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大宋 第353章

作者:安化军

  众人见礼,五人都很亲热,各自落座了。

  上了酒菜来,张毕南道:“乾宁是小地方,这些日子又收容百姓,着实艰难。没有什么好酒好肉招待诸位,万莫要见怪!”

  杨途年纪最大,拱手道:“知州客气了。我们奉命到此与敌对战,叨扰知州,怎敢乱想!”

  说了几句客套话,张毕南道:“后日马太尉就到了,那时这里一切,都要听太尉所令。这两日,但愿契丹不要来攻,诸位住着就好。若有难处,可以跟我说,我会尽量派人安排。不过,军中的粮草自有计置官,朝命不许滋扰地方。莫怪!”

  说完,举起酒杯:“难得相聚一堂,且饮一杯!”

  众人饮了酒,尽情吃肉。张毕南虽然说的客气,今日酒菜还是很丰盛的。这几个月的时间,这些交通不算偏远的地方,粮草一向充足,倒不愁吃喝。

  饮了几杯酒,话便就转到了战事上。张毕南是武将出身,对军事并不陌生。

  毕德影道:“听闻契丹大军已经到了沧州城下,开始攻城了。好在沧州城多次整修,现在修得坚固无比。城头的火炮又多,契丹人徒劳无功。”

  吴城道:“先前契丹五万大军攻长城口,攻了行多日子,城池毫发无伤。可见契丹人不善攻城,想攻城沧州,只怕难之又难。而且,在契丹人到之前的日子,朝廷向沧州补了许多粮草物资。纵然被围上半年,想来沧州还是固若金汤。”

  众人一起点头。显然对契丹的战事,都相当有信心,并不惧怕。

  周正海对孟学究道:“学究在军校的时候,考的一向最好。依你看来,此次战事会如何?”

  孟学究想了想道:“依我看来,契丹不善进攻城池,他们此次大军南来,也未必是要攻下城池。更可能的,是吸引我们大军来援,双方在城外野战。所以乾宁军这里,可能会派大军来。我们现在到的这五军,除了杨团主率军驻守城中守城,其余四团只怕很快就要与契丹作战了。”

  众人吃一惊。

  周正海道:“若是如此,朝廷怎么不派那几军来?便如刘太尉,曾带军灭党项,军功无数。其余几位太尉,也都是经过大战的,如何不来?”

  孟学究道:“我们这些将领,哪里会知道帅司在想什么?他们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不能前来。反正来乾宁军的军队,估计会与契丹激战,应该不会差了。”

  虽然其余人看起来对将要到来的与契丹战事并不重视,孟学究可不敢怠慢。他看得清楚,契丹人攻城能力确实不行。还大军南下,只怕就是想与宋军来援的军队野战了。自己这些人,正是契丹要进攻的目标。若是不做好准备,到时可不知发生什么。

  (今天有事,只有一更,见谅。)

第46章 初战告捷

  木门镇在乾宁军南,紧靠黄河岸边,有水运之利。这里本来有三百多户人家,两个月前就全部到军城里去了。现在镇里到处都是空房,一个人没有。

  孟学究看了之后,命大军驻于镇中。镇东临黄河,此时冰封。只是冰面光滑,加上黄河大堤,并不适合作为战场。一军的防御重点,是在镇子南面。

  第二日,孟学究正在指挥布防,突然有侦骑飞奔而来。到了面前,翻身下马,叉手道:“团主,南边有契丹大军渡河!看起来,有万人之众!”

  孟学究听了,急忙问道:“估计多少时间会过河来?离这里有多远?”

  士卒道:“小的过来的时候,契丹前锋刚刚上岸。过河的地方,离此有五里之地。”

  孟学究点了点头,让士卒离去。想了片刻,断然道:“击敌半渡!立即传令,招集全军,向五里外渡河之敌猛攻!两刻钟的时间,要整军完毕!”

