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白吃
这种想法在张世平脑中一闪过儿,他踌躇了一下,最后才毅然踏了进去!
张世平一脚踏入阵法之中后,却看到在他不足一丈的地方,站着两人,他脸上神情由淡然变成了惊愕,在那一瞬间,张世平身上的法力,已经蓄势待发!
“张师弟切勿紧张!我就说张师弟少说也要三天时间,才会进来。他这一前一后的共五天,徐师兄,那五百块灵石,师弟我就却之不恭了!”马膺对着一位脸色发黄,正在不停地走动的老者笑道。
“马师兄,你们这是?”张世平将前方两人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番,确认了对方不是由他人假扮的,或是由阵法幻化而成的虚影,他这才放松了几分,有些茫然地对着马师兄说道。
那个脸色发黄的老者,一身的五行土属性气息浓厚要惊人的程度,浑身的气息,时而大放,时而内敛。不知道为何,张世平觉得此人,给他的感觉很是奇怪,在张世平神识之中,这人不像是筑基后期圆满的修士,倒像是……
对了,张世平突然想到了,他曾从土蝼羚角上感受过的金行之精,只不过两者属性不一样,一个是金行之精,另外一个是土行之精。
这人张世平在内门弟子令牌上有看过,这位是徐清欢徐师兄,张世平只知道对方与马膺一样,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是筑基圆满的存在。
“今日被你这只鹰给啄了眼了,愿赌服输,接着!”徐清欢一脸郁闷,他一边走动着,一边从储物袋中取出五块灵气盎然的中品灵石,随手抛给了马膺!
张世平刚到胡家村外一里地左右,他就已经被法阵之中的马膺、徐清欢等人,给察觉到了。马膺与徐清欢开玩笑说,张世平在感知到村中法阵后,最起码也得三天才敢进来,徐清欢不行,因此这才有了两人打赌一事!他们两人特意将法阵显化了下,不然以张世平筑基后期的神识,也休想感知到分毫!
“苏先生,你在与谁说话呢?”在张世平旁边的胡虎,见张世平突然莫名其妙地对着前方空无一人的地方,又是惊愕又是苦笑的,还自言自语,让他背后发冷,还以为对方中邪了!
“认错人了,我还以为看到了故人呢!”张世平心念转动的飞快,看着前面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拄着拐杖,便随意编了一个借口。
胡虎这一问,张世平这才恍然,看来胡家村的村民,是看不到马师兄与徐师兄两人的。
胡虎顺着张世平的方向看去,看到那个矍铄老者,目露着尊敬,对着张世平介绍,“那位是我们胡家村的老太爷,已经告老还乡好几年了,就在前些时候,官家还差人来请老太爷再次出山呢!”
胡虎说起胡老太爷的时候,脸上的敬佩之色是越来越浓。昔日悼帝早逝,徒留下不过七岁的官人,天后垂帘听政,十余年间,天后野心渐生,她为了权柄,不惜排除异己,后族势大猖狂,甚至迫害了不少皇族族人。等到圣上及冠后,天后仍不放权,甚至还有想着废帝重立。
当时胡老太爷身为帝师,手持了先皇遗旨,悍然发动政变,一举铲除了天后,大权在握的胡老太爷,在帮扶官人整理了朝纲后,便毅然辞官荣归故里!这些年来,逢年过节,官人都有派人来问候胡老太爷。
其实胡虎所听说的事情不过是表面而已,他可不知道胡老太爷,在天后掌权的十几年间,是如何的隐忍,才躲过了清查迫害,暗中合纵连横,拉拢了不服天后的文臣武将,耗费了不知道多少的心力,这才险而又险地推翻了天后。
不过当时他既是文相,又是武帅,大权在握,不客气地说,他当时若是有半点的野心,这章国就要换天了。到了那时,传承了几百年时间的章国,不是败于敌国,而是死于内患,就当真好笑了!
