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桶布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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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6 分工合作
确定了奥运会开幕式同意了自己提交的方案之后，宁为便带着张丁喜提前离开了未来城。张丁喜要去蜂巢体育馆实地考察来决定怎么给出一个最合理吊起方案。
宁为则要回一趟在燕京北郊的实验室，空间站点火这个创意还是需要验证的，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有太多的数据需要验证，同样也需要提前准备。
主要是计算量太很大，需要反复验证。
而且空间站上不一定有适用的光源，得在陆地上搞定挑好之后，找个合适的日子，跟其他物资一起顺带着给捎上去。这些准备工作属于能早一天是一天，时间上的确是太过紧迫。
虽然陈欤文没有在电话里催促宁为，但对于这种涉及到华夏在全世界发声的大事件，宁为还是知道孰轻孰重的。。
不过宁为只带了张丁喜。
虽然陈典诚主动提出要跟宁为一起先回京城。是的这个年轻人已经被宁为之前那番话，撩拨得不能自己，只想着能赶快回去，拟定出宁社对外扩张的章程。
但这要求刚提出便被宁为否决了，其他人必须呆在未来城玩够一个星期。做导师的还是得说到做到，除非的确有特殊情况。
主要原因大概还在于小宁可明显还没玩够。
……
回到京城在机场宁为便跟张丁喜分开了。
张丁喜要先回一趟燕北大学的实验室，召集好足够的人手去蜂巢那边完成前期的测量工作。这块的工作的确要抢时间，必须有现场测量的准确时间，才能开始为这次开幕式量身打造所需的设备以及制作需要的动画。
宁为则直接去了燕北郊外的前沿人工智能研发中心，或者说他专属的大型实验室。
对外这是一座现代研发中心，经常也会接受一些商业上的研发订单，也有些时候会安排一些大学实验室来参观，但实际上对外公开的实验室大概只占整个研发中心的十分之一左右，主要是针对芯片研究的一些实验室。
不过其实剩下九成的地界，也没什么好参观的。除了一些材料实验室外，绝大部分都是各种机房。
以三月为核心构筑的一系列算力支撑点，研发中心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当然这么说可能对于许多人来说没什么概念，不过研究中心五公里外建设的一个雁峰蓄能电站专门为研发中心供电，大概能说明这座研发中心的机房规模。
研发中心拥有三条专线，一座500KV变电站，带着3座220KV变电站，这三座220KV变电站又带着6座110KV变电站为整座研究中心提供电力支持, 去年在整座中心并没有完全竣工满负荷运行的情况下, 据说日均耗电量就已经达到了233万度。
今年随着机群的增加，这个数字大概还会增加。
这还是这些年新修建的机房建设时采纳了三月自主提供的除尘跟制冷方案, 能够最大程度节约电力的情况下。
当然这些事情都不需要宁为太过操心。
正如之前双方的约定，这些基础设施的建设给费用支出都是由极兔集团这边来负责，只要这里能出成果，这些电力消耗并不算什么大问题。
跟以往差不多, 宁为来到研发中心先是去自己的套间里换了套衣服, 然后就来到了地下的实验室。
不过这次他没有像以往一样呆在芯片的材料测试实验室这块，而是通过了地下了通道，到了实验室最中心的操作间。
所谓的中心操作间属于极简化的设计，其实整个研发中心所有的门能不能进都是最简单的人脸识别验证, 跟许多小区一样, 中心操作区的验证也同样如此，理论上来说只需要欺骗了系统，就能轻轻松松打开操作间的大门走进来。
但说起来简单，但现在为止, 整个研发中心一百多位工作人员, 加上前前后后也接待了三千多人，这套面部识别系统还没出现过任何一次错误。
所有人的脸都只能打开有权限的门, 当然能让大家放心的也不止是三年里没出过任何问题, 而是经过多项严格的测试，起码数十位连肉眼无法分辨的双胞胎、多胞胎被请来做过测试，依然没能出现过一例权限不一的情况，更别提使用其他方法了。
研发中心的这套几乎完美的人脸识别算法跟控制平台早在两年前就被广泛在其他部门使用。当然宁为也没特别关心过, 反正算力也不是他出的。
但其实如果让其他人来到这里其实也没什么用。因为中心操作间内没什么设备，除了两个缓缓转动的圆环看不到任何一般人认知中可操作的界面。
