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鬼谷孒
“不,我害怕她认为我身体的某个部位有些多余,用剪刀剪了。”冼耀文耸耸肩,“我看见了朱迪·加兰和劳伦·白考尔,或许会去认识一下。”
“我建议你离劳伦远点,亨弗莱会砸烂你的鼻子。”
“他只是荧幕上的硬汉。”
“你不知道他会拳击?”
“见他练过,我可以轻松打败他。”
嘉娜翻了个白眼,朝杜克的方向努了努嘴,“你怎么和糖妈妈一起过来?”
“因为我是一个喜欢吃糖的男孩,至少她在巴黎的时候已经这么认为。”
嘉娜乐道:“所以,你今晚的宵夜吃糖?”
“不,我想吃妈妈边上的阿姨。”
“哇哦,宝莲。”嘉娜吃味道:“祝你成功。”
“也祝你成为挽臂糖果。”
[糖妈妈,Sugar mama,俚语,指包养年轻男性的富婆;挽臂糖果,Arm Candy,挽臂花瓶,指政治人物仅用于公开场合展示的妻子]
“Fuck you.”
“Come on.”冼耀文摆出跳探戈的架势,脚步滑动着远离嘉娜。
少顷,他回到已变成单身一人的高黛身前。
高黛朝着嘉娜遥举杯致意,随即暧昧笑道:“亚当,你和阿娃有事。”
“为什么这么说?”
“感觉,我一直看着你们。”
冼耀文回头朝嘉娜的方向瞥了一眼,“我的太太,哦,其中一位,和阿娃是商业上的合作伙伴。”
“哇哦,你有几位太太?”
冼耀文凝视高黛的面庞,“我的情人就像是你们女人衣柜里的衣服,永远缺一个。”
高黛莞尔一笑,“你总是忙碌于找情人?”
“我总是找,却不忙碌,我找情人不会困难不是吗?”
“情人对你就是5美分一杯的咖啡,随时可以喝上一杯?”
“没有这么夸张,但也差不了多少。”冼耀文稍稍举杯,“宝莲,我还是孩子时,在露天影院看《摩登时代》,当你出场,我以为自己看见了仙女,从那时开始,我对白人女性样貌的评价标准就是几分像宝莲·高黛,五分,哇哦,漂亮女人。”
高黛仰起头,脖颈线条舒展,笑声若一串珍珠洒在空气里。
放肆片刻,她的身姿恢复正常状态,举起手里的玳瑁长烟嘴送到嘴边啜了一口,优雅地吐出一个烟圈,很圆,环边的白雾很浓。
她的眼尾微微上扬,浅褐色的眼珠子在光线的反射下变成琥珀金色,露出猫一般的狡黠,“亚当,这是我听过的最高级的赞美,我很喜欢。”
冼耀文的目光从她弧形眉的眉峰上拂过,感触到一个野字,他欺身上前,嘴贴在她耳边,“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
“当我的家教,手把手教我解开你的裙子。”
高黛踮起脚,天然嘟囔感的嘴唇贴到冼耀文耳边,妩媚轻笑,“我教你解裙子,你教我什么?”
“我是红脖子,没什么好教你,但我是运动男孩,可以陪你打一晚上篮球,哦,棒球。”
“橄榄球。”
“真的?”
“嗯哼。”高黛往后撤了一步,上身微微后仰,自信又慵懒爬满全身,“多丽丝已经铺好餐巾,正准备享用大餐。”
“见鬼,帮我打给联邦儿童局,我要告她猥亵。”
高黛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整齐的白牙,大笑道:“你是儿童吗?”
冼耀文耸耸肩,“打221-2121,我赌接线员没去喝咖啡。”
“你输定了,洛杉矶警局的报警电话永远不会有人接。”高黛吐槽道:“那里的咖啡一定很好喝。”
1951年的美国警察系统腐败现象很严重,且不作为,而报警电话的接线员是“神秘临时工”,警局因未及时出警被人揪小辫子时,接线员都会勇敢地站出来宣布对此负责。
“有机会可以试试。”冼耀文摇晃手里的酒杯,“假如我没有邀请你去香港,下一步你怎么打算?”
