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白吃
天地之威,玄远宗亦不敢让门下修为薄弱弟子,临近而观,或许有天资上佳、才情横溢之辈,观而有感有所悟,修为一日千里,但是这等事情,历来罕见。更多的是在天劫下,刚踏入修仙路的小辈,个个双腿战战,道心蒙尘,人也就费了。
而至于筑基期修士,有三百余人的样子,成群地聚集在一起,或御器立身在狂风之中遥望,或于山巅远眺,静看着那条条贯穿天地的银蛇。而其中有五六人,与宗门金丹一处,再往前百余丈,便能踏入劫云范围内。
只是每个人眼中泛发着不同的神采,有的惊叹,有的惧怕,有的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还有一些人则是满满的嫉妒怨毒
若是下一刻渡劫之人,渡劫失败,他们定会欢呼雀跃。而其实他们连此时渡劫的到底是何人,都不知道,不过是见不得别人好的一些鬼崇邪魅心思。
玄远宗几位金丹修士,与门下筑基圆满的弟子,聚在一块,伸手指着山顶方向,张口传音,向着筑基弟子在说些什么东西,他们眼中却没有什么忧虑,一副无所谓的谈笑模样,只不过将这个当做是一次难得的为门下弟子解惑的机会。玄远宗虽大,但是也不是每一年都有筑基修士渡丹劫的。
众人眼看着它风起,眼看着它云涌,眼看着转瞬间雷云滚滚,山顶大阵青光初生,一道雷电便以一种触不及防的速度,劈在濛濛青光上。随即雷劫中一道人影不断祭出的法器,与法阵一块对抗着天地之威,不然但以法阵,独木难支,它可抗不了劫雷几下,就会灵光消散,灵性全无。
劫雷一道又一道,直到劈碎了青光,那人周身光华流转,若是有人往近处一瞧,便能看到法器环绕中的那人浑身青如琉璃,血肉骨头都化为青玉般模样,便是一件件防御法器被结雷劈碎,他脸色仍不喜不悲。
甚至到了最后,他硬生生扛了银雷一下,瞬间那人衣裳残破,发冠髻簪早就不知落在了何处,还是化为了灰烬,张世平披头散发,连带着脸上的胡须,也都烧焦了一大半,不见往日俊朗如玉的模样。
他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波动,怀带着几分喜悦,不过很快他就又沉着脸,手中一颗银光流转,似有符纹浮现的静心渡厄丹,刚一出现,他二话不说,直接捏碎,迸裂成了一团银髓,他以灵气裹挟着丹液,朝着自己天灵盖上一拍,悉数没入
随后雷云如墨铅,天地蓦然寂静,风不呼,云不嚎丹劫不再轰鸣霹雳,就连方圆百里内的鸟兽也不敢发出半点声音来。
那人呆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手仍是按在自己天灵盖上,小半个时辰过后,远处的崔晓天眼中闪过一丝忧色,但是仍安静地等着。
又过了盏茶时间,天上浓重如墨的黑云突然开始散去,同时附近百里的灵气,风卷呼啸着朝着灵山山顶聚集过来,汇成了一道肉眼可见的灵气旋涡,宛如长龙,朝着山顶上一道狼狈人影,灌注而下
不久之后,一声长啸,怀带着万般喜悦,回荡在天地之间。一道狼狈的人影从山上飞起,一开始有些慢,随后他越发熟练,仿佛这飞行与鱼儿游泳一样,是他与生俱来的本能一般。
张世平立身虚空,眼神多了几分清澈,更显活力。而后一个身穿白衣的修仙者,从远处飞至。张世平则是强忍着自己的喜悦,飞至对方身前:“多谢崔前辈护法,苏某不胜感激”
“这一声前辈我暂应下了,只是你我如今皆为金丹,以后唤我一声崔道友就行,也可叫我一声天凤,你我以道友相称便可老夫在此向张道友恭贺了,愿道友金丹破婴,长生在望”崔晓天拱手对张世平说道。
张世平听到崔晓天称呼他为张道友,脸色先是一愣,不过披头散发,满脸焦黑的他倒是看不出什么明显的变化,张世平心中转过许多个念头,这才笑着与崔晓天说道:“前些时日,多有隐瞒,还希望崔道友,切勿见怪”
他怎能不明白,这位崔道友早已将他的根底,给摸得清清楚楚了,对此张世平心中有几分不喜,自然是有的,不过他终究没摔下脸色。
“派人调查张道友根底的事情,是老夫之过,本来我也想了许久,此事该不该告知张道友。不过老夫想了一下,就算道友对我心生芥蒂,有些消息老夫也不想隐瞒着道友。”崔晓天摇了摇手,带着几分歉意说道,同时他手掌心中的一块青色玉简,浮至张世平面前。