  一边的副都指挥使庞同道:“团主,契丹人已经开始渡河。我们现在整军,过去的时候,会不会他们已经过河了?若是如此,进攻他们反为不美。”

  孟学究道:“万人大军,哪里那么容易就过河来?这一段河岸堤高,并不平坦,正该要用。”

  一边的亲兵得令,翻身上马,在军中四处驰奔,招集全军。

  河北禁军整训已经接近一年的时间,士兵素质过得去,只是缺军官而已。听到军令,士卒们纷纷拿武器,开始集合。孟学究心中默念时间,大约两刻钟,见只集中起约两千多人来,还有近千人在忙乱。沉声道:“庞副都指挥使,你留在这时,整顿这些还没招集起来的士卒。临战慌乱是军中大忌,没有集中起来的必受重惩!其余的兵马,随我去战契丹人!”

  见孟学究面沉似水,庞同不由心里一哆嗦,急忙叉手称是。

  孟学究翻身上马,带着两千兵马,携带了军中的轻炮,向南边急驰。不到半个时辰,已经看见了前面堤岸上聚集了大量的契丹兵马。

  孟学究停住马匹,看了看身后的士卒。只有五里,走得又不特别快,大多数人的喘息均匀。当机立断,命令整军,立刻向契丹人进攻。手下士卒得令,迅速整理队伍,做好了进攻准备此时契丹已经过河三千余人,大多散在岸边歇息,等候后边的大队人马。见到宋军到来,契丹将领图古辞立即命手下吹响号角,集结人马。

  只是喘息之间,宋军大致结成进攻阵形。孟学究毫不犹豫,命令全军立即进攻。

  此时契丹军队正在结阵,见到宋军步伐整齐,直直向自己冲来,不由有些乱了阵脚。图古辞见势不好,立即派出自己身边的五百骑兵,去迎战宋军。把宋军截住,等自己这里结阵。

  孟学究见到契丹军兵来迎,抽刀厉声喝道:“不许停住脚步!三排轮番射击,一直向前!”

  身边的将领应诺,骑马传着军令。军阵的旁边,有将领骑在马上,手中舞着钢刀,指挥着手下的士卒直向契丹人冲去。此时紧急,孟学究军中没有旗鼓,全靠下层将领各自指挥。

  契丹骑兵飞速冲来,接近五十步的时候,将领一声令下。全军的速度减慢,士卒举枪开火。

  五十步的距离,眨眼即到。契丹人没有后退,二百余人迎着枪弹冲到宋军面前,其余人已经倒在了路上。最前面的将领汪南一声大喝:“随我上前!敢退者斩!”

  手舞长刀,当先冲进了契丹军中。身后士卒端着刺刀,跟着冲了上来。端着刺刀,上刺人下刺马。

  契丹都是轻骑,手中钢刀应付宋军刺刀有些吃力。正在这时,后队已经赶了上来。他们举起手中火枪,都向马上的契丹人射击。不大功夫,这两百余契丹人就全部倒了下来。

  宋军损失了几十士卒,其余人完全不顾,端着火枪,一路向岸边的契丹人冲来。

  几个呼吸间,自己的五百骑就被宋军消灭,固古辞被吓了一跳。此时契丹人都乱糟糟的,还没有集结起来。后边的河面上,大队契丹人正在渡河。由于河堤较高,到了岸边,上岸不易。

  不等契丹军队反应过来,宋军已经逼近。到了五十步的距离,三排轮流放枪,脚步不停。

  契丹骑在岸边不停地倒下,偶有武勇之士,向宋军冲来,都被火枪放倒。

  见宋军已经逼到了岸边一二十步的距离,孟学究道:“全军停步!就在那里放枪!”

  传令亲兵催马,手中摇着令旗,命全军停下脚步。就在离着岸边一二十步的地方不停放枪,同时开始架设火炮。各队轮番上前,错落有致。两千余人,在岸边拉的距离越来越长。一刻钟间,就把契丹人渡河的河岸全部堵住了。枪炮齐鸣,慢慢把契丹人逼下岸去。

  一二十步的距离,契丹骑兵既冲不破宋军军阵,也纵横不开,很快就全都退到了河面上。

  孟学究骑马了到了河岸,看着河面上密密麻麻的契丹军队,道:“就在这堤上,把火炮架好。对着冲过来的契丹军队,只管放炮就是。冰面光滑,契丹人跑不快,正是好时候!”

