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孑与2
这才是这两首诗歌的真正价值所在。”
狄仁杰道:“直中取不可求,曲中求心不甘。”
云初耸耸肩膀道:“反正我不在乎。”
温柔叹息一声道:“我会为你这个尊者隐。”
云初道:“有本事你去说啊。”
温柔道:“不说。”
云初指着泰山脚下逐渐变得清晰的世界道:“这里是我的故乡,我总盼着他能更好。”
狄仁杰道:“既然天生了我们几人,一定会变好的。”
云初又瞅着泰山外的天空对杜甫,郑板桥两位忧国忧民者道:“你们应该也不会在意的是吗?”
此时,恰逢云破日出,金色阳光洒满泰山,片刻功夫,山顶的阴云尽去,一个清朗朗的世界展现在众人面前,云初长揖不起。
虽然这一幕在温柔,狄仁杰看来就是正常的天象,就在之前,已经有云破日出之象,云初却对这样的天象作揖,似乎极为看重,也不知道他在向谁行礼,也不知他此时心中所想。
只有云初自己知道,那些先贤原谅他了,还允许他以后继续用。
陆敦信是在一片骂声中被四个壮汉抬上了泰山,等他来到天街的时候,云初四人已经坐在一座自己搭建的帐篷里愉快的喝着热汤,吃东西。
陆敦信专门凑过去看了一下,确定他们没有吃肉,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去了皇帝的行宫。
陆敦信才进去,李弘就带着李思出了行宫,云初见他不敢直视自己,就把李思打发去找虞修容他们了,把他拉进帐篷道:“不要胡思乱想,任何付出只要与收获相等,就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个人在大潮之中的荣辱微不足道。”
李弘道:“弟子知晓了。”
云初又指着天街尽头道:“祭台在玉皇顶,明日便见分晓。”
李弘点点头道:“明日日出祭天,我为亚献。”
温柔笑道:“太子以何物为献?”
李弘伸出手臂道:“吾以吾血荐轩辕。”
狄仁杰高声道:“善!”
云初笑道:“可惜,此时不宜饮酒。”
太子李弘道:“无需饮酒。”
说罢,就连李承修也跟着一起大笑。
被人抬上来的李绩站在远处,透过帐篷大开的门,见李承修正在为云初几人侍茶,还非常高兴的样子,就点点头,对一同被抬上山的许敬宗道:“老朽如何比少年?”
许敬宗道:“你高我一筹。”
李绩笑道:“勋贵的路已经走到尽头了,石牛,石马,石翁仲才是我辈归宿。”
许敬宗道:“你不准备配享宗庙了?”
李绩道:“老夫若是死,不是马革裹尸,便是投身怒海,若有一日你来海边,见大海怒涛翻滚,便是老夫来见你了。”
许敬宗道:“如此,必以美酒相待。”
说罢,两人竟然一起哈哈大笑,多年恩怨,竟似乎在这一笑中一扫而空。
行宫中,李治摊开一卷粗大的卷轴,找寻到温柔,狄仁杰的名字,提起朱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字,然后合上卷轴,瞅着窗外的天空沉吟不语。
武媚道:“子爵变县侯啊,他们过于年轻,以后除爵不易。”
李治道:“云初公然为此二人请封,朕给他这个颜面。”
武媚道:“就因为两首诗?”
李治摇头道:“只因为他们先他人一步登山。”
武媚道:“孤臣确实需要助力。”
李治冷笑一声道:“看吧,明日之后,天下将大不同。”
武媚叹息一声道:“他们准备去倭国了,陛下真的舍得?”
李治道:“他们不会离开大唐的,只是选一些子侄去经略倭国,只会把家财放在倭国,也就是给他们留下一条根苗。
指望一群再无雄心壮志的老朽去倭国那个穷蹙之地重新开辟天地,他们也未免太高看自己了,指望一群膏粱子弟去开拓新世界,他们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我大唐勋贵中,不是没有可以抛开一身的锦绣去开天辟地之人,可惜,他们以大唐为故乡不愿意去。
这些人在大唐同殿为臣都做不到生死与共,指望他们到了那座岛上就能齐心合力的办成大事?
你且看着,他们拿下倭国不难,等拿下倭国之日,便是他们生死鏖战之时。
他们还忘记了一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就算远在倭国又如何,只要朕愿意,派一偏师就足以毁天灭地。”
武媚轻声道:“以后呢?”
李治道:“你我且冷眼观天下便是了。”
武媚道:“如此,大唐才算是真正进入了修养生息的时候了。”
李治道:“云初说的对极了,只要朕的百姓开始富裕起来,任何牛鬼蛇神将不再能蛊惑他们的心神,从此甘于我食我粟,天下再无纷争。”
武媚叹息一声道:“我食我粟,何等的艰难也。”
李治道:“说到底,不过是整顿吏治,轻徭薄赋,与民休息罢了,所有古往今来的帝王都知晓这个道理,可是呢,能彻底做到这一点的帝王又有几人呢?
