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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交税和领养
林奇从来都不认为纳税时缴纳的太少是一件容光的事情,一直都不这么认为。
曾经有一位富翁,他很自豪的告诉其他人,他每一次都会足额的为自己的收入报税,而他收入的主要来源就是自己雇佣了自己,并且开了一份还算勉强过得去的工资。
甚至还有人为此写了一些文章来称赞这位富翁的举动,并且把他当做社会的良心。
但是这些人从来都不会告诉民众们这位富翁足额纳税到底缴纳了多少,因为他们羞于启齿,这也不利于这位富翁在民众眼中的形象。
缴税缴的少了,会让自己的社会形象变得很差,林奇并不希望自己成为一个被社会“主流群体”,也就是中下层社会抛弃的人,所以他不会那么做。
他始终认为能力越大,财富越多,责任也就越大,越是要作出表率来。
薇菈从一开始就知道了林奇的要求,他最初的时候甚至想要真的足额纳税。
此时她也有一些好奇,“我要处理多少的收入,也许我应该有一个提前的计划。”
“不是很多!”林奇很随意的说道,“一百多万的现金,还有一些股份。”
这些话真的很气人,如果这都不算很多,那么什么叫做很多?
薇菈翻了一个白眼,她很喜欢和林奇相处的这种感觉,没有那种上下级间森严的阶级,有时候大家还会开彼此的玩笑。
他们显得有些超过普通朋友关系的亲密,但又不会太亲密,她很享受这样的感觉,这让她很自在。
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她给出了一整套她认为其实最有利于林奇合法避税的方案,大概的意思就是把“收入”变成“增资”,这部分属于投资收入,在个人并不受益的时候不需要为此交税。
同时公司也不需要为此缴纳税收,因为它并非销售或者营业所得,自然也不存在税收的问题。
当然这里面还需要一些合法的小手段,完成之后这些钱就能够放在林奇个人控股的公司的对公账户上,更有趣的是这家公司从上到下都只有林奇一个人。
然后林奇可以尽情的挥霍属于公司的“公款”以公司的名义各种私人消费,因为他是独立股东,所以他不会追究自己的责任。
当他觉得差不多的时候,他还可以通过其他方法把这家公司折腾“破产”,然后再经过一些手段,他以个人名义以极低的价格和产权方签订一份协议,拿下所有公司的产权。
大多数时候,这个产权方最后会变成银行。
合理又合法,大量需要纳税的资产就这样经过几个其实对于某些人来说并不神秘的环节进入了人们的口袋里,他们还不需要承担任何超出的法律责任,即便是联邦税务局都很难找到对付他们的手段。
也许这样做会在道德上存在一些问题,可对于资本家们来说,道德这种东西只有在为了省钱而举办的慈善晚会上才有存在的土壤。
至于生活中?
那不可能,道德卖不了钱,他们就不会保留这些东西!
林奇没有表态,薇菈自然知道她比较理想化的避税方案并没有得到林奇的认可,这种情况其实发生过好几次了,一开始她还觉得有些不习惯,但现在已经开始习惯。
林奇的强势和其他人的强势不同,更容易让人接受,当然可能只有薇菈会这么想。
稍后她又作出了一套新方案,林奇大概要为这笔交易缴纳大致分为两个部分的税收,现金部分,以及交叉持股的部分,总体来说薇菈可以帮他把税率合法合理的降低。
“粗略的估算了一下,你大概要为这笔交易缴纳至少十六个点税率的税收。”其实还能降低,但林奇并不同意。
林奇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麻烦你辛苦一些,到时候我希望那些交税的证明能够很好的保存起来。”
“当然!”薇菈已经习惯了林奇对细节的要求,他总是要求任何票据都不能少,不能丢,并且妥善的保存,就像是有人随时随地要来查他的账一样。
谈完这些薇菈很快就回到工作中,公司和林奇个人的财务账户都是由她在把总,看上去好像公司不大,没有什么事情,其实不然。
各地的分公司都在组建的过程中,各种支出和收入不断的产生,她最后多数都是要审阅一下的。
薇菈走了没有多久,两个十四五岁的孩子敲开了林奇办公室的房门。
他们的脸上比过去多了一些红润,最近他们的日子还算不错,林奇也和他们所在的福利院谈妥了收养这些孩子的事情。
从联邦的法律上来说,一个还没有结婚的人是不能够收养孩子的,人们会质疑收养人是否具有养育孩子所需要的知识,也会怀疑他们的动机。
特别是某个单身中年男性连续收养并杀害了多名女童,震动了整个世界之后,人们对收养的条件有了非常硬性的标准。
但这只是在人们有时间,有精力去关注这些边缘人群的时候,现在显然并不是那种时刻!
