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司空
过了几日,玉柱听说了一个骇人听闻的重磅消息。
噶礼的亲妈,那位白苏氏,居然到皇帝的跟前,状告噶礼和他弟弟色勒奇,想下毒弑母。
玉柱还没张嘴,就听周荃轻摇折扇,笑眯眯的说:“东翁,噶礼、色勒奇他们两个,好象正关在咱衙门的狱中?”
嘿嘿,皇家的事情,就是这么的古怪和蹊跷。
已经被关在监狱里的噶礼和色勒奇,居然有本事飞出玉柱的手掌心,跑回家给亲妈下毒。
这叫什么事儿嘛?
玉柱叹了口气,摇头的时候,又笑了,实在是荒唐透顶啊!
但是,既然宫里放出了这种荒谬的消息,玉柱是不敢妄议的。
不过,玉柱心里门儿清。
噶礼之死,不在于贪了多少银子,更不在于科场舞弊卖了多少个举人的录取名单。
核心是,噶礼身为帝党,竟然收养了赫舍里家的余孽。
当然了,玉柱没敢看的那些密信里头,肯定藏着惊天动地的大秘密。
不然的话,宫里不可能传出足以致噶礼于死地的不孝之事。
果然,没过几日,宫里下了赐自尽的旨意。
于是,噶礼和色勒奇,还有他的正室,外加甘泰那个索党余孽,都在玉柱的亲眼目睹之下,被湿透了的牛皮纸,挨个闷死了。
他们的尸体,也不许入葬,而是被扔进了五道口的乱坟冈。
(PS:求月票。)
第396章 四个狠人一台戏
事情往往凑巧。
凌晨,玉柱从乾清宫下了值,赶去南书房后。
轮值的大学士张玉书,竟然把刚来报到的张伯行,也安排到了玉柱的手下当差。
嘿嘿,如今的玉柱手下,可谓是卧虎藏龙啊。
布衣宰相方苞,三朝权相张廷玉,再加上有名的清官能吏张伯行,一桌高智商的麻将班底,齐活了!
张伯行,字孝先,号恕斋,河南仪封(兰考)人。
客观的说,张伯行的不贪,主要是他家里非常有钱。
在仪封县里,老张家是有名的大官僚、大地主,拥有上好的良田几万亩。
康熙曾经当众说过,张孝先没必要贪银子。
事实也确实如此。
张伯行在外做官,只图清官之名,对于不义之财,彻底的不屑一顾。
参加过御门听政之后,玉柱觉得有必要给手下人,定一些规矩了,便把三个狠角色,都召集到了一起。
南书房里,只有办公的地方,没有会客厅。
只能是,玉柱高坐于炕上,二张一方,三个厉害人物,围坐在他的身旁。
不美的是,四周也都坐满了人,他们这边说啥,大家也都听得见。
想当初,玉柱还是县里一把手的时候,单单是摆满了真皮沙发的会客间,就足有五十平之大。
唉,完全不能比呀!
在三个人之中,张廷玉的资历最深,玉柱便先问他:“衡臣老兄,你们三位,如何商议的?”
和张廷玉这种顶级聪明人说话,玉柱根本不需要把话说透。
果然,张廷玉站起身子,拱了拱手,一板一眼的说:“回部堂大人的话,卑职几个略微商议了一下,外头来了折子后,按照灵皋兄、孝先兄及卑职的顺序,依次办理。谁接的折子,就由谁承办……”
不愧是傲立于朝堂几十年的名相,张廷玉的回答,言简意赅,井井有条,无懈可击。
按照玉柱的本意,这三個厉害手下草拟的条陈,他也没必要去看了,直接递进乾清宫里便是。
但是,张廷玉咬死了,玉柱是顶头上司,必须帮着把关。
玉柱没看张廷玉,而是望着方苞,笑道:“灵皋老兄,我公务繁忙,堪错之事,便只能指望你了呀。”
这就属于是柿子捡软的捏了!
张廷玉的父亲张英,是康熙的陪读,位列宰辅,家势异常之雄厚,他并不怕玉柱。
张伯行,家里极其有钱,刚从巡抚任上贬入了南书房,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他对玉柱无所求。
唯独,方苞不同。
方苞,没啥后台,刚牵扯进了《南山集》案之中,险些被灭了三族,正值惊魂未定之时。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和从不写诗作词的玉柱不同,方苞在吃大亏之前,自负于才华,多有诗作和结集流落于民间。
若是得罪狠了玉柱,嘿嘿,玉柱只须收集到方苞的大作,故意从中抠出犯忌讳的字眼,简直是易如反掌。
康熙把方苞弄进南书房里,一是惜才,一是就近监视之。
玉柱身兼步军统领,很可能就是具体负责监视的经手人。
“回爵部,卑职敢不从命?”方苞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便硬着头皮接下了这个苦差事。
玉柱多有军功,并以二等勇毅侯,兼任的户部左侍郎。
方苞不敢得罪了他这种少年新贵,故意称爵部,而不是通常的部堂,以示尊崇之意也。
玉柱满意的一笑,又望向张廷玉:“衡臣老兄,你相对比较年轻一些,就帮着灵皋兄,一起堪误,何如?”
