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鬼谷孒
钟洁玲挺着肚子坐在维克托孟买事务所的办公室里,同贾姆希德·杰汉吉尔·巴巴、丁肖·马内克吉·佩蒂特两人在探讨业务。
“吉莉安(Gillian),在印度购买瑞士手表需要买家提供海外收入证明才有资格购买,过去十天,我们做了二十单这样的生意。”
钟洁玲翻着手里的文件,说:“印度进口的最贵瑞士手表什么价钱?”
“5000卢比。”
“我们一单收1200卢比的佣金,并不实惠,买家为什么不直接买走私货?”
“因为稀少,政府今年只允许进口200只瑞士手表。”
“原来这样。”钟洁玲继续翻阅文件,“今朝集团一批价值30万英镑的中国丝绸后天抵达孟买港,需要变成印度丝绸然后运往英国。”
贾姆希德问道:“只有一批,还是经常有?”
“如果顺利,每个月都有一批,有什么解决方案?”
“在卡纳塔克邦的班加罗尔成立一家丝绸企业,需要一定的印度丝绸真实对外销售。”
“这个问题容易解决。”说着,钟洁玲从自己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份合同,“美国朱丽叶品牌管理公司需要采购贝拿勒斯丝绸、坎奇普拉姆丝绸、阿萨姆丝绸和帕托拉丝绸,采购合同可以分拆,一部分给丝绸企业,另外的卖给有需要的人。”
贾姆希德接过合同翻了翻,“我们能留下多少佣金?”
“翻到最后一页,朱丽叶品牌管理制定了指导采购价,不超过指导采购价,保证质量,能留下多少佣金看我们的业务水平。”
闻言,贾姆希德很是高兴,这一单能拿到不菲的佣金。
印度自独立就面临外汇短缺,只好执行严格的政府管制,企业若需进口商品或支付国际款项,必须通过印度储备银行审批,流程复杂且额度有限。
另,权力过于集中自然滋生腐败,就是印度储备银行砖缝里的蚂蚁也有不低的伙食标准,印度企业有合法获得外汇的渠道,却没有合法获得外汇的手段,不给蚂蚁提高一下伙食标准想拿到外汇简直白日作梦。
一张出口订单等于获得外汇的渠道,企业可以溢价买下订单,剩下的事情自有律师事务所负责居间操作。
钟洁玲又掏出几份采购合同放于桌面,“中丰公司需要采购粉红岩盐、卡西曼迪黑米、麝香鹿肉、黄金大米,一样的操作模式,但需要长期采购。”
贾姆希德抠了下指甲盖,“麝香鹿肉和黄金大米都在喜马拉雅山区,运到孟买很困难,是否可以从尼泊尔出境?”
“尼泊尔有港口吗?”钟洁玲话一出口,转动椅子看向背后墙上的地图。
贾姆希德点头道:“三面接壤印度,北接中国XZ。”
钟洁玲看了地图,说:“这一单暂时搁置,我和客户沟通。金季商行有一批印度企业急需的英国和德国机械,价格非常实惠,目录明天会送到,这一单没有佣金,你们用来开拓人脉。”
贾姆希德摇头,丁肖点头。
钟洁玲接着又拿出几份合同,一一交代。
一份份合同是维克托总部对孟买事务所的支持,搞定了合同,孟买事务所今年的收入就有了保障,贾姆希德和丁肖可以从容开拓业务,不用买手表的烂业务都接。
探讨完业务,钟洁玲挺着肚子下楼,准备前往机场飞德里。
德里南部的古鲁格拉姆是CRPF学院所在地,那是一所警察学院,继承了原英国人建立的西姆拉帝国警察学院的师资力量,也继承了一些职能,比如延续英国殖民地之间的交流活动。
辅警也是警察,冼耀武没有正当理由不可能长时间请假,恰好香港工会组织各种活动日益频繁,警队高层觉得有必要加强警队的防爆能力,从各个部门抽调人员赴印度学习防爆战术“藤盾阵型”,冼耀武搞了一个名额。
