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白吃
而在不远处的海面上,有一道淡蓝色的流光,正朝着枭风城飞去。淡蓝的灵光内,有一男一女两位筑基修士正驱使着一艘青色玉舟,锦衣男修双鬓微白,一副沧桑中年模样,而女修则是要年轻些,气质雍容。两人并肩站于舟头,眺望着前方,男修将身旁的女子左手牵了起来,放在自己手心上,彼此相顾一笑。
……
……
又过了两日左右,待白玉车辇飞临枭风岛上空后,张世平与霓裳仙子拜别后,他就飘然在城门前落下。城门前排着数十人,且远处不停地有流光飞来,人流不息,络绎不绝。这些修士修为大多数在筑基期,只有几个在炼气后期。
这些人衣着各异,看起来是来自南州各地。他们见有人飘然落下,待看清了张世平后,一个个便赶紧收回了目光,看着张世平坐进了守城的修士唤来的兽车,辘辘远去。他们这些人眼中方才露出了一丝羡慕。
“吾辈修士自当如此!”一位肤色铜黄的修士轻声叹道。此人筑基初期的修为,他因常年风吹日晒,看起来老态了些,但其实也不过刚满四十而已。
在场的修士哪一个不是耳聪目明,他那声轻叹已传入众人耳中。不过这些人中大多数是一副风尘仆仆,颇为狼狈的模样,显然是刚外出狩猎回来,疲累得很,哪有心思平白无故去招惹一位筑基修士。
“徐苏,你啊还是想一想等下我们去哪儿喝杯酒,这才是正事。”倒是在他身后的一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老气横秋地说道。
此人言下之意,便是让他们这般犹如浮萍的散修,不要妄想奢求了。
“这有什么好想得,上次看唐兄家中树下不是还埋藏着数坛好酒?”徐苏摘下腰间的黄皮酒葫芦,仰头饮了一口,而后转过身说道。
这黄皮酒葫芦油光发亮,看起来保养得极为不错。只不过这位修士姓徐,然后这葫芦上却刻着个‘张’字。他身后的那位唐姓修士,恰好看到徐苏手中葫芦上的字,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恍然之色,低声传音说道:“对了,你可知刚才进去那位前辈是谁?他是玄远宗的张长老,你手中的这酒葫芦莫不是来自……”
“或许吧!”徐苏双眼一眯,有些惊讶。他转身朝着城门内望去,张世平所乘坐的那辆兽车早已走远。
枭风岛比南明岛小了数分,且两者岛中布局也不一致。南明岛上只有南明岛这一座囊括了大半个岛屿的巨城,而枭风岛中却有数座城池,其中以位于岛屿南北两端的枭城为最。
至于为了便于区分这两座枭城,修士直接了当地称为南枭、北枭,便于区分。
昔日张世平跟随着宗门,初来枭风岛之时,来得便是南枭城,他在此地与人结伴猎杀了海兽数年时间,只是当时出了些波折,猎杀了一头似乎颇受夔牛一族看重的海兽,他为了拔除身上血咒,受了些伤,自此便不再外出,转而接了任务,安稳炼丹去了。
而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冥冥之中的缘分,他如今亦是在南枭城中。不过当时的一位筑基期的炼丹修士,现在却已是金丹中期,不可同日而语。
城中大道宽阔,驰道与行道分明,而这些道路又经过土系法术平整加固过,车中的张世平一路上,并没有感觉到什么摇晃。
过了半柱香时间后,兽车在一处庭院白色光幕前缓缓停下。
“长老,到地方了。”车夫轻声说道。
他当即下了车,手中拿着一张小凳,放在地上,又想要去撩起车帘的时候,张世平自己便已经从车厢内走了出来,他下车后,递给车夫一枚灵石。车夫没有任何推辞,他连忙道谢,满脸带笑地将灵石了下来。
玄远宗的金丹长老乘车又哪需要灵石,不过张世平不喜占这个便宜,便给了枚灵石。
当然这枚灵石想必是落入赶车的这个杂役手中。
