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泪的毛驴
“我哪知道。”萧然一脸的坏笑,冷不防的道:“妹妹,你觉得雨来这人,怎么样啊?”
“挺好呀!”萧莹不暇思索的道。接着就发现上了当,俏脸一红。淬道:“好什么?流氓,色狼!”
“色狼?”萧然一怔,“他有色过你么?”
“你,你欺负我!看我不告诉娘去!”萧莹羞地不知如何是好,一头钻到马车里去了。萧然却还在那纳闷儿:这个小舅子,看着挺纯洁的啊。怎么着说下手就下手了呢?……
这一夜兴奋的几乎没能合眼。第二天一早,萧然便兴冲冲的赶到了同然堂,叫上雨来一起杀奔福来洋行。那个洋鬼子经理艾顿正因为拿到了按摩棒的代理权庆幸不已,听说同然堂东家亲自来了,恨不能三叩九拜的迎接大驾,等一见面,居然是个比雨来还小着一岁地英俊少年,一时目瞪口呆。惊讶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萧然主修的贸易学,而英语是必修科目,学的还不算赖。不单是口语,对于西方的礼节也颇知一二。只是简单的用英语寒暄了几句,便足以令艾顿刮目相看,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这样一个年轻公子竟能有这般渊博的学识、非凡的风度!一时对萧然大为心折,从前对华人那不屑一顾、颐指气使地派头哪儿还敢拿出来?自然将两人奉为上宾,恭敬有加。
由于事先没有具名帖,这突然的造访。不免令艾顿心里N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心说这位东家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这时候出面,难不成是代理权的事情出了什么变动?要是反悔,那一切可就前功尽弃了!这么一想,脑门儿登时泌出了一层汗珠子。言行越发的陪着小心。
萧然猜出他的心思,不免暗暗好笑。也不跟他闲扯,告诉他生意上的事情,由掌柜的方雨来全权负责,一切都按照约定办理。艾顿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又不放心的道:“那么这次萧东家来,不知有什么指教?”
这厮汉话十分生硬,指教也给说成了“洗脚”。萧然笑了笑。单刀直入地道:“洗脚就不必了,我这一次来,是想购买你的龙门刨床。”
这话一说出来,两个人同时变了脸色。一个是艾顿,自然欣喜若狂;另一个却是雨来,慌忙用袖子遮了嘴,咳嗽了一声。他心思极为细密,知道这时候若想压价,就千万不要装出懂行的样子,巴不得当废铁收购来才好呢。这“龙门刨床”四字一出,可就交了实底儿了,艾顿经商多年,岂有不趁机加价之理?本来这事在来的路上他就已经跟萧然说明白了,他那么聪明个人,怎么就突然犯了浑呢?又是着急,又是纳闷儿。
艾顿眼珠一转,道:“哎呀不巧!这批货,昨日沪上传来消息,已经有人打算订购了。这可如何是好呢?要说鄙行跟同然堂的情谊……”
还没等他说完,雨来已经沉下了脸,茶杯砰的一撂,冷冷地道:“怎么着,艾顿先生这是要坐地起价么?”
萧然笑着朝雨来一摆手,道:“艾顿先生,看来我这一次来的,真不是时候。唉!既然已经先有人订购了,那我……”说着摇了摇头。
艾顿就觉得眼前一黑。忽然想起西方的一句名言:在孙子兵法的故乡,千万不要使用三十六计。自己这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么?一时肠子都悔青了。不料萧然笑了笑,轻声而坚决的道:“我可以给你比他们多三成的价格。以后你所有运到中国的机械,我全部收购,跟你长期合作!”
“什……什么?!”两个声音同时叫道。雨来霍然站了起来,几乎想冲过来摸摸他脑袋是不是烧掉了;艾顿更是难以置信,这惊喜实在是来的太过突然,忍不住眼泪都滚了出来。
“我说过地话,从来算数。”萧然淡淡一笑,“需要多少定金,直接到同然堂账上去取。第一笔成交之后,我会跟
个长期供货的合同。不过速度要快,我不喜欢办事的。”
艾顿的脑袋几乎点到裤裆里面,语无伦次地道:“一定一定,洗脚洗脚!”
价码开的够足,一切都不成问题。激动的艾顿非要以最尊贵的礼节请萧然跟雨来赴宴,但被萧然婉言谢绝了。雨来则脸色铁青,对他这种抠门儿的人来说,拱手送出大把白花花的银子,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因此一出福来洋行。立刻冲萧然吼道:“姐夫,你什么意思?咱们明明可以用废铁地价格收购回来的,你,你却……!难不成你真的是觉着银子多了烧手,这辈子花不完,所以才可着劲儿的败坏不成?”