去机场的路上,钟洁玲翻阅着一沓报纸,报纸是有人给她送来的,她不知道对方是谁,只知道是大伯安排的人。
报纸上一些文章被红笔圈了起来,文章的内容是关于印度各邦干旱或洪涝的消息,比哈尔邦、奥里萨邦遭遇严重干旱,雨季降雨量减少40%,今年的Kharif(季风作物)可能面临三成减产。
阿萨姆邦、西孟加拉邦因布拉马普特拉河洪水,稻田被毁,大米价格正在暴涨。
一张时间较早的报纸上刊登着一则消息,大致内容是5万巴基斯坦难民涌入印度,证明了印度制度的优越性。
在红圈边却有中文旁注:
巴基斯坦难民涌入数量激增,印巴边境已聚集上百万,数量还在持续增加。
印度独立后,失去巴基斯坦的主要产粮区旁遮普,导致小麦、大米供应减少。英国统治时期,印度粮食依赖缅甸、泰国大米进口,独立后供应链断裂。
尼赫鲁实行社会主义经济,今年开始推行粮食管制政策,强制征粮,但印度政府的分配效率堪忧。
看完,钟洁玲的脑海里冒出七个字“大饥荒、囤积居奇”,接着是问号,“大伯收集这些信息要做什么?”
……
“早上好。”
嘉娜来到客厅,往墙上一倚,看着在做倒立俯卧撑的冼耀文。
“早上好。”冼耀文的锻炼未停。
嘉娜嘴里吐出白雾,眼睛黏在冼耀文的公狗腰上,媚态十足,“昨晚我很开心。”
“我也是。”
“今晚?”
“很忙,需要和海华丝谈合约,不知道几点可以结束。”
“谈通宵?”
“商业谈判。”
“我可以晚点过来。”
一组刚好完成,冼耀文从地上站起,呷了口水含在嘴里片刻,吐出,拿起边上的毛巾抹了抹汗,双脚迈动,来到嘉娜身前,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不要给我欠你什么,你急着要回去的错觉,今晚我不想见到你。”
嘉娜呵呵一笑,“你给了我可口的一餐,我等不及吃下一餐。”
“你今天应该去解决弗兰克的问题,稍等。”说着,冼耀文来到自己的公文包前,取了两沓钱回到嘉娜身边,“我手头只有这么多。”
“我还有一点,加起来足够了。”嘉娜接过钱,往地板上一扔,双手搭在冼耀文肩上,“陪我吃早餐?”
“嗯哼。”
伦敦。
下午茶时间,政府通信总部,小格利菲斯老爹格利菲斯·伦敦的办公室,一名下属正在向他汇报工作。
“洛杉矶时间昨天晚上,法鲁克在若热·贵诺的庄园参加派对,一起的人还有耀文·冼,他们举行了‘赛马’比赛,法鲁克输了120万美元,若热·贵诺100万美元,耀文·冼20万美元。”
“为什么金额不同?”
“好像是耀文·冼借口自己拿不出100万美元,降低了赌注。”
“你怎么看?”
“耀文·冼有能力拿出100万美元,只是他很克制,不喜欢参加赌局。”
第756章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老格利菲斯看向窗外,“你怎么看耀文·冼这个人?”
“一个善于钻法律漏洞,善于抓住机会的精明商人。”
“我的儿子格利菲斯对耀文·冼的评价很高,但是大不列颠似乎对他没有太大的吸引力,他的合法产业重心放在了美国。”
“犹太法典《塔木德》里有财富三分散原则,耀文·冼身上有犹太血统。”
“也许,下回再讨论他,说回法鲁克。”老格利菲斯蹙眉道:“这个无能的蠢货,我们不能让他出事,埃及那边无论换谁都比他难对付。”
“法鲁克的形象太差,我们配合他反对大不列颠,他却没有挽回民意,反而更多的埃及人批评他腐败无能。”
“华夫脱党的动向?”
