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82开始的赶山生涯 第206章

作者:指尖灵

“艹,找死!”

被这么个小东西逼得手忙脚乱,脚趾头还差点被咬,还摔了一跤,看着黄胶鞋上的两个被咬出的空洞,吕律心头恼火,忍不住暗骂了一声,直接扣动半自动扳机,随着枪响,那狼獾应声倒地。

以这玩意儿的凶残,在离他草甸子那么近的地方,对里边养着的鹿和那只獐子,是个不小的威胁。

这可是能猎杀驯鹿的玩意儿,决不能留!

何况,无论是皮毛还是油,都是挺值钱的东西。

将这只狼獾击毙后,吕律稍稍松了口气,伸手拍着屁股上的泥土。

“律哥,这是啥玩意儿?”孟兆华好奇地问。

别说是孟兆华了,就连经常赶山打猎的人,见过这东西的也不多,因为狼獾在东北分布的本就不多。

“土狗子!”

吕律报出了一个东北大地上很地道的名字。

“你刚才没伤到吧?”孟兆华有些担心地问。

刚才吕律确实被狼獾弄得很狼狈,原本能一枪解决的,可惜被孟兆华那一档,错过了机会,让狼獾靠得那么近。

“没事儿!”

吕律摇摇头,朝着狼獾走了过去。

孟兆华也跟过去,到了面前,却是眉头一皱,赶忙捂住鼻子:“好臭!”

吕律笑了起来:“这土狗子跟黄鼠狼一样,也会放臭味的,它们还喜欢用尿涂抹身体,那当然臭了。不仅如此,它们还会用尿来涂抹在藏起来的食物上。”

听到这话,孟兆华忍不住咧了咧嘴,嫌弃地说道:“这也太脏了!”

“有了气味,别的野物不好下口咬它,也就不会吃它藏起来的东西,而且,它的尿,对肉食还有一个防腐作用,能多藏一段时间。”

吕律说着自己了解的关于狼獾的东西,心中却在暗叹:这万物,都生存有道啊,往食物上涂尿,给自己洗尿浴,这么绝的招,怕是也只有狼獾会这么干。

他偏头仔细看了看狼獾藏身的地方,算是明白自己为什么遭到攻击了。

不知谁家的猪崽被咬死一只,吃掉小半后,就藏在这几棵干枯的桦树树干下。

吕律估计,自己两人从这旁边经过,被当成是来夺食的了,才会悍然发动攻击。

和孟兆华不同,这狼獾对于吕律而言,那就是好几张票子,这点臭味算得了啥,被他提着往回走。

回到草甸子,吕律将狼獾的尸体往地窨子前的空地上一扔,早已经跟随在旁边的几条狗以为那是喂它们的,立刻扑了上去,结果被那气味一腥,立刻远远避开。

陈秀玉从屋里迎了出来,跟在它后边的三只猞猁崽子也冲着狼獾的尸体凑了过去,结果,一嗅之后,掉头就往一边走。

“律哥……这啥味啊?”陈秀玉刚靠近吕律这边就闻到了。

原本没那么臭的,可是被吕律踢了那两脚,狼獾也释放了臭味,那就有些够受了。

吕律没有说话,只是笑笑:“回屋给孟兄弟切一些大爪子苦胆过来!”

一次性全部送人,吕律可舍不得。

这大爪子,整个大荒也出不了几只,而且不是想杀就杀的,也就让大爪子的苦点比熊胆还稀罕。

陈秀玉自然是懂吕律意思的,回屋一趟,很快回来,送回了一小块,递给孟兆华。

“别看着少,就这么点,也够吃上十次八次了。如果有效果,还有需要,你再来找我!”吕律笑着说道。

孟兆华也知道这东西的珍贵,冲着吕律笑道:“律哥,我先替我姐谢过你们了……以后有事儿,随时招呼,我回去忙了!”

“嗯呐!”

吕律点点头,看着陈秀玉将孟兆华送出栅栏大门返回,他才跟陈秀玉笑道:“你刚才问我这是啥味儿,我告诉你,这是钱的臭味。”

陈秀玉冲着吕律翻了白眼。

“这东西煶龅挠椭登刹痪褪浅羟穑磕憧纯矗λ呛腿烩︶套佣疾辉缚拷!�

吕律顿了下接着说道:“至于这皮,收购站不收,可也是好东西,我准备给咱们的孩子用来垫坐隔凉的。”

一说到孩子,陈秀玉微微一愣,神色变得严肃:“律哥,你说我是不是不会生啊?咋一点反应都没有?”

