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咬紙
“大人之言,句句清晰,本王記下了。容本王先去應付一番,探明虛實,再與大人詳談後續。”
說罷,龍王點燃了這根蘇元給的煙,猛吸了一口。
煙霧入口,龍王眼睛驟然睜大:
“大人,這口味……”
蘇元擺擺手:“敖龍王,睜開眼好好看看外面吧,時代在日新月異地發展,總守著老黃曆,註定要被這滾滾向前的時代洪流所淘汰,有些東西,光靠資歷和老本,是接觸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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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王離開後,一旁的高覺習慣性地又想五心朝天,架起那枚監聽玉簡。
蘇元立刻瞪了他一眼,低聲呵斥:
“不想形神俱滅,就立刻收起你的神通!監聽觀音菩薩?你活膩了,本座還沒活夠呢!”
高覺嚇得一哆嗦,連忙收起玉簡,不敢再妄動。
蘇元獨自在休息室內盤算著風險與收益。
【若是按劇情送小白龍應劫,系統那邊估計能減少一百億的靈石突破額度,算是保底。】
【但若是能想辦法護住小白龍,不讓他捲入這趟渾水。以西海龍宮這份家底和對繼承人的重視,敲他們二百億靈石出來,絕對不算多!】
【至於觀音,自己沒必要與他碰面。他一個西方大菩薩,沒有正式照會的情況下,偷偷摸摸來到西海與龍王會晤,本身就已過界。但凡龍王能咬死按我教的說法回覆,一口咬定人和珠子都在我監察七司手裡,就能保下小白龍,讓觀音無從下手。】
【至於這給唐僧當腳力,看似辛苦實則無甚危險,還能混個正果金身的美差?這種好事,當然是安排自家人去最妥當。】
蘇元掏出傳訊靈符。
“喂,二哥,忙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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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休息室的門被再次推開。
西海龍王敖閏去而復返,但這次他並非獨自前來,他身後還跟著臉色慘白、淚痕未乾的龍母,以及面如死灰的龜丞相。
蘇元一看這組合,心中就暗道不妙。
按他的交代,龍王應該是歡天喜地進門,三太子納頭便拜,龍母喜極而泣,掏出二百億靈石直接送給他蘇元。
像現在這種哭喪著臉,準是又出了岔頭,事情沒有按照他預想的方向發展。
果然,三個水產一進門,龍母和龜丞相就“噗通”一聲,推金山倒玉柱般,再也顧不得什麼體面,齊齊拜倒在地!
“蘇大人!救救我兒啊!”龍母帶著哭腔哀求道。
龜丞相此刻更是能屈能伸,再無之前的倨傲,“咣咣”以頭搶地。
“老朽昏聵,有眼無珠,衝撞了大人!萬望大人海涵,救救三太子吧!”
蘇元見狀,連忙側身避過,不敢受他們這般大禮,看向龍王:
“龍王,怎麼回事?觀音不賣本座的面子?”
“還是……你沒按我教你的那般回覆菩薩?”
龍王敖閏重重嘆了口氣,指著身旁哭泣的龍母道:
“唉!慈母多敗兒啊!禍根在此!都怪本王平日疏於管教,縱容過甚!”
他解釋道:
“那觀音菩薩前來,並未直言要選應劫之人,只是言語祥和,說有一場‘大造化’要送給西海龍族。我在這邊剛要按大人吩咐周旋,誰知她愛子心切,一聽是‘造化’,便以為是什麼天大的好事,根本沒聽我的佈置,心急火燎地就將烈兒從後宮帶了出來,引薦給了菩薩!”
“如今,觀音菩薩已然親眼見過三太子,知曉他就在西海。這……這第一步就錯了!”
龍母也不敢作聲,只是趴在地上低聲啜泣,肩膀聳動,痛徹心扉。
龍王繼續道:
“大人您推算的果然精準,觀音隨後便言明,讓敖烈三百年後,親手焚燬那枚‘滄溟定瀾珠’,再讓本王以忤逆不孝之罪,將他告上天庭!屆時她會再來西海,點化我兒。”
“蘇大人!您聽聽!這哪是什麼大造化?這分明是要我兒揹負忤逆惡名,下界應劫!永世不得翻身!”
龍王聲音顫抖,“大人,千錯萬錯,都是我的不對!我千不該萬不該,最初輕視了大人,以為大人是那種藉著巡查之名招搖撞騙、勒索錢財的倖進之輩,未能第一時間聽從大人的指點!”
