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臊眉耷目
彭城西门外十里处,徐州西征军马屯兵之地。
这些天,糜芳一直都忙着从徐州军中挑选兵员组织协调,西征军按照陶谦的指定,定员为骑兵一千名,步兵两千名,弓弩手一千名,刀盾兵一千人,另有校尉四人、都尉三人、都伯十五人协同出征。
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可不容易,西征会盟干系重大,又事关一州的脸面,所以选拔人员方面糜芳自然不能含糊了。
首先这偏将和校尉的选择,就不能是曹豹在中军的嫡属,成份得相对清白一些再则随军兵马一定要是孔武有力善于作战,糜芳虽然读过些兵书,但独自挑大梁也是头一遭,只忙的是焦头烂额。
当然这些事跟陶商没什么关系,一则是陶商不会治军,也没有治军经验,二则他的身份是监军,监军是干什么的?
陶商按照字面理解,认为监军应该是监督别人干活的。
监督别人干活的人,一般不干活。
“大公子,这是咱们此次出征的人员名单,上至四名校尉三名都尉,下至什长级人员名单都在上面,请大公子过目。”
糜芳还是挺懂事的,陶商不干活归不干活,但该汇报的糜芳还是正常汇报。
陶谦拿过来随意扫了一眼便作罢,上面的人他一个也不认识,多看也没什么用,他现在最关心的只有三件事。
“糜兄,出征之前,我有几件事想跟你落实一下。”
糜芳道:“大公子有何吩咐?”
“吩咐不敢,你是主将,我是监军,军队调度在你而不在我只是咱们出征前,我有三件事必须要确定,第一件是粮草是否充足。”
糜芳嘿嘿笑道:“这一点大公子放心,在下昨日还特意往曹掾府那里跑了一趟,仓曹那边已是特意为此次出征预备了八万斛粮食,分批次月份供给西征兵马,此番出征时间长短目前尚不知晓,故而在下令仓曹那边一定要充足,至少要在短路线的行程内供应的上。”
陶商闻言点了点头,徐州钱粮主由糜竺掌管,诸曹掾史都直接听命于他,此番西征主将是他弟弟,后方补给的事,糜竺必然会竭尽全力。
“第二件事,是关于人事”陶商慢悠悠地拍打着糜芳适才递给他的人员名册,道:“这些人,我一个也不认识,但糜兄也知道,徐州的军务一直都是由曹豹将军执掌,而曹将军是反对这次会盟的,所以这上面的人?”
糜芳愁眉苦脸地道:“大公子,凭心而论,四名校尉三名都尉,我已经是尽量避开曹将军在军中的直属嫡系了,但曹将军毕竟一直掌管军务,选的这几个,我调查跟他应该是没有关系,但具体真有没有关系我也不敢断言,毕竟人情关系这个事,也不是全都能查的出来的”
陶商摇了摇头,道:“跟曹将军有关系也没有关系,即使是他的人,也可以拉过来为你所用,你是一军主将,出征期间这些人一旦有些许心思,就麻烦了。”
糜芳似是有点苦恼:“大公子,这些人跟我,原先一直也不认识,哪有那么容易就从曹将军那里拉过来”
陶商长长地叹了口气,闷葫芦不开窍,非得把脑瓜仁劈开,使劲点拨明白才行。
陶商出言耐心引导:“糜兄,人的本性里,有两种欲望最难控制,一个叫做恐惧,一个叫做贪婪,只要你把这两点利用好了,想要收服这些人,只在一夜之间。”
“啥玩楞?”糜芳的表情萌萌的,将没文化的本质一露到底。
真他么对牛弹琴。
“糜兄,你有钱么?”
一说到钱,糜芳的腰板瞬时硬了,下巴仿佛都要扬到云彩里:“说别的,我糜家确实没有要钱,有的是!”
陶商脑袋上开始冒黑线,瞅你那欠抽的德行。
“好,那你回府多预备些金帛,今晚你我在帅帐宴请随军诸将。”
不等糜芳回答,陶商又道:“还有第三件事就是我们的行军路线。”
话还没说完,就见糜芳来精神头了。
“大公子,这一点我早就想好了,你且随我来!”
二人来到帅帐正中的宽大木台前,上面铺着一张大概五尺见方皮制地图,上面星星点点的标注着州郡城池名称以及山川河道。
“大公子,依照末将之见,现如今诸侯会盟之地有四处,分别是河内、酸枣、颍川、鲁阳,这四处为主要的诸侯聚集屯兵之所,但众诸侯最后一定会选择一处会盟之所,依在下愚见,鲁阳的袁术,实力强大,又与我等邻近,咱们不妨前往鲁阳先与他会和,一则可以得到强军的庇护,二则也可以与袁术交好,不知大公子之意如何?”
