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了康熙 第626章

作者:大司空

  既然孙承运当面表明了心迹,皮球也就被踢到了玉柱的脚下。

  玉柱若是啥也不说,肯定会冷了孙承运的心,将来恐生不测。

  人心,经不起考验,玉柱必须摊牌了。

  “放心吧,待到山陵崩时,我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坐以待毙。”

  玉柱此话一出口,孙承运当即长松了口气,脱口而出:“可千万不能学鳌少保啊。”

  “怎么可能呢?我命由我,不由天!”玉柱轻声道出了心声,如同平地惊雷一般,炸得孙承运心花怒放。

  人在庙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玉柱已经位极人臣,权势大得惊人。

  孙承运沾了玉柱的光,仗了玉柱的势,一直在京城内外,呼风唤雨,好不快活!

  不夸张的说,只要玉柱失了势,孙承运肯定会被人欺负到头上,饱受非人的摧残。

  任人宰割的日子,孙承运完全没有勇气去想。

  实话说,作为玉党既得利益小集团的骨干成员之一,孙承运即使想回头,也已经回不去了!

  铁杆兄弟二人,既然彼此亮了底牌,那么,很多事情就好商量了。

  “弟弟,当务之急是确定山陵崩的准确消息。”孙承运这么一说,玉柱哪能不明白了,这家伙必是思虑良久矣。

  “这个我倒不担心。”玉柱略微点了一下,孙承运立时啥都明白了,玉柱在畅春园和宫里,必然暗中布有眼线。

  “那好,需要我做什么?”孙承运主动找玉柱领任务。

  “千万不要打草惊蛇,你只须帮我盯紧了老十三即可。”玉柱这么一吩咐,孙承运当即笑了。

  若不是早就考虑周全了,玉柱不可能这么快,就给他下任务了。

  “成,弟弟你真的是知人善任啊。”孙承运仔细一想,情不自禁的挑起了大拇指。

  孙承运担任了十几年的崇文门监督,手底下掌握了一大批心腹。

  这些人不是官,几乎全是吏役。但是,他们所处的位置,极其要害。

  京城的外城诸门,皆有孙承运的人盯着征税。

  内城和皇城里,老皇帝的眼线密布。

  老十三没胆子在老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活动,他反正是无所事事,索性整天都待在外城。

  这么一来,只要孙承运安排妥了,完全可以盯住老十三的一举一动。

  另外,孙承运还有个极大的优势。

  玉柱有洁癖,不喜螵姬,孙承运不仅酷爱梳笼花魁清倌,还喜欢推几把牌九。

  外城的各大“花鸟市场”和赌场,孙承运可谓是熟若掌上观纹。

  经过多年的暗中观察,玉柱发现老十三有个鲜明的特点。

  老十三很喜欢在姬院或是赌场里,拉拢丰台大营的中下级军官们。

  由老孙带着玉柱的人,在这种场合里,暗中盯着老十三,可谓是既不显山,也不露水。

  兄弟两个商议了很久,末了,孙承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惬意的笑道:“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愚兄远不如贤弟你啊!”

  玉柱微微一笑,他苦心孤诣的筹备了十余载,若是一点成果都没有,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实际上,在玉柱的固有计划之中,孙承运能够起到的作用,至关重要,无法替代。

  临时安排人,借着螵或赌的幌子,去盯老十三的梢,就属于是杨子荣突然出现在威虎山的概念,极其容易打草惊蛇。

  当然了,更重要的是,玉柱信得过孙承运。

  玉柱和孙承运,属于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有人要动孙承运,完全不需要多问,必然是冲着玉柱来的。