就在章国官家忌讳,百官个个伸颈,看胡老太爷到底想要如何的时候,胡老太爷紧守臣子本分,帮着官人整理朝纲,从不逾越雷池半步。三个月后,胡老太爷在众人惊讶声中,毅然辞官。
官家惊喜之余,心中又惭愧不已,在三推三请后,这位年纪轻轻的官人,才在朝廷众卿面前,从金銮座上走下来,扶着胡老太爷,勉为其难地同意了胡老太爷的请辞,他出城相送二十里,离别之时更是执手相看,泣不成声!一时之间,百官哭声一片!
第272章 玄木宗众修
看着胡虎面露崇敬,张世平看着前方这老者,一身的浩然正气,便知道这人极为不凡。这胡老太爷,虽是凡人,但是以他的浩然正气,寻常的怨鬼怕是近不了他周身一丈之地,就会被这股浩然气给震慑退走
不过也是可惜了,这种人若是放在上古时期,张世平这种筑基小修士,见到了也要躬身礼敬,称一声大宗师
张世平在古籍上曾听说过,在上古时期,有凡人虽没有灵根,但是仍可以以身聚浩然正气,从而一举踏入修仙长生路。而能有此顿悟的人,更是能一举踏入元婴乃至分神境界,正是西漠所传而来的教义中,一朝顿悟,立地成佛
在上古时期,这种事情也是少之又少,到了如今,张世平更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如今修仙界中,公认的事情,那就是没有灵根或者灵体,便决然没有半点可能炼气成功
看着胡虎有想将张世平引荐给胡老太爷的意思,张世平便笑着与胡虎说了声告辞了张世平可没有像去认识一个凡人,他神识传音给马师兄后,便在胡虎出声挽留声中,拄着竹杖,背着书篓,转身离去。
在离开了胡家村村民的视线后,张世平手捏法诀,轻念了几声,他身上便覆着一层法力,将他整个人包裹了起来,慢慢的,张世平的身影变得越来越淡,最后消失不见。
张世平笑着将自己手中的竹杖与书篓收进储物袋中,转身折返,从福井那边正在捶打衣裳的妇人旁边路过,他看到胡虎正轻躬着身子,扶着胡老太爷走着,而马膺与徐清欢两位师兄还在原地等候着他。
在法阵中,张世平虽然施展了隐身术,但是他们两人仍能看着清清楚楚。张世平所施展的不是什么高深的法术,骗一骗凡人还行,在他们两人面前实在是有些不够看
看到张世平重新回来后,马膺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块刻着银篆的令牌,扔给了张世平:“张师弟,你激活了此令牌后,便能撤去隐身术了。”
张世平接过了令牌,便觉得这块令牌颇为沉重,就是一块如婴儿大小的青石,也比不上这一块小小的令牌。他将法力输入到令牌中,照着令牌上所刻的篆文念了起来,银篆如同蝌蚪游动,在张世平话音刚落下后,银篆从令牌上浮现了出来,形成了几个古朴的小字,绕在他四周,然后淡淡地消失不见。
这些银篆所形成的几个古朴小字,张世平还是认得的,幻、隐、灵,三字。
这三个古文字浮现出来后,不过两个呼吸后,便消去了光华,敛去了痕迹,但是在张世平的神识中,他仍能清楚地感觉到这三个古文,隐隐与胡家村所在的法阵相连起来,敛去的不止是他们这些修士的肉身,甚至是神魂气息、所发出的声音、气味,也都一一遮掩了起来。这种阵法张师弟还是第一次看到过。
他在心中思索了大半天,想到了几个隐匿法阵,不过这些法阵的效用,没有一个能比得上,眼前的这个胡家村不知名法阵
“张师弟,你可是让师兄我输了五百灵石啊”徐清欢在马膺站着的时候,他仍旧在不停地走动着,他看到张世平激活了周天化吾法阵的阵法令牌后,这才大摇大摆地走到了他身边,用着一副不争气的神情看着张世平。