朕奋大唐三世之余烈,策长鞭而驭宇内,今日终于有此局面,不试试的话岂不是对不起我大唐的列祖列宗。”
武媚起身整肃衣裳,拜倒在李治脚下插手道:“陛下有此雄心壮志,臣妾为陛下贺。”
李治志得意满,仰头看天,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声中尽是慷慨豪迈之意。
人心宽了,看啥事其实都会变得简单,相对的,看事情也不会再柔肠百结,只会鞭辟入里的直击中心,也会让一个人变得更加强大而直接。
只可惜,今晚泰山无月,想要月亮必须等待两日以后,才能得见峨嵋月,倒是罡风不绝,却无尘,只是冰寒入骨。
第二十九章 老贼打架用兵法
云初三人加上李承修今日算是彻底的跟旧勋贵们做了一个大的切割,也就是说,从今往后,云初他们将自成一派。
这个派别的首领是云初,以温柔,狄仁杰为辅,以长安为基地,以长安本地官员为群,以大唐太子李弘为心,以大唐安定公主为矛,以西域佛国国主娜哈为臂助,将要堂堂正正的参与大唐朝政中枢权力的争夺。
对于新出现的云初一系,李治是乐见其成的,对于他来说,即便是没有云初派系的出现,也会有别的派系出现,只要军权没有大的变化,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大的差别。
云初一系人马是一群以经济为核心,以造福天下为目的的一群干吏,只要他们初心不改,对于大唐社稷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当然,如果他们的初心改变了,李治下手拔除的时候也不会有半分的犹豫。
朝中无派,千奇百怪,这是一句非常精辟的话,李治虽然说不出来,却也一直这样认为。
李绩心如姜桂老而弥辣,总觉得自己身为贞观旧臣的硕果余存,就有义务帮助那些注定要被皇帝抛弃的旧臣们寻找到一个出路。
他选择了孤悬海外的倭国。
虽然那里跟大唐比起来显得穷蹙,落后,却比安南那些蛮荒之地要好的多,主要是人多,几十年的遣唐使教化,也比教化安南那群住在树上的猴子强,最主要的是倭国气候与中原差距不大,寒暑分明且以农耕为主。
只要大唐勋贵子弟去的多了,不出两代人,就能将倭国改造的与大唐州县一般无二,让世上再无倭国一说。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在于倭国距离大唐足够远,中间还隔着一片海。
至于死在哪里,李绩并不在乎,一辈子见多了人的各种死法,不一定要老死在床榻上,死在倭国最后一战,敌人射来的最后一枝羽箭下,未必不是一个美谈。
临走前,能把儿子送到大唐最有希望的一群人手中,李绩,心无牵挂。
所以,他晚上跟许敬宗,程咬金,苏定方,梁建方等一众老臣饮酒的时候,被礼部尚书陆敦信给抓了一个现行,李绩一干人等却视陆敦信如无物,还被程咬金等人强灌了一壶杀毒药才得以逃脱。
酒喝的太多,也就那么回事,虽然年迈,这些人喝酒后的德行并不好,鬼哭狼嚎的不说,还日娘倒老子的满嘴污言秽语,真正的粗鄙不堪。
跟旁人不同,梁建方只要喝酒,就会吟诵自己在云初启发下写的《男儿行》。
今日不同,当梁建方一遍遍的高歌《男儿行》中的‘君不见,竖儒蜂起壮士死,神州从此夸仁义。一朝虏夷乱中原,士子豕奔懦民泣。
我欲学古风,重振雄豪气。名声同粪土,不屑仁者讥。身佩削铁剑,一怒即杀人。割股相下酒,谈笑鬼神惊。千里杀仇人,愿费十周星……”
不等歌罢,他自己先嚎啕大哭起来。
哭罢,又断断续续的唱到‘西门别母去,母悲儿不悲。身许汗青事,男儿长不归。杀斗天地间,惨烈惊阴庭。三步杀一人,心停手不停。血流万里浪,尸枕千寻山。壮士征战罢,倦枕敌尸眠。梦中犹杀人……
“英公,我等真的百无一用了吗?”
“这天下,是我们一刀一枪杀出来的啊……我们现在连立锥之地都没有了吗?”
李绩听得双目泛红,坐中老朽更有人已经珠泪涟涟顺着白须滚滚而落,一时间,哽咽声不绝于耳。
许敬宗阴恻恻的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当用之时,尔为英雄豪杰,不当用时,不过一介屠夫而已……”
程咬金咬着牙道:“云初能作此雄文,却不继承我等衣钵,非人也。”
苏定方往嘴里倒一碗酒咳嗽一声道:“人家看不起我们这些粗鄙无文之辈,人家要的是善战者无赫赫之功,要的是齐家治国平天下!”
“滚他娘的善战者无赫赫之功,他在西域,在辽东还不是跟我们一样要冲城拔寨,在人堆里厮杀?还杀的跟血葫芦似,全身被乱箭射的跟刺猬一样,他能比我们高出一个鸟去?
