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约翰留着长长的胡子
“报告前指,台湾岛西部河流相当密集,今日国军撤退得很快,而且每次撤退都炸毁溪流上的桥梁,造成我军坦克部队过河要么全体安装潜渡装置,要么要花很长时间等待舟桥部队架设浮桥。鉴于中型坦克在河流密集区域使用不便,建议后续行动减少坦克运送上岸的数量。”
20军从台西的指挥部向厦门发报。
“不,T-34-85一定要上去三个团。”粟峪在厦门前指口述指令,“考虑到台湾的特殊地形,我们已经让坦克第3师的重型坦克、重型坦克歼击车全部留守原地不参战了,T-34-85在后续的战斗至关重要,现在坦克7团和8团已经上去了,第9团还是要按计划运送上去。”
“炮兵第7师上去的一个152毫米榴弹炮营现在叫苦连天,我看他们倒真的是出了些问题。”章震说,“我看炮兵第7师的其余一个半团的152毫米榴弹炮就不要往上送了。”
“152重炮在台湾的使用确实有点问题。这个就让后勤部门调整吧。”
炮兵第7师为准备台湾战役,实行大编制炮兵师体系,共有3个122毫米榴弹炮团和2个152毫米榴弹炮团。也可以从另一个角度理解,那就是这3个122毫米榴弹炮团本应该是下放给20兵团的3个军下辖的——现在暂时还没有划归军属,但台湾战役结束后全军的整编,原属于独立炮兵师的122毫米榴弹炮团很可能下放给军甚至师。
122毫米榴弹炮团登上台湾岛之后用起来没问题。152毫米榴弹炮上岸后出了问题。
这些榴弹炮和重型牵引车从登陆舰里开出来挺顺利,开过栈桥和铁板路面也挺顺利,而且也通过台湾中南部的公路网正常机动到了前线参战。
然后第一场战斗之后,榴弹炮团发现自己的152毫米炮拉不出来了……
因为土质过于松软,榴弹炮大仰角开上几炮,炮架和炮轮就杵进了含水丰富的泥巴里,牵引车拉不出来了。炮班的战士们抄起铁锹镐头忙活了半个小时,榴弹炮才能动。
不但如此,152毫米榴弹炮营的指战员还发现,火炮离开公路在野地展开时都很挑地形,稻田肯定走不了,空地也要仔细勘察过,否则牵引车和火炮都有可能陷住不动。
粟峪点头同意暂不继续运送152毫米榴弹炮,后勤部门立即行动起来,将计划表中152榴炮的运输计划挑选出来删除。接着一名后勤参谋修改后续运输计划调补,让其他待运输的物资提前到它们的档期;另一名后勤参谋在电脑上输入命令,和152榴炮有关联的保障物资也从计划表里冒泡排在最前,后勤参谋将保障物资中炮弹运输量删减三分之二,牵引车、备件、燃油等等也相应删减。
“既然152重炮团暂不上岸,那么调整的时候应该优先补齐和平衡登岛部队的火力支援能力,”章震提醒后勤中心,“152炮团的运输计划取消之后,那就把31军所有的108毫米火箭炮营的上岸时间提前。干脆提前到原来152炮团的档位好了。”
……
台北。
李宗仁与海军情报处长密谈。
情报处长进了秘密会客室,掏出身份识别信,证明自己的联络员身份。
“现在国军与贵方在台中和台南在持续交战,而且我不好阻止,阻止会让人生疑。贵方是否理解?”
“上级指示过了,这是完全合理的。请不要为此纠结。”
“那就好。”李宗仁放下心来。“长话短说,那我就一如既往,该做什么做什么。”
国军的实际指挥,这一整天时间李宗仁也没管,是国防部长郭寄峤和美军顾问团团长威廉·柴尔斯包办,可能马上还要加一个孙立人。
不过,国军最高指挥有了替补其实并没有太大作用,
“孙立人此人立场如何?”李宗仁问。
“孙立人确实没打算在美国支持下发动兵变。但他平时与美方多名将领私交很好,需要注意。但好处是,孙立人现在没有自己的铁杆嫡系,相对来说比较好控制。”
“知道了。那今天就谈到这儿。”李宗仁说完又想起了一件事,“你们最好趁我不在总统府的时候,用那种什么很准的炸弹,炸一下总统府。”
……
现在“国军”的兵力是两个兵团6个军、各种杂乱守备部队,郭寄峤和威廉·柴尔斯在试图重新聚合起来进行下一步的军事行动。李宗仁亲率的只有安南军团,而安南军团之内他信任只有警卫营和其中一个团。李宗仁现在靠安南军团控制台北,监视看管民国遗老遗少们。台湾北部虽然还有第5军和第6军,但现在这两个军的战斗力实在是太差了,李宗仁不担心第5和第6军翻天。
民国遗老遗少……其中有一个人很特殊,李宗仁虽然忙,但一定要去亲自见一见。
“汉卿?汉卿兄?”