“崔道友言重了”张世平摇了摇头,同时接过了玉简,神识一探查到上面的记载的信息,双眸瞬间低沉如水,身上的气息也涌动了起来。
过了三四个呼吸,张世平才强忍下来,只不过脸色焦黑的他,如今眼神沉暗。
张世平拱手对崔晓天说道:“多谢崔道友将此事告知于我,待张世平回去一趟家族,便立马再赶回来,完成道友所托之事,决不食言,希望道友能够理解”
“张小友莫急,你若就这样回去,说不定入了虎口”一道青光还在远处,但是已用神念传音而来,而那青光瞬息便至,灵光散去,一个身穿着锦华白衣,如墨般的头发,也不束着,也没结髻,就很是随意地披散在背后,几缕落于胸前。
“拜见渡羽真君。”崔晓天与张世平两人同时朝着这人,拱手行礼。
此人是玄远宗的渡羽真君,张世平在几十年前赴南海海族之战的时候,曾远远见过一面,他早就将此人面目记在心中,毕竟与自家老祖一般,都是元婴修士,他岂能不上心。
如今这位真君的模样,和几十年前想比,没有半点变化,至于神态,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懒散模样,仿佛万事不拘于心的模样。
第314章 归来仍是少年模样
“不必多礼了。”渡羽伸手虚扶两人一下。
“敢问真君刚才所言何意,我那张家之事,是否存有隐情”张世平起身,急问了渡羽真君一句。
而渡羽真君打量了张世平几眼,这才缓缓说道:“张小友家族之事,本君也不甚明了,你问天凤可比我更为清楚。本君前些时日接到消息,听闻长燊道友他们三人,领着门下弟子,与万剑门禹行做过一场,互有伤亡,谁也没占的几分便宜,而如今白芒山以及附近各地,到处风声鹤唳,小友若是此时回去,万一遇上了万剑门人,那可不太妙”
区区一个筑基家族的小事情,他确实不知道,宗门闻风殿弟子禀报给他们这些元婴老祖的消息,通常都是事关金丹元婴,乃至宗门兴衰的事情。对于玄远宗弟子,若是事无大小,不经抉择,全都呈报上去,那说不定会恶到了门派元婴老祖,到时候莫说功劳了,便是苦劳也甭想了。
渡羽真君听闻此事的时期,起初是不相信,那正阳宗、旗云宗、玄火门三派老祖虽说都是元婴初期的修为,而那万剑门禹行真君,也同样是元婴初期的修士,一人竟然能与三位同阶修士,斗了个不相上下,后来才得知了,原来禹行此人竟是修了上古剑修之道,一剑横天,傲视群雄见此,渡羽真人都心动了起来,要知道他本命法宝亦是飞剑
“那情况如何了”张世平连忙问道。
不过渡羽真君却手掌朝下压了压,“小友莫急,都已经是金丹真人了,怎么还这般沉不住气。这些事情,等一下你再细问天凤就行了。我这次前来,则是想问小友,可否入我玄远宗门下,而不是只当什么客卿这种虚职。”
“真君,我乃是正阳宗弟子。”张世平回了一句,他本就是正阳宗弟子,若是冒然,见利忘义,改投玄远宗,虽对今后仙途有所助益,但是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而其他金丹修士,看在眼里,心中说不定怎么想,几分看不起他,是肯定的事情。
“正阳宗自从舍弃宗门几千年的基业,遁出白芒山的那一刻,便已算是覆灭了,小友已算是自由身。小友若是入我玄远宗,旁人也没资格在这件事情,指手画脚,说什么阴阳怪气的杂话。当然小友思怀故宗,这是重情重义,但小友也莫因此,而所有顾虑”渡羽神色不变地,对着张世平说道。
他见张世平沉默不言,没有当即应下,没有半点不满,反而心中高兴,他翻手取出一块银色银牌,“这是小友的客卿令牌,今天是小友结丹的大喜日子,那就先不说这个,小友若是相通了,我玄远宗大门随时为小友打开。对了天凤,你等下将长燊真君他们的消息,告知小友吧,也省的小友干着急了。”
渡羽吩咐了旁边的崔晓天一声,然后也不知道是觉得他要是在这里,众人压抑,还是自己有什么事情,便化为一道青虹而去。
大宗门就是有这点好处,门下弟子能充当元婴修士、金丹真人的耳目,用来打探消息,很是不错,高阶修士也不至于闭关出来后,对修仙界当前的情况,一头雾水。。
