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鬼谷孒
“哦。”冼耀文又咬了一口面包,“明天上午你在这里顶半天,下午就不用来了,有好差事让你做。”
“老板你吩咐。”
“知道Model吗?”
林醒良脸色一红,“在咸湿报上见到过。”
冼耀文颔了颔首,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本从伦敦带回来的《时尚》杂志,翻到介绍‘鱼雷胸罩’的文章,递给林醒良,“文胸是我们要生产的产品之一,将来等产品面世,我们要让Model穿上我们生产的文胸当众表演走秀给大众看。”
“当众表演?”林醒良瞠目结舌,“老板,你是想叫我去找Model?”
冼耀文嗤笑道:“为难?”
“非常为难,大庭广众之下穿着胸罩表演,妓女都未必愿意干。”林醒良眉头纠在一块。
“如果我说一个月保底收入500元,表现好上千,表现特别突出两千以上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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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零点,已经找回一点码字的感觉,每天的更新量会逐渐增多。
第75章 找模特
“老板,再多钱也不行啊,靓妹父母不会同意,自己女儿做这种工作,他们在亲戚朋友街坊邻居面前抬不起头来,靓妹也不能嫁进好人家。”
冼耀文和颜悦色道:“我知道想说服良家妇女不容易,也没打算让你一开始就去找这种,你去夜总会、鸡档找,要身材高挑、纤瘦的,长相不太重要,过得去就行。”
林醒良的眉头纠的更紧,“夜总会、鸡档都有社团罩着,我去挖人会被砍的。”
“痴线,你怎么转不过弯来,谁让你一上去就挖人,夜总会、鸡档的妞都有的挑,你挑妞的时候仔细看一遍就是了,遇到特别好的买出街钟、买全钟带出来慢慢聊就是了。这么好的差事,我要不是没时间,哪里会便宜你。”
林醒良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个找法,那真是好差事。
“老板,我还是不太清楚怎么样的才适合当Model。”
冼耀文目测一下林醒良的身高,“一,个子要高挑,至少不能比你矮;二,人要小巧的,骨架不能太大;三,脸要冷一点,不喜欢笑;四,观察一下走路的姿势,腿要修长,走路姿势要优美;五,年龄不能太大,最好不超过25岁,特别优秀的可以适当放宽年龄,但也不能超过30岁;
六,有赌鬼或道友父母、老公/相好的优先考虑,这种有人帮着敲边鼓,更容易说服进行比较大胆的表演;
七,原先家世显赫,现在家道中落的,可以放低要求、提高待遇特招,比如王爷的女儿、军阀的小妾、大商贾大文豪的女儿。
条件就这么多,你要是遇到特别合适的头牌,可以直接告诉我,我去谈,免得你被砍。”
“老板,其他几条都可以,第七条不太现实,有这种身份的人,过得再差也不至于去当舞女。”
“舞女是先决条件吗?”
“呃,明白了。”
“你的活动经费,该花就花,能省则省。”冼耀文把一个信封拍在林醒良手上,随后,又捻了两片面包往框架快到顶的车间楼走去。
……
次日。
上午在香港酒店举行代理签约仪式。
冼耀文自己没出面,让谢丽尔和犬饲显夫当主角。
钱花了不少,几家大报都有派记者过来,照几张照片,问几个事先已经沟通好的问题,等完事还有好酒好菜招待,餐桌上,冼耀文又给每个记者一人一个信封,名义上是润笔费,其实是打个交好的前站,认识几个大报记者还是很有用的。
下午,买了一张大红纸早早坐车回家,但在中途让司机找了个僻静处停下,裁剪红纸包了几个红包,又在红包上一一写上名字。
等忙活完,就把其中一个没写名字的递给戚龙雀,“你的,前些日子辛苦了,明天我不打算出门,后天也会尽量不出门,你休息两天。”
戚龙雀接过红包,道了声谢。
家里,除了冼耀武和储蓄飞,其他人都在,冼耀文摆在伏低做小的心态,放低姿态,给每人道一声辛苦,并奉上红包。
而后,跑一趟尖光峒,给储蓄飞送去红包还有一些吃食。
回来时,正赶上开席的好时间,主观上不乐意,但出于礼节又必需的假惺惺恭请戚母上座,被婉拒后松了口气。
肺痨,东西一没吃对就会猛烈咳嗽,戚母若是和大家同桌,很容易都吃不痛快,戚母不是大家的母,戚家两兄弟可以包容,其他人,难。