“尽瞎说,是不是有人跟你说啥了?我跟你说,谁要敢这么说你,你直接上去就给他两嘴巴子。”

陈秀玉能不能生,吕律再清楚不过。

当然,他更清楚这年头,能不能生孩子,对一个女人的重要,那样的话传出去,带来的影响可不小。

吕律不想陈秀玉有太多心理负担。

“没人说过……可都那么长时间了……”陈秀玉神色有些担心。

吕律神色也认真起来:“你做好准备要孩子了?”

“嗯!”陈秀玉点点头。

“行吧,咱们努力,会有的!”

吕律点点头:“去从我的猎囊里将侵刀拿来。”

手上沾染着狼獾的臭味,吕律不想弄得到处都是。

陈秀玉快步回去,将侵刀取了回来。吕律强忍着腥臭,将狼獾一双后脚吊起来,开始剥皮。

这只是只体长不到一米的狼獾,以吕律越来越熟练的剥皮技巧,不过用了二十来分钟就搞定。

将皮毛扔到一旁,吕律用肥皂洗过手后,将狼獾的肠肚破开,臭腺割掉,然后将肥肉和油脂取下,交给陈秀玉去熡汀�

剩下的肉则被吕律直接喂了狗和猞猁。

这玩意儿的肉,吕律吃过一次,那是相当难以下咽,跟“好吃”两字就不沾边,何况,这本就是吃腐肉很厉害的动物,他是一点用来吃的想法都没有。

第326章 聆听者

没有了王大龙等人在这上工,草甸子上就只有吕律和陈秀玉两人,似乎整个世界都一下子安静下来,有了种很清闲的感觉。

吃饱了肉的六条猎狗趴在草地上烤着太阳,三条同样吃饱了的猞猁崽子,也跟元宝它们挤在一起,伸着爪子去挠狗崽们的下巴。

这两个完全不同的物种,在那么长时间的接触中,对彼此都没了提防。

吕律在给狼獾的皮毛铲了油皮,清洗绷框后,又给自己好好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那股子沾染到身上的怪味儿,总算是没了。

至于那套衣服,则被陈秀玉放木盆里端到河边,擦了肥皂搓洗,又垫在石块上用棒槌打。

吕律换下来的衣服,只要被她看见,总会在很短的时间就出现在院子里专门栽了两棵桩,系了两根绳的晾衣架上。

她总是那么勤劳,努力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儿。

吕律就坐在地窨子前的木墩上看着陈秀玉,心想着为啥努力那么久,就是不见有孩子。

陈秀玉肯定是没问题的。

自己的也够长够粗,感觉也啥问题。

想了半天,他越来越怀疑,是不是重生的缘故,有了什么变化。

还是说,时间提前了,跟孩子的缘分未到。

看着陈秀玉端着衣服回来,吕律微微叹了口气:晚上再换个体位吧。

回到院子里,帮着陈秀玉将洗好的衣服晾好,吕律被陈秀玉拉着,去看了仓房。

两间仓房连在一起,吕律要求王大龙他们建得更大些,木门也弄得非常厚实。

都是吕律打算用来囤积山货的,只是一间放动物皮毛,另一间则放山野菜、蘑菇之类的东西。

陈秀玉领他去看的,就是放山野菜的仓房。

仔细处理后凉干的蕨菜、黄瓜香、柳蒿芽等山野菜,再加上这些时日积攒下来的蘑菇,都已经有十多袋了。

“她们几个的,已经全都分走了,剩下的都是咱们的。”

陈秀玉兴奋地展示着自己这些日子的成果:“今年冬天的山野菜已经已经够吃了。还有我种那些菜,长得也很好,到入冬了,收起来放地窖里存在,再去买些土豆、萝卜……”

今年的土地,从陈卫国手里捡了个便宜,苞米地里,除了苞米,还有种在里面的大豆。至于萝卜、土豆之类的只能去买。

事情倒也简单,到时候往区上跑上一趟就行。

每到冬季,区上的集市上,这些东西会有很多人拉来卖,不像粮食和肉那么紧缺需要用票,都是各自的自留地或是开出的小片地里种出来的。

仓房里,粮食也攒了不少,主要是大米、白面,也各自攒了两袋,喂牲口的黑豆、苞米、油饼,也有四五袋。

每次到区上,不论是吕律还是陈秀玉,都在尽可能地用钱换票,购买着粮食。不过,今年的稻米和苞米收割起来,交了公粮后,明年的粮食就问题不大了。

可依然还是需要尽可能地多买一些。

草甸子里的十二只鹿和那只孤独的獐子,冬季少不了要喂。苞米的秸秆和稻草也得收集起来,喂马,喂鹿等都行。

吕律仔细想了下:“等这次秋猎结束,山里的榛子、松子之类的东西也差不多成熟了,到时候你们进山的话,多弄一些这方面的东西,到时候咱们收一些。”