张世平站在院落前,抬手朝前一指,一点红光没入白色光幕之中,进而只见光幕之中有红光散开,分出了一道丈许长宽的门户。
随着张世平踏入后,这道门户瞬息之间便合拢了起来,掩去了张世平的身影。
十来息后,庭院的一间静室外,又升起了一层莹莹红光。
张世平一连从腰间玉带中取出数个储物袋,青光一洒,在静室内多了好些器物,他皱着眉头扫视着。
他目光落在那件翚鸠毛羽,以及一方玉盒,盒中装得的从翚鸠腹中所得,如今才炮制了一半的万光星银沙,但是张世平的目光并未在这上面停留太久。
而后地上一把两寸长的金色小剑缓缓飞起,落在张世平手中,他深有介怀的还是那位曹道友,这把飞剑法宝便是张世平与他换取的其中一件。
随着他心念一动,一团幽幽黑炎从张世平掌心升腾,将这把金色小剑包裹住。
张世平双眼紧闭,过了许久后,他散去手中的黑炎,摇了摇头。他对自己这黑炎神通,极有自信,而且在这百年的祭炼培育间,黑炎早已如意挥指,因而刚才没有半点损伤到这把飞剑的灵性。
第481章 清查
在归海阁时,张世平从曹齐手中换取了几样东西,除了这柄以金光木木心所制的飞剑外,还有两粒海兽内丹,以及一小块庚金。
不管人也好,妖也罢,所有的修行都是大同小异,而当神魂与法力守一,所成之丹,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差别,无非不过是神魂强弱、法力纯浊之分。
初结的金丹,很是脆弱,因而纵使张世平那黑炎再怎么轮转如意,可他为了以防万一,以免小心毁了这两枚妖丹,便舍了黑炎,转而催动神识,缓缓侵沉其中,细细感知。妖丹珍贵,不管是炼丹、炼器,还是符箓、阵法、仙植等诸多修行技艺中,皆有一些妙法,需用到妖丹!
过了三四个时辰后,张世平才将这两枚妖丹里里外外看了个通透,最后他将锦盒盖上,心中有些庆幸,这两枚妖丹并无任何不妥。
不过从那位曹道友换取的最后一件东西,也就是那块指节大小的庚金,张世平沉吟了一会儿后,直接合上盖子,将其放在静室架子上,束之高阁。
他自知以自己如今的手段,也难以在庚金这等材质坚硬,法力神识难侵之物上,去动什么手脚。若其中内有乾坤,自己多半也发觉不了。张世平可没有那般狂妄,他不过是金丹中期的修士,方才见识过多少的奇门妙法?
但也无妨,便是那位曹道友在庚金内有留下什么手段,一旦将庚金放入阵法之中,借以真火淬炼,便再无遁行之理。只是张世平正负责着南枭岛的丹药事宜,而炼化庚金时日长了些,他不可能十天半个月都不出面。
因而思之再三后,张世平为了较为稳妥一些,直接将之放在南枭城这处院子中,这样一来,也可暂免去一些后患。
至于放在最边上的那柄凝覆着紫色火焰纹路的小锥,还有两枚黑不溜秋的混雷珠,他神色郑重地看了片刻,而后口中嗡嗡念起极其繁涩的法决,陪合着十指捏出一道道手诀,一时间幻影重重,静室之中灵气汇聚翻涌不息。
足足施法了一炷香时间,这柄雷火锥如他意料般,没有任何不妥之处,甚至如同玉嵇真君所言,这件法宝确实是刚炼制出不久而已,且还未认主,干净地让张世平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小心了。
毕竟对方是一位堂堂的元婴真君,自己莫非是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
而那两粒混雷珠,张世平极其小心地用神识查看了一遍,而后又赶紧取出两张封灵符,将其封存在盒中。当时玉嵇真君说这是他截取天雷所炼制的,不过出了点岔子,只能发挥出金丹修士一击之力,与他所期相差太远,一副弃如敝履的模样语气。
但是他感应了一下,其中蕴含的雷火之力,隐隐让他心惊不已,自己诸般手段尽出,威力也不过如此了。
“唉!”轻微的叹气声在静室响起。
其实张世平心里也明白,若是那位玉嵇真君真想动什么手脚,他又哪能察觉得出来?