一桌好饭,吃喝尽兴。
第二天。
晨练后,该上班的去上班,能放假的都放假,王霞敏也不例外,今天一天家里都不打算开火。
一个白天,冼耀文都在天台看书读报中度过。
之后的一天,他只在大早上出了一趟门,去机场送犬饲显夫和安井正治,其他时间还是窝在家里,不过并不如前一天般休闲,他已经开始工作。
这一天,他完成了一件之前未完成之事,王霞敏的钢琴老师找到了。
虽然对方是个德明中学高一的女学生,只有假期和周末才有时间过来上课,且家境优越,当钢琴老师只是玩票,什么时候说不来就会不来,但他还是聘请了对方。
没辙,找了这么久终于撞上来一个,钢琴的水平也过关,只好先用着骑驴看唱本,谁让他现在没资格摆宁缺毋滥的谱。
新的一天。
冼耀文和陈威廉、王书宁在律师楼碰头,三方签订了陈威廉拟定的借款契约,冼耀文把第一期55万的借款交给了王书宁。
交款过程有点繁琐,冼耀文以伦敦金季商行的名义把钱打给陈威廉律师楼的户头,然后由陈威廉交给王书宁;冼耀文个人又和代表金季商行的谢丽尔签订了一份拆借协议。
理一理关流程,即冼耀文个人借了一笔钱给金季商行,金季商行又把钱借给了王书宁,陈威廉律师楼是监督方并带有一定的担保责任。
这么做一是为了刷流水,二是为了流程清晰化,牵涉多方,将来若是打官司,可以拿出完整的证据链。有可能要打的官司可不是为了向王书宁要债,而是有其他目的。
借贷之事一时了却,冼耀文也没了其他紧要的杂事忙碌,他把全身心都放到中华制衣上面。
再次拜访刘长富,让对方帮忙招食堂帮工和没有经验的学徒女工,这两类人比较好找,从当天开始,冼耀文开始回家吃晚饭,趁着饭后的两三个小时见上一批。
第一批女工是将来产能扩大的裂变核心,他必须亲自把把关,对每个女工有个大致的了解,而且也要让每个女工清楚东家是谁,并留下东家很好说话的初步印象,到了后面,他还会在女工面前表演没有丝毫架子,能和女工打成一片的亲和形象。
好人必须由他来做,黑脸让各级管理人员去唱,将来万一女工出现不稳的状况,只要拉一个管理人员出来“为民除害”,又可以稳上一段不短的时间。
他倒不是打着把女工当驴使的算计,而是欲壑难填,人的欲望永无止境,女工会拿自己的待遇横向比较其他厂的,也会拿今天的加薪速度比昨天的,他开厂的主要目的是给自己牟利,总不能把利润全给了女工。
在运营过程中难免需要经常耍些手段,让女工们经常性清醒清醒,搞清楚自己的真实状态,消停一点,不要闹。
女工管理起来比男工要困难得多,冼耀文能预想到将来一定会发生的一些麻烦事。
这边忙着女工的事,另一边,还在找食堂的厨子,厨艺摆在次要位置,首看人品,家里必须人丁兴旺,最好上有老下有小,还得是孝子、好爸爸,这样的人有所牵挂,不容易走极端。
食堂虽是工厂的细枝末节,属于不重要的配套,但却有能力让整个工厂瘫痪,甚至是万劫不复,当下的香港可算不上太平盛世,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能做好还是尽量做好一点。
冼耀文这几天有空闲时都在窜茶餐厅,到一家新的,点了吃食就找伙计套近乎,放风要找厨子。
介绍一个人一头有好处拿,另一头能拿人情,可能捎带着好处也拿,伙计对这种好事还是挺积极的,三天时间,一个厨师班子也就找齐了,承诺从当天开始算工资,隔上一天,人就被打发到工地上给罗鹰世的工人免费做饭。
既然工资开始算了,人就不能让他们闲着,不是冼耀文舍不得白发几天工资,而是不能让他们闲着,只拿工资不用干活,是个正常人都会发慌。
正常上下班时间就是冼耀文不空闲的时候,这两个时间点他都在别人的服装厂门口蹲着,贱兮兮的打量女工,从头到脚都看,尤其是手和肩膀,是他关注的重点。
一个职业干久了,多少会落下一点职业病,制衣女工也不例外……
第76章 怎么爽怎么来
一个职业干久了,多少会落下一点职业病,制衣女工也不例外,除了视力和听力受损这种工人都容易得的毛病外,由于长时间保持一个固定、机械的姿势作业,还容易患上腕部腱鞘炎、肩周炎、颈椎病。
另外,为了使服装面料抗皱,在生产过程中会采用尿素和甲醛进行处理,制衣女工在工作过程中经常接触面料,手和手臂处通常会反复患上湿疹类皮肤病。
以此时人们对小疾病的处置态度和处理手段而言,工作年限久的制衣女工会在手、手腕、手臂处留下较明显的皮肤病自愈残留特征,如黑点、黑斑或红点、红斑等,皮肤色泽与他处也会有明显的区别。