陶商果断地摇头道:“不去。”
“嗯?”糜芳没想到自己的提议一下子就被陶商给否了,虚弱道:“为什么啊?”
陶商竖起两根手指:“有两点,第一,诸侯当中,实力最强的是袁绍和袁术,一南一北遥相呼应,但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这哥俩早晚闹翻,我们现在过多的亲近袁绍或是袁术都不好,没什么必要;第二,袁术实力强于我们,我们去了他那,就是供他驱策,袁术要是把我们当先锋冤大头,指挥我们攻坚克难,我们去还是不去?实力不均衡的情况下,去了就是自取其辱。”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第三点,陶商没法跟糜芳说
后世人所共知,讨董之战袁术曾断过孙坚的粮,人品简直低劣到了极致,所以与狼为伍的事,尽量还是少做。
糜芳的眼睛瞪的溜圆,整个一上午,陶商将此次出征从粮草后勤,到人事应用,再到行军路线,都分析的明明白白儿的,思绪的敏捷程度不知比自己高出多少。
难怪上次去糜府,大哥糜竺对他另眼相待,如今一看,这小子是厉害啊。
“大公子果然是智计深远,在下深感佩服!若是不去鲁阳,那我们去哪?”糜芳的态度明显谄媚了不少。
陶商低头仔细看着皮图,说实话,汉朝的地图信息量实在是太少,而且大部分地方标注都不精准,而且路线粗糙,亏了陶商前世做资深编辑的时候,曾经审读过各省的地图挂册,心中对地理多少有一个大致的印象。
陶商的手在一边在地图上来回划拉,一边思考现在的徐州属于后世的江苏省境内,而董卓所在的洛阳在河南省西部,中间隔着整个河南地区,曹操屯兵的酸枣在洛阳的东北方、袁绍屯兵的河内在洛阳北方、袁术屯兵的鲁阳在洛阳南方、孔伷屯兵的颍川,则在许昌的南方就路程来看,应该离董卓最远,但却离徐州最近
“去颍川,先会和孔伷!然后见机行事!”
“孔伷?”糜芳奇怪地道:“据闻孔伷此人高谈吹枯,无军旅之才,且也是刚刚任豫州刺史,兵少将寡,实力比咱们还不如,咱们去找他实无甚益处。”
陶商笑着摇了摇头:“就是因为他比咱们弱,咱们去了,才会让他觉得咱们重视他,这样孔伷也会对重视咱们,重视了咱们,咱们就有机会从他身上卡出好处来。”
第九章 惩戒与收买
到达军营的第一天晚上,陶商在糜芳的安排下,跟此次出征的手下们会了面。
帅帐之内,摆酒设宴,四名校尉、三位都尉以及十五位都伯全都到坐,帐内一时间显得紧紧巴巴的,人挨人人挤人,略显得有点坐不下,一起身甚至都有点撞屁股。
糜芳和陶商一左一右的坐在主位上,看着下面这些将领,心中各有所思。
糜芳是第一次当主将,老神在在,志得意满,看似颇为得意,春风得意马蹄疾形容的就是现在的他。
陶商却没有他那么好的心情,他只是在冷静地观察着下面这几个人。
表面上看起来,一个个都显得极为恭敬,人模狗样的一个赛一个;但具体心里在想什么,那就谁也不知道了
但陶商在肯定,他们心里都不会想好事,至少肯定是都不服气。
前世时,团体中的重要岗位,每次被新任的空降人员担任的时候,大家都是面服心不服,表面上看起来一团和气,实则背后都在嗤之以鼻。这是一种人之常情,红尘滚滚,人世间的哪一个不是俗人?不是俗人的一般也不在人世混了。
大家都是人,不论古今,心理状态应该都是一样的。
糜芳是第一次带兵,自己更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十几岁的毛头小子,这些人都是常年跟着曹豹干的,就算不是身经百战,也应该都是跟徐州黄巾交过手的老兵油子,慑于任命,不得不对自己和糜芳低头,但这头恐怕低的并不真心。
按照常理,最好的办法是陶商和糜芳施以恩典,靠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收服他们的真心,用时间来充实感情但现在出征在即,陶商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扯这犊子。
这种时刻,就要用大棒子来点拨点拨了。
“马上就要西征会盟了,我陶商奉命监军,与各位同赴前线,讨贼诛逆,今夜这顿饭,按我的话讲,算是出行酒,也算是见面酒!我跟诸位也都认识一下、混个脸熟,往后的日子,还需得仰仗诸位好好辅助糜将军,打几场漂亮的胜仗,别辱没了咱们徐州军的名声来,干一个!”
陶商举起酒盏,账内的校尉都尉们也一起举起酒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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