福利院方面最终还是同意了林奇的要求,而且他收养的这些孩子中并没有女孩,这回避了社会上最敏感的那条底线,虽然说对男童的伤害也不少,可人们总是下意识的漠视这些问题。
两个孩子来这里就是为了向林奇传达消息,福利院的院长邀请他去谈一谈剩下来的那点事。
随后林奇乘着车和两个半大的孩子一起来到了塞宾市圣日光福利院,它的前身是一个修道院,后来才变成福利院,这样的福利院在联邦其实有很多。
有不少修道院也承担了福利院的工作,在商品化的资本主义市场中,这些地方逐渐的改变了形态,但是有些东西还是保留了下来,比如说穿着修道服的院长,以及那些扮演了员工的修女们。
“非常欢迎你,好心的林奇先生!”福利院的院长匆匆从办公室中走了出来,略微有些气喘。
他看上去有五十多岁,已经秃顶,戴着一副圆形的黑边眼镜,他有着非常明显的法令纹,这让他看起来很严肃刻板,还有些令人畏惧。
此时他的脸上即使有些笑容,也让人很难感受到那是笑容,更像是一种说不清楚的怪异表情。
古老的修道院爬满了青苔和一些藤类,很有历史的气息,一些人站在远处偷偷的观察着这边的情况,他们不敢靠近,甚至会因为一些修女的目光迅速离开。
看得出,院长和他的修女们在这里很有权威性。
林奇伸手与他握了握,在院长的引领下,两人进入了院长的办公室,这里面摆放着一些历代院长和一些可能是名人之类的合影,还有一些捐献的文书。
“请坐!”院长显得很郑重,一名年轻的修女为两人送上了清淡的茶水,简单的花茶,香味不那么浓烈,有一股清香,很多人喜欢,同时它的价格也不那么高。
稍稍停当了片刻,院长才开口说话,“林奇先生,其实直到现在,我内心中都不赞同你的领养提议,你还很年轻,达不到标准……”
他说着说着停了下来,可能是他从林奇的脸上没有得到想要的回馈,也有可能是他觉得自己现在说这些话有些过于的无聊,他叹了一口气。
就在他还准备说什么的时候,林奇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张支票,放在桌子上。
在这种时候没有任何话的力量能够比得上一张支票更具有分量,院长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它吸引了过去,他伸出了双手似乎想要触摸,但又收了回来,林奇用杯子轻轻的压住了它的一角。
“现金支票,任何一家银行都直接可以兑现它,并且按照持有支票人的要求,把这些钱转入任何一个账号中!”林奇慢条斯理的说了一句,他抬眼看着院长,“那些我们都知道的,毫无意义的对白可以不用说了,你直接把文件给我,没有人会知道这张支票上的数字是多少。”
林奇这次只会带着那些领养的文件离开,这些文件是这些孩子们以后能够缴纳社会保险的基础,否则他们很难拿到社会保险号,这就是为什么他们拥有了自由,却依旧要依托福利院的原因。
院长有些无力的辩驳了一句,“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过很快他就回到办公桌边,把已经整理好的领养文件交给了林奇。
这是一桩并不被更多人知道的秘密交易,表面上林奇会带走一个孩子,实际上不止一个,这些只是做给别人看的。
那些孩子一直在外面做童工,他们很少会回到福利院里,等他们十六岁之后就会离开,这也提供了从中操作的机会,反正福利院里的人不会知道那些孩子到底是被领养走了,还是一直在外面工作,除了院长自己。
看着那一摞领养证明,林奇拿在手里看了看,确认没有太大问题时,顺便随手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这恰好让出了被压住一角的支票。
这张支票立刻就落在了院长的手里,他看着支票上的数字,眼中出现了满足的神色。
当然,即便是一个福利院的院长,也要具备一定的演技,他把支票不动声色的放进了衣服的口袋里,并摘下了眼睛,捏着鼻梁挤出了一些泪水,“真舍不得这些孩子!”
林奇嘴角边也浮现了一抹略带着嘲讽的讥诮,“你真是一位仁慈的人!”