冼耀文在一个又一个制衣厂门口蹲点,通过职业病特征判断一个制衣厂熟练女工的占比,他不仅想着挖几个熟练女工,还想再侧面了解一下制衣业和制衣厂同行的情况。
从初始到现在,他的足迹已经踏遍30人以上的制衣厂,独立存在而不是附属于织造厂或织布厂的制衣厂并没有规模太大的,即使他规划着仅仅一开始过渡阶段要招的200人规模,就是制衣厂行业的翘楚,若是把两幢车间楼给塞满,中华制衣就是名副其实的巨无霸。
这就很有意思了,在他脑海里又有一个计划在形成,香港纺织业这块蛋糕,他有想法以他和其他两个阵营进行分配,他的野心不大,只打算吃掉六成,给其他企业留足肥美的四成。
又一个小目标呼之欲出,只不过要先放一放,先走好眼下的路。
跟着几个他认为是好手的女工来到一个摊档,见她们坐下后,他就凑上前去给每人发了一张名片,嘴里把中华制衣描绘成天堂,那里有免费就餐的食堂,有免费的医疗室,有免费的托儿所,有免费接送的班车,有非常人性化的上班时长……
一通推销,并邀请她们去屯门看看,想好了要跳槽可以给他直接打电话。
如此操作,他在不断重复,有人把他当骗子,也有人愿意去屯门的工地看看,但只能是晚上下工后才有时间,要去工地的,他把时间都约在三天后的晚上八点,并提醒对方带上可靠的男伴,到时候只要在工厂门口等候,会有车子来接。
一番折腾,谈下了一百多个意向,去除掉打退堂鼓的,要去屯门工地的人大几十号肯定会有的。
就这么着,到南方小年的这一天,已经有一百二十几号人要跟着冼耀文吃饭,腊月廿六这天,简易车间投入使用,从石硖尾招的第二批学徒女工到位,两百女工的数量凑齐,冼耀文要给217个工人发工资,每月最低薪资支出1.5万元,加上其他杂七杂八的开支,每月在人工上的开支大致3.1万—3.3万元。
冼耀文忙得脚底冒烟,去启德机场接收走空运过来的一小批缝纫机,把两百挂零的女工分成十个小组,临时任命十个小组长,熟练女工带着学徒女工练起来。
为了激发熟练女工的积极性,冼耀文不但给她们“带徒”补贴,还把女工们叫到一起进行协商,最终拿出一个方案:
学徒女工独立作业后,第一季度薪水的一半交给师傅,第二季度交三分之一,第三第四季度不再交钱,但厂里会给师傅发放补贴,数额为应领薪水的十分之一,一年期满,所有补贴取消。
有权益自然就有义务,身为师傅,自然要为徒弟所犯的错误负责,如果徒弟做的衣服不合格需要返工,厂里只会找到师傅,不会直接找学徒女工。
跑九龙巴士谈包车事宜,两辆丹拿A型双层巴士一天早晚两趟,固定时间在深水埗至屯门之间来回。
动静一闹出来,不等冼耀文去主动联系织布厂,刚开业不久,正到处拉客户的新织布厂老板就摸上门来,他又要抽出时间会见,谈价格、拿布样试工。
主要是拿点免费布样给学徒女工练习所需,谈供货不急,他没打算凭借巨大的需求量压着某一家织布厂低价独家供货,至少需要找三家稳定的供货商,且必须有一家在香港之外。
哪怕这么做不利于压低成本,他依然坚持,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太过危险,被人掐着喉咙死命挣扎的滋味不好受,他要尽可能降低自己落入此等境地的可能。
七九,冬天即将过去,春天就要来临。
得云茶楼,还是上次三楼的临窗雅间,冼耀文到的时候,黄祖强已经在了,手里捧着一张纸在聚精会神地看着。
几天未见的黄祖强与之前大不相同,精气神不一样,穿衣风格也变了。
第一次见面,黄祖强穿着一身洗到发白的粗布长衫,脚上踩的是布鞋,整个人不修边幅,满是颓废;上一回因购买设备碰面,他换成了清爽整洁的长衫,人看起来精神一点。
这一次,顶着梳得一丝不苟,苍蝇也站不住的大背头,鼻梁上多了一副金丝边眼镜,左脸颊写着“文”,右脸颊写着“化”,人中的“人”画了一个圈,身上是一套崭新的西服套装,脖子上有领带,西服里套着马甲,西服外还配有大衣,派头十足。
黄祖强本就面容清癯,经这么一打扮,知识分子的气质一览无余。
冼耀文在黄祖强对面坐下,见对方依然没有发现自己的出现,便出声说道:“黄主编,这一身不错,要不你把一枝笔这个笔名换了,换成云中鹤。”
听到冼耀文的发声,黄祖强连忙把纸搁下,欲站起来打招呼,冼耀文抬手虚按,让他不必起来,黄祖强重新坐好,回话:“冼先生,我哪敢比肩徐志摩先生。”
“没什么好不敢的,就算徐志摩的文学成就再高,照样掩盖不了勾义嫂的事实,单这一事足见其人品之卑劣,黄主编你可比他强,有了情人也没让糟糠妻下堂。”
黄祖强抱拳讨饶,“冼先生,旧事休提。”
冼耀文呵呵一笑,“说正事,设备都拉回去了?”
