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指尖灵
“那些人是矿区外出搞勘测的,虽说淘金有运气成分,但没人能否定,想要挣钱,还是得靠这些文化人,在这地方混上一段时间你们就习惯了,所有人都特别愿意结识勘测人员,想从他们口中套出富矿的位置。这种事情不奇怪,只要人家松松口,一段时间里吃饱喝足不是啥问题,甚至能发点小财。”
老人语气很平淡,说这话的时候,浑浊的目光也在盯着那女人进去的窝棚,神色看上去似乎还有些亢奋,也不知道具体在想些啥。
吕律默默地听着,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自己木簸箕里那点细微的金粉用水冲洗进老人的旁边的铜盆里,再次往自己木簸箕里添了些沙土,继续在水中摇晃。
淘金,对他来说,是上辈子想过但没尝试过的事情,这辈子体验上了,他在努力掌握着其中的技巧。
毕竟,接下来几年,在这方面还在大有可为。
张韶峰等人看了,也纷纷闷头加入其中,只是还是忍不住抬头看着没多大一会儿就开始猛烈晃动,然后又突然归于平静的窝棚。
五人都不是笨人,使用木簸箕这点技巧到了晚上,都已经学会,甚至变得熟练。
尤其是吕律,老人都忍不住夸他学得快,他甚至还运气极好地在临近傍晚的时候,淘出了半个米粒大小的一小块金砂,更是让老人都变得兴奋,直说要请吕律喝酒。
一天下来,没啥收获感,要说收获,更多的是腰酸背痛腿抽筋,还有就是手脚上泡得发白的褶皱,怕是还有得疼。
第674章 依靠植物找金子?
在天黑之前,吕律几人牵着马,又往下游走了一段地方,选了片草地,准备在那儿宿营、放马。
趁着梁康波、陈秀清和张韶峰三人搭帐篷、准备柴火的时候,吕律和赵永柯两人领着元宝,进入旁边的山林,大半个小时后,打了三只飞龙,一只跳猫子和两只灰狗子回来。
陈秀清在火边小心翻烤着锑锅中的米饭,张韶峰和梁康波两人则是躺在草地上,一动都不想动的样子。
看到两人回来,纷纷龇牙咧嘴地翻身坐了起来。
“我这腰……断了,断了!”
张韶峰握着拳头使劲地锤着自己的腰杆。
梁康波翻身起来的时候,也是嘶嘶直叫:“这天底下,就没一样舒服的行当,听着是淘金子,没想到也这么累!”
吕律开玩笑地说道:“是啊,都没便宜轻松的事儿,就算是躺着赚钱的窑姐,也得腰好,活好!”
顿了一下,他接着说道:“都起来帮忙,早点把肚子填饱,咱们明天就走,去托木伦家。都已经学会用木簸箕了,等身体缓过来,咱们就去找金子,等找到金子了,你们就不觉得累了。”
“直接去托木伦家?你不是要看山势水脉吗,可以一路看着过去啊!”张韶峰有些疑惑地说。
“这事儿不急……事情要做得人不知鬼不觉,咱们得先摆脱些麻烦,让他们以为咱们离开了,不再盯着咱们了,才方便行事儿。”
吕律微微叹了口气。
听吕律这么说,几人都朝四处张望,并没有发现什么情况。
梁康波不由问道:“咱们啥事儿没做,盯着我们干啥?”
“只要到了这些地方,要么就是盯着人的,要么就是被人盯着的,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也总有被盯着的理由……到了夜里就知道了!”
