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想喝胡辣汤
好像已经不配称作风波。
而赵辞表现出来的实力,也后面藏的势力,恐怕整个大虞都没有人能够动他。
开玩笑。
强拉宗人府,演了今天这场大戏,把赵焕逼到了这个地步。
不论是布局的手段,还是布局需要的力量,都已经达到了相当恐怖的地步。
这么一股势力。
谁敢轻易撩拨?
若背景换成这样,赵辞那护短的个性,反倒成了了不得的优点。
就连祝疆也能感受到。
自从祝璃进了十王府,写信时的笔锋都欢快了许多。
“哎!”
祝疆笑着摇了摇头:“既然你想嫁,明日我便找上阚老爷子,替你们选一个好日子吧!”
“真的?”
祝璃大喜过望。
“自然是真的。”
祝疆点了点头,便直接站起身来:“辞儿,随我出来。璃儿,你先睡吧!”
“啊?”
祝璃愣了一下,有些不满道:“你们打算说什么悄悄话?我也想听!”
祝疆拍了拍她的头:“说聘礼的事情,你这丫头别跟过来,我怕倒贴钱。”
祝璃:“……”
无奈。
只能目送两人离去。
等门窗都关上好一会儿。
她才反应过来。
婚事已经妥了。
“呀呀呀呀呀……”
她站在原地,手舞足蹈了好一会儿。
才鬼鬼祟祟从抽屉里取出一本册子,悄悄研究起了上面的插图。
听说。
这会给已婚的女子带来绝妙的滋味儿。
我现在。
应该算是已婚了吧?
……
书房对面的一个屋子。
两人相对坐定。
赵辞笑着问道:“岳父大人,您觉得十王府出什么聘礼合适?”
祝疆神色有些严肃:“聘礼多少先不谈,先说说嫁妆吧!阚老爷子照拂了璃儿这么久,不也是奔着这个故事来的么?”
啊这。
嫁妆只有一个故事啊?
怪抠的。
赵辞正了正神色:“还请岳父大人赐教。”
“此事说来话长。”
祝疆目光有些晦暗,却转而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以前你有没有听璃儿说起过我?”
赵辞笑道:“经常说起您。”
这点真的不假。
祝璃这丫头,脑袋上经常挂着“扬名立万,为父亲出气”的字幕,表现得就跟一个小迷妹一样。
祝疆追问道:“她是怎么说的?”
赵辞思索了一会儿:“那说的可多了,她把江湖上所有有关您的传言都搜集了起来,都快整理成一部传记了。
夸的方式,五花八门,总结起来就是四个字:一代大侠。”
祝疆抚须笑了笑:“不是自夸,我年轻时,还真担得起一个侠字,那时无意家主之位,没有参加府争,一心游历江湖。
一路斩妖诛邪,倒也赢得了不少虚名。
后来当了家主,虽然中规中矩,却也帮助不少江湖俊杰崛起。
只可惜……”
笑容渐渐收敛。
目光也变得黯淡。
终于。
祝疆讲述起了当年的事情。
二十年前的南北大战,项天歌的军队如同尖刀一般直插北域,大虞举国欢腾。
除了项天歌带走的帝国精锐,七大家族也都做好了备战的准备。
晋阳祝氏处于大虞最北,俨然是举族皆兵,颍川冯氏和黄海公输离得最近,也由家主带兵亲自杀了过来。
当年赵焕御驾亲征,手下的主力,也正是这三家的人。
主要任务,就是给龙渊边境施压,吸引龙渊四国的兵力,为项天歌吸引火力。
“一开始,我们确实是这么做的。”
“但不知为什么,龙渊四国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项天歌,把近八成的兵力全都压过来了。”
“那一战,打得很艰苦,但我们倚靠着淮岭险要,把他们绝大部分的兵力,都拖在了淮岭。”
“那时我们都觉得,只要我们拖住,项天歌就一定能成功。”
“直到有一天,我们接到了一封军报,说项天歌遭受了一股极强的力量,必须突围回来,让我们去瀚海关接应。”
“我们都很惊愕,不知道龙渊哪里冒出的力量。”
“不过我们都决定救援,这边有龙渊天险,哪怕撤走主力,会被龙渊打得很惨,那些蛮子也很难打过来。”
“后来,陛下便将我们三族的嫡系精锐全都召集了起来。”
“打算穿插北域腹地,直接切断龙渊的追兵,以掩护项天歌撤退,这战术我们都同意。”
“可就当我们刚刚潜入北域的时候,陛下将三家的高层,拉起来开了一个秘密会议。”
赵辞:“……”
他能感受到,祝疆讲故事时,满腔都是众志成城的热诚。
仿佛回到了那个热血的年代。
那场大战,似乎成了他们所有人的人生转折点。
他深吸一口气:“那秘密会议里面说了什么?”
祝疆深吸了一口气:“牧羊人!”
赵辞:“……”
果然!
祝疆声音有些嘶哑:“只是当年的牧羊人故事,跟今日的有不少出入。那日陛下对我们说,牧羊人是无可匹敌的,哪怕项天歌也不行。
项天歌领悟法则之后,自认为天下无敌,不顾他的劝阻,立誓要将杀戮法则带回大虞。
这样,势必会触怒龙渊天庭,连累整个大虞倾覆。
一开始我们都有些不甘,因为当时项天歌的实力,已经凌驾于七大家主之上。
若真的出现几个项天歌级别的高手,怎么可能打不过劳什子龙渊天庭?
结果……
陛下让我们看了几段影像。
那是他安排在项天歌身旁的亲信,解开魂魄给我们看的。
这些影像当中……
我们看到了黑压压一片神藏六重。
还有数十个能与项天歌交手不落下风的人。
项天歌在这些人的围攻当中,只能带着军队抱头鼠窜,虽说凭借着杀戮神纹杀了几个,却也留下了几乎所有将士的性命。
那时陛下说。
大虞根本无法与龙渊天庭抗衡。
项天歌只要回来,必然是整个大虞的灾难。
所以。
我们这次任务,不是迎将士们回家,而是给将士们送葬!”
说到这段的时候。
祝疆面颊上的肌肉不断抽搐,仿佛穿越了二十年,重新回到了那个艰难抉择的一天。
他深吸一口气,情绪才稍微平定了一些,继续说道:“听到那个消息以后,几乎所有人都第一时间提出了反对。
可那段影响重复了一次又一次,直到那个人魂尽人亡。
然后。
所有人都沉默了。
项天歌的确强不假,但整个大虞能有项天歌天赋的人又有几个。
就连公认天赋最强的赵怜公主,都没有将杀戮神纹参透。
即便真的能把神物拿回来,整个大虞能凑出十个领悟杀戮法则的人么?
哪怕真的凑出十个,就能与龙渊为敌么?
我们,都形成了一个共识。
那就是牧羊人不可敌,这句话是正确的。
即便再不忍心送将士们上路。
可后来。
项天歌归势迅猛,大有带人一路打回瀚海关的局势。
龙渊四国在淮岭的兵力,大批量转移拦截,就从我们潜藏地不远处路过。
我们只剩下了两个选择。
要么,帮项天歌拖延敌军。
要么,亲自斩断项天歌的后路。
我们,我们……大部分选择了后者。”
讲述这段的时候。
祝疆尽量用比较轻松的语气。
可那近乎完全失控的面部肌肉,却足以说明当时他们做这个决定的时候,究竟有多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