没听说他掏出鸟来,人家就跪地投降的。”
每个人都在说云初,都在骂云初,可是,他们每一个人心中都清楚,拿下倭国不难,难在如何治理倭国,就这一点,在场的老将,老帅们心头都清楚,他们没有这个本事。
两军对垒,他们无惧任何人,攻城拔寨不过郊游一场,杀人放火对他们来说更是小菜一碟。
可是,他们去倭国是准备站稳脚跟,长久统治的,是要把倭国变成他们的乐园的,如果不能治理好倭国,让那些倭人今天造反,明天起义的,他们图个啥呢。
云初治理地方的本事不仅仅表现在长安城,对这些老将们来说,大行城才是云初治理占领区的典范中的典范。
如今的大行城,已经变成了大唐在辽东楔进去的一个大楔子,还是最固定的一枚楔子,明明云初在大行城堪称恶事做尽,可是,大行城里的原来的高句丽人,却对云初这个第一任城守无比的怀念与尊敬,不但心甘情愿地让那里的高句丽人从心底里认为自己是唐人,最重要的是,他们还鄙视周围的高句丽人。
一旦周围的高句丽人有什么不好的动向,他们比大行城的官府还要焦急,往往,周边的高句丽人想要干的事情还没有开始,就被这些所谓的唐人给弄干净了。
他们当然想在倭国也形成这种风气……
李绩对守在门口的二儿子李思文道:“去唤云初过来。”
李思文立刻就去了。
这一次封禅泰山,李绩之所以会带二儿子过来,完全是因为他的长子李震在今年六月的时候病死了梓州任上,时年四十九岁。
皇帝给李震的礼遇很高,赠幽州都督,谧号为定。
见惯生老病死的李绩并没有太多的忧伤,主要是因为李震从小身体就不好,能活到四十九岁已经不算夭亡了。
李思文来到云初他们的帐篷口的时候,看见帐篷里的人也在高歌,只是没有酒肉,只有罐罐茶跟一些果子。
李承修连忙起身道:“二哥。”
李思文看着云初道:“我阿耶有请郡公过去一叙。”
云初摇头从怀里掏出一张折起来的纸递给李思文道:“这时候,就不过去了,你将这张纸给英公,英公自然会满意的。”
李思文怒道:“尔敢对吾父不敬?”
云初没有生气,而是笑道:“我现在过去了,难免会生出一些是非来,这些是非很有可能会影响英公大计,所以,还是不要过去的好。”
李思文狠狠的瞪了李承修一眼,就气咻咻的回去了。
温柔道:“纸上写的是啥?”
云初叹息一声道:“一首长短句,给英公的。”
狄仁杰道:“必然精彩绝伦。”
云初点点头道:“必然啊,老英公为大唐征战一生,总要留点东西让后人念想,所以,我就给了他一曲《破阵子》,聊以自慰吧。”
温柔道:“你最近写东西写的有些多啊。”
云初摊摊手道:“不管是给陛下,还是皇后,抑或是英公送礼,咱们能送出啥来?只有这东西不好估价,送他们最合适。”
就在云初洋洋自得的时候,突然听帐外传来一声怒吼:“狗贼,安敢欺辱老夫年迈!”
不等云初反应过来,他好不容易才搭建好的帐篷就被人给掀翻了,云初茫然地瞅着须发虬张的李绩,才要问,没想到,苏定方的拳头就带着风声砸过来了。
云初闪身避开,却不防程咬金一记阴损的无声撩阴腿就直奔他的胯下,云初用钳羊马夹住程咬金踢过来的腿,才要张嘴询问缘故,就被梁建方的疾驰过来的轮椅撞了一个趔趄。
他本来能闪开的,可是,他很担心这个没了两只脚的老混蛋连人带车掉到泰山下边被摔成肉泥,只好硬生生的用肚子挡住,没想到,这个老贼不但不领情,还趁机在他胸腹位置上重重的捣了两拳,虽然没什么力,却让云初分神,于是,苏定方的砂锅大小的拳头就砸在了他的眼睛上。
云初临危不惧,双臂一振挣脱梁建方抱着他的双手,脚在轮椅上踢一下,身子就朝外翻滚,于此同时还抓住了程咬金的脚,本想把这个老贼丢到泰山底下去,终究没有下手,只是把他掀了一个跟头,这一犹豫就糟糕了,慢了一瞬间,他飞在空中的身体,一瞬间就挨了五六拳以及三脚。
云初怒吼一声,双手按在刚刚偷袭成功的程处默的肩头,身体下落得同时,腰身发力,将程处默凌空摔了出去,又一矮身避开李思文的凌空飞腿,又把他给抓回来,抗在肩膀上转了一圈之后,就朝人多的地方丢了过去。
背靠栏杆,这才看清楚局面,温柔,狄仁杰正在倒在地上被七八个白发白须的老贼用十五六只脚不断踩踏,惨叫声让人不忍卒听,至于李承修则被英公亲自按在地上拳打脚踢呢,而这个家伙不但不敢反抗不说,还只知道抱着头哎呀,哎呀的惨叫呢。
上一篇:告白短信群发,小姨哭诉发晚了?
下一篇:期待在异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