玄远宗附近若是有什么大事发生,或者是有什么秘境开启,宗宗门也能够第一时间,知晓消息,作出应对之策。
好过落后他人一步,到时候莫说吃肉了,便是一口汤水都喝不上,几十年前,人族海族两族交战的时候,南海中一座普普通通的小岛,几十里长的小岛,地动山摇,竖分成了两块,残岛之间,海水倒灌而来,分出来的两座小岛相对而望,一处上古秘境便突然开启了,那时候玄远宗探子正好在附近,他们第一时间就将此事禀告了上来。
但是那时候,南海中元婴金丹高阶修士太多了,甚至连那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分神尊者们也在,他们玄远宗虽然早人一步知晓了消息,见独占不了,便大方地将此处秘境传开了去,因而弄得人尽皆知,便是闭关多年的元婴老怪物,都跑出来好几个,来凑这个热闹。
“张道友,勿太过忧虑。你此行回去不便,不如我这边吩咐两人,先去白猿山走一趟。至于道友所担心的承若,刚好我这边也是需要一些时间,张道友有事情尽可忙去,不过这时间可别天津了。”崔晓天见渡羽真君化虹离去后,笑着对张世平说道。
“那就麻烦崔道友了。”张世平想了一想,略带感激地开口对崔晓天说道。
他身为正阳宗弟子,自是不便返回白芒山,不过若是玄远宗的人,那就没有什么顾虑了。虽然派出的两人也许在筑基中期、筑基后期的程度,但是比张世平要更加合适,处理张家的事情,而不会挑起万剑门的怒火。
两人就只说了一句,附近原本因为渡羽真君在,而停留在外出的金丹真人们,就已经结伴飞了过来,一个个与张世平恭贺着,而崔晓天则是身为中间人,介绍着彼此,又依着渡羽所言,将一块玉简,交与了张世平。
过了一小会儿时间,张世平则是笑说着自己这样模样,需要整理整理,然后在众多金丹修士笑送中,方才朝着皓月山飞去。
虽然众人看起来满脸笑容,但是谁知道他们的心思,所思所想的到底是什么样子人心隔肚皮,有时候就算自己都搞不懂自己的心,更何况是其他人
回到洞府后,张世平在灵水谭,清澈的水面上一照,看着自己模样狼狈之极,摇了摇头,他先看了刚才崔道友交与他的玉简,而后便开始打理了起来。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张世平从洞府寝室中出现,身穿着一套青袍,脸上神采奕奕。他那被天劫烧焦的头发,剪去了以后,也很快在他法力刺激下又生长了出来。只不过脸上的烧焦的剩下的半截短胡,剃去之后,他想了想,没有再特意催生出来。
如此一来,张世平比之前少说也年轻了几十岁。若以前是中年人,现在则像是刚行过冠礼的年轻后生,约莫二十岁上下的少年样子。
快速地打理完后,张世平便从洞府离去,消失不见
第315章 后辈
虞国徐州城外,晨光昏沉,公鸡初啼晓,城门刚一打开,三辆马车就辘辘,在守城的兵差目送下,出了城门。
直到过了差不过一炷香后,徐家中几个黑衣奴仆打扮的人,跪在地上,而堂上太师椅上坐着一个身穿着便服,手握着一卷经书的中年人,听完了底下奴仆的禀报之后,思索了一会儿,这才缓缓说道,“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一炷香前,刚出了城门。”半跪着的奴仆说道。
“你先下去吧。”
待奴仆退下后,这人站起来在堂中踱步,而不久后,从屏风后面走出了一个头戴珠钗的妇人,见自家张府眉头紧皱,便走过去,轻声问道:“老爷,还在想四房的事情吗”
“是啊,四房的人刚走,你也知道的林明这老仆,是林老太爷亲自调教出来的,功夫高绝不说,对四房更是死心塌地的,为夫我多次招揽,他是理都不理一眼。”徐府家族握着妇人的手,苦笑着说道。
“左右不过是个家仆罢了,哪值得老爷这般上心。”妇人笑着说道,为其压了压衣襟,轻拍了拍。
而后才不经意间说了一句:“熙儿这孩子性子太弱了,比远明这孩子差的太多了,老爷你说是不”
“明儿是我孩子,他怎么样我心底知晓,也很明了,只是只是这仙缘没法争,不然我怎么会放过呢,唉”徐家家主握着妻子的手,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管好府中后院事务就行了,这件事情别插手,族里的长辈都盯着呢,别让我难做。”