“徐师兄,这你可不能怪我,谁在这种世俗小村庄见到这种莫名的法阵,总有顾忌的,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啊”张世平看着徐师兄,轻辩了一声
张世平要不是身上有许师叔所交托的任务,他遇到这种布着法阵,里面还灵气盎然的地方,绝对不可能如此草率地进去,以他的性格,这种情况多半是再观察一些时间,若是有半点惊疑的东西在,张世平绝对是转身就走。
这位不停来回踱步的徐师兄,看他模样,没有为了自己损失五百灵石而恼怒,张世平在心中暗道着,若是他一下子损失了五百灵石,伤筋动骨是不会,但是心痛肯定是在所难免的
不过这位徐师兄,张世平这才发现他身上有些异常刚才隔着法阵的缘故,张世平还感觉没有那么明显。
如今他与徐师兄两人身处同个法阵之中,张世平这才知道他为何在不停地走动着。
这位徐师兄的法力气息给张世平的感觉,那是远超了马膺,但是与金丹期的师叔们相比,却有不免略输一筹。
不过他身上的土行之精的气息,随着他脚步的快慢,也随之发生变化。其中当徐师兄身上土行之精气息最盛的时候,张世平感觉对方就好像是一块行走的灵壤、土属性的宝物。但是对方气息衰弱的时候,就好像变化成了一块凡土。
张世虽然不知对方修行了何种功法,但是这种情况,显然是不正常的,他心中暗想到,不过张世平可不会那么鲁莽地说出来。徐师兄的这种情况,他本人应该最是清楚不过
“世平来了啊,清欢、马膺,带他进来吧。”法阵之中,传来了一声淡淡的声音,看着眼前的两位师兄,面露恭敬,张世平就知道了出声的这位女修,应当是某位宗门的前辈。
“张师弟,随我们两人来吧,不要让玉师叔就等了”马膺听到玉师叔的话语后,便在前方为张世平引路。
三人踏着湿润的青石路,巷道悠长,两侧屋落俨然,院墙皆用卵石垒砌,每家每户在墙头上都摆满了瓶瓶罐罐,上面栽种着些花草,张世平抬头一瞧,这些花草多是去湿的草药。有的墙上爬满了枝繁叶茂的藤蔓,暗绿与嫩青的叶子,翠翠叠叠,斑斑驳驳,风吹而影动。
从那些屋院里面,时不时传出幼童清脆的读书声,不过也有鸡鸭猫犬的追逐声。
在巷道中,时不时有胡家村村民,与张世平他们三人擦肩而过,但是没有一个人发现到他们,一种疏离隔绝感,在张世平心中油然而生
张世平看着这地方,有种想法浮现于他,他看着在前头快走一两步的马、徐两位师兄,想了想,最后还是开口问道:“马师兄、徐师兄,这是怎么回事为何玉师叔也会在这里。”
“看来张师弟还不知情啊据宗门暗殿的探子传报,玄木宗的玄木真君与宗门众多金丹真人,全都不见踪影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马膺面露凝重之色,一个宗门所有的高阶修士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可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不管发生了什么样的大事,就算天塌了,正阳宗也会留下一位金丹真人在宗内正阳峰中,不然宗门金笔玉碟由何人执掌,宗门大阵由何人主持
第273章 陨
“怎会如此,我先前在宗门大殿的时候,还见过池园真人还有玄木真君的分身,当时老祖也是在场的”张世平压低着声音,有些不敢相信地,问这两位师兄,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师弟莫要多想了,这等大事不是我们所能操心的。”马膺出声说道,他话语之间有些无奈,也有些沉重他身为宗门筑基后期修士,了解的事情要比张世平这些人要多上不少。
修仙界中不必凡俗。