“正在酝酿废除1936年条约,首相穆斯塔法·纳哈斯随时有可能对外公布。”
老格利菲斯思考片刻,“再次接触保守派,承诺给与支持,让保守派对抗华夫脱党,大不列颠如果失去苏伊士运河,我们都会成为大不列颠的罪人。”
比弗利山庄酒店。
冼耀文陪嘉娜吃过早餐,并未离开酒店,他下到酒店大堂的咖啡厅区域,点了一杯咖啡坐着看报纸。
八点,赫本和辛普森同时过来,辛普森给了他一份文件,同赫本上楼。
文件是关于玛丽莲·梦露的资料,上面记录了她今年的行程和收入,如试镜了哪些剧组,参演了哪些剧以及拿到的片酬。
梦露还是挺努力的,试镜的记录一大串,参演的影片也是不少,但大部分都是小角色,按等级来说,她顶多算是特约演员,所以片酬不会太高,单位都是百,最多的一次10百。
她的收入大头还是来源于他,花社拍照以及上次邀请她去巴黎参加发布会的报酬。
花社只给了她两次拍照费用,但她给花社拍照的次数却是五次,三次没给报酬是因为《花花公子》知名度变高后,花社不仅不再给“好莱坞”标签的模特报酬,且针对部分模特收费。
客大欺店,店大了欺客,《花花公子》不是一般杂志,不是想上就能上的,模特不仅要符合要求,还得交广告费。
至于相关工作人员有没有趁机进行PY交易,他因为不关心,所以没有调查,也就没有发言权,不过,他并不担心不符合要求的照片出现在杂志上。
花社没有杂志内容的灵魂人物,可以敏锐洞悉读者喜好的变化,自然也就没有一言而决,《花花公子》的每一张照片,每一篇文章都经过花社所有创意人员的审核、投票。
这种少数服从多数的模式创造不了奇迹,但四平八稳不会犯大错,除非花社所有成员都已落伍,需要集体开了换新鲜血液。
看过文件,他放于一边,拿出笔记本打开,瞥一眼报纸上的阿根廷国母艾薇塔·庇隆的照片,在本子上写下“艾薇塔”。
另起一行,写下“一步之遥”,再起一行,写下“自由探戈”,然后是“阿根廷,别为我哭泣”。
凝思片刻,又写下“图兰朵→茉莉花”。
阿根廷民谣《阿方辛纳与大海》、梅赛德斯·索萨《感谢生活》、西班牙民谣《磨坊姑娘》……
一首首歌名记下,一个个音符在他脑海里欢快起舞,一个新项目《艾薇塔》的故事被音符串联起来。
就算不记得历史,冼耀文也在报纸上看到艾薇塔·庇隆于1949年被诊断为子宫癌晚期,以此时的医疗水平,结合艾薇塔的出身和生平生活水平,大致可以推断出凭她的身体底子能撑到什么时候。
近期启动项目,差不多可以赶在她过世前完成,她哪天过世,就是《艾薇塔》的首映日。
冼耀文对庇隆夫妇的评价是假如不入主总统府,这两位或许会成为好人,但没有假如,两人是总统和总统夫人,在位几年貌似干的都是利民的好事,但只要一个稍懂经济的人扒一扒阿根廷的账,捋一捋线头,肯定会忍不住一句,“卧槽,这对狗男女罪该万死啊!”