“靠!要败坏。我也把银子败坏到中国人手里,干嘛给洋鬼子啊!”萧然大笑着道。
雨来一怔,道:“那你为什么……”
“雨来,我给你讲个故事。”萧然微一沉吟,不紧不慢的道,“据说乾隆皇帝,特别喜欢王羲之的字,尤其是一幅失传多年地《兰亭集序》。做梦都想弄到手。这天昭告天下,说谁要是能献出兰亭集序,赏赐千金。你别说,还真有人给送来了,而且的确是王羲之的真迹,可惜的是只有‘兰、亭、集、序’这四个字。大臣们都说,这是公然侮辱皇上,要求将那献字之人杀头。乾隆却说:不能杀,而且要赏千金!雨来,你猜他这么做。是为什么?”
“这……我不知道。这摆明就是投机取巧吗,饶他命就不错了,为什么还要赏千金呢?”
萧然没有回答,却笑了笑,道:“其实为了求购《兰亭集序》而赏赐千金,乾隆开出的价码。已经高到不能再高了。但是一直没有人肯献出这幅字,你说这是为什么?”
雨来低头想了想,道:“我猜人家是怕皇上不守信用,万一献出字,却得不到赏赐,那可就赔大了。”
萧然点点头道:“正是这个意思。而乾隆的这一做法,恰恰打消了大家的顾虑,你想。单是那四个字就赏了千金,要是一幅真正的《兰亭集序》,还愁领不到赏赐么?所以一时之间,天下人纷纷向乾隆献字。过不多久,就真地得到了这幅《兰亭集序》!”
雨来沉吟了一会儿,眼睛忽然亮了,若有所思的道:“我好像有些想通了。你这么做,是为了……”
“不错。预想取之,必先与之,做生意也是这个道理。现在这一类的机械属于禁售之列,只能靠走私进来,这些洋鬼子冒着风险辛辛苦苦的运到中国,如果赚不到理想的价格,你猜以后他们还会再做这种生意么?我现在需要的,不单单是这几台龙门刨床,还有各式各样的车床,蒸汽机,发电机,等等等等。这一回让他们尝到了甜头,以后还愁这些东西不会源源不断的运进来么?”
“抛砖引玉!我明白了,姐夫。对不起,刚刚是我错怪了你!”雨来红着脸,有些羞赧的道。可是又有些疑惑,望着萧然道:“可是,咱们生意上赚的银子已经够多地了,你卖这么多的东西,还要做什么呢?”
萧然哈哈大笑,用力拍着他的肩膀道:“你姐姐也曾经问过我类似的问题,但是我没有回答。今天我告诉你:你想要的,是要赚大把大把数不清的银子,我想要地,是用你赚来的银子,创造一个时代!一个前所未有的时代!”
福来洋行很快就将龙门刨床运来了,同时还有几台小型的镗床、铣床跟冲床。由于暂时没有蒸汽机跟发电机,这些车床的动力只能靠人力、畜力或水力来带动。从肃府抄来的那台发电机,由于废置时间太久,已经无法发电,萧然让戴桐、李三跟罗尔托几个想办法尽快的仿制出来。
关于自行车,萧然就不打算单纯的仿制了,因为这种前轮大后轮小地自行车不单费工费料,还比较笨重,骑乘不便。而链条跟轴承的生产,现在条件仍然不成熟。萧然参照后世自行车的形状跟概念,大致的画出图形,跟李三、戴桐几个反复研究、试验,最终设计出了一种前后轮大小一致、采用脚踏绞盘为动力地自行车。简单的说,就是将齿轮改成了绞盘,用浸透油脂的粗麻索来代替链条。这种改动有利有弊,最大的不足是动力较小,平地骑乘都没有问题,但坡度过大的时候,绞盘就会打滑;而且尽管粗麻索比较坚韧,但磨损的也相当厉害,大概每骑乘上百公里,就需要更换。
而最大的好处就是,这种自行车技术简单,完全可以批量生产!
事实上,这种绞盘传动的自行车,在链条传动式自行车问世(年)之前,曾作为一个过度产物由英国的汤姆。雷斯率先发明,不过萧然不知道这一节,沾沾自喜的宣布:自己发明了世界上最新型的自行车!而等到福来洋行的新式机械陆续采购完备之后,链条式自行车的生产研发也完全可以提到日程上来了。
通过内务府,萧然很容易就弄来了充足的原料。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自行车以平均每天十三辆这种惊人的速度源源不断的生产出来。萧然知道,自行车的生产,将代表着中国近代工业的开端,这个轰轰烈烈的“自行车运动”,也将被当作洋务运动的一个重要标志,而被永远的载入史册!这一刹那,萧然甚至能听到身体里的热血,在澎湃汹涌,轰然作响!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怎样策划自行车的推广活动了。毕竟老百姓对这个新鲜的洋玩意儿还不不能顺利接受。关于这一点,萧然早有预谋。
让恭亲王奕项、自行车马拉松什么的,这个主意应该不错吧?
