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孑与2
云初道:“风雨如晦的天气里,海面风高浪急,步步为营为上。”
苏定方道:“老夫厉害!”
云初瞅着长廊里越来越多的老将,发现这些人虽然累了一些,却一个个眉飞色舞的,似乎又找回来了昔日的风光岁月。
温柔,狄仁杰爬上来之后,就默默的站在云初身后,自己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圈子,与李绩那些人显得格格不入。
见那边的人群越来越大,说的也越发的热闹,温柔就对云初道:“我们继续爬吧,我听说,中间最艰险处还有位大秦大夫在等候我们呢。”
狄仁杰道:“再前方便是皇家……”
温柔道:“走吧,他们一时半会走不了。”
云初回头看看妇人那边,发现她们的精神还好,就率先背上背包,将云鸾揣怀里,率先迈步。
许敬宗见云初他们有了动静,就对李弘道:“你也早点上去。”
李弘点点头,就急忙跟上,与此同时,李绩也隐晦的看了李承修一眼,于是,李承修就抛弃了李绩,也快步跟上。
一行人向前走了不足百步,眼前的石阶立刻就变陡了,而抬头看去,两峰夹峙一座朱红色的大门在风雨中时隐时现。
云初没有走的很快,只因为这里石阶虽然陡峭,却古树参天,石峰嶙峋,瀑布飞流直下,让人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
细雨变成了微雨,山涧就起了水雾,云初抖一下雨衣上的水渍,对跟在身边的李弘道:“如此家乡,谁能舍得?”
李弘道:“不是江山吗?”
云初摇头道:“是家乡,是我们所有人赖以生存的家乡。”
第二十七章 李治的《望岳》与武媚的《竹》
云瑾,温欢,狄光嗣三个孩子虽然年幼,却因为整天被云初撵的跟疯狗一样乱跑,所以,爬这点山对他们来说不算啥。
稍微麻烦一些的是温柔老婆跟狄仁杰老婆,好在她们平日里也被虞修容带的喜欢运动,所以没有大唐其余勋贵妇人特有的双下巴,或者三下巴,更没有她们梨子形状的身材,爬山虽然艰难一点,目前看起来还不错。
她们三人其实在贵妇圈子里属于被排挤的人物。
主要是因为她们善妒的性格。
没有错,云,温,狄三家的后宅只有一个女人,没有乱七八糟的使女,或者小妾一类的存在,所以,人人都觉得这三个女人对自己男人不好,就算不能容忍妾室的存在,使女都不给配备,那就太过分了。
当然,人人讨厌这三个妇人,却人人都希望是她们。
小雨变成了微雨,石阶上往下流淌的水就小了很多,只是湿漉漉的打滑。爬了半个时辰的泰山之后,再回首,下边的人已经被浓雾给遮蔽住了。
抬头看南天门,那里也云雾缭绕的,这就形成了一个奇景,在云彩下方是云初他们,在云初他们的下方又有一层浓雾,上下不是云彩,就是浓雾,云初他们所在的地方虽然阴沉,却比上边,或者下边都要清明一些。
五大夫松就在眼前了。
这是一棵不怎高的松树,跟云初一千四百年以后看到的松树区别不大,只是枝干遒劲的厉害,树皮斑驳的一看就有很多年头了。
当年,秦始皇在这棵松树下避雨,没有被雷劈死实在是运气,要知道这棵松树站立的位置足够高,周围又没有别的比它更高的树木,如果有雷电,必然是这棵树倒霉。
五大夫是大秦勋贵第九等,享受年俸四百五十石。
现在叫做‘长青侯’。
不用怀疑,只看五大夫松脖子上挂的牌牌上还没有干的墨迹,就知道这位五大夫松刚刚被皇帝抬高了爵位,由九等爵进三等爵。
爵位是一种古老的身份位阶,由儒家经典对先秦“五等爵”的塑造,使爵位具有一定的神圣性;经过秦汉军功爵的发展阶段,爵位又具有奖励功勋的实用性。
与大唐的爵号与散官、勋官的功用有一定相似性,三者都无实际职掌,爵号与散官都有等级身份的性质,爵号与勋官都有奖励军功的作用。
不过,获得九等爵的门槛比获得勋官的门槛要高一些,许多人虽获得上柱国之勋官,却没有获得县男之封爵。
周代以爵为身份之本,也是任官的依据,魏晋以后,官的重要性逐渐超过爵。官爵也常常合称,“加官进爵”是许多士人的追求。在大唐进入官本位时代,爵的地位有所下降,但依然受到大唐人的重视。
云初军功为上柱国,爵位蓝田郡公,本职,万年县令兼任长安副留守。
他的军功,爵位足够高,本职却很低,因此上,在朝堂上,他的话语权远不及连县男都不是的上官仪。
大唐的爵位已经不怎么值钱了,这一点从早朝的位置就能看出来,大唐的朝位顺序,以官品为先,官品相同者以爵位高的优先,若爵位也一致则以年长者为先。
云初上一次能站在第九的位置上,跟他的爵位关系不大,而是因为他是一位正四品上的官员,在三品宰相,从三品大佬们人少的情况下,他自然靠前。
一个狗都不吃的散阶长青侯,一年到头得到的好处未必有人家秦爵五大夫的待遇高,毕竟,五大夫的爵位,一年四百五十石粟米的俸禄是实打实的。
云初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没有拿到过俸禄了,他不是在被罚俸禄,就是在被罚俸禄的路上……上一次罚俸禄是为啥来着,云初已经记不清楚了,只记得自己被罚俸五年,期间好像还被罚铜五百斤?