形象一点说,庇隆夫妇这几年在做的事就是从每个阿根廷国民大腿上割肉,做成香喷喷的牛排喂到每个阿根廷国民的嘴里,阿根廷国民吃得那叫一个香。
到了今年,阿根廷的社会福利开支占GDP逾30%,靠印钞和外债维持,导致通胀飙升;压低粮食收购价补贴工人,引发农民罢工,阿根廷从粮食出口国变进口国。
这就犹如好大哥和好大嫂带着一帮傻老弟去城里闯荡,一直没找到稳定的活干,只能打打零工,但大哥大嫂那叫一个仗义,总是说他们既然带傻老弟们到城里,就有义务照顾大家,于是,好吃好喝供着大家好几年。
忽然有一天,家里打电话给傻老弟,说是催收电话打家里去了,撸了网贷十好几个,傻老弟这下集体傻眼了,感情前面些年都在吃自己的饥荒呀。
庇隆夫妇给了阿根廷国民不切实际、国力无法承担的高福利,调子起得老高,但分光吃尽,欠一屁股饥荒,为阿根廷埋下了深达万丈的祸根。
不过,不管庇隆夫妇是怎么样的人,当下的名声非常棒,特别是艾薇塔,靠出卖身体换得前往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车票,又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睡遍了权贵圈,终于睡到了可以拯救阿根廷的大英雄,洗尽铅华一心辅佐,躺在病榻上依然在急工人所急,这样的人不好好歌颂,天理难容。
歌颂艾薇塔符合庇隆的利益,等电影上映,阿根廷方面应该不会抗议,但就怕负责审查的人不懂《艾薇塔》也符合美国的利益,直接给咔嚓了。
“赫本先生。”
冼耀文抬头望去,梦露站在桌前,一袭桃红色连衣裙,双眼略有一点浮肿,一看就是没睡好。
“请坐。”
待梦露坐下,冼耀文收起笔记本,拿起报纸比对她和艾薇塔的长相有多少相似。如他所想,两个人长得并不像,但昨晚他想到《艾薇塔》这个项目时,梦露是第一个从脑子里蹦出来的演员人选。
他放下报纸,瞥一眼手表,随即目光凝视梦露的脸,“非常抱歉早上给你打电话,本来只想给你留言,没想到……”
他耸了耸肩。
“没关系。”梦露脸上绽放略显傻气的笑容,“能接到赫本先生的电话我很高兴。”
“你可以叫我亚当。”
冼耀文的目光焦点在梦露眼角稍稍停留,他蛮喜欢梦露此刻傻乎乎却发自内心的笑容,比精心设计出来的迷人笑容要好得多。
“亚当。”梦露叫了一声。
冼耀文左手掌一摊作为回应,叫过侍应给梦露点了杯咖啡,随后不疾不徐道:“我请你过来,是有两个消息要告诉你,等下我说的时候请不要打断,你想说什么可以等我说完,OK?”
“OK.”
“若热·贵诺要进行一个新项目,我想邀请你出演女主角,一位身份尊贵的总统夫人,她的身世非常复杂,你需要扮演十三岁至去世的她,对演技很有挑战性。
关于项目内容,现在只能说这么多,你的片酬是5万美元,当然,这只是对外宣传的数字,实际上你拿不到一美分,还需承担一部分税,具体金额等若热·贵诺和福克斯协商后才会知道。”
冼耀文看着梦露张开又合上的嘴,说:“我知道你要问为什么,这么做是为了尽快抬高你的身价,这个项目成功,下一部戏,你的片酬就可以开价5万美元或者更高。
第二个消息,若热·贵诺准备建立一个歌唱组合,你是我选定的成员之一,这个星期若热·贵诺就会和福克斯协商你的合约,争取多给你一点分成。
但是,有一点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你的分成会是组合里最低的,因为其他成员的合约在若热·贵诺,而你的在福克斯。
好了,有什么问题,你现在问。”
“我需要承担多少税?”
“我的想法是分成三份,若热·贵诺、福克斯和你各承担三分之一,但福克斯的那一份很可能会让你承担,那你需要承担的金额差不多是2.2万美元。”
梦露沮丧道:“我没有存款,只有欠款,福克斯给我的周薪是500美元,2.2万美元太多了,我拿不出来。”
“现在离报税还有很长时间,我相信在报税期到来之前,你可以赚到几个2.2万美元。”
梦露不敢置信,失声叫道:“你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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