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约翰留着长长的胡子
海军部长：……
“尊敬的先生，其实朱诺-1具备发射一颗小型卫星上太空的能力。”威尔伯·布鲁克鼓起勇气说，“一颗不小于海军的‘葡萄柚’的卫星。”
“你们的火箭就那么点大，”参议员用手比出一段距离，“苏联的火箭有那么……大，我觉得你们是在骗经费。”
威尔伯·布鲁克：“不。苏联的运载火箭很大，但中国的运载火箭并不大。”
“你有什么证据？”
威尔伯·布鲁克从随身带的公文包里取出长征-1号火箭和前进一号卫星的模型。
参议员：“那是个儿童玩具。”
威尔伯·布鲁克：“这是中国最新兜售的模型……对，是儿童玩具，但是这个模型能够看出来中国火箭的大致尺寸。和苏联的火箭相比，中国的火箭模型外表简洁，小型凸出零件和细碎部件很少，这说明它的尺寸比苏联火箭要小。”
参议员：“那么您能推测出中国火箭有多大吗？”
“嗯……长度在60到90英尺，重量大约在35吨到55吨之间。”
海军部长：“我们早就验证和计算过，20到30吨的火箭就可以将一颗卫星送上太空。……好吧，我不该说这话。”
威尔伯·布鲁克：“陆军研制的朱诺-1和木星-C重量都超过25吨，是具备发射卫星的能力的。但是57年6月以来，陆军没有得到足够的经费，以至于只能研究火箭的第一级，以及简单的第二级，如果陆军采用朱诺-1，使用三级火箭体制，那么就可以将一颗卫星打上太空。”
……
12月的听证会虽然血雨腥风，但最后军事委员会还是网开一面，给陆军增加了一点拨款（其实是从海军砍掉的经费挪过来的），用朱诺-1发射卫星的项目迅速启动了。
威尔伯·布鲁克来到加利福尼亚的喷气推进实验室，发现皮克林主任不在办公室也不在试验区，此外还有好几个核心骨干成员也不见了。
“他们去哪了？火箭和卫星的研制正处在关键节点。”威尔伯·布鲁克说。
助理：“皮克林主任和研发团队外出，蹭计算机去了。”
“蹭？！”
助理：“皮克林主任发明了‘蹭’这个词，实际上可能更类似于租借机时，是暗中租借的。”
JPL的实验室地址在小城帕萨迪纳，算是大洛杉矶的一部分。皮克林蹭计算机是在长滩的一家医药公司，也是大洛杉矶的一部分，但是距离帕萨迪纳足有50公里。
两辆小汽车在医药公司楼停车，斯图林格和路德维希两人将一块硬盘从后备箱抬下来，然后用小推车载着，往楼里推去。
“这就是知识的重量。”路德维希开了个玩笑。
皮克林：“这是中国知识……中国硬盘。如果是美国的知识，重量比这要大三倍。”
为防数据泄密，每次借医药公司的C55计算机，JPL的研究人员都是自带硬盘，接到C55计算机上，用里面的程序演算、得出的结果存在硬盘里，人走硬盘也带走。
1957年，美国的市场上有七八种晶体管计算机。
美国自己生产的计算机，美国空军的高仿版T51质量最好。但是，美国空军的高仿T51从来不对外出售，只在美国空军以及隶属的研究机构使用。
还有几种计算机，是1956年以后各种大中小计算机公司生产的仿T51计算机，质量参差不齐，价格在100万美元左右一台。至于前几年很火爆的UNIVAC-1系列之类的真空管计算机，现在已迅速停产被市场淘汰了。
从神秘渠道流入美国的C55计算机，据说是胆大包天的走私商人贿赂中国计算机厂得到的，售价是110万美元，不含硬盘。
不过美国国内公司自产的计算机默认也不含硬盘，想要硬盘，可以去IBM那里买IBM350 RAMAC，容量5兆，售价4.99万美元。或者买据说是走私的中国硬盘，容量10兆，售价15万美元。看起来IBM的硬盘廉价一些，但是IBM350 RAMAC重244公斤，中国硬盘42公斤。
……
“计算机开机了。来，我们迅速敲程序吧。”