第176章 一场大雨
九月份,天气不在那么的燥,虽然依旧还有些热,风中却已经透着一丝丝肃杀的凉意。
接连两个新的分公司成立并且取得了不俗的交易额,林奇已经开始吩咐理查德筹备本州首府的二手商品交拍会,随着星际贸易公司逐渐的更频繁的出现在人们的眼中,林奇收获了大量的财富,以及声望。
“阿德莱德是州长的幕僚长,同时也是州长的亲戚……”
坐在属于市长的车中,市长正在和林奇交代一下接下来他们要面见的这位的情况,顺便他也要交代林奇一些注意的事项。
林奇的生意做的越好,就越是能够证明市长的政策越成功。
市长的政策越成功,他在州内进步党内部就越有地位,已经有人提出他有一定的可能获得一次竞选州长的机会。
这种机会并不是每一个市长都能获得,绝大多数市长都不可能获得这样的机会,他们大概率的会以州议员或者国会议员的身份干到退休,有些人甚至连这些都捞不着,只能混个党内职务。
推动一名政客竞选州长不会一件容易的事情,其中花费的各种资源不计其数,所以除了那些很有把握的人外,不管是进步党还是保守党,亦或是总是被人们遗忘的社会党,都不会考虑推选其他人参加竞选。
市长有可能会获得这个机会,但前提条件是他推行的一些政策,一些想法和做法,能够确实有效的让塞宾市,以及本州在面对经济困局的时候比别人做的好,同时他的政策也要能够引领整个联邦的动向。
只有这样,巨大的声望和出镜率才能弥补他最重要的一块短板——他不是圣和会的成员!
所以他现在非常的倚重林奇,两人一同坐着他的车去参加一场小型的交流会,会议的举办者是阿德莱德,州长的幕僚长。
整个州并非只有塞宾市一个地区面临这些他们已经遇到的麻烦,所有城市都是,州长的幕僚团开始工作起来,他们到处寻求解决办法,然后尝试着从中找到一些有可能能成功的。
为什么他们之前不这么做,那是因为他们之前相信自己的脑袋能想出合适的解决办法。
为什么他们现在又这么做,那是因为他们发现他们的脑袋其实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好。
让阿德莱德到塞宾市,也是州长背后嘱咐的,至少在塞宾市这边推行的二手商品交拍被证明是一个好的政策——这后面有专业的调查机构做问卷调查。
人们经常会看见有些人拿着问卷在街上做调查,回答问题还会有小礼品,这些都是专业调查机构的行动员,每一份街头问卷都值最少五十分,多则一两块(针对不同的人群时)。
所以州长想知道塞宾市的市长或者他的小伙伴林奇,是不是有一些其他的更具建设意义的想法。
“……阿德莱德出生于一个圣教徒家庭,他有坚定的信仰,虽然他经常做一些没有信仰的事情!”市长随口的小小的讽刺了一下,看得出他对阿德莱德并不感冒。
讽刺完后,市长的语气变得稍稍低沉了一些,“这是一个很狡猾的人,他有着像是牧师一样的外表,但是你不要被他的外表所欺骗,他就是个狡诈的狐狸。”
林奇听着觉得很有趣,“无意冒犯,你们之间是不是……”,他耸着肩膀辅以手中的小动作,让市长明白了他的意思。
市长有些羞恼的承认了下来,这就是“价值”起到的作用,林奇有这个价值,所以他们就会很亲近,有些比较个人的话题都可以谈。
但如果有一天林奇没有价值了,他们就又会像是车窗外的陌生人那样,明明他们都可以看见彼此,但谁都没有看谁。
“他曾经提议让我越过现在的工作直接去州参议院当一个议员,这些也不是出于什么中肯的建议,他只是想让他的侄子来干我现在的工作!”
市长说着脸上多了一些笑容,“不过这一局我赢了!”