不过当宁为走进操作间之后, 房间内的灯光自动熄灭，圆环中心则亮了起来，很快操作中心内就变了模样，光影变换之下，一台台人类可以理解的显示器凭空出现, 画面上整座研发中心内部各个位置的监控画面。平面的监控画面底部, 一只栩栩如生的小猫, 正懒洋洋的打着哈欠……
这副画面再次印证了宁为之前说得话, 就不能让这只猫的算力太过充沛，不然它总有理由把许多算力浪费在不需要的地方。
同时这也说明了操作间早早的就已经把三维立体显示技术消化透了。因为目前来说即便是张丁喜也没有进入到这里的权限。
这其实也是宁为会在张丁喜在实验室里还没能完美复现三维显示的时候，就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 以导师的身份硬是把今年三月计算机奖授予他的原因——宁为其实比张丁喜提前知道他的研究能够成功。
这一点真要说出去, 可能许多人都没法相信，但却是实际情况。
当然并不是宁为拥有超能力，可以提前预知未来，主要的功劳还是在三月这块。理论上来说，三月依然没什么创新能力，但是随着这只小猫能够调用的算力越来越多，布局越来越科学, 效率越来越高，它的数据整合能力也已经达到了一个很恐怖的境界。
而宁为这些学生的实验室所有实验数据又都是通过三月构造的这套系统来进行整合的, 在方向正确算力充沛的条件下，三月早早就已经拥有了给出许多实验项目最优化解决方案的能力。
没有将这个能力完全下放，无非是既要锻炼这帮学生们本身的科研能力, 保证他们对数据的敏锐度以及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同时也不能完全暴露三月在现阶段科研能力能起到的作用。
没错，这一块还是有保密需求的, 尤其是在间谍满天飞的年代。
三月也需要藏拙。
……
“三月，还记得我们做的两套奥运方案吗？”
“喵……这真是个好问题，但好可惜，我的生命中没有遗忘这个选项，所以你是问我有没有主动删除两套方案的具体内容，仅留下了检索数据？”
这只猫一如既往的喜欢争论。
“不要纠结这个问题，会影响到输入的效率。现在这两套方案都被采纳了，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咱们能不能把这件事情做好，同时这件事很重要，我们需要从现在开始准备，所以现在需要进行一次非常严肃的数字验证。”
宁为话音落下，这下子操作间内才算是真有了一丝科幻世界的味道。
一堆堆的数字跟公式像下雨一样在房间内亮起，又暗了下去，很快房间中央还出现了缓缓转动的椭圆形地球模型跟在轨道内转动的空间站。
“喵……预定今年的奥运会开幕式是8月12日，按照去年同日的天气情况进行同步模拟计算，蜂巢体育场附近第一点火点的最佳位置为北纬39.903756东经116.320901，海拔278米，空间站建议使用固态激光器，功率型号推荐一纳入数据库，根据现有天宫二号数据，激光器最佳悬挂位置为东二舱体第三支架中心位置……”
小猫一边做着介绍，虚拟出的地球模型跟空间站的相对位置跟形状也同步开始做着改变。
“如果要达到最佳效果，点火时间建议在当晚九点二十八分，空间站需要提前半小时脱离正常运行轨道，抵达预定A距离地球367.12公里的轨道A位置，需要提前各国事先进行避让，并以7.9公里/秒的速度运行至B位置，此时需要以东二舱体为标准线，参考值X=7.3 Y=27.1 Z=22.3进行校准……”
校准、发射、点亮……
整个过程三月虚拟演练了一遍之后，又给出了一大堆参数，包括可能的云层厚度，为了保证演绎效果前期需要做的准备工作，以及对激光连线线路的二次修正……
“根据预演，完全成功概率为86.37%，可调整概率为5.23%，初始值失败修正概率为72.67%，失败不被发现的概率99.73%。”
宁为看着直接趴在地球上的那只猫，开始了大眼瞪小眼。
他当然能理解三月那句失败但不被发现的概率为99.73%是个什么意思，这么宏大的转播过程，各种摄像机位的不停转换，最终还是要全部由三月来控制的。
只要是三月进行控制自然就有办法来进行调整。
哪怕激光因为天气或者其他原因，不能准确的触发传感模块，三月也有办法用其他方式来触动传感，然后通过对摄像头的控制，并以此来完成整场演绎。
“那……就按第二套方案来吧，激光器尽快送上去，预计在正式开始之前做两次调试，到时候你做总指挥，丁喜已经去蜂巢做测量了……对了，D3项目推演到哪一步了？”
宁为口中的D3项目完整名称是多功能集成电子皮肤制造技术。理论上来说，如果这个项目成功，就可以制造一种仿真皮肤，通过遍布在纤维层的传感器阵列跟电子脉冲，完成跟人类皮肤像是的各种基础感知功能，甚至比人类的皮肤功能要更为强劲。