“收这些东西干啥啊?”陈秀玉有些莫名。

“明年咱们多养些飞龙吧,能弄到的话,还会养一些其它东西,这些松子啥的,都能用来喂养。那些钱,咱们随时可以赚,但钱放着也只是放着,得让它活起来,钱生钱。”

这年头,松子、榛子啥的,卖不出价格,完全可以进行转换,让它们成为饲养一些珍贵的,值钱的小动物的食物。

陈秀玉是个聪明的人,一点就明白了吕律的用意,满脸欣喜地点头。

随后,吕律去看了笼养着的七只飞龙,然后又去检查了黑蜂的情况。

一箱箱活框中,蜂蜜已然又存储得满满当当,看着箱底落下的一层杂物,吕律知道自己有活干了。

蜂箱内得经常清扫,该添加巢础的得把巢础加上,不然蜂群在里面把蜂脾给做乱了,可不好打理。

养蜂看似简单,但其实是需要相当耐心且细致的活计,稍微马虎,全场蜜蜂一下子废掉,是很常见的事情。

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吕律都在忙这件事情,陈秀玉也跟着帮忙,顺便跟吕律学习打理。

在临近傍晚的时候,王德民提着个包走了进来。

还在蜂场中忙活的吕律看到他来,在陈秀玉去给王德民开门的时候,吕律铲下一块没巢础,把巢脾建在蜂箱内壁上的巢脾,添加了新的巢础后,盖上蜂箱盖子后,他捧着几块储满蜂蜜的蜂脾朝着王德民迎了过去。

“大爷,今天咋得空过来啊?”

吕律说着,将手中捧着的蜂巢蜜给王德民递过去一块。

王德民接过蜂巢蜜,先满满地连带着蜂脾咬了一口,舒服地嚼着,然后将手中提着的包递给吕律:“这是泡虎骨酒需要的那些药材,可费了我不少功夫才找齐。”

吕律接了袋子,打开看了下,笑道:“晚上我就把它给泡上……大爷,屋里坐。”

“算了,我看你小子得忙着经管你那些蜜蜂……”王德民有些犹豫。

“我忙啥啊,那些事儿,这不还有明天吗?”

吕律拉着王德民就往家里走。

王德民笑了起来:“我其实就是冲着蒋大哥给你送来的两坛子老龙口来的……我是没想到这老哥居然还藏着这种好东西,平时啊,不是那个人,你想从他那里捞点好处,那可难了。

你小子……我还从没见过他主动给人送东西的,还是你行啊!”

说话间,三人前后跟着进了屋子。

陈秀玉先一步跑进厨房拢火,开始准备晚饭。

吕律则招呼王德民到炕上坐:“你要是喜欢,等你回去的时候,我给你装些。”

“就等你这句话了!”王德民哈哈大笑起来。

“你先坐着,我去给你泡茶!”

吕律在王德民脱了鞋子,盘腿坐到炕上的时候,转身去取杯子、茶叶和保温瓶。

却听王德民在后边叫了起来:“泡啥茶啊,直接倒酒!”

吕律愣了下,回头看着王德民:“都没点下酒菜垫垫肚子,直接这样喝,怕是不太好吧!”

“放心,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哎哟,这两天在家,我家那瘪犊子回来一趟,跟你大娘说让我少喝点酒,结果,你大娘就把我那些酒啊啥的,全都给锁起来了,这可把我憋坏了。”

王德民说得唉声叹气,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一样:“我是个赤脚医生,自己能不能喝,心里清楚得很。我又不是那种喝了一点谱都没有的人。”

不是第一次在一起吃饭,吕律知道王德民在这方面确实很有酒品,也总是控制在一个合适的量。

也就是上一次从张广才岭回来的时候,一干人聚在吕律这里,都喝了有些醉意。他不由问道:“大爷,该不会是上次在我这里喝醉了,回去被大娘骂了吧?”

“尽瞎说,她敢!”王德民瞪了吕律一眼。

吕律一看,顿时笑了起来:“明明被我说中了,你看你,脸都红了,还急眼了……酒可以喝,但是一定得适量。你得保证,不是我舍不得,是真怕你受不了,怎么说也上了年纪了。”

“跟你大娘一样啰嗦,行了,知道了,赶紧的!”

王德民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