凡俗中就算功夫再高,千军万马,飞剑如雨,那高人也会被射成筛子,也可以用上车轮阵,硬生生将其耗死。若是对方是大将,是元帅,也可以用上盘外招,收买对方重臣,在君前蛊惑诬陷,一道金牌一张圣旨,便能让对方进也不是,退也不行,陷入生死两难之地,总之有的是诸般手段
但是修仙界中,便没有了那么多弯弯绕绕。
宗门若是有把握渡过此事劫难,也不会将他们这一些有机会结丹的筑基修士,派出到这里隐匿起来。修仙家族会给自家留条后路,元婴宗门自然也是狡兔三窟。
胡家村的这周天化吾法阵,可是宗门花费了大力气,投下了大笔资源,才建成的。就算是元婴修士,只要没有离胡家村五里之内,那以他们匆匆扫过的神识,是不大可能能发现此地的。
张世平之所以能感受到这处阵法,除了他与阵法离得不过几丈的距离外,还有就是马膺与徐清欢两人,特意催动了法阵,张世平这才能察觉的到
“多想无用,此事宗门已经派人调查了。”三人身前顿显了一个人影,神情有些憔悴,身上带着股丹火气,她手上灵光一闪,拿出了一瓶小小的青碧色丹药瓶子,她走到徐清欢面前,将这瓶子放在在他手上
“多谢玉师叔赠丹救命之恩,若是师叔有什么事情,需要清欢去做的,不论何事,我绝不推辞”徐清欢接过这瓶厚土至木灵丹,眼中的担忧也随之散去。
他所修炼的是厚土载物功,一身土属性的法力,端是精纯无比,但是徐清欢眼见着赵无邪结丹成功,他自是更想早些时日结丹,可是他在修行时候,法力运转出了些岔子,丹田中的法力在经脉四窜,幸好他根基深厚,及时补救了回来。
可是这终究留下了些许隐患,使他浑身的法力不稳,因此才有了张世平所看到的那位徐师兄,身上法力时而强盛,时而几近于无。
紊乱的法力,在蚕食着他躯体,他只能不停地鼓荡法力,且需要不停地走动,运转浑身的气血,配合着功法,减轻功法的反噬。他他靠着筑基期强大的神魂,迫使自己保持清醒,实在撑不住了,便靠着假寐,催眠暗示自我,让自身处于梦游。
从功法反噬至今,他保持着这种状态已经近两个月了。这时候的他,根本没办法与他人交手。若是强行施法,过不了一盏茶时间,他好不容易驯服下来的法力,就会再次爆发,到那时候他多半会变成一尊顽石石像
身上还残留着丹气烟火味的玉洁,将刚刚炼制出来的厚土至木灵丹,交与徐清欢以后,她越过马膺与徐清欢两人,走到了张世平面前,看着张世平,用着一种极其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张世平,过了半响后,她这才出声,语气带着几分亲近,对着张世平说道:
“你就是世平吧,年轻不大,修为也还行,不过就是这模样,虽然五官清秀,但是比起许师兄年轻时候,可差了远了”
张世平原本带笑的脸一僵,想到了袒胸露乳,肚皮大如六月怀胎,时常怀抱着红皮小猪的许师叔,他那脸,一笑起来,五官都挤在一块了。若是玉师叔说许师叔如自己这般年纪的时候,修为远超自己,那张世平还无话可说,但是说起两人模样,张世平心中暗诽,他哪点不如
但是玉师叔这般说笑,张世平便知道了眼前这位第一次见面的师叔,她与许师叔两人关系,看起来不错
“看来你还不信了。”玉洁挥手火红色的灵气,聚成一面和张世平差不多高的玄光镜,镜中渐渐浮现出一道人影来,过了几个呼吸后,镜中的人渐渐走了出来,那是一位士子打扮的年轻人,剑眉星目,目光深邃,而一只红皮小猪正趴在他的肩头,耷拉着眼皮,似睡的样子。
张世平看到这人以后,刚刚过了两个呼吸而已,那与师叔便挥手,收起以法力化形而成的玄光镜。
张世平沉默不语,他没办法将眼前这玄光而出的幻影,与如今的许师叔,重合在一起。那许师叔与他的灵兽红皮小猪,两者都像是猛然横长许多。
马膺与许清欢,两人在一旁,笑而不语。