吕律笑笑:“淘金不比其它的事儿,到了这些地方的人,谁不是掉钱眼里的,那心思,不能用常理衡量。总之,咱们做事儿,越隐秘越好。咱们去托木伦家,一来是休息,二来也是打探下周边的情况,他们经常在山里跑,应该会有些听闻。
再有,托木伦家那边所处的位置很微妙,距离呼玛的兴隆沟、漠河的富克山和漠河的胭脂沟,距离适中,这三个地儿,都是大金矿的所在。
小龟子当年侵入大荒,那是沿着大江一路掠夺,都不知道从这片地方带走了多少黄金白银,富克山莽莽大山里的金矿,就是在一九三三年的时候小龟子找到的。
周边多大型金矿,在这片区域,说不定咱们只是看地形水脉,都有可能找到有金子的地儿。越是没人发现的地方,越容易出大货,咱们可不是冲着那些金沫儿来的。
总之,都警醒点,得比打猎、抬棒槌还要警醒。”
这些事儿吕律早有想法,他想的,可不只是宝兴沟,相比起蹲在河沟里淘,他更希望去捡。
而能捡到的,大都是能称之为狗头金的东西了,同为黄金,却比黄金还值钱的存在。
听到吕律早有想法和安排,几人也立马来了兴趣,纷纷起来,帮着打理猎物,准备做菜。
飞龙鸟必然是烧汤,至于灰狗子和跳猫子,那肯定是黄焖了。
在这片地儿,小根蒜和野山葱都不少,进山里很轻松就能找到不少,都是调味的佳品。
看看四下无人,吕律在洗小根蒜和野山葱回来的时候,在火边坐下,将两样东西拧成几段,一些加入到飞龙汤中,一些放入黄焖的跳猫子的锅里,趁机跟几人小声普及:“教你们些找金子的法子,在古代的时候,古人在找金子,也有着自己的技巧,依靠植物来判断有些什么矿物,这也是技巧之一。
比如,在忍冬灌丛生长的地方,往往有银矿;车前草生长状态好的地方,有可能会有锌矿;艾草生长好的地方,可能有锰矿。而有问荆草和薤、洛阳花的地方,就很有可能有黄金。”
都快要进山了,他觉得很有必要让几人掌握些基本技巧,才能发挥人多力量大的优势,单靠他自己一个人,顾不过来那么多东西。
一听到这话,几人耳朵一下子就竖起来了。
“问荆草是什么?”
陈秀清有些奇怪的问。
很显然,关乎黄金的事儿,几人都相当有兴趣。
“问荆草在这些地方,放眼一看,到处都是!”
吕律笑着朝一旁走了过去,薅了一把回来。
“这不是我们所说的马蜂草、猪鬃草嘛,这玩意儿到处都是!”梁康波笑着说道:“要是有这玩意儿的地方就有金子,那不是到处都有黄金。”
他显然有些不信。
问荆草的别名很多,各地叫法也不一样,接续草、公母草、搂接草、空心草、节节草,锁眼草、木贼……这大概是吕律所知植物中,叫法最多的野草,没有之一。
“问荆草换个地方就有个别名,除了能作为中药使用外,最大的特性就是它可以通过自己的根系支脉,从土壤中吸取有关黄金的成分,所以,也被称为最贪财的植物。”
吕律解释道:“在这荒郊野地,如果发现有大片问荆草存在,而且生长得很茂盛的话,就值得在下边的泥土里,好好查看一下。不是有问荆草的地方就一定有黄金,但却能作为一种判断的标志。
对了,问荆草是有微毒的,对人无害,但对马却是有毒的,可得注意不能让它们多吃,不然吃多了,走起路来都会打踉跄,甚至站不稳,还有更严重的情况。这也是今天拴着不放的原因,这地方的问荆草太多了,怕马吃出问题来。”
几人听完,都微微点了点头。
“那你说的薤呢?”陈秀清好奇地追问。
吕律指了指锅里的小根蒜,笑道:“这就是薤!”