  传令兵听令,很快就把带的轻炮在堤岸架好,对准冰面的上契丹人。一声令下,硝烟弥漫,大量炮子如暴雨一般向契丹人洒去。就见一片骑兵摔倒在地,一片嚎叫。

  孟学究站在堤岸上,手举望远镜,看对岸还有契丹大队,依然向冰面而来。转身道:“立即回到木门镇,把军中的火炮拉过来!契丹人选在这里渡河,不给他们重击,只怕不会换地方。”

  由于过来的匆忙,孟学究只带了臼炮,威力不大,射程也不远。他军中有一般的火炮,只是要马拉才可以。既然契丹人认准了这个地方,就干脆摆开阵势,与他们大战一场好了。

  图古辞骑着马,在冰面上不停打转。看着岸上的宋军,骂道:“直娘贼,这些宋人好奸滑!把我们赶回河面,他们倒是占住了岸边!立即去报古匿将军,这里受到了宋军阻拦,请他军令!”

  一边的亲兵应诺,拨转马头,飞一般地去子。

  冰面上本来还有积雪,不多时候,就被契丹人踩得硬了。马蹄踩在上面,不停打滑。不多时,就不断有马匹在冰面跌倒,此起彼伏。

  图古辞看得心焦。也不知道主帅古匿在等些什么,还不快把军队招回。对岸已被宋军封住,从这里过不了河。左右黄河已经冰封,另找个地方,没有宋军防守,过河多好。

第47章 有赏有罚

  孟学究举着望远镜,看着冰面上混乱的契丹人。身边的炮不停发炮弹,砸在冰面上炸开,不住有契丹人倒在地上哀嚎。过了好长时间,才看见有马匹从岸上到了冰面,招乎契丹人撤退。

  孟学究放下望远镜,断然喝道:“第二营、第三营,步兵进攻!过了河中间之后,慢慢退回来!”

  一边的将领高声应诺,不多时,带着手下士卒下了河岸,向契丹兵攻过去。

  此时冰面非常滑,马匹不住打跌。反倒是宋军步兵,在河面稳步前进,向契丹军队逼去。

  图古辞看见,有心派自己的亲卫骑兵上去迎击,掩护大队撤退。奈何冰面太滑,马匹走得一快便就摔跌,无法战斗。只能焦急地指挥部队,以最快的速度上岸。河面上数千契丹骑兵,这一段河面都被他们踩得滑了,越是心急,越是缓慢。还不时有骑兵跌倒,一时爬不起来。

  宋军步兵手举火枪,轮番射击,向河面上的契丹大军逼来。在冰面上东倒西歪的契丹军队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只能够在那里做靶子。有心要跑的,马匹一不小心就跌倒在地,更加凄惨。

  足有小半个时辰,契丹军队才从冰面撤走。宋军到了河流中央,站在冰面上,与岸上的契丹军队对峙。冰面上东倒西歪,到处都是契丹人的尸体。

  见契丹军队再不下河,孟学究命令传令兵,让河中的军队退回来。又对管游骑的谭利道:“这些日子多布游骑,从我们驻地十里之内,不许契丹人渡河!他们要来,也要走得远一些!若见到契丹人,立即回报!不可有一丝懈怠,让契丹人钻了空子!”

  谭利叉手应诺。

  孟学究部下三千余人,有游骑三百余人。布置得当,可以侦察三十里以内敌情。作为首领,谭利多年从军,还曾经在陕西路经过战事,是老于军伍的人物。

  全军退回岸上,已经过了正午。天上有云,太阳被遮住了,阳光并不猛烈。冰面之上,只是微微有些酥花,并没有化冰的地方。慢慢进入一年最冷的时候了,河面冰层越来越厚。

  直到看见契丹军队慢慢退走,孟学究吩咐谭利派人看住他们,才带着兵马回了木门镇。

  木门镇外,副都指挥使庞同站在队伍前,面色铁青。以前禁军当中,招集队伍总不会太及时,总有慢慢悠悠的人。大多时候,军队只有等,并不会有特别严厉的惩罚。军纪特别严明的将军,可能会杀几个带头的人,以正军纪。这次不同,孟学究直接把集合的人带走了,剩下的人会面临什么,那可说不准。