“我打算去巴黎住一段时间,我对那里的画廊感兴趣,可能会考虑入股一家画廊。”
“艺术品投资?”
“是的,我的人生还很漫长,却在失去赚钱的能力,我不能不做计划。”
“或许你可以把我列入你的计划内?”
“你?”高黛狐疑道:“亚当,我们刚认识,不要开这种玩笑。”
“合作伙伴、恋人都是从陌生人开始,我是个贪心的人,不仅想和你来一场艳遇,还想和你成为伙伴,如果我们合适的话。”
高黛给烟嘴换上一支新烟点上,于沉默中吸了几口,“什么样的伙伴?”
“有共同的利益,平等的合作关系。”
“可以聊聊。”
“嗯哼,我们先从不陌生开始?”
“不是今晚,亚当蛋糕。”高黛一脸坏笑,“今晚是多丽丝之夜,哈,多丽丝回来了。”
不给冼耀文吐槽的机会,杜克真的回来了。
“你们在聊什么?”
“我邀请宝莲派对结束后去我房间,但她说今晚是多丽丝之夜,我应该去你的游艇欣赏烟花秀,真有烟花吗?”
“游艇有,但没有准备烟花,如果你喜欢动物,可以和克莉奥玩一会。”
“克莉奥是什么动物?猫?狗?”
“猎豹。”
“喔,韩国的朋友送了我一对朝鲜虎,我还没有见到这对宝贝,应该很可爱。”
“世界上体型最大的老虎?”
“嗯哼。”
“将来送我一只虎宝宝。”
“没问题。”
“失陪一下,我去下洗手间。”忽然,高黛如此说。
冼耀文睨了高黛一眼,腹诽道:“这娘儿们是故意的啊。”
高黛回了一个“加油”的眼神。
杜克对高黛的知情识趣很满意,这时候她不需要一个百瓦的灯泡在身边晃。
高黛走远后,杜克说:“亚当,你和玛丽莲认识?”
“梦露?”
“是的。”
“认识,她和若热·贵诺有合作,我打算推出一个女子歌唱组合,她是我选定的成员之一。”
“我刚才和她聊了一会,很投缘,我送给她一串手链。”
冼耀文闻言朝杜克的手腕瞄了一眼,之前戴在她手上的钻石手链的确不见了,手链上的钻石个头不小,买的时候估计上万美元。
“她对你来说很特别?”
“非常特别,我打算给她一点助力,帮助她实现电影梦。”
每个人都会遇到感觉特别投缘的人,这没什么奇怪,但一个长得抽象的女人看另一个美女投缘,这种可能性又有多大呢?
冼耀文对杜克的投缘一说表示怀疑,他更愿意相信杜克某个需要细心维持的男性人脉关系,偏爱梦露这一卦,她视梦露为一份精美的礼物。
“福克斯未必会答应。”
“我投资玛丽莲拍电影,福克斯也会阻挠?”
“有可能,福克斯既然签了她,自然为她做了发展规划,可能你的帮助和规划产生冲突。”
“是和一些人的肮脏需求产生冲突吧?”