不过当时有青玉老祖在,就在老祖眼皮底下,想来这两样东西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再说这位玉嵇真君心有所图,自己除非深藏于宗门秘境内,不然不管在哪里,也难逃他算计,张世平也只能这般安慰自己。
其实最为稳妥的办法,就干脆这些不要了。可张世平心中终究是舍不得,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千古不变的道理。
那把金光剑是木属性的法宝,威力一般,有没有对他都没什么差别,但那柄紫火锥一看就是极其上等的法宝,只需稍微祭炼一番,就对自己助力极大,而混雷珠威力奇大,能起到出其不意之效,甚至在某些紧要关头能救自己一命,哪能因为自己的些许怀疑,就全然舍弃?
待张世平处理完这些事后,天色已晚,残阳西下,夜幕很快就降临了。
那清风浮云之上,有弯月高悬,星光点亮漫天,凝成那迢迢银河,随着海浪泛起,又似乎落在海中,波涛粼粼,原是一条条的银鳞小鱼。
“啾啾……啾啾……”风中夹杂着几声清脆的鸣叫。
十数头白豚正驱赶着鱼群,极其敏捷地吞食着落单的银梭鱼,待吃饱后,白豚跃出海面,水花四溅!
在静室中的张世平早就取出数千块赤红灵石,放于聚灵阵内,而后他一如既往地盘坐于蒲团之上,在灯火那幽幽的黄光之中,静静冥思,理清着心中纷乱思绪,待心明通透后,他便运转起《火鸦诀》。
随着他吐纳之间,灵气朝他滚滚涌来。
一夜无话,转瞬即逝!
……
……
天色熹微,张世平收起了功法后,没有起身,只是静静地看着深衣仕女跪坐捧灯样式的青铜灯。他随手取出一根小竹枝,轻轻拨弄着灯焰,在火焰之中,这灯蕊一如两百余年前模样,依旧洁白无瑕。
很快火焰就将竹枝燃起,烧了上来,张世平两指一捻,熄了那小小的竹火。
他放下了已烧了半截的竹枝,竟将一指伸入这青铜灯火之中。只是这灯蕊似乎是虚幻之物,手指能轻易地从中透过。可张世平脸上却没有露出半点惊讶之色,似乎已是司空见惯了。
张世平本来以为这盏青铜灯,乃是上古修仙界鼎盛之时,那些大能为了那么资质不好的后辈弟子,所炼制有助于修行的异宝,但是随着他典籍愈看愈多,然而没有发现找到半点相似之物。
照理来说玄远宗已算是南州之中传承最久,记载最全的宗门之一,在上古时期甚至有出过大乘修士,也理应有这等与青铜灯一般的器物留存下来,若是没有,那最起码也应有其记载。不过既然都没有,那张世平也不至于好奇地去多问半句。
其实这些年来,他曾试过活捉过一阶、二阶的海兽妖物,也曾擒拿了几个不长眼的修士,将其置于青铜灯附近,观其修行缓慢,但是他们的修行速度依旧如此,毫无变化。而后张世平心中又有些许想法,莫不是他们张家祖上曾出过大能修士,而这盏铜灯是其传承之物,须有他们张家血脉,方才能显现出神异之处?这种想法一起,张世平便唤来了族中几个刚炼气的孩童,试了一番,依旧徒劳无功。
至于这灯芯的奇异之处,张世平早在正阳宗也昆山修行的时候,就发觉了。任凭谁看了这灯芯烧灼了两百年,未曾有半点变色,都会感觉到奇怪。青铜灯火焰燃起时,灯芯化为虚幻之物,而当熄灭后,它又变得可以触摸。
第482章 灵根猜测与杂事劳形
张世平将手指从火焰中取出,挽起衣袖后,以指成刀在小臂上轻轻一划,弄出一道半寸不到的伤口。
一丝如铅似汞的血液刚从伤口冒出,而后他便立马拿起锦帕一抹,擦干了血迹,哪还有见有什么伤口?