  想当初,徐阁老想动严阁老,必然要先从小阁老那里下手。

  赵高想干掉李斯,就在秦二世那里诬陷李斯的儿子李由想谋反。

  徐阁老杀严世藩,用的罪名是,无厘头的通倭。赵高灭李斯全族,用的是,子虚乌有的勾结反贼陈胜。

  先剥外围,再攻对头,自古以来,莫不如是。

第877章 玉柱的基本盘

  老四得天下的历史经验,教会了玉柱一个道理:关键性的位置上,必须由自己人把持着。

  实话说,老四的得逞,靠的绝不是人多势众,而是四两拨千斤的抓住了牛鼻子。

  玉党小集团,无论人数、掌握的实权,还是影响力,都远远小于明珠一党或索额图的党羽们。

  而且,玉党小集团里边,二品以上的重臣,仅有四人而已。

  他们分别是,礼部汉尚书汤炳,兵部左侍郎塞楞额,理藩院左侍郎阿克敦,和山西巡抚杨森。

  兵部、礼部和理藩院,就本质而言,都属于是三流衙门。

  在大清朝,真正厉害的一等衙门,南书房和内阁暂时并列,其次是户部和吏部,再次才是只管绿营兵的兵部和刑部,最后则是工部和礼部。

  因为吏部的职权,有很大一部分,被老皇帝拿走了。所以,吏部的实权,反而不如户部那么大。

  这都康熙六十年了,随着老佟家中,老一辈人才的持续凋零,新一代的佟家人,大多只会吃喝螵赌和坑蒙拐骗。

  曾经显赫一时的佟半朝,实际上,已经成了过去式。

  目前,依旧活跃在庙堂之上的佟家人,除了玉柱、隆科多和庆泰之外,也就是鄂伦岱了。

  鄂伦岱,是个超级混不吝,经常干出令人匪夷所思的混蛋之事。

  只要他不添乱,玉柱也就心满意足了。

  很早以前,庆泰就投入了老五的门下,也学到了老五混日子的精髓,玉柱指望不了他什么。

  老皇帝信任隆科多,那是有三十几年的驱策历史,他自以为完全掌握了隆老三。

  相对而言,老皇帝对玉柱的信任程度,其实不如隆科多。

  但是,处理政务越来越力不从心的老皇帝,必须依赖玉柱的辅助,才能压制住日益势大的十四爷党。

  隆科多的能力不够,无论是威望还是手腕,都压不住老三、老八、老九、老十和老十四他们。

  没办法,老皇帝一直以为,老四是个孤鸟,做人也很刻薄,丝毫也没提防他。

  客观的说,玉柱扮演的是老皇帝的拐杖和匕首的双重角色,不可或缺,又无法完全信任,只能捏着鼻子的各取所需了。

  想当年,玉柱还小的时候,他老爹想揍谁就揍谁,父亲的权威是绝对的。

  等玉柱几兄弟,纷纷成家立业之后,他老爹的权威也随之一减再减,沿着绝对-相对-很少-只剩血缘亲情的路线,一路滑落了下去。

  等玉柱在官场上脱颖而出之后,他老爹再想偏帮家中的老大和老二,已经力不从心,只能厚着老脸,求最争气的儿子出手了。

  天道即人性,人性本私。

  只要是违背人性的事情,哪怕得逞一时,也肯定无法持久。

  除夕的前一天,李四儿带着八十九回了老佟家。

  没办法,老皇帝已经发了话,要在老佟家里过除夕。

  身为老太君的李四儿,敢不回来迎驾么?

  望着坐在玉柱腿上的九十,八十九颇有些吃味。

  曾几何时,玉柱的腿上,完全是八十九的专利。

  玉柱三兄弟,年龄差距甚大。

  今年32岁的玉柱,比八十九年长17岁,比九十更是年长两轮出头。

  实话说,照这个时代成婚甚早的风气,玉柱若是带着八十九和九十一起出门,很容易被外人看作是父子三人。

  玉柱看出八十九的有情绪,便笑眯眯的说:“你已经成年了,还想坐我的腿上,合适么?”

  八十九撇了撇嘴,瓮声瓮气的说:“谁稀罕呐?”

  见了八十九羡慕的样子,九十乐得咯咯直笑,“哼,你不稀罕,我稀罕,气死你。”

  亲兄弟之间,玩闹了一阵子,老十八带着玉烟,以及玉柱的外甥们一起来了。

  往年,除了除夕之夜的赐宴,和正月初一的进宫朝贺之外,老十八和玉烟两口子,基本上都在玉柱这里过年了。

  实话说,玉烟的做法,在礼教森严的大清,其实是逾越了规矩。

  但是,老十八乐意宠着玉烟,玉柱也不好随意插手妹妹的家务事。

  当然了,老十八成为宠妻狂魔的背后,主要是因为玉柱的位高权重。

  俗话说的好,贫贱夫妻百事哀,几乎天天要为了钱吵架。

  豪门之间的婚姻关系,门当户对,才是硬道理!

  夫妻之间,一方占据主导地位,压制住了另一方,这种婚姻关系,往往最能持久。

  比如说,曾经扮演唐僧的那位先生,在婚后就一直特别尊重妻子。

  最怕的就是,夫妻双方谁都不服谁,这就很麻烦了呀。

  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也就成了家常便饭。

  玉柱比谁都清楚,身为皇子的老十八,已经把玉烟宠过了头。

  过分的宠妻,只是表象而已。

  真正的底层逻辑是,只要老皇帝还没咽气,新君还没登基,老十八就还有争取玉柱支持的一线机会。

  大丈夫,能屈能伸,才能做得成大事。

  和主宰天下的皇位相比,老十八暂时忍让玉烟几分,又有何妨?

  玉柱曾经见识过,很多优秀的女性,一旦成了全职太太之后,几乎就要面临男人另有新欢的窘境。

  再说了,很多共过患难的夫妻,一旦男人有钱有势之后,九成九会嫌弃黄脸婆。

  即使不离婚,也不是因为感情深,要么为了子女,要么是不想分钱给对方,然后各玩各的也就成了常态。

  所以呢,很多漂亮的女人,也都想明白了。

  与其和所谓的真爱共患难之后,被无情的甩了,不如干脆找个有钱有势的大叔,直接少奋斗五十年算了。

  整个社会越骂小三,越能反证,普通男人的梦想是,低成本的白螵漂亮的女人。

  问题是,漂亮的女人,越来越精明了。

  等有了钱,再养个喜欢的小白脸,难道不快活么?

  太平公主看上的美男子,谁敢不从?

  强悍如汉武帝者,在没有掌握实权之前,照样要拍馆陶公主的马屁,要修金屋供养表妹陈阿娇。

  家里的孩子多了,难免是非也多。

  玉柱正和老十八坐一起品茗闲聊,忽然得报,老十八的长子弘霖,把九十打哭了。

第878章 风波急

  在礼教森严的当下,外甥竟敢打亲舅舅,这绝对不是小事呐!

  更可怕的是,九十是隆科多最疼的幺儿子。

  在这个节骨眼上,若是把隆科多得罪死了,老十八仅剩的那点念想,也就从此断绝了。

  老十八的脸都吓绿了,就见他一蹦老高,一溜烟的窜了出去。

  玉柱倒是没有丝毫的慌乱,缓缓起身,背着手,也跟了出去。

  等玉柱出门一看,好家伙,九十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老十八怎么劝,都劝不住。

  “怎么回事?”玉柱拉下脸,冷冷的问在场的下人们。

  “回爷,是这么回事,三老爷和霖大爷他们几位爷和小爷们,一起玩官兵抓强盗的游戏。霖大爷眼看要抓着三老爷了,却被三老爷打了一拳。只是,三老爷也许是没有站稳吧,自己便摔倒了。”胡彪见玉柱发问,赶紧过来,单膝跪地,禀报了整个事件的全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