看着锅里的小根蒜,再听吕律这么一说,几人都觉得有些别扭,一个个冲着吕律翻起了白眼,有种被戏耍的感觉。
“没有逗你们的意思,只是古书上是这么叫的。”
吕律赶忙解释道:“咱们的古人聪明啊,在很早的时候,就懂得利用植物进行矿藏勘探,有古籍记载说‘草茎红而美丽,下有铅;草茎黄而锈,下有铜;山上有葱,下有银,山上有薤,下有金;山上有姜,下有铜锡’等等,这可是比国外早了几百年的植物找矿理论。
在矿产勘探领域,这些植物就被称为指示植物。”
“洛阳花,那肯定说的不是牡丹了!”张韶峰已经猜出了吕律的用意。
故意用这些奇特的名字,让几人追着问,就是有意让几人把这些东西记得更清楚些。
“对,虽然牡丹因为在洛阳盛产也被叫做洛阳花,可我们要说的洛阳花是另一种东西,就是山上林子边缘或是路边比较常见的野生石竹,之所这么说,是因为在胶东三山岛的金矿上,就被发现有大量的石竹,也就是从这个金矿开始,科学家通过研究,确定了洛阳花和金矿的伴生关系,也成为判断有没有黄金的一种指示植物。”
洛阳花在每年夏季的时候,野生石竹会开出红艳艳的花朵,在胶东,经常被用来作为确定金矿位置的依据。
在大荒里,也有不少石竹,吕律自然也不会忘记把它用上。
“我跟你们说这么多,也就是想让你们在进山以后,多留意有问荆草、小根蒜和石竹的地方,在有这些东西茂密生长的地方,就有可能在下边的土壤中找到金子。当然了,还有别的法子,以矿找矿……”
吕律说到这儿的时候,元宝忽然跑到帐篷侧面叫了起来,吕律赶忙停了下来,一伸手,将自己放在旁边的装了瞄准镜的半自动步枪提了起来,其他人也警觉地各自提着枪跟着站了起来。
几人跟到侧边,顺着元宝吠叫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今天他们帮着淘了大半天金砂的老头,提着个酒罐子,狗搂着身子,顺着缓坡下来。
老人还真的送酒过来。
吕律想了下:“呆会他带来的酒咱们不喝,要喝喝我们自己带的地雷蜂泡酒,还有,喝适量了,千万别喝醉。这地儿人都是来淘金的,人心复杂,啥事儿都可能做出来,不能大意。”
“记住了!”
几人面色都面色严肃地应了一声。
老人下来的很慢,不远的一段度走得颤颤巍巍的,好一会儿才走到帐篷边。
见元宝它们吠叫着挡在前面,他一时间也不敢靠近。
“几位爷们,我给你们送酒过来了!”老人高声喊了一句。
吕律笑着迎了出去,安抚住元宝:“您老也真是,今天才多大点事儿啊,本就是想着跟你学淘金,还想着送酒过来。”
“哎呀,好长时间没见到像你们几个这么投缘的人来,主要也是想找你们说说话,我这辈子啊,更多的时候,就是自己跟自己说话,好长时间没跟人说过话了,这心里边也是苦闷啊!”
老人笑呵呵地递过酒罐:“也不是啥好酒,就是到乡里买来的白酒,人家自己用五谷酿的,都没个名儿……嗯,好香,看来是有好吃的!”
吕律笑着将酒罐子接过:“就是点飞龙汤和跳猫子肉……你老到里边坐,一起吃点。这酒啊,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既然是到了我们这儿,当然是我们请你喝酒,谢谢你今天教我们用木簸箕,我们出来的时候带来的地雷蜂泡酒,撵风湿挺好。”
整天在山里钻,风餐露宿的,年轻的时候或许感觉不咋样,但只要等稍微上点年纪,风湿就很容易显现出来。考虑到这次进山,少不了经常泡在水里,几人家里边都有地雷蜂泡酒,就各自带了些出来,喝酒解乏,也顺便驱一下风湿。
他招呼着老人在火堆边坐下,钻进帐篷里,把老人带来的酒罐放在一旁,拿出自己带来的泡酒。
老人盯着闷得金黄的跳猫子肉和鲜香扑鼻的飞龙汤,深深地吸了口气,满脸享受地说:“今天有口福了……对了,你们明天打算咋样?”
“这活计怕不是我们能干的,明天就打算走了,继续去山里转转,找点药材,打点肉啥的……不好混啊!”
饭菜已经熟了,吕律让陈秀清分发了碗筷,倒上泡酒,招呼着一起动筷吃菜。
“是啊,不好混……我十多岁从山东来到呼玛,混了一辈子,也孤寡了一辈子,早点走好啊,不然就像我,怕是一辈子都走不去了。”
老人长叹了一口气,端起酒碗,倒是没任何顾忌地,喝了一大口,龇牙咧嘴地说:“好酒!”