而此时在城外的马车之中,有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头探出车帘外,对着一位正在赶路的车夫,四五十岁的模样,孩子有些疑惑地问道:“明叔,我们这是要去哪”
“过些时日,你就知道了。”明叔略带宠溺你摸了摸这孩子的头,将他推进了车内,安稳做好,外头风大
南海之中,一人遁光而行,朝着一座小岛飞去。
很快这人便无声无息地踏上此岛,岛屿不大不小,百来里长,三四十里宽,岛上生活着三万余个凡人,而在海中讨生活的修仙者,也在此处开辟了三个坊市,两个分立在此岛南北,一个位于此岛中最高的一座石山山脚下。
张世平刚到石山坊市不远处,便隐去气息,瞬间收敛到了筑基中期。
他刚一踏入坊市法阵内,就有些惊疑,路上行人寥寥无几,店铺看起来也是极为老旧,店铺门口的矮凳上坐着店几个伙计,无精打采地半瞌睡模样,每一家店铺都差不多是这样子,而店中柜台上的掌柜,却当做没看到,只顾着喝茶,有的则是在拨动着算盘。
只有一两家店铺中,有几个穿着海兽兽皮衣服的修士,在店中与店铺掌柜在说些什么。时不时双方就争执起来,面红耳赤的,就差动起手来。
不过坊市中的店铺,倒是很齐全,杂货铺子、符箓铺子、炼器铺子、还有几间客栈酒楼其基本上一些大型岛屿坊市里面有的,这里都能找得到,只不过这规模小了许多,也简陋了许多。
张世平看着这里几乎毫无生意的模样,他心中都有些怀疑,这些店铺能不能开的下去,会不会转眼便关了门吧
他沿着坊市那窄窄的街道走着,拐了一两个弯,站在一间两层楼的酒楼前,抬头看了门额上的题字飞光飞光,倒也有趣
门匾上的桐油早就起壳了,大块小块地掉了许多。
见此,张世平下意识地摸了摸脸上的胡须,但是却忘了,前些日子他胡须被烧焦了后,他打理了一番,整理干净了,人看得更显年轻,也更为清爽精神,可如今倒是有些不适。
张世平在门口站了十几个呼吸的时间,打量了附近,而店中也不见有小厮出来,他见自己没来错,就大步踏入酒楼中。
大厅里面十来张桌子,只有四座上坐着人,就着下酒菜,喝着小酒,说活声大如雷,张世平刚才在外面的时候,早就已经听得一清二楚
张世平随意挑了一张桌子坐下,这才有一个灰布衣的伙计上前来,张世平开口点了一瓶小酒,还有三道下酒菜,便朝着伙计问道:“你家掌柜的呢,把他叫来,说是有故人来。”
但是那伙计却撇了撇嘴,“掌柜他这时候还醉着酒呢,客官你先坐着,我找人去叫一下,但是掌柜的能不能来,我这就不知道了。”
“若是叫来,那这块灵石就是你的了。”张世平拿出一块灵石,放在桌上,看着这年纪轻轻的伙计,也不多说什么,当即拿出一块灵石。
只见这伙计态度瞬间变了,眼中泛着精光,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这块灵石,“客官等下,我这就去后院把掌柜的叫来。”
“先等等,那墙上的诗词是何人所作。”张世平一转头,刚好看到墙上题着几首诗词,其中一首的笔迹有些熟悉,他伸手遥遥一指。
“这首啊,掌柜酒后乱写的,客官还有什么事情吗”伙计顺着张世平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口应道。
“没事了,快去把你家掌柜叫来吧。”张世平摇了摇手,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店里的伙计虽然是练气二层的修为,但是看来没有读过几本书,肚子里的墨水还没半杯。
伙计快步离去后,张世平盯着墙上的诗词,看了一会儿后,轻声念到:
“飞光飞光,劝尔一杯酒。
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
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食熊则肥,食蛙则瘦。
神君何在太一安有
天东有若木,下置衔烛龙。
吾将斩龙足,嚼龙肉”
张世平越念心中越发感慨,这区区几十个字。
他停停念念了许久,到了最后他凝语不言。