冼耀文耸耸肩,“这就是好莱坞,一个大垃圾场,人性的垃圾在这里汇集。”
杜克没有回应,转移话题道:“上个月我和霍华德在拉斯维加斯见了一面,他邀请我投资雷电华,被我拒绝了,雷电华只是他的泡妞道具,哄骗女演员过去尽情玩耍,却忘记公司需要盈利。”
冼耀文嗤笑道:“霍华德是我的偶像,我进入电影业的初衷就是想成为另一个他,但是,我做不到像他那样把生意当成玩具,生意就是生意,盈利是第一目标。”
“亚当,这就是为什么我不会投资雷电华,却希望投资花社的原因,我相信你能给我带来不错的回报。”
“谢谢夸奖。”
“我是认真的,如果朱丽叶需要资金,我也可以投资。”
冼耀文轻笑道:“朱丽叶品牌管理确实有融资计划,但不是现在,或许明年的今天我会主动找你谈。”
在美国,可以富可敌国,但不能权倾朝野,这就是资本主义的悖论。
这一点在美国的资本界一定程度实现,一家企业成长为下金蛋的鸡,若是还敢抱着不撒手,分分钟子弹上门踢馆,比比它硬,还是你的脑壳硬。
强如洛克菲勒、摩根家族,大部分自营产业也是股份制,吃独食绝没有好下场。
从独立宣言,到美国全称美利坚合众国,以及三权分立、两党制衡、州权VS联邦权、独立机构监督等。
还有立法方面,1890年《谢尔曼反托拉斯法》,1914年《克莱顿法案》、《联邦贸易委员会法》,1933年《格拉斯-斯蒂格尔法案》等。
方方面面无不在彰显制衡二字,也证明美国极为忌惮一家独大,美国可以出现财团,但绝对不能有寡头。
朱丽叶品牌管理的目标是称霸奢侈品界,乃至品牌界,它可以不上市,但不能不吸纳股东,带着吃独食的心态,朱丽叶根本走不到称霸那一步,谁又会不喜欢帮助知恩图报、乐于分享的人,他不分,人家会分,等着他的唯有中道崩殂。
“你认为朱丽叶目前还不需要合作伙伴?”
“可以这么说,不过主要是我视朱丽叶为事业,这一点花社不一样。”
“了解,我等你的消息。”杜克和冼耀文碰了下杯,呷了一口酒,“亚当,除了女人,你还有什么消遣?”
“音乐、足球、拳击、摩托骑行、阅读、园艺、手工、织毛线、旅游、艺术收藏,还有很多,不忙的时候我会花时间在自己的爱好上。”
“织毛线?”
“奇怪?”
“有一点。”
“织毛线有很多好处,可以训练手指灵活度、触觉敏感度,提高专注力、记忆力、空间思维,心理上可以减压、训练耐心和毅力,完成一件作品时还能提高成就感。”
杜克轻笑,“这么多好处,我心动了,你可以教我?”
“没问题。”
“除了织毛衣,我们有好几样爱好重叠,我喜欢买房子,买下后自己设计不同风格的园艺和内饰,还有不同的艺术收藏,我在比弗利山庄也有一套房子,想参观吗?”
“多丽丝,你的性格强势,我也是一样,我们之间超越伙伴关系未必美妙。”
“没尝试怎么知道?”杜克目光灼灼地盯着冼耀文的脸。
得,冼耀文这下知道杜克一心想品尝他这颗鲜桃,搪塞是搪塞不过了,他只好再次权衡利弊,嗯,权衡个屁,被这娘儿们上比顶着不给上有利得多。
就是眉峰高挑的浓眉、杏仁眼、美元冰蓝色眼珠、希腊直鼻、上薄下厚的嘴唇组合在一起咋就变得这么抽象,白瞎了身高和好身材。
忍辱负重,自欺欺人一回,不看脸从背后发起突刺?
他摊了摊手,“好吧,你想尝试,我满足你,不过还是下次去参观你的房子,等下去我房间喝一杯。”
“OK.”杜克举起手中杯。
冼耀文和她碰了碰,目光对向劳福德。
劳福德手里拿着个匙羹,戏肉要来了。呷了口酒,他将手放在杜克的后腰上,轻点一下,待她的目光对过来,冲劳福德努了努嘴。
水晶吊灯的光芒在劳福德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优雅的光影,他轻轻敲了敲空香槟杯,清脆的声响让会客厅里的交谈声渐渐平息,大家朝他聚拢。
冼耀文揽着杜克的腰,往前走了几步。
“女士们,先生们。”劳福德用标准的英国上流社会口音开场,却又带着几分加州阳光的随意,“我知道你们都在想这个英国小子凭什么来为美国政治站台?”
人群中传出善意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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