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玩家 第46章

作者:鬼谷孒

  “好。”

  “等下我要去深水埗,你也跟着一起去,我送你回去一趟换身衣服,你装成找事做的女工去医局街的小制衣厂转转,我要知道每家厂都在做什么衣服。”

  深水埗以医局街为中心点扩散出去,周边满布家庭作坊式的小制衣厂,加上相邻的汝州街、南昌街、大南街、基隆街、长沙湾道,与制衣相关的衣车行、钮扣厂、疋头行等大行其道,颇有义乌小商品批发市场八十年代早期刚起步阶段,摆摊和加工作坊相结合的风采。

  开会就这么简单,两三句话结束,冼耀文带着昨晚激情时刻迸发出的灵感去找制版师,三个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写写画画,把他的灵感在图纸上画了出来。

  忙碌的两天一晃而过,惊蛰的前一天晚上,冼耀文和黄祖强在金巴伦道附近的一间雀笼友见面。

  雀笼友也是茶室,只是食客多为玩鸟之人,去光顾的时候,手里多半提着一个鸟笼。

  虽是傍晚,雀笼友里仍可以见到不少鸟笼,各种小鸟叽喳,不喜欢鸟的人一定会觉得聒噪,冼耀文觉得还行,鸟叫声并不影响他与黄祖强之间交谈。

  “冼先生,你听过霍元甲打败俄国大力士的故事吗?”

  “听过,不过据我所知,这只是以讹传讹,霍元甲从来没有和大力士交过手,不管是俄国大力士还是英国大力士。”

  “是不是真的不要紧,只要大家相信是真的,只要大家都恨东亚病夫这个说法,十三幺就可以用来炒作。”黄祖强神神秘秘地说道。

  “怎么炒?”

  捧哏,冼耀文也是会的。

第82章 印度神油

  “我们可以找一个身材魁梧的俄国人,就说他修炼过俄国一种古老的秘术,夜御十女不在话下,现在来香港摆下擂台,邀请天下豪杰向他挑战,宣称只要能战胜他就可以获得五千美元,失败者只要大喊三声‘我是东亚病夫’。”

  冼耀文狂笑道:“好主意,真是好主意,五千美元太少了,改成五万美元,手笔大一点,你继续,说说细节。”

  受到认可,黄祖强信心陡升,情绪高昂地说道:“俄国大力士不是谁都可以挑战的,想挑战需要到指定的鸡档参加测试,只有具备夜御五女水平者才能获得挑战资格。

  测试时间为期半个月,最终获得资格者与俄国大力士进行同场竞技,结果可以操控一下,安排一个挑战者获胜。

  只要十三幺全程进行报道,一定能大大提高报纸销量,而且测试环节可以和鸡档协商,让鸡档给一定的广告费。”

  冼耀文点点头,“想法很有创意,只是潦草了一点,想得不够细致。不过你这个想法很值钱,让我想起了一个赚钱的点子。

  黄主编,这样,今晚还有明天你先忙首刊发行的事,后天你去一趟陈威廉律师楼,以十三幺的名义委托律师楼注册一个商标,名字就叫‘印度神油’。”

  说着,冼耀文神秘一笑,“你刚刚的构思里,我加点料。最终获胜的那个挑战者在得知自己获胜后,当场七窍流血,眼睛流血不好操作,耳朵鼻子嘴里流血还是容易做到的,五窍流血也可以了。

  出现这样的变故,自然要施救,就在手忙脚乱的过程中,从挑战者的裤兜里滚出一个瓶子,上面有商标,还有四个大字……”

  “印度神油?”

  “答对了,借着你的构思,正好可以推出一款壮阳药。”

  “冼先生你有药方?”

  “没有。”冼耀文摇摇头,“找几本医书翻翻,肯定能找到比较便宜的方子,不过是药三分毒,还是不要给人乱吃的好。

  国外有种东西叫精油,有贵的,也有便宜的,功效谈不上,但对人没什么害处,精油加点燥热的成分,抹了之后能发热,就是我们的印度神油。”

  “这,这,这不是骗人吗?”黄祖强结结巴巴地说道。

  “黄主编,有些男人不行是真不行,想什么办法都不行,有些看似不行,其实是行的,只要心理上认为自己行就能行,我们的印度神油可以算是一种心药,医的是心病,骗人绝对谈不上。”

  冼耀文在语调里增加了几分蛊惑性,“而且,它会很好卖,你的两成份子,一年可以带给你几万甚至十几万的收入,想想吧,一年十几万,你老婆不但不会拦着你找情人,还会忙前忙后帮你情人坐月子。”

  “我也有份?”

  冼耀文嗤笑道:“黄主编,你有点明知故问了,印度神油挂在十三幺名下,你自然也会享有它的两成分红,要不然,我没必要把它告诉你,不是吗?”