过了一会儿后,一个十一二岁模样的孩子,穿着一身布衣,衣服干干净净,脸也生得清秀,他在小厮的引领下,走到张世平身边,一副小大人模样做派:
“家父今儿暂不方便,不知道前辈名讳,若有什么事情,与我说也是一样的,到时我再转述便是”
第316章 青寂岛
“坐吧,你叫什么名字”张世平看着这孩子,与苏双年轻时候,那眉眼间有着几分相似,笑着让他坐下来。
而后他看着仍在旁边眼巴巴站着的小厮,将放在手边的灵石,扔给了他,“还不快将酒菜端上来。”
“好嘞。客官您稍等。”小厮连忙伸出双手,握住了灵石,连着朝着后厨跑了过去。
“老夫姓张名世平,你父亲是不是叫做苏双我与他还算是好友”那孩子坐下来后,张世平缓缓说道。
“原本是张伯父当面,侄儿名叫苏昼,父亲曾与我说过伯父,说伯父苦修不挫,修为更是高深,父亲自言不如伯父许多。”苏昼坐着挺直,用着一种极为老成的姿态,但是说出来的话音却显得稚嫩的很。
而那小厮却刚跑进去,这才没过一小会儿,从后厨那边便传来一句叫骂声,最后一道满身酒气的身影,从后厨那边一闪而出,到了酒楼大厅中,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手上提着的一罐酒,哐得一声,砸在桌上。
“屁,你老子我明明说的是他活的像块木头一样,整天就知道咦,你怎么变得这般年轻,莫不是那张木头也生儿子了”
“你说呢,苏兄”张世平稍微流露出了一丝气息,瞬间将苏双还迷糊的脑子,给惊醒了几分。
苏双脸上流露出讶色,无言细细看了张世平好一会儿,但是还没来得说什么,眼睛就瞥到了旁边,苏昼那小小的人,捧起比他脑袋都要大的酒罐子,正哗啦啦大口喝了起来,苏双连忙伸手过去想夺下来,但是却慢了一步。
“爹,娘都说了不让你喝酒,你怎么又偷喝了,小心被娘抓到了,我又要被娘说没管好你了。”苏昼大口喝完酒后,舔了舔舌头,而后才用着一脸不争气的模样,看着苏双说道。
“被你娘抓到屁,我告诉你,你老子我要想喝酒,你娘得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倒酒。”苏双摇晃着酒罐底还剩下的几滴酒水,捧起来使劲地上下摇晃着,这才从罐子里面舔了下来,而后伸着舌头又沿着酒罐边上,来回舔了一圈
如此做派,让苏昼不禁以手扶面,一副没脸见人的模样,让张世平看得好生有趣。
苏双瞪了儿子一眼,早就要小时候就不该喂他酒喝,这才多大,就已经学会和自家老子抢酒喝了,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啊
他本来在后厨张开神识,偷偷摸摸地喝酒,见小厮进来想要嚷嚷,一下子就被他给吼住了,但是他听到自家儿子好像在和什么人说话,又刚好听到张世平名字,连手上的酒罐都没来得及藏好,这才匆匆赶了了出来。
“苏昼他娘,你来了啊,刚才的话听到没。”酒楼大厅有个肤色黝黑的大汉,突然朝着门口嚷了一声。
“哪儿,在哪儿”苏双差点跳起来,连忙四处望来望去,却没有看到半个人影来,他扭头朝着那黝黑男子叫骂道:“牛坤是小子敢消遣老夫,是想找死不成。”
“来来,老牛我就在这里,你看我这酒,不像某人,连喝酒都要偷偷摸摸的,美啊”那黝黑男子端起碗,朝着苏双一摇晃,碗中慢慢的酒水摇晃了些出来,他伸出脖子,赶紧抿了一口,美美地说了一句,脸上表情那是极为舒坦
“我看到某人回家前,还用法力激散身上的酒气呢”旁边有个高瘦的汉子笑着呼和道。
“苏大哥,我家还藏着几缸好酒,不如你今晚来我家如何”一个眼角有道老疤的妇人,大声喊道,引来其他人嗷嗷叫,明明只有十来人的酒馆,硬生生搞得像是市集一般热闹。
苏双听到后,不服输,一人与这些人骂过来骂过去。
“好了好了,这才多久没见,怎么变得这般粗鲁了。”张世平有些无奈,本来他以为自己透露出些金丹的气息,能让苏双吓一跳,好声好气地叫自己一生前辈,但是却没想到他反而很是粗狂。
本来张世平以为苏双几十年前就已经够洒脱了,没想到这一晃眼几十年过去了,行事更是癫狂。不过他这般不生分,倒让张世平心中多了些许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