这位玉师叔就喜欢拿出许师叔几百年前,还没结丹时候的样子,给小辈们看,然后喜欢看着他人不敢相信,或是沉默不语的样子。
“这”刚才还一副笑脸的玉师叔,脸色勃然大变,她右手一张,一道青光闪过,手心上便出来了一块玉牌,通体青色,玉牌中间,莫名地出现了十几道血丝,在两三个呼吸的时间,这些血丝染红了这块青玉。
“玄”一道惨绝的女声从中传出,只说出了一个字,声音便戛然而止,血红的玉牌,灵光暗淡,玉牌变得漆黑,最后在四人眼前,化为粉末。
“谢师妹”玉洁看着玉牌化为黑色粉末,身上的气息,如同一座将要爆发的火山,怒道
那流转在她周身的古文小字,隐字灵光一现,隔绝了金丹盛怒,否则胡家村在街上走动的这些村民,多半是被生生吓死
“你们跟我来”玉洁没了刚才的闲情,她冷声对着张世平三人说道,便快步的朝着前方走去,后面三人紧紧跟着。
不过两三个呼吸时间,三人身影如鬼影一般,走到了这条街街尾,到了一座墙壁斑驳的老旧屋院前,门楼是青砖嵌石筑成,门额上所写的是“近山云舍”四字。
第274章 青梵法竹
古色古香的屋院,韵味醇厚的门额题字,若是放在平时,众人或许还会有心情来欣赏品鉴,但是这时候,众人可没有一个能有好心情的
就连徐清欢得到厚土至木灵丹的人,也是沉着一张脸,正阳宗这百来年,还没有发生过金丹真人陨落的事情,没想到今日却发生了。
玉洁领着众人,进入了这座山舍古院,绕过了一堵精妙绝伦的砖雕影壁,又走过方砖铺就的院子,到了大厅之中,这才陆续落座。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以后,马膺、徐清欢、张世平三人才走出了这间近山云舍,三人相互告别而去。
张世平心情颇沉,他这才明白许师叔的心意,实在用心良苦,他嘴角带着一丝苦笑,许师叔总说着恩情两消,各不相欠,却没想自己是越欠越多。但是以自己筑基中期的修为,最多也就只能帮着做些边边角角的杂活罢了,不足轻重。
若是他有金丹的修为,便能与宗门众位师叔,并列于前。若是他有元婴的实力,那或许能帮着宗门渡过此劫只不过,他修行的速度太慢了,这种想法在张世平脑中浮现着,他从没有这般急迫过,甚至在此之前,他还觉得自己的修行不慢,还有点为之沾沾自喜。
想那南海五大门派之一的玄远宗的渡羽真君,十二岁入宗修行,十八岁筑基,五十七岁结丹,三百余岁成婴。张世平与之相比,实在是天差地别。
可是张世平不知道的是,这次背后有着玄山、溪风两位分神尊者,莫说是区区一个元婴初期的渡羽,就算是他师尊济丰真君这位元婴圆满的大修士,挡在他们两位尊者面前,也会被瞬间撕碎。
只不过这次连谢师叔都惨遭不测,怕是凶险异常。张世平在心中,祈求着许师叔能平安无事他停下,抬头朝着正阳宗方向看去,天上白云,苍狗变幻
过了一小会儿,张世平收回目光,低沉着,沿着巷道长街,走了一小段路以后,左转朝着一条小巷道走了进去,这条小巷道不过半丈宽,两侧的房屋大多数一些两层的楼阁,牙檐微翘。
几个穿着开裆裤,绑着总角的孩童在巷道里面跑着,欢声呼叫,后面两个身穿着素花布衣的妇人,一边说笑着,一边关注着这几个孩童。
但是不管是这两个妇人,还是在乱跑的几个孩童,都没有注意到张世平这个人。张世平轻轻侧了一下身,一个脸蛋微肥的孩子从张世平身边跑了过去,后面几个孩子在这小小的巷道跑来跑去。
张世平与这些人擦肩而过,在这座周天化吾法阵中,对方还不知道他们这里生活着修仙者。他在这处巷道中走到快要见底了以后,转身朝着一面窄窄的石门走去。
当他进门以后,一股葱郁至极的灵气,朝着张世平扑面而来。