比如可以准确探知环境温度、湿度、辐射强度、紫外线、压力压强等等，而且通过复合材料跟蜿蜒拉伸的结构，可以使得这种电子皮肤的韧性极强，远超皮肤的保护功能。
这项技术的用处也极为广泛。
比如仿真智能机械体的制作，假肢的制作，以及一些具备特别功能的特殊防护服、防护手套的生产。比如太空服的制作，通过调节感应度，能够让人类不在被笨重的防护服隔绝恶虐的环境，可以通过调节感知度，实时了解外界环境的同时，又能被完美的保护。
当然这项技术也可以用于先进的元宇宙产品，甚至未来技术成熟，却成本足够低之后还可以作为某种繁衍安全产品的替代品。
还能让人看上去变得更高、更壮。
这也是目前实验室内当前最重要的项目之一。
同时也是G1项目的组成部分之一。
G1项目是实验室对外接收的全套机械外骨骼解决方案，可穿戴框架助力系统在搭配这种仿真电子皮肤，能够极大的增强单体的各项综合能力，不但能拥有各种助力加成，而且当拥有了更加强韧跟敏感的电子皮肤做保护，更能让人爆发出更强大的潜能。
用宁为的话说，如果穿上这一套去工地搬砖的话，能让一个办公室白领轻轻松松干上一整天，效率甚至要比搬砖老手还要高。
所以整体这一套项目在实验室内也被称为搬砖项目。
……
“喵……材料最优化计算依然在进行中，目前最佳的材料选择K21实验室提供的使用原位自由基制备法所生产的PAA-GEL-NaCi复合凝胶，并通过三明治夹层结构完成躯体运动能量收集、触觉传导以及可拉伸的摩擦纳米发电机制备。”
“但该材料强度，单级电路工作模式下可提供的开路电压、可承受电流强度、匹配电阻等参数，距离理想要求模型还差30个基准位，目前依然正在继续向各大实验室发布任务，并以此为方向，筛选更为完美的应用材料。但实验室内部已经开始针对该材料进行制备模拟，在无法找到更适合的材料前提下，通过该材料制备的成品可满足C2级绝大部分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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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7 一个声音的重要性
“很好，整套搬砖项目还是要加快些进度，可可还天天找我要会说话的猫呢，工地搬砖也的确是很辛苦的。实在不行……追加些投资，不能说这么大的实验室，三年了就交出一枚芯片出去……”
宁为吩咐了句。
在这里跟三月讨论最大的好处就是肯定不会外传，除了在特定区域保存的备份记录，没谁能调阅到谈话内容。
“喵……追加投资或者说资源调配是有最优解的，一味追加投资并不一定能获得理想结果，根据地球工业体系发展规律，30个基准位差值是可以接受的。”
“那就不要只限于模拟制备了，特殊的历史节点我们需要拿出更多的东西来保证能获得更多的利益。该发订单就发订单，批量性的实物投向市场来确保我们的领先优势。”
“喵……”
“别吵吵，等会我的手机就该响了，一群人会觉得我背信弃义，光拿钱不干事……你知道的，人类的标准跟你不一样，没那么纯粹。简单来说，我扇你一巴掌可以，但你绝对不能扇我，否则就是违反了既定规则……至于规则是谁订的，这从来都不重要，主要看拳头能不能硬到让人大家接受这些规则。”
“现在这样还不够，总会有人觉得还能拼一拼，一旦形成这种认知就不好了，接下来就会更麻烦。你想想看，花费了这么多钱做出来的东西还是希望尽快就能有人买单的，最好能赶紧多赚点钱，这样才能有余力接着投入，让产品能加快更新换代的速度，进入一个良性循环。”
“现在大家都挺缺钱的，宁思的投入太大了。咱们不能只盯着国内市场，得等到下一代产品出来才能缓口气。这么大的实验室, 每天睁开眼睛就是一大笔钱蒸发了……哦, 对了，你对钱一直没什么概念，就这么跟你说吧，如果不能尽快实现规模效应, 未来你的算力可能不但没法继续扩充, 还可能会逐步减少……这么说你懂了？”
“喵……懂了，我会以最快速度整合资源, 保证接下来一个月内起码会有三家以上企业能够成批共计合格的复合凝胶产品, 并整合所有可控供应链。。”
“嗯，这就对了, 虽然咱们都不懂做生意, 但人嘛，骨子里的东西都是相通的。越是这种关键时候，我们也越需要拥有更强有力的话语权。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让那些人团结起来，不然麻烦很多。”
“人的思考模式跟机器不一样的, 当人被生活追着喂屎的时候, 如何喂下第一口往往是最艰难的, 可一旦成功喂下去第一口, 接下来再喂第二口就没什么太大障碍了, 直到第三口, 第四口……以及无数口, 甚至还会有人会觉得原来屎这东西也挺好吃的。所以加油啊, 三月。”
“喵……”