  孟学究看着这近千士卒,好一会不说话。最后,对身边的将领道:“带你们属下回营,告诉他们今晚吃肉包子,每人一壶酒。胜了有赏,败了有罚,此是军中常理。”

  几个将领一起叉手唱诺,心中都感到庆幸。其实每个将领的属下,都有士卒没有集合,还站在前面空地上。只是将领到前线打了胜仗,看来孟学究为准备追究他们的责任了。

  两千多士卒欢天喜地回了军营,不是传出笑语。那些站在空地上的士卒听了,更加心慌。

  孟学究下了马,慢慢走到士卒面前,一时间没有说话。

  太阳落下山了,凉风渐渐起来,吹在身上,如同刀割的一样。身后的木门镇里,不时传出来兵士的欢声笑语,还有杀羊的声音。有士卒出来拾柴,打打闹闹。

  孟学究看着众人,沉声道:“我们当兵吃粮,拿起刀枪,是要来打仗的!一有敌情,随时要做好与敌战斗的准备!今日契丹人突然来袭,全军三千多人,有两千余人,都能在规定的时间做好准备。只有你们,全军出发了还集合不起来。一军说是有多少人,其实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有多少人能上战场!你们在我军中,吃穿住行,我可曾有对不起你们?”

  一边的庞同道:“团主掌一团生死,岂有对不住属下之事!”

  孟学究摇头:“自然是会有对不住的事。比如朝廷军饷,不发下去,而贪墨了。军中伙食,不给你们吃,拿去自己换钱了。喝兵血,其实没有什么稀奇。可我们这一军,自从你们归到我手下,我自问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情。我对得起你们,你们就要对得起朝廷!”

  说到这里,孟学究双目烱烱有神,看着众人。

  一众士卒只觉得脸皮发烧,不由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孟学究。

  过了好一会,孟学究道:“今天是第一次,再想给你们过重的惩罚。过一会,由庞副都指挥使带着你们,到刚才的战场,把战场好好收拾一遍。丑话说在前面,若是还有偷奸耍滑,甚且私藏战利品,莫要怪我翻脸无情!做得好了,回来自己烧饭,此事便就过去。”

  庞同在一边叉手高声唱诺。

  孟学究把庞同拉到一边,低声道:“今日劳烦你了。今日第一战,不给这些士卒一点记性,他们不会真正认真起来。战场要拼性命,容不得半点马虎,今日劳累,以后必有回报。”

  庞同道:“下官明白!团主放心,我必全心完成此事!”

  孟学究点了点头:“好,那你小心一些。契丹兵马今日退了回去,明日必然别找地方渡河。现在河面结冰,千百里都任他们横渡,拦也拦不住。只能尽量把他们逼得远一些,渡河过来,没有地方能够补充粮草,不能久战。对于我们来说,让敌人的补给距离远上几里,就有无穷好处。”

  庞同没有想到此节,听了孟学究的话,不由恍然大悟。适才他见孟学究一听契丹人来,便就急急带兵过去,还以为单纯地好战呢。却不想到,孟学究想到的更深一层。

  契丹远程来战,路上无法补给,粮草只能够从境内运来。运到这一带,已是强弩之末,逼着他们向南一二十里,是沉重的负担。将来与宋军作战,随军带的粮草不多,无法长时间作战。