一人说话叫倾诉,一帮人都动嘴,那才叫唠嗑。
“您老今年贵庚?”
“都七十多了!”
“呵,那你老到呼玛的时候很早了呀!”
“二四年到的这地方,那时候我十五岁!”
在酒精的刺激下,老人的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
第675章 走不出的呼玛
老人姓黄,权且叫他老黄吧!
据他自己说,当时是两个哥哥领着他一起来的。
刚到呼玛的时候,头几年啥也不懂,就只知道找个地儿,瞅着泥沙乱淘,在那时候,淘的金子,也就勉强能填饱肚子。
后来慢慢地,淘出经验来了,发现了一片富矿,三个兄弟也就因此发了财,每人淘了三十多两,合起来那就是一百多两。
“一百多两,十多斤……”
“那得值多少钱啊!”
张韶峰和梁康波两人都听得咋舌。
“那可不,在当时是很大一笔钱了。俺二哥和俺还想继续淘,这玩意儿不容易碰到富矿,而一旦遇到富矿,淘起来就像有瘾一样,根本就舍不得停下来,只想着没日没夜地干。
可俺大哥觉得不妥,他说天下的金子淘不完,问俺们能淘到啥时候?想着有了这些金子,就该回山东老家,置办产业娶妻生子,下半辈子过安稳日子。”
老黄满口的牙齿,已经掉得没剩下几颗了,嘴巴也跟着瘪了下去。
但是在吃东西的时候,依旧相当卖力。没有牙齿能将黄焖的跳猫肉撕扯下来,干脆直接上手,用黑长的指甲抠下来,一股脑地塞嘴巴里,一拱一拱的。
吃东西的速度,可一点都不比几人慢。
吕律看着他时不时伸长脖子,憋红了脸往下咽的样子,知道他根本就嚼不烂这些劲道的肉,大概也就是在嘴巴里尝尝味儿,然后整块地强咽下去。
这些对于吕律等人来说,只是平常到轻松就能弄来的跳猫子肉,在老黄那里,像是吃到了某种绝世佳肴。
他是真怕这老头一下子把自己给噎住,在这里嗝屁的话,无端生出许多麻烦。
“清子,把锅放火上,加点水多煮一会儿,不然老人家吃起来费力!”
吕律端起酒碗,小小地抿了一口,又笑看着老黄:“吃慢点,锅里的肉和米饭都有得是,管饱。”
把肉给煮得烂熟,也能让他把肉在嘴巴里边能稍微磨细一些,不至于出现啥大问题。
陈秀清将锅重新放到火上,往里面加了些水,又稍微加了些调料,把黄焖的变成汤锅。
老黄感激地看着吕律,苦笑道:“终究是老了,有三个月了,别说肉,就连油星子都没见过了,一下子看到这么好的东西,可把俺馋得慌,让你们见笑了。你们……都是好人!”
小小的一个举动,换来一句“好人”,在吕律听来,里面饱含的更多的是心酸。
不过,吕律更在乎的是,老黄接下来的事情,听上去挺有意思的,微微笑了笑,接着问道:“那你们哥三个后来咋样了?”
“大哥年纪最大,都三十好几了,最是沉稳,我们俩兄弟自然听他的,他的话本身也是对的。天下的黄金淘不完,该收手时就该收手。可是,这是呼玛呀,来了这地儿,只要是淘金的,想走出去,难!我们其实,早就被人给盯上了。”
老黄喝了一口酒以后,放下筷子,等着煮肉,也开始说起他的那一段往事儿。
当时的大荒,交通情况很差,温暖的季节,因为冻土化了,到处是大酱缸子,根本没法走路。在呼玛这片地儿,也是一样。
他们三兄弟想出呼玛县,必须得等冬天土地冻硬了才能走。
在入秋的时候,大哥买了一匹枣红马,做了一副足够三人使用的大爬犁,把砂金都藏在爬犁被掏空的柞木把子里,每人身上只带了几两黄金当路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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