“不愧是大阵聚灵之地,这种灵气浓度就是和三阶灵山想必也差不了多少了。”张世平深吸了一口灵气,这种修炼环境,一定程度上驱散了张世平心中刚才的郁悒之气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张世平将手伸进了右侧石门柱上的一个长着血盆大口的龙首里面,嗒嗒两声,他转动龙嘴獠牙中的石珠,这处法阵的聚灵之地,瞬间笼罩着一层青色的灵光护罩,张世平查看了下法阵后,便朝着里面一处小石室走去。
在石室中,灵气幽亮,张世平盘坐在一块青绿色的蒲团上,他刚一入座,咦的一声,眼中露出惊讶之色。他站起来看,仔细地打量着这块青绿色的蒲团。
“青竼法竹”张世平看着由油光青绿竹条编成的蒲团,仔细看着竹皮上,浮沉不定的金银奇异纹路,像是画,又像是字,看着这种奇纹,张世平惊呼了一声
青梵法竹不是指的哪一种特定的灵竹,而是年份五百年以上的各种灵竹,机缘巧合下,衍生出这种奇异纹路出来。
眼前这种金银纹路相间的蒲团,所用的青梵法竹,已算的上是中等偏上,修士时常在蒲团上修炼之人,炼化法力的速度会比平时快上一两成。不过这一点,张世平可完全不需要,他有青铜灯便已经足够了。
张世平之所以如此惊讶,是因为青梵法竹制成的诸般法器,长时间借助青梵蒲团修行,修士能更容易突破自身的小瓶颈,这一点才是张世平惊呼的原因。
不过这种青梵法竹的金银纹路,不能长时间留存,隔上一段时间,这种金银纹路便会无端自动消散掉,因此这种青梵法竹制成的法器,才显得格外珍贵。
张世平诧异之后,便陷入了沉默之中,他默默地坐到了蒲团上,沉思了半响。
他先是试着借助青梵蒲团修行,在青梵蒲团的妙用之下,他炼化灵气的速度,加快了几分,但是张世平估摸着,这种炼化法力的速度,比双灵根的修士还要稍微慢了一些至于瓶颈是否松动,时间太短了,张世平还无从查觉
在运转了火鸦诀一个大周天后,张世平就收功,他神色淡然,右手放在膝盖上,食指轻轻敲着。
他叹了一口气,神识探入腰间的储物袋内,一盏青铜灯便出现在了张世平手上,他将其摆放在周围。
而后他一连接着取出了五盏,造型各异的青铜灯,六盏青铜灯围成了一圈。
张世平不知道在这处周天化吾法阵内,要是自己点燃青铜灯,加快自身修行的时候,炼化灵气速度变快,执掌法阵的玉师叔,会不会察觉到这一点。
可是张世平想了想,自己若是不借助青铜灯修行,那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三灵根修士,瞻前顾后,浪费时间,自己怕是到死都难以修行到金丹境界,永远只能和臭虫一样苟活着,身处在许师叔等人护翼之下,就连得知消息的资格都没有,实在是太过可悲了
张世平紧接着在自己储物袋上一抹,一个童男模样的傀儡出现在张世平丈外,在它旁边还有瓶陶土制成的油罐子。
张世平朝着它打出了一道红色灵光。这具傀儡便提着油罐子,一一为这六盏青铜灯倒满了灯油,随后橙黄火焰缓缓升起。
第275章 护宗大阵
濛濛灵气从他口鼻穴窍,肌肤毛孔各处,融入于身,在火鸦决功法下,这些灵气经过了经脉,运转了大周天后,化为缕缕法力,被他丹田中的法力旋涡吸了进去。
在近山云舍里面的玉洁,仍坐在太师椅上,皱眉静默不语,她感受到法阵之中各处的灵气流转,望着马膺、徐清欢与张世平三人各自所在的修行石室一眼,眼中有些诧色,不过却没有多少兴趣,她站起身来,在大厅之中来回踱步,不知道在思量着什么事情。
在正阳宗正阳峰,宗门处处张灯结彩,仍透着连连喜意,不过这时候除了正阳宗的弟子外,所有参加庆典的各宗各家族与高阶散修,已经全部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