  黄祖强尬笑一声,“谢谢冼先生。”

  “先别急着谢,我们接着分析你的构思。首先,俄国大力士可以是假的,你只要找一个长得比较讨厌的老外拍几张做出蔑视表情的照片就行。

  能找到强壮的最好,找不到也没关系,强壮比较容易伪造,可以买两扇猪肉,把肉切下来往身上贴,找个手艺好一点的,做到以假乱真。

  底下那话儿就更简单了,报纸上也不让刊登不穿裤子的照片,有裤子该怎么伪造,不需要我教你吧?”

  黄祖强点点头。

  冼耀文拿起雪茄吸一口,又搁回烟灰缸上,“俄国大力士是假的,后面的同场竞技自然也是假的,这种竞技有伤风化,港府不会同意,市民也不会同意,竞技只能安排在九龙城寨,这就筛选掉大部分想现在看的人。

  这种奇观百年难得一见,收门票不过分,门票贵一点也不过分,比如五百元一张,这又能筛选掉之前筛选过的绝大部分人,再剩下的能买得起门票,又想看的人就没几个了,一句‘来晚了,门票已经售罄’又能打发掉大多数人,难缠的最多一两人。

  到时候再看难缠的人是谁,不同的人就用不同的策略来应对,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没人会死抓着不放,闹得沸沸扬扬。

  假的,都是假的,故事全靠黄主编你带着人编,最后参加竞技的选手,都要给他们编一个不俗离奇的出身,比如嫪毐的传人、潘安的后人,挑战成功的那个必须姓冯或者姓薛,就说他是薛怀义/冯小宝的后人。

  冯小宝没成为武则天的面首之前,本就是洛阳城里一个卖野药的小货郎,说他精通药理,绝对合情合理,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进宫之后,无意中接触唐僧……注意,这里一定得是唐僧,不要提玄奘。

  冯小宝无意中见到唐僧从天竺取回来的《药经》,并从中发现一个名叫‘坦陀罗油’的秘方……”

  冼耀文呡了呡嘴问黄祖强,“对印度佛教的历史了解吗?”

  “不太了解。”

  “哦,我给你大致解释下,佛教东传后,印度本土的佛教反而式微了,在没落的后期,发展出一种派别‘密教’,依其流行的时间、地区及修习特征等的不同而有多种称谓,如坦陀罗佛教、金刚乘、易行乘、时轮乘等。

  密教的一些经典也通常被称为坦陀罗,这就是坦陀罗这个词的最初来历。不过在印度教中也有坦陀罗这个词,它不代表一个教派,而是特指从湿婆派分离出去的女神派的经典。

  女神派还有一个别称,性力派,这个派主要修炼的就是类似密宗欢喜禅的那些玩意。

  大概就是这样,你自己去研究一下,看应该怎么写才能从坦陀罗油联系到印度佛教,然后联系到印度教女神派,最终得出坦陀罗油是女神派用来修炼的神油的结论,这也算是交代清楚印度神油这个名称的由来。”

  冼耀文的博学和急智让黄祖强由衷佩服,博学还没什么,也许冼先生恰好喜欢这方面的知识,关键是急智,从他引导出的一个想法,短时间就能一环套一环的编圆,真是犀利。

  “冼先生,真犀利,被你这么一说,印度神油就变成出身不俗、传承有序。”

  冼耀文轻笑一声,“马屁就省了,想把故事编圆,还要进行铺垫,需要做的事不少。首先,要写一个武则天和冯小宝的故事,再写一个霍元甲的故事,重点讲他如何打败俄国大力士。

  故事写好以后,想办法送到电台去让人讲,电台里的说书人都是南派,据我所知,香港还有不少北方过来的北派说书人,故事也要交给他们,不但不收他们钱,还倒给他们钱,让他们使劲讲,我要在短时间内就让‘冯小宝’和‘俄国大力士’这两个名字在香港人尽皆知。”

  黄祖强斟酌了一下,说道:“这样铺垫的话,钱和时间都要花上不少。”

  “没关系,只要最终能成功,再说你的构思里关于鸡档这一环,不是现在的我们能轻易做到的,需要等到十三幺有一定的知名度才可以。”冼耀文摊了摊手,“所以,让我们放下印度神油,回到我们这次见面要说的主题上。”

  黄祖强闻言,从公文包里掏出两张折叠着的纸张,在桌上展开,可以看到两张纸是常规的报纸大小,上面画着线分割成版块,在每个版块都贴着写着字的纸片或照片。

  扫上一眼,冼耀文的目光很快就被头版位置的照片给吸引住。

  “哈哈哈,这么大的波,怎么被你找到的?”