前后不过一两息时间,这伤口便完全愈合,且已完全看不出受过伤,当然这也与伤口太小有关。其实要不是此灯对外物没有任何反应,张世平也不至于拿自己身体去试验。
当撇去了青铜灯对于伤势愈合的奇效后,它最为主要的,便是使张世平吸纳炼化灵气的速度大增,助他修行。而修士修行速度的快慢,在不论外界灵气,还有丹药等外物的情况下,几乎取决于自身的灵根资质。
因而张世平心中觉得,那灯芯极有可能就是所谓的灵根,这也仅是他的推测而已。
在修仙界中,张世平从未听说过有人亲眼见过灵根,甚至在古籍上,也未有对其切实的记载。
对于灵根,更多的是永不止休的争论,便是在上古之时,那时修仙界鼎盛,大能辈出,那也是各人有各人的看法,没有一个定论。
但是张世平曾翻阅玄远宗诸多古籍时,曾看过一则奇闻轶事。上面所记载的是当时一位威名赫赫的血魔生平,那人曾说过‘营魄相合,抱一无离’一句,让张世平记忆尤深。
这‘营魄’即为‘魂魄’之意。古今之中,这种小小的词意变换,那再是正常不过。有些古方上所写的药名,到了今日,修士听都没听说过,但很有可能不是因为灵药灭绝,它们而只是换了个名字而已。
然而词意差之毫厘,便会失之千里,因而修士若是得到某种古修功法,钻研通透了才会去修行,因此鲁莽粗俗,学识匮乏,只懂得打打杀杀之辈,在长生路上是走不长远的。
张世平细读了下去,从字里行间可看得出,记载此事的那位玄远宗前辈,显然是对血魔所言极为赞同的。继而这位宗门前辈推测那位血魔之所以有这般说法,那或许是因为与鬼修、夺舍有所关联。
因为修士若是横遭不测,肉身败坏,可神魂有幸保存,没有消散,那今后可转鬼修,也可夺舍重生。
只是不论怎么选择,这些修士的修行几乎都变得异常艰难,境界上再也难以有何精进。
这位血魔因此推论,灵根乃是魂与魄之间存有的某种契合之物,是虚实、生死、幻灭之物。鬼修、夺舍两者,皆是‘魂’不变,‘魄’有缺,伤损了灵根,以致今后修行缓慢,境界难升。
其实这前半段说法在修仙界中那是再正常不过,没有半点离经叛道之嫌。倒是接下来所记载的后半段话语,让张世平眼界大开,直呼此人想法真是天马行空。
这人设想若以自身魂血为引,以秘法避过胎中之谜,重得孕育生灵奥妙,进而抱一无离,便能再造出自我,分化万千。
以血魔所言,这种分身不管是灵根、性格,记忆,都和本尊一模一样,可不存在什么反客为主的隐患,从而不成仙也能达到一种另类的长生,是永世不死的法门。
当时此人就是为了完全此法,不择手段,惹得当时修仙界中天怒人怨,方才被称为血魔。最后记载了此人不知是做了何事,引得真灵凤鸟大怒,自此这位血魔下落不明。
在看完典籍记载后,张世平看此人能被称为血魔,想必他当时亦是修仙界一方巨擘大能,而且行事应是张狂无比,不过这些都已是极其古远之事,典籍上写的什么‘天怒人怨’,什么‘无恶不作’,终究只是几个冰冷的文字而已。
张世平不想去做什么悲天悯人之辈,他反倒是下意识地想到,此人最后到底有没有补全这门长生妙法,因为就算是一模一样的人,但是人生际遇不同,所能达到的高度自然也不一样。他今生能成大乘,到如何保证下一世能有同样的修为?