“是小王有眼無珠,拜錯了神,進錯了廟!坊間都傳聞大人您道法稀鬆,只擅長鑽營。沒想到,大人您是真有這般洞察先機、未卜先知的大神通啊!是小王愚鈍!”
蘇元眉頭緊鎖,長嘆一口氣:
“一步錯,步步錯,如今對方已佔了先手,見過正主,怕是回天乏術了。”
老龍王更激動,上前一把握住蘇元的手:
“大人!還有轉機!還有轉機啊大人!”
他急急說道:
“剛才菩薩離去時,看到了您停在外面的巡天舟,還特意問了一句‘蘇元司長是否也在西海’,言語之間,對您頗為熟悉,甚至多有親近之意。還望大人看在同朝為官的份上,看在烈兒年幼無知的份上,施展神通,救救我家烈兒吧!”
蘇元慢悠悠抽回了手,口中輕輕說道:
“前據而後恭,思之令人發笑。”
老龍王臉色瞬間漲紅,羞愧難當,但為了兒子,也顧不得顏面了,咬牙道:
“大人,您儘管開口!只要您能救我烈兒,我西海龍宮寶庫之內,奇珍異寶無數,盡您取用!絕無二話!”
蘇元這才點了點頭,附身在老龍王耳邊低語了一句後,這才步出靜室:
“帶路。”
第170章 送他上路的,是我們自己人
西海之上,碧波萬頃,天光雲影共徘徊。
觀音菩薩腳下那朵慶雲,行進得異常緩慢,彷彿主人並不著急趕路,刻意在蒼茫海天之間停留,等待著什麼。
當西海龍王敖閏拉著蘇元,架起遁光急匆匆追上來時,只見觀音正跌迦端坐於慶雲邊緣,姿態閒適,好整以暇地眺望著西方天際,目光彷彿能望穿兩界屏障,直抵靈山勝境。
見到蘇元趕來,觀音緩緩轉過身,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你小子,果然還是來了。”
她並未多言,只掏出玉淨瓶中的一截柳枝,對著下方萬頃碧波輕輕一拂。
霎時間,法則微動!
無論是近在咫尺的龍王敖閏,還是遠處高空盤旋戒備、目光銳利的金翅大鵬,乃至更後方侍立拱衛的龍宮蝦兵蟹將,盡皆身不由己地落入下方自動分開的海水通道之中。
柳枝再一拂,分開的海水轟然閉合,將所有人隔絕在海中。
偌大的海天之間,頃刻間便只剩下蘇元與觀音菩薩二人面對面。
四周萬籟俱寂,只剩下清風拂過海面的細微嗚咽,以及水波輕輕盪漾的聲響。
蘇元深知眼前這位菩薩的份量,不敢有絲毫拿大怠慢,連忙躬身,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
“下官蘇元,見過菩薩。”
觀音第一句話,便單刀直入:
“我剛到西海,就看到你的巡天舟,料想你也在西海公幹,但世上竟有這麼巧的事?”
“是金吒那小子,向你透露的本座行蹤吧?”