  黄祖强扭扭捏捏地说道:“尖沙咀的一家鸡档,我认识老板。”

  冼耀文点点头,目光移到其他版块,很快把两张纸都看了一遍。随后,组织一下语言后说道:“问题不大,就是大家还不够放得开,标题太含蓄,文章里的情节太雅,放开一点,用词上粗鲁一点,直白一点,少用一般人看不明白的深奥词汇,要考虑到我们读者的文化程度。”

  “哪些?”

  冼耀文一一点了出来,然后和黄祖强讨论应该怎么改更好。

  讨论了半个多小时,黄祖强匆匆忙忙赶回报社。今天十三幺的全体人员都要开夜车,午夜零点前定稿,凌晨印刷出来,然后交给分销商,早上六点前就得到书店、报摊。

  第二天,冼耀文吃早点的时候,首刊《十三幺》已经在他的手里,边上是脸红璞璞的王霞敏,报纸就是她买的,即使没看文字内容,图片肯定一张不落。

  把整份报纸又看了一遍,他感觉比昨晚看的那版稍好,但销量到底会怎么样,他心里一点谱都没有,久经考验的他并不觉得报纸上的内容能让他眼前一亮,若不是带着目的,他基本上不可能买这种报纸看,太小儿科了。

  放下报纸,心里正盼望着印刷的一万份报纸能够卖完,扭着腰肢的苏丽珍来到饭厅,款款走到他身前坐下。

  王霞敏扫一眼苏丽珍的脸,十分诧异她的气色之好,脸色红润,如水的白色肌肤中,浅浅地藏着一丝丝红艳,双眉与眼之间透出含蓄的笑意,容光焕发,任谁一眼都能看出她的心情很好,比昨天还要好。

第83章 庙街会韩森

  苏丽珍从饭桌中央的砂锅里给自己盛了一碗粥,拿着汤匙喝上两口,就转过头对冼耀文说道:“今天陪我上街好不好?”

  “白天我没时间,晚上可以。”

  “晚上也没事。”苏丽珍心里有一丝小窃喜。

  冼耀文下意识看一眼手表,“六点半,我会来接你。”

  “好。”苏丽珍轻轻点头,窃喜变成欣喜。

  吃过早饭,冼耀文先去工厂研究纽扣,然后带着人事科经理钟林去拜访一位刚来香港几天的画家徐乐平,身为画家,徐乐平在美术界并不知名,但把他当做服装设计师看待,可以说是大名鼎鼎。

  这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上海婆眼线介绍的,大概年轻时是爱美的时尚人士,时常看《玲珑》和《北洋画报》两份刊登新装的杂志,也会照着新装的样式给自己做衣服。

  据她所说,她最爱徐乐平的时装画,所以当徐乐平凑巧租房租到她那里的时候,她高兴坏了,冼耀文在电话里完全能感受到一种小女生见到偶像时的兴奋情绪,估摸着徐乐平招招手,她就会投怀送抱。

  什么玲珑、北洋画报,涉及他的知识盲区,还好郑月英知道,原来这两份杂志可以归类到时装杂志,一些知名画家如叶浅予、梁白波、李珊菲、方雪鸪、何志贞等,会画一些时装绘画刊登在上面,他们这些人也可以被称为国内最早的“非专业”时装设计师。

  了解了这个情况,冼耀文就对徐乐平非常之重视,皆因徐乐平还是他在香港听说的第一个可以用服装设计师来称呼的人。

  在找制版师的过程中,他已经从制版师那里了解到,当下的香港根本没有服装设计的概念,男性的服装受到英伦风格影响的基础上,制版师会经常去戏院观看西片,复刻电影男演员的服饰。

  就像他的几套西服,能从好莱坞知名演员小道格拉斯和二流演员里根身上找到原版。

  女性还好一点,旗袍能挽回一点面子。

  基于现实的对比,冼耀文走了一条比较超前的路子,莫名其妙就成了香港服装设计的先驱,也就不奇怪他走起来为什么这么累。

  累归累,他最近这段时间还是挺顺的,面对徐乐平依然算顺利。

  和徐乐平聊得正入佳境时,徐乐平拿出一幅新近完成的画作请他和钟林鉴赏,一看到画,他就知道这个人稳了,无他,徐乐平的画不需要专业的鉴赏知识就能看懂,这就不奇怪徐乐平没有成为知名画家。

  绘画艺术,尤其是20世纪之后的作品,走的是让人看不懂的路子,看不懂就对了,正常人都应该看不懂。

  大概徐乐平也清楚自己在绘画方面不会有出头之日,当他开出200元月薪+销售分成,一年5000元收入有保障之时,徐乐平痛快答应加盟中华制衣。

  自此,中华制衣最后一块短板补上,能以低配的方式扬帆起航。

  没让徐乐平择日上岗,一敲定就把人拉到厂里,冼耀文把脑子里的几个创意抛给徐乐平,让他形成图纸。

  安排好工作,冼耀文又跑去大东电报局给赫本打了封电报,委托她购买伦敦时装学院的全套教材,徐乐平的服装设计专业知识不足,需要好好进修。

  ……

  晚上七点,本打算带着苏丽珍去港岛的冼耀文因为一点变故,带着人来了庙街。

  此时的庙街是香港少数几个可以自由摆摊的地方,无须办证,只要在指定范围内,谁想摆就可以摆。当然,港府没意见,不代表其他人也没意见,警察和社团这两道雄关肯定是要闯一闯的。