这种长生秒法,对于如今的张世平还早的很,他自己连元婴都还未凝结,
……
……
在他静思时,天色又亮了几分。
远方太阳已跃出灰蒙蒙的海面,朝霞紫红,大日渐生金光。
静室之中,张世平感受到天地之间阳气升腾,他收起青铜灯,离开府院,朝着‘阳馨苑’飞去,盏茶功夫,就在苑前缓缓落下。
“拜见长老。”在那里早有五个筑基管事正站在门前候着,一见张世平飞落,众人连忙行礼问好。
“进来吧。”张世平越过五人。
那么多年以来,这些管事也明白眼前这位长老的脾气,五人立马跟随走进。
张世平在主座上坐下,淡淡地说了声:“你们也都坐下吧,我不在的这些天,可有什么事情?伯胥你先说。”
一位面色蜡黄的中年筑基修士,当即站了起来,他没有多说什么阿谀奉承的多余之话,而是简明扼要地将他离开之后的事情一一道来,还有各种灵丹数目。
这几天并没有出什么事情,一切依然井井有条,张世平听完后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
这人说完后,轮至旁边负责调度丹方原料的管事,此人姓陈,呈上一枚玉简,库中药材种类存量太多太杂,若是一一报出,耗时太长,所以这位陈管事直接将这些都录入玉简,以神识一扫,也较为快捷。
张世平接过后,神识一扫,十数息后,看着这位陈管事说道:“玉海草、金藤根、黑蛇果这三种灵药少了,多备一些。”
原是一味名为‘玉海草’的药材如今库存耗损过半,此物是炼制春风化生丹的一种较为重要的辅药。
“回长老,我前日已通知联盟府库那边,金藤根、黑蛇果正在调运,只是玉海草短缺,怕是无法供给。”
“我记得玉海草最是常见,怎么会短缺?是他们故意刁难不给,还是其中有什么其他的缘故?”张世平闻言后,觉得有些奇怪,询问道。
这种玉海草生长在海潮涨落的礁石之上,无非是对水质、温度敏感了些,相对于其他,这已是一种很好养活的海中灵草。
而且这种低阶灵草,不是天地灵气幻化而成,南海海岛上的很多修仙家族,都有在培育,又怎么会短缺?
“不知为何在这半年以来,玉海草枯萎得越来越多,而这批赶着收上来的玉海草,药力更是减弱了足有三四分之多,炼制灵丹需得多添分量,因而耗损也更快。”陈管事面露难色说道。
张世平目露思索之色,沉吟了一会儿后,他开口说道:“那海萝藻呢?”
在很多疗伤丹药炼制上,玉海草与海萝藻两味灵材能相互替换,无损药性。只是海萝藻比玉海草要贵上一些。
“海萝藻产量也是大减。”陈管事低头回应说道。
第483章 差事
陈管事有些犹豫,但随即恍然想到什么,连忙补充道:“不只是玉海草、海萝藻,还有龙须根、深褐叶等其他海中灵草也是如此。”
“附近诸岛……”张世平轻敲了桌面几下,停顿了下后皱眉问道。
“皆是如此。”陈管事连忙点头应道,他见张世平眉头微皱,心中忐忑不安。
“知道了,此事真假,等会我会去问一下王道友便知晓了,坐下吧!”张世平点了下头,他本想再问一问,但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就让陈管事坐下。
闻言,陈管事眼中一喜,正襟危坐。
张世平看向后头的三位管事,他们先后起身,述明了这近日来的事情,一切都还算不错,不至于让张世平心烦。
这五个管事其中有一人是张家筑基,若是刚才那个陈管事是他张家弟子,张世平就不能这般轻拿轻放了,起码也要呵斥几句,才能服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