蘇元聞言,下意識地愣了一下,心中瞬間轉過無數念頭,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承認或否認似乎都不太妥當。
觀音見狀,冷哼一聲:
“哼,果然是這個吃裡扒外的小子。”
“蘇元,”她目光落在蘇元身上,帶著幾分告誡的意味,“你需謹記,要少與金吒接觸。此子,看似知禮守節,實則有小禮而無大義,精於算計,格局有限。”
她頓了頓,意有所指:
“你莫要被他那些上不得檯面的手段帶壞了路數。”
蘇元聽得又是一愣,心下暗道:
【我跟金吒?明明是比學趕幫超的好搭子,共同在自私自利、利益最大化的康莊大道上攜手並進,何來被他帶壞一說?】
【更何況,菩薩,咱倆的關係好像也沒親近到可以如此耳提面命的地步吧?您管我是不是跟壞孩子玩?】
但觀音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蘇元瞬間收起了所有嬉皮笑臉的心思。
“世尊能否順利甦醒,重現靈山,執掌佛界,此等關乎佛界存續、三界平衡的重任,如今大半的希望,就落在你的肩上。”
觀音的語氣無比鄭重,“值此非常之時,你要以大局為重,收起之前那些投機取巧、鑽營牟利的歪心思。有些擔子,你躲不掉,也必須要扛起來。”
蘇元:
【???】
【這是什麼仙家對話?】
【世尊甦醒關我什麼事?你們佛界怎麼還跨部門給我派活幹呢?玉帝知道麼?】
見蘇元一臉茫然,沉默不語,顯然是毫不知情,觀音繼續道:
“很多事情,過去為了保護你,也為了穩妥起見,一直未曾告知於你。”
“但現在,你已突破金仙,執掌監察七司,也算是一方人物,是時候該告訴你了。”
“你可知,當年你初至靈山,拜謁大雷音寺時,世尊入滅前親手留下的那道六字真言帖,便自行生出感應,佛光流轉,梵唱隱現。”
“起初,燃燈古佛、文殊、普賢,乃至我,都曾以為,你或許就是預言中那位將引領佛界渡過此無量量劫的‘佛子’。”
“但直到近日,我才終於確定。你,或許並非那應叨姆鹱樱闶鞘雷鹪缭谌霚缰埃銇严碌尼崾种弧!�
“這,也是我假借金吒之口,佈局約你前來西海一敘的真正原因。”
蘇元聽得雲裡霧裡,忍不住疑惑道:
“菩薩,您……是不是認錯人了?下官乃是根正苗紅的天庭仙官,生在靈氣裡,長在天庭下,怎麼會是世尊的後手呢?”
觀音微微搖頭:
“本座學藝不精,可能會認錯。但金蟬子自世尊沒有成道之時就侍奉左右,一身大法更是得到世尊嫡傳,他斷然不會認錯世尊後手,更何況……”
觀音長嘆了一口氣,面色沉重,繼續說道:
“前些日子,金蟬子決意東行,以身涉險之前,曾與我有一番絕密長談。”
“他言道,自己大限將至,東行之事更是凶多吉少。但為了給世尊歸來保留一線希望與契機,他寧願燃盡畢生修為,也要拼這最後一次!”
“他最終……以自身無上佛法根基與這一世苦修得來的全部修為為引,燃起涅槃之火,凝聚成一具不滅金身,以此金身強行破開界壁前往天庭,表面上是助天蓬元帥順利應劫,為佛界在未來的變局中,搶佔一絲先機,其實更是為了機緣牽引,尋得世尊在天庭佈下的後手。”
觀音說到此處,眼角已然閃爍著晶瑩的淚花,聲音不禁有些哽咽:
“金蟬子轉世輪迴前,拼盡最後一絲神力,跨越重重阻礙傳回最後一句話,字字泣血……”
她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地重複道:
“他說……‘送他上路的,是我們自己人。’”
觀音伸出手輕輕撣去淚水,聲音堅毅:
“如今,文殊倒戈,彌勒遠走,靈山蒙塵,眾叛親離,看似佛界已然分崩離析。但我與金蟬子這般,心向世尊、堅信光明終將重現的同道,仍在黑暗中忍辱負重,苦苦支撐,等待著撥雲見日、世尊歸來的那一天!”
她起身拍了拍蘇元肩膀,與蘇元並肩而立眺望海面:
“黎明前的夜,總是最黑的。可惜金蟬子他……終究是沒能親眼見到黎明的曙光。”
在這種沉重而悲壯的氣氛感染下,蘇元也只能配合著面色凝重。
然而,在他心底深處,卻感覺心潮澎湃,一種難以言喻的興奮感油然而生,他此刻終於有點明白,為什麼天庭那幫仙官各個都那麼愛吃瓜看戲了。
【過癮啊!這八卦聽得真過癮!】
【西方教內部,還真是聚是一坨屎,散是滿天星!】
【文殊、觀音、彌勒、金蟬子,甚至包括那個金吒,還有靈山上那些看似木訥的阿難、迦葉,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各個都是心思深沉、智慧如海的人物。】
【可偏偏湊在一起,就成了各個心懷鬼胎,同床異夢的局面。】
【世尊不在,彌勒想順勢接班,文殊直接掀桌子,袈裟加身,逼走彌勒;金吒趴在佛界身上拼命吸血壯大自身家族;觀音看似與文殊同進同退,暗地裡卻和金蟬子搞著地下工作,等待世尊歸來,清算一切。】
【好傢伙,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蘇元忍不住好奇,試探著問道:
“菩薩,過去佛燃燈古佛那邊,如今又是何種光景?他麾下,可還有得力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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