  送走了庞同,孟学究叹了口气。自己带兵时间不长,许多训练无从谈起。一直想整顿军纪,也没有个机会。今天恰巧发生此事,不好好整顿一番,对后边作战不利。

  一支军队说是有多少人,多少武器,终究是拿着武器上战场作战的人数才有用。若都跟今天这些没有集合的士卒一样,军队人数再多又有什么用?军纪不行,对军队的影响非常大。

  摇了摇头,向镇中走去。今天终究是打了胜仗,错的要罚,胜了的当然要赏。喝酒吃肉,让利胜的士卒好好休息一番,接下来还有更激烈的战斗。

第48章 庆功

  外面营帐里欢声笑语。士卒们一手拿着包子,一手拿着酒,高声议论着今天的战事。本来他们对契丹人还有些畏惧,今日战场上一看,不过如此,士气一下起来。

  一边那些由于集合晚了被惩罚的士卒,吃着黄米饭,只能羡慕。以士兵的饭量,肉包子一个人可以吃一大盘,可不是一人一两个。军中有肉包子吃,是难碰到的。

  孟学究坐在帅帐,微闭双目,仔细着回忆今日交战的细节。作为主帅,他的战争经验很少,主要是从课本上得来的知识。每一次实战都很珍贵,遇到的一切,都不能放过。

  已经十二月了,帐外寒风呼啸。帐内生了个火盆,炭火正红。不过孟学究并没有觉得暖和,还是冷得厉害。恍惚间,他想起了自己从前的日子。白日里耕田忙碌,闲时教几个孩童,倒是轻松。

  正在这时,亲兵进来,叉手道:“团主,马太尉已经到了乾宁军城,命团主相见。”

  孟学究看看帐外,问道:“现在什时辰了?”

  亲兵道:“刚刚进入酉时。团主,听说太尉听说了今日契丹来犯,特别来唤团主过去。”

  孟学究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道:“备马。天已晚了,若有事,及时去军城报我。”

  一切安排妥当,孟学究带着亲兵,离了木门镇,向不远处的军城而去。

  进了军城,守城的杨图把孟学究迎进城里。进了城门,道:“今日学究与契丹大战一场,听闻打得极是顺利。马太尉本是明天进城,听到了这个消息,急急进城。”

  孟学究一怔:“马太尉因何急着进城?契丹已经被打退了,乾宁军并没有战事。”

  杨途笑道:“我们这几支军队,都是新整训起来,没有经过战事。加上河间府军校开办的时间太过短了,军官不全。太尉本来心中很是担忧,听说你今日得胜,才知军中有能打仗的人。”

  孟学究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杨途说的话有几句真的。马怀德是在陕西路跟党项打了多将的将领,战事见得多了。今日一战自己果断出击,抓住机会,并没有多少代价就击败了契丹。这样的胜利,马怀德以前应该见得多了,怎么会因为此事突然进城。

  到了官衙,张毕南迎出了,接了孟学究进府。一路上,极是恭维,让孟学究有些不自在。

  到了后衙,已经备好了酒筵。见到马怀德,孟学究急忙上前见礼参拜。

  马怀德拉着孟学究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道:“我在雄州任知州的时候,便就听说过你的名字。每有考试,必是第一,从来没有其他人可比。今日到了乾宁军,没想到初来便就立了军功,着实难得!今夜备些酒水,为你庆功!”

  孟学究急忙道不敢。叉手道:“太尉,属下不过是略尽薄力,做了该做的事情而已。契丹人突然间渡河,被侦骑发现,我们击其半渡。黄河虽然已经冰封,其实冰面滑得很。又有大堤,只要及时发现了契丹人渡河,守住并不艰难。”

  马怀德笑笑,与众人一起落座,吩咐倒了酒。

  举起酒杯,马怀德领着饮了三杯,为孟学究道贺。

  三杯酒饮罢,马怀德放下酒杯,道:“今日孟党率部下将士,击溃渡河的契丹大军,实在是难得的胜利。我已报了帅司,必有赏赐。孟将军,明日你把有军功的名单给我,我来请赏!”

  孟学究急忙拱手称是。马怀德一军现在军官不全,指挥体系并不健全。除了下面各团,上面的师根本没有,就连马怀德自己的军一极,官员都不齐。上报军功等等事情,许多都要马怀德亲自动手。

  又饮两杯酒,马怀德道:“依学究看来,要防住契丹人过河,难是不难?”

  孟学究道:“太尉,只要仔细巡查,各军积极出战,让契丹人过不了黄河不难。可如果契丹人选择偏僻地方,在夜晚渡河,就很难防了。”

  马怀德一怔:“如此说来,契丹人终究还是要过河来?大军到来,乾宁城下只怕有激战。”

  孟学究道:“那是自然。河面结冰,契丹人可以从任何一个地方渡河,如何防得住?终究是要在乾宁军城下作过一场。不过,若是众军看得紧,可以让他们过河的地方离乾宁军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