在场的四个人,都是异常通透的明白人。
张伯行一直冷眼旁观,看得也很清楚。
张廷玉不动声色的出了招,想为难一下玉柱。
只是,玉柱脸上带着笑,不声不响的,不仅把球踢回了张廷玉的怀中,还推脱不得。
玉柱为啥要把方苞牵扯进来呢?
嘿嘿,张廷玉在玉柱的手下,有些年头了,从未惹过事。
方苞一来,张廷玉就主动试探玉柱。要说里头没有方苞的事,玉柱敢从南书房的台阶上,跳下去。
啥叫高手?
阴人于无形者也!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
玉柱一出手,就把方苞和张廷玉,都给陷进去了。
足够说明很多东西了,还有必要再试探么?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自从,玉柱手底下管了三个人精子,就注定有今天这一幕,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
张伯行也看明白了玉柱的心思,他们三个草拟的节略和条陈,都可以直接递进宫里去,玉柱不会故意拦着不递。
但是,他们三个人捅了篓子,玉柱也不可能替他们兜着。
毕竟,此间是南书房,除了亲爹外,谁敢替外人揽事儿?
一言以蔽之,兄弟爬山,各自努力。
玉柱持这种态度,主要是南书房的特殊性质决定的。
南书房,就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
除了老皇帝之外,谁敢搞一言堂,谁必定会倒霉!
在玉柱的字典里,责权利,从来都是必须相符的。
在皇帝的身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装糊涂,才是正道理。
下午,下值之后,玉柱一秒钟也不肯多待,径直要出宫陪老婆。
在西华门登轿之前,吴江小声禀道:“回爷,曹家派人来报讯,孙老太君殁了。”
嗯,自从曹家被夺了江宁织造的肥缺之后,孙老太君就一直闷闷不乐。
类似曹家这种内务府的包衣之家,失去了圣宠,就意味着,家族再难兴旺了。
不过,曹家的退出江宁,其实和曹寅的无能,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曹寅为了迎接圣驾南巡,先后借的大笔巨债,已经还不清楚了。
正因为如此,康熙才和玉柱做了笔交易,曹家的债由玉柱帮着还,康熙答应玉柱可以造大海船,以天津卫的大沽口,作为玉柱独占的贸易港口。
嘿嘿,香港是怎么崛起的?
不就是整个大陆被西方包围和封锁,就剩下了香港,这一个对外的贸易窗口么?
在第一次鸦片战争之前,整个大清的北方,竟无一个对外的通商口岸。
如今的天津卫大沽口港,就相当于香港之于整个大陆的意义。
只是,康熙再英明,也看不透其中的深刻内涵和巨大猫腻。
如今的大清,长江以南地区,逐渐的比北方富裕了。
但是,富裕起来的阶层,基本都是商人、地主和部分汉人官僚。
大清的兵权、财权和人事权,绝大部分都掌握在以旗人为主的北方人手里。
通俗的说,北人有权、有兵,南人有钱有粮。
这年头,有权必有钱,有钱却需要买通权贵的保护。
短期内,玉柱背上曹家的巨额债务,肯定是大亏特亏的。
但是,玉柱的手里捏着北方沿海唯一的对外贸易港口,嘿嘿,从战略上讲,他和康熙做的这笔交易,赚大发了。
照道理说,孙老太君殁了,应该由曹春出面。
只是,曹春带着小铁锤,还在回京的官船上。
做人要厚道,玉柱毕竟是曹家的孙女婿,他也就吩咐了下去,去曹家。
玉柱到的时候,曹家老宅内外,已经成了白色海洋,到处都竖起了白幡。
以玉柱的身份,并不需要替孙老太君服丧。
他来致祭,只须在官服外边,罩上一件素服,腰间系一条白带即可。
至于摘了顶子上的红缨,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曹家,又不是旗主,玉柱也不是旗下的包衣或奴才。
除非是皇帝和皇太后驾崩了,或是佟国维、隆科多死了,玉柱才必须摘缨。
玉柱下轿之后,站在门口一看,嗨,怎么是门可落雀的状况?
曹家,再怎么落魄,也是内务府的包衣世家,亲朋好友,没有几百,也有几十吧?
玉柱心里觉得奇怪,却没打算管曹家的闲事。
只因,他知道,曹家人就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闲事肯定是管不完的。
听说玉柱来了,曹頔三步并作两步的从府里边,迎了出来。
“请小相国大安。”曹頔规规矩矩的扎千请了安。
玉柱望着俊俏的曹頔,微微一点头,淡淡的说:“罢了。”
如今的曹頔,已经是步军统领衙门里的正八品笔帖式。
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曹頔在玉柱的手心里讨生活,腰杆子岂能硬得起来?
“頔二哥,还请节哀。”玉柱简单的安抚了一下曹頔,便欲迈步进府。
上一篇:末世天灾,抢艘航母当基地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