  在庙街一下车,苏丽珍就很自然地把手挽住冼耀文的臂膀,没走两步,她把冼耀文拉到一个啄啄糖摊档前,让摊主啄了一包啄啄糖,先往冼耀文嘴里塞上一粒碎糖,又给自己塞了一粒。

  嘴里甜,心里更甜,苏丽珍犹如刚放出笼的小鸟,看什么都新鲜,冼耀文仿佛提线木偶,一会被她拉到凉粉摊,一会又被拽到热气腾腾的番薯摊前看煨番薯,被动成了恶客——只看,偷闻,不买。

  被拉到第三个摊档时,冼耀文从一种稍稍自恋的状态中回过味来,感情苏丽珍不是因为他陪着逛街而开心,她是纯粹因为逛街本身,有没有人陪不重要,最多就是点缀。

  被拉到一个热蔗档时,他把疑问问出口,“你以前很少逛街?”

  苏丽珍接过摊主递上的一杯热蔗汁,美美地呷了一口,汁水的甜蜜让她忍不住眼睛眯起,陶醉了一会,她才睁开眼睛,转脸看向冼耀文说道:“这是我来香港之后第五次逛街。”

  “三年四次?”冼耀文不敢置信道。

  “嗯。”苏丽珍点点头,又呷上一口热蔗汁,眼睛再次眯起。

  “香港治安还没差到不能上街的地步。”

  “他不喜欢我一个人上街,我很少出门,只有买东西的时候才会在边上逛一逛。”苏丽珍睁开眼,平静地说道。

  “他不喜欢你就不上街,是因为一个妻子的本分,还是因为愧疚?”

  “都有。”

  “哦。”

  苏丽珍喝光杯中的热蔗汁,又拉着冼耀文来到一个卖碗仔翅的摊档,正欲开口要一碗,冼耀文就把她拉走。

  他之前见过碗仔翅,真材实料,里头真有翅头翅尾,一毫钱一碗的碗仔翅里却有鱼翅边角料,用屁股想也知道食材来自酒家吃剩的“倒馊水”。

  吃不成碗仔翅,苏丽珍又把目标对准了南乳花生、东风螺、糖水等,与苏丽珍不同,冼耀文主要把注意力放在一些制衣铺和摊档上。

  同深水埗医局街一样,庙街这里也有不少家庭式的制衣作坊,为了揽客,他们会到街头摆摊招揽生意。

  关注制衣之余,他也会把目光对向故衣档,摊档前有不少衣着还算光鲜的人在那里挑拣着旧衣烂衫,绚丽的灯光笼罩之下,大多数人只是勉强温饱,想要一件体面点的衣服也只能来故衣档买一件别人穿过的旧衣服,价格低至新衣服的一两折,咬咬牙还是买得起的。

  故衣档边上还有人立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煲焯”两字,初始他看不明白做的是何营生,等买好旧衣服的顾客拿着衣服走过去询价,他这才猜到“煲焯”应该是把旧衣服放到热水中煮,以达到杀菌和驱赶虱虫的效果。

  还别说,这生意挺巧妙,一般人家不会有放得下一件厚衣服的大锅,算是刚需,生意不会差。

  一路逛着,吃着,两人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庙街南北的分隔点榕树头,榕树头边上有一大片空地,人头攒动,十几人或者二三十人围成一个圈注视着圈的中央,不时有叫好声传出。

  来到一堆人群前,苏丽珍垫脚往里瞅了一眼,马上露出恐惧之色,“劏蛇(卖大力丸的分支,活蛇取蛇胆,卖蛇药或治眼睛的药),好吓人。”

  “怕就换一个看。”

  冼耀文宽慰一声,拉着苏丽珍来到另一堆人群后面,自己先往里瞅上一眼,见是大路货的气功表演“铁线绕颈”,这才把可以轻松看到表演的黄金位让给苏丽珍。

  卖大力丸的表演者在助手的帮助下,在脖子上绕了五六圈,又自己转起了圈圈,把铁线缠绕到胸前,随后,大吼一声,脸颊和上身裸露的皮肤都开始变红,接着又是“啊咂”几声,两只手臂撑着铁线往左右拉扯,忽然,又是一声大吼,铁线应声碎断。

  当观众的掌声响起,卖大力丸的已经从一个布袋里掏出一个盒子,嘴里朗声说道:“各位父老乡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