三月叫了一声, 但其实最出彩的还是那张生动演绎了不敢置信的猫脸——在全息视频的作用下，显得特别可爱。让宁为差点都想伸手把它拉过来, 狠狠的吸上一口……
对于这种抗拒的神态宁为也只能表示遗憾，也许当初如果能孵化出一只小狗, 也许就不会对吃屎这个话题表现得如此意外跟抗拒……
“那你先忙吧，我走了, 对了，回头把所有数据给我整理一份, 我抽时间瞅一眼。不过那些需要人配合做的事情, 就别抄送给我了，直接发给实验室后勤的邮箱里就好了，每天邮箱里都被塞得满满的，又得找你帮我清理, 这不是死循环吗？有充裕算力也不是这么用的，嗯, 就这样了。”
“喵……”
……
跟三月面对面的对话完毕，宁为走出了中心操作室。
转过长廊，上电梯，回到实验室休息间的柜子前，拿回自己的手机，没有任何意外的，已经有好几通未接来电跟十多封新邮件。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华为那边的谈判差不多也接近尾声了，该是这帮大佬觉得义愤填膺想要讨个说法的时候了。
其实一般情况下，宁为是不想也懒得也有足够的底气不搀和这些事情的。
但话又说回来，如果这件事真要有个人充当恶人，有人充当和事佬的话，毫无疑问他更适合当这个恶人。毕竟作为一家跨国企业，华为在国外有太多的投资，研究基地跟海外雇员。由华为这边来翻脸，损失太大。
但宁为就不同了，怎么说呢, 这些年虽然谁见了他都是笑嘻嘻的，但实际情况大概是他跟对面的关系已经基本初级绝对零度点了，基本没什么太大下降空间了。
如果要让这些西方科技大佬们投票评出来一个他们希望能立刻暴毙的华夏人，即便考虑一些私人恩怨跟观感，宁为的名字有极大概率能直接排在第一名。
所以宁为当这个黑脸是真的可以没什么顾忌，反正这些人想要打击宁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很可惜，一直没能找到现实的突破口，恰好相反，宁为总能在他们最为敏感的位置来撩拨，所以不欠这一次了……
尤其是刚刚呆在操作中心, 没接到这些电话, 宁为大概可以想象电话另一头这些大佬说不准已经开始用各种美妙的语言问候他了……
但这显然没什么问题，事实上宁为从不介意被人骂，甚至为了让这些焦躁的情绪得以缓解，宁为还很贴心的准备把电话一个个的回过去。
基于宁为一贯的道德准则, 得让这些愤怒的人有个情绪发泄的渠道，不能误伤友商，回电的顺序，就按照来电的顺序，免得有亲疏远近之分。
所以第一个电话宁为回给了IBM总裁帕米萨诺。
说起来宁为跟这位大佬打的交道不算多，但也是曾经有过合作的。谈不上了解，不过也不算陌生。
……
“宁，你好。”
“你好，帕米萨诺先生，不好意思，刚刚人不在手机旁边，没接到你的电话，是有什么急事吗？”
宁为直接的问道。
还有些电话需要回，需要尽量节省时间。
虽然一般大佬不太喜欢花费太多时间在电话里寒暄，但万一碰到话痨呢……
“的确有些事情。宁，其实我还在华夏，就在深城，就在不久之前，我们经历了一系列的会议，我们对成立技术联盟的问题进行了一系列的探讨，但是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宁，华为代表的发言似乎跟之前你所做的承诺并不一致。有许多无法想象无法理解的合作条款。更可怕的是，他们说这是你的意思？”
“这个……帕米萨诺先生，如果你口中的无法理解的合作条款是关于作为技术发明方应该拥有对标准一票决定权以及对于可能妨碍技术发展的标准一票否决权的话，那就没错了，的确是我提出的建议……不过我必须得纠正一点，这跟我之前所作的承诺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事实上我有承诺过什么吗？”
“嗯……”
从对面突然卡壳就能知道这个社会太耿直的人往往不太受欢迎的原因了。
绝大多数时候实话都不是太讨喜的，也没几个人会爱听，尤其是说得太直接的时候，还容易让人语塞，导致沟通不畅。
好在对面的大佬也是经历过大风浪的，很快就给出了回应：“宁，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不会接受这样的条件，也许我们需要重新考虑之前的那笔赠予，更重要的是，我们会重新考虑对于联合遍及世界的开发者，在第一时间去扩充新技术的影响范围。你知道的，这是双输的局面，所以你应该重新考虑这一建议。”
宁为沉默了片刻，然后很好奇的问了句：“那个……帕米萨诺先生，你所说的‘我们’是单独指的IBM，又或者你能代表更多的企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