他没有谈起赢的这一局付出的代价,那想必是非常沉重的。
他又说了一些阿德莱德的习惯和细节,以及再三叮嘱林奇,千万不要相信那个混蛋的鬼话,他就是个骗子。
其实大家都是骗子,只是有的人还有一些天真,有些人则把自己也骗了,至于那些不上不下的,则还在苦苦挣扎。
这场交流会的地点定在了塞宾市郊外的一处庄园里,庄园的主人是一位州参议员的进步党议员格林先生,当阿德莱德要来塞宾市的时候,他主动的揽下了这份工作。
在车子快要抵达庄园的时候,突然间下起了大雨,这突如其来的大雨让温度降低了一些,也让盛装出席的林奇感觉到了一丝凉爽。
其实他的后背已经快要汗湿了,不过夏装的礼服为了保证穿戴者不会因为汗液的问题有失体面,他们会在小马夹上做一些“手脚”,潮湿的永远都是小马夹,却不会影响到礼服。
这场适时的雨让空气也都干净起来,当然司机的体验可能不那么好,雨里的一切都变得稍显模糊,车速也慢了不少。
在原定抵达时间后大概十多分钟时,两人才抵达了庄园,庄园的管家立刻让人带着两位客人,也就是林奇和市长兰登去他们独自的客房修整一下,顺便提醒对方,因为大雨的关系,交流会推迟到了晚上九点开始,他们还有大概四十多分钟的休息时间。
计划之外的大雨让他们可能会有些狼狈,所以这个时间并不是真正的让他们休息,睡上一觉,是让他们解决一些自己需要解决的问题。
比如说衣服被淋湿了,庄园里有专门的仆妇,他们可以帮客人把衣服弄干。
比如说皮鞋上沾染了许多泥巴,佣人们能够很快速的帮助他们处理。
甚至是袜子上沾染了泥匠,袖口不那么干净,这些都可在会议开始前解决。
其实哪怕不解决这些问题也不会有人说什么,更不会有人用歌剧一样的腔调当着人们的面唱起来,“啊哈,看那个蠢货的屁股,上面是泥巴还是屎粑粑?”
可人们总想要维护自己的面子,特别是在一些重要的场合里。
林奇和女佣抵达了客房后,女佣就提出了是否需要帮他清洁一些着装的需求,林奇考虑了一下后脱掉了礼服看了看,上面没有什么灰尘或者雨水,反倒是他的裤脚有些潮湿,但不显眼。
他换了一双鞋,让女佣帮他把皮鞋上那些飞溅的泥土清理掉,然后坐在房间里享受着一些小点心,一些香醇的咖啡,以及一些报纸。
十多分钟后,他的皮鞋被送了回来,佣人们擦干净了上面的灰尘后重新抹了油并且用小羊皮抛光了一下,让它看上去就像是新的一样。
接下来的时间里林奇都在看报纸,或者看电视,八点多正是电视节目收视率最高峰的时候,很多人都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躺在沙发中吃着廉价的充满脂肪与糖的美好事物,追求着难得的精神享受。
林奇随便的翻看了几个频道,并没有出现太多和目前时局有关系的内容,反倒是《交易报》上几个机构版块不约而同的提高了各个战争债券的汇兑风险,事态恶化的速度非常的快。
很多人可能觉得自己没有买战争债券,这件事情和自己就没有什么关系,如果只是把这些事情当做孤立事情来看,显然是不会错的。
可问题是这个世界上到底存在多少孤立事件,又有多少孤立事件能做到真正的完全孤立?
很难!
林奇走到了窗户边上,远处的大地和天空混为一色,在大雨中已经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它们都是漆黑的,吞噬着所有的光线。
八点五十分,管家亲自来敲开了房门,提示林奇交流会稍后将会在庄园的会议室里举行,并且安排了专门的人引领林奇前往。
在穿过漫长的走廊时,林奇注意到走廊的墙壁上挂着一些油画,他对油画了解的不多,可也看得出这些油画不太便宜。
艺术是有共鸣性的,因为真正的艺术本身就是情绪的表现。
看得出,格林议员不只是议员那么简单,他还很有钱。
在会议室中,林奇和市长打了一个招呼后,两人坐在了第一排,因为今天那他们才是主角中的主角。
九点零一分,非常准时的,当秒钟滑动越过五十九秒,分针向前挪动一丝时,会议室的大门再次打开,一名面带着微笑,一头银发的男士从房间外走了进来。
他穿着相对朴素的衣服,从感官上来说,他更像是一名教师,而不是政客,两者之间没有太多的共性。
一个是教书育人,告诉人们追求真理的必要并且传授他们方法。
一个是耍弄嘴皮子,尽可能的编造一些故事来满足自己的利益。
但他们在这个人身上很矛盾的融为了一体,阿德莱德先生就如同市长所说的那样,像是一个牧师,或者教师,能让人放松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