前些日子,黄祖强在九龙塘金巴伦道相中了一栋楼,冼耀文过去看过,世纪初盖的四层旧楼,单层2800呎左右,还带一个3200呎的院子,他挺中意,就去找房东聊价。
谁知,和房东一见上面就从其身上闻到一股烧焦的酸臭味,那是“追龙”的味道,细心观察又可以发现“走水路”的痕迹,他顿时没了亲自谈的雅兴,遂把事情交给了郑月英,又吩咐其尽量压价。
郑月英把事情做得非常漂亮,一栋价值超过30万的楼以17万的“合理价格”拿下。
“已经组装好调试过了,印刷设备没有问题,送的两台Graflex速度图形相机的性能也很好,打字机也好用,不用再买新的。”
“黄主编这件事办得漂亮,把一个干黄的报社一锅端,一下子省了不少钱。”冼耀文赞了一句,又说道:“接下去你是什么打算?”
黄祖强斟字酌句地说道:“编辑、印刷人员都已经到位,记者我也联系了几个,都是之前认识的朋友,因为想着快过年,没急着让他们报到,这样报社可以节约一点开支。”
冼耀文轻笑一声,“你的办事进度超出了我的预期,我原来预想你要到正月里才能报设备人员弄妥帖,这才定下元宵开业。既然你的进度够快,那就让大家的新年过得轻松一点、开心一点。
我建议没到位的人员让他们立马到位,不用太在意几天的薪水,年礼该准备的也准备起来,不用吝啬,烟酒、肉、海鲜、干货、糖果糕点,每样都备一点,挑好的,这笔开支我不会记在报社的运营成本之内,我会另行贴补。”
黄祖强颔了颔首,满意冼耀文的态度之余,也把话题紧扣在真正的工作上,“现在设备已经齐全,我打算这几天让大家一起探讨把版式定下来,然后试印几份样刊出来再次研究,争取第一天发行就一炮而红。”
冼耀文不动声色道:“想法很好,有什么具体的举措吗?”
“现在市面上的咸湿报纸刊登的文章都以短篇为主,很少有长篇,我准备在《十三幺》上开设连载专栏,专门用来刊登长篇章回体咸湿文,让读者欲罢不能,购买每一期报纸。”
冼耀文被勾起了兴趣,“具体说说。”
黄祖强面露尴尬之色,期期艾艾说道:“还在,构思。”
冼耀文不以为忤,他本来就没指望黄祖强是报业奇才,不需要他操心就能把十三幺办得红红火火。呷上一口茶,不慌不忙地说道:“要不要听听我的建议?”
“冼先生请讲。”
冼耀文点上雪茄,吸上一口,娓娓道来,“我以蒲松龄为例说一说我发现的古代白话文小说的特点,首先,如果没有小说家的光环,大部分小说作家就是穷困潦倒的书生,郁郁不得志,死了也不会有人牵挂,可能就是破席子一卷被扔到乱葬岗。
蒲松龄19岁时接连考取县、道、府3个第一,名震一时,但此后屡应省试不第,71岁才援例始成贡生。
读书很失败,工作也很失败,只有中年时期给大户人家做过一段时间的慕客,这个工作还是他隔得有点远的亲家高珩介绍的,若没有这层关系,估计他想当慕客有点难度。
其他时间他都在老家的私塾做塾师,如果没有写小说,大概我们也不会知道有蒲松龄这个人。
再说《聊斋志异》,它的文学价值我没资格评论,但它有让人诟病的地方,那就是里面的男主角大多是一贫如洗、屡试不第的穷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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