬉笑着回。
“唉,算了。”申涛顿时就捂住了脸。
所以说还是老话说的话,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别比算了。
申涛虽然说算了,但此刻的表情也是有点凝重起来,转头看向了方子业,有些恶趣味地问:“想不想在青年技能比赛上,把一些大哥们都斩落于马下啊?”
“嗯?”方子业微微偏头,略有不解。
申涛立刻挺起胸膛,略有傲娇:“我,去年比赛里面,只是比你师父低了两个名次,分数只相差了3分左右。”
方子业听完,马上就有了兴趣:“申老师,要不我们分一下奖金?您指点我一下?”
方子业非常期待申涛可以指点他一些东西,最好是新方向,那种突破现有理解壁障的新东西。
“滚你丫的,看不起人是吧?”申涛又搓了搓方子业的帽子,有点不客气地骂道,如同一位真正的老师。
“那就谢谢师叔了。”方子业也卖了个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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