李宗仁特地驱车从台北来到新竹,最后抵达的是一个叫五峰乡井上温泉的小地方。地方虽然小,但傍温泉建的几栋小楼非常考究。
张学良和赵一荻此时已在自己的府邸等候李宗仁。
“德邻兄……李总统好。”张学良说。
张学良今年已是52岁,不过身体保养得还挺不错,看起来像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气质淡然,略带些慵懒和无所谓。
有人思考张学良为什么能活100岁,给出了一个简单粗暴的结论:他没心没肺。这个没心没肺是中性的评价,说的是他的情绪不会因失败挫折而长期低落,哪怕输得一塌糊涂,过几天就放下了,坦然地该吃吃该睡睡。这种心态的人最容易长寿。而有些人事业受到重大打击,就懊恼后悔几十年念念不忘,心里头老在纠结,身体就垮得快。
至于张学良,他自己都不止一次说过“我的人生在三十六岁的时候(西安事变后)就结束了”,此后软禁几十年,无非是吃吃睡睡过日子而已。
“汉卿兄,最近几日局势剧变,现在也一言难尽,”李宗仁说,“共-党现在大举进攻,好在前线尚能坚持一些日子。蒋介石已被炸死,就在共-党发动进攻的头一夜。既然蒋介石已死,而我现在是中华民国的总统,那此事就由我做主,从现在起,恢复你的行动自由。你与赵小姐现在想去哪就去哪。”
“谢谢总统。”赵一荻先于张学良开口。
“汉卿兄和赵小姐今后有什么打算?”李宗仁说,“如留在台北,我会竭力保证二位的安全。在此以实言相告……解放军抵达台北之时,对汉卿兄必是恭敬厚待,迎回大陆,荣耀加身。但如想随军民一道渡海暂居冲绳,我也可以为你们最优先安排飞机。”
“蒋介石虽然软禁我十七年,但我一直可以读书看报,还能听广播新闻,对外界之事并非一无所知。”张学良说完,回头看看赵一荻,用目光交流和商量。
现场出现几分钟的沉默,不过李宗仁也耐心地等着两人做决定。
“我听她的。”张学良最后开口。
“我们……先暂撤到冲绳吧,”赵一荻说,“之后可能会移居美国或者加拿大。”
李宗仁点点头,“那二位可收拾一些行礼物品,最好是明天准备妥当。车到了台北就与总统府联系,我会安排最近的一架美国飞机。不过,释放汉卿的事,我是一定要在报纸上大章宣传的,明天你们抵达台北时,可能也会有记者采访,到时候二位稍微应付一下。”
……
“赵四小姐是个足够聪明的人。”
回台北的路上,陶钧对李宗仁说。
民国陆军二级上将陶钧,新桂系的骨干之一,1949年逃台后退为后备役兴办教育,在李宗仁来台之前就由美方联络好了,现在统管总统卫队兼安南军团司令官。
“张汉卿回到大陆,双方都会很尴尬。”李宗仁说,“这个人就算在共-产-党那边,也是个有争议的人。”
陶钧:“是啊,因为西安事变,共-产-党必须得给他很高的荣耀。他过去之后,地位估计会与许多中共高官名将相当,和程潜李济深蔡廷锴并列,那么很多人都会有意见。所以还是远离一些好。离得远了,大家就不尴尬了。”
台北市水源里。
李宗仁和陶钧下车就看到低矮的街道楼房前,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伯矗立。
“鹤龄!”
李品仙听见李宗仁喊他,哈哈一笑,“堂堂总统,克台北水源里看一个邻长。”
邻长就是保甲制度的演化,蒋介石到台湾后,改革保甲制,保改为村,甲改为邻。邻长就是甲长。
李品仙当邻张之前,是民国陆军二级上将、第十战区司令长官、广西省政府主席,廖磊病死后,他在桂系中的排名仅在李宗仁、白崇禧之下。
李品仙逃到台湾后被蒋介石一级一级往下撸,一直撸到邻长。
邻长……
负责小半条街保甲事宜的邻长……
“德邻,讲老实话,我不晓得你回台湾搞什么卵。”李品仙开口说道,“台湾守不住,你回来当搬家大王,搬完去冲绳住寄人篱下,还不如在美国逍遥。我看不如学傅作义把台湾剩下的这点地盘交了,傅作义交了座北京城,现在是共-产-党的水利部长,你把台湾交了,共-产-党给你的官不会比傅作义小吧?”
“呵呵,呵呵呵……”李宗仁大笑。
上一篇:重生之老婆孩子热炕头
下一篇:华娱之黄金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