♂ 第8卷 混迹后宫 ♀
→第101章 - 环城大赛←
你就从了我吧。”
“不从,坚决不从!”
“真的不从?”
“打死也不从!”
面对萧然的威逼利诱,恭王的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开玩笑,咱一个堂堂的辅政恭亲王,光天化日、众目睽睽的跑到大街上去骑自行车,跟耍猴有什么分别?颜面何在、国体何在?因此打定了主意,死也不参加自行车马拉松。
“好吧。既然你这么不情愿,那我也不好强人所难。”萧然很有些无奈的道。奕然轻易的肯放过自己,是自己听错了,还是他最近吃斋念佛了?正暗暗庆幸,就听萧然又道:“六王爷,白粉那东西,您了手头可有存货?”
奕思?”
“省着点用吧!”萧然同情的拍了拍他肩膀,摇头咂嘴的道,“未来一个月之内,你都不会再捞着一丁点儿白粉啦!”
“你!……”奕然跌在椅子里。不使用这些下三滥的流氓招数,那可就不是萧然了。
好半天,可怜的恭王终于回复了一点生气,叹息着道:“这件事情,萧副总管怕是想的太简单了。就算我答应不顾自个儿的脸面,去大街上丢人现眼,你以为。朝中地大臣们会答应么?这种有辱国体、斯文扫地的事情,便是打死他们都不会同意的。回头在朝堂上一提出来,肯定又是一场轩然大波。”
这一节萧然早做好了算计,不阴不阳的道:“怕毛啊,有您六王爷在,有您手下的那一帮人撑着。这些都不是问题。再说了,不是还有决断英明的两宫皇太后呢么!”
奕地。更何况,还有那一班在野大老,倘或都跳出来反对,如之奈何?攀阳铁矿,不就是个现成的例子么!”
攀阳铁矿的事情。萧然也大致听说了。说来这件事,还是由工部跟内务府提出来的,由于最近工部大量制造枪械火炮,原料吃紧,所以才准备着手开采攀阳铁矿。不料左都御使、大学士倭仁发动了一些老顽固,联名上书反对,说开掘矿山是动了龙脉风水,祖宗基业不保。最后这事闹的太大,也只有不了了之。
随着两次鸦片战争,西方列强洞开了中国国门。清朝内部也渐渐涌现出了一些“洋务派”,主张主张向西方学习,引进西方科学技术,创办新式工业,培养新型人才,训练新式军队。以拯救垂危、追求富强,也就是史称的“新政”和“自强”。在这些人中,曾国藩、李鸿章属于先驱和代表,而恭亲王奕烈的洋务运动中,起到了巨大地推动作用。事实上,这也是萧然之所以留下他而不赶尽杀绝的原因之一。
但是随之而来的,是以大学士倭仁。协办大学士李鸿藻,还有在野的那个寿阳相国祁隽藻等为首的一帮顽固派。这些人的僵化程度以及他们制造的巨大阻力,简直超出现代人的想象。相形之下,日本的明治维新以及俄国彼得大帝的锐意改革。都是不遗余力地学习西方。这使人不由疑惑,为什么在中国地统治集团中却有如此多的顽固脑瓜和奇谈怪论?
不管怎样,奕九应该会遭到清议的不满,而这种舆论的压力,不单是恭王,甚至包括两宫皇太后,也不可能置之不顾。萧然沉吟了一下,道:“六王爷,我知道凭你地真知灼见,对这次自行车马拉松,心里边一定是赞成的。毕竟这关系到的,不仅仅是我萧然能赚多少银子,事实上,这也是一次投石问路,以此来检测今后的洋务事项能否在我大清朝顺利开展。正因为如此,这次活动就更加势在必行,不能出半点差池。有句话我先撂在这里:不管遇到多大的阻力,这件事我都一定要做到底!你若帮我,那咱们就算是同舟共济,我萧然也不是那种卸磨杀驴的人;如果你敢有什么别的念头,背后里跟我玩阴的,哼哼,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说这话地时候,萧然一张原本极英俊的脸孔阴沉似水,那表情,那眼神,都让奕的这话,我是不是应该看做
地一种威胁?”
“如果你认为我的做法是错的,那么,你可以这么认为。”萧然剑眉一挑,抬眼望着窗外,唇角泛起一丝讥诮的笑意,“六王爷,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你做你的恭王,我做我的太监,咱们就相安无事;如果你应要让我不爽的话,我也一定不会让你好活。记住,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而且,你是大,我是小。就算鱼死网破,你失去的东西,也远比我要多的多!”
这几句话就象一枝无形的利箭,直刺心肺,奕下去。半晌才呐呐的道:“好吧,我听你的。不过,其他的大臣们……”
“管好你自己!”萧然冷冷的道。心里不由得一阵冷笑:恭王,你以为我萧然的手上,真的就只有你这一张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