计算程序先写在纸上，到了医药公司，接上硬盘、打开计算机，再将程序输入到计算机里，检查调试，如果没有错误就可以运行了。
JPL现在计算的，是“探索者一号”卫星的发射轨迹。
朱诺-1提升为三级火箭的设计，已经在过去一个月内完成了。但是这枚29吨的火箭第二级、第三级都是高氯酸铵-多硫化铝固体推进剂。这肯定不够，所以在“探索者一号”卫星上面又加了一个小火箭，统共4级，第一级是液体火箭、二三四级固体。
即便如此，要运送飞行上天，仍然比较勉强。
JPL要找出一条最优化的升空轨迹来，让火箭用最省力的方式增加飞行速度和高度。这都是需要精确到小数点后面好几位的计算。皮克林在键盘上按下回车，C55计算机“嗡”地低鸣起来，功耗增加，开始了全力运算。
“已经是1月15日了，”路德维希说，“前些天中国又发射了一颗卫星。”
皮克林：“中国人正在享受成功的喜悦。路德维希，不要沮丧，我们也会成功的，只是时间问题。”
……
白宫。
“现在空军、海军、陆军各自有自己的弹道导弹和卫星计划。三者在国会争抢预算，结果三方都没有获得足够的预算。”
“除了三个军种，至少还有5所大学在进行运载火箭和航天工程的研究。这种状况严重分散了研究力量。”
艾森豪威尔召开白宫幕僚和智库会议。总统科技政策办公室主任指出的这个问题已不稀奇，这几个月来美国高层一直在为这事情争吵。
艾森豪威尔：“NACA（国家航空咨询委员会）适合改组为一个统合全国宇航能力的新部门。我要把空军、海军、陆军的运载火箭与卫星机构、研制团队剥离出来，整合到一起。”
杜勒斯：“看起来是这样。但是NACA咨询的性质比较强，实际工程执行的经验少。”
办公室主任：“NACA为美国空军主持了XCA项目，而且执行得很好。”
艾森豪威尔拍拍桌子，表示自己已经决定了：
“NACA的咨询和协调职能还不足以领导全美航天工程。我们需要的是国家航空航天局，这得有一些在研究领域具有足够声望和权威的部门率先加入，作为国家航空航天局的基石。”
“我知道现在三个军种都成立或者雇佣了许多研究部门和机构，这些机构都在努力表现自己。”
“那么，谁最先为美国成功发射人造卫星，谁就是NASA的一号基石。”
第170章，工资以后还有涨！
卡纳维拉尔角。
苏联和中国各射了两枚卫星上天，现在终于轮到美国了。
朱诺-1运载火箭探索者特制型摆上了LC-26A发射架，时间是美国东部时间1月31日晚22时，夜空一片漆黑，发射架下的几盏灯大致能照出朱诺-1的轮廓，它大致上也是一枚中导——直径和长征-1差不多，比长征-1短一点，重量介于先锋号和长征-1之间。
火箭头部顶着一根“针”，这不是避雷针也不是空速管，这就是此次要发射的卫星探索者一号和第四级固体火箭（两者焊在一起，将来会一起在轨道上绕圈）。
本次发射谢绝任何媒体电视直播，现场只有两架军方的电影机在负责拍记录片。
“预祝发射成功，每个人都吃一点。”
皮克林把一包花生倒在桌上，冯·布劳恩、范·艾伦、斯图林格和路德维希等人都过来抓了一小把。
“在发射很重要的火箭之前，吃花生可以带来好运气，”皮克林补充了一句，“这是JPL的传统。”
范·艾伦把一粒花生丢进嘴里，“探索者一号唯一的遗憾就是太小了。”
“总统只给了我们90天时间，就要把一枚弹道导弹改成运载火箭并发射卫星，”冯·布劳恩虽然不是JPL的团队成员，但也随大流嚼着花生，“此方案是在限定时间内完成目的的最优选择。更大的火箭和更重的卫星，等将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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