一般情况下,李治还算是一个行事严谨的皇帝,等云初看到这棵松树上的‘长青侯’牌子之后,他就立刻知晓自己为啥会被皇帝一下越两级提升为蓝田郡公了。
“以后爵位就要烂大街了。”
云初对气喘吁吁的温柔跟狄仁杰道。
他们两个如今的爵位都是县男,也就是刚刚迈进了勋爵的行列。
李弘道:“师父何处此言?”
云初瞅着李弘道:“你呀,怎么连自己父亲的心性都摸不准呢?”
李弘想了一下道:“父皇真的要推行推恩令了?”
云初吧嗒一下嘴巴道:“原本一个爵位,施行推恩令之后,说不得就会变成两个三个,如果嫡子足够多,还不知道会变成多少个呢,假如陛下这一次要下猛药,连庶子,私生子都不放过的话,大唐将会出现侯爵,伯爵多如狗,子爵,男爵满地走的壮观场面。”
温柔苦恼的对老婆道:“以后不要再拿我的临川男爵位拿出来炫耀了,不够丢人钱。”
狄仁杰皱眉道:“如果爵士多了,就这么放逐不管的话,百姓可就要倒霉了,爵位在官场不值钱,可是,拿去吓唬百姓却足够了。”
云初冷笑一声道:“你忘了爵位是怎么来的。”
狄仁杰道:“全塞军队里?”
温柔也呵呵笑道:“再给他们派一些品级高,没爵位的上官?”
云初张开双臂道:“削一批,除一批,再塞军中一批,陛下的除爵大计也就基本上成功了。”
说到这里,云初就看着李弘道:“等你上位之后,再一点点拔高爵位,严格按照军功封爵,再提拔一批勋贵为你所用,陛下为太子所谋甚远啊。”
李弘摊摊手道:“在可以期望的日子里,我好像看不到能产生大勋爵的战场。”
云初笑道:“那就更加珍贵了。”
等云鸾在长青侯的脚下撒了一泡尿表示了敬意之后,云初一行人就告别了长青侯,继续向上攀登。
这一路上就没有什么人愿意说话了,因为最陡峭的地方到了。
等他们用了足足一个时辰的时间爬上南天门的时候,云初终于明白了山脚下的道路为何会如此的粗糙了,滕文仲这个狗贼将预算的六成都用在了南天门上面的天街。
这家伙竟然在天街上为皇帝修建了一座华丽的行宫——天宫!
光是看脚下新开凿的青石板被铺设的极度平整,就连周围的石头栏杆也专门用白色的石头雕凿而成,最重要的是在一侧的石壁上,他竟然开凿出来的一个洞窟,里面竟然是大唐高祖,与太宗的塑像,而李贤正带着李显,李旦神色庄重的从洞窟里走出来。
洞窟被开凿的很广,云初随意查看了一下,发现里面足够再放一个雕像的,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给李治预留的位置。
李治,武媚正在看云海,见云初一行人上来了,就朝他招招手道:“过来,给朕作一首诗。”
云初一边从身上往下卸背包,一边道:“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因为是背诵而已,而这首诗以前又是必须背诵的东西,所以云初半点磕巴都没有打,等背包落地,一首壮美绝伦的《望岳》,已经被他给作出来了。
李治呆滞了片刻,瞅着云初道:“为何?”
云初很自然的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朕是问你为何作的如此之快。”
云初道:“口述心中所想,因此快。”
武媚道:“不是提前做好的?”
云初道:“此情此景,只有泰山有,旁处不曾听闻。”
李治怒道:“你上来了,为何不第一时间与朕见礼?”
云初拱手道:“先去与高祖,太宗见礼了。”
武媚跟着怒道:“为何在陛下面前如此倨傲?”
云初拱手道:“论到诗词,臣当为谪仙。”
李治瞅着云初道:“你哪里有半点谪仙人的气度?”
云初无奈再次拱手道:“臣愿这首《望岳》为陛下所作。”
李治左右瞅瞅,发现身边只有皇后跟太子,再就是一个傻啦吧唧的春嬷嬷,至于品级低的温柔,狄仁杰还在远处等着宦官领他们过来呢,就点点头道:“量汝二百五也作不出如此雄文来。”
武媚狐疑的道:“没给旁人说?”
云初苦着脸道:“陛下问起,现作的,未曾有人听说。”
武媚道:“那就以山腰长青侯为题,再作一首,作的好,尔妻儿今夜可夜宿行宫。”
云初道:“三家妇孺。”
武媚看一眼远处的温柔跟狄仁杰道:“允。”
云初立刻道:“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吟诵完毕,不等武媚出现什么奇怪的表情,李治的面皮又开始抽搐,这是他发怒的前兆,云初赶紧躬身道:“这首诗必然是皇后所制。”
李治的面皮不再抽搐,武媚面孔酡红一片,云初趁机告退,将这一对龙夫凤妻留在这天街之上,继续享受御制两首高妙诗文的高潮。
第二十八章 都在笑,谁哭啊?
李弘低着头,左脚不停的在青石板上捻,此时,若不是身边的白石栏杆太高,他很想纵身一跃解此尴尬之境遇。
李治,武媚却看都不看他,还在热烈的讨论这两首诗的妙处。
天上没打雷,李弘的耳朵里却满是雷声。
至于另外一个当事人春嬷嬷则似乎被栏杆上的一只大蚂蚁给吸引住了,正在全神贯注的观察蚂蚁在如何抵御山顶的罡风。
“这首《望岳》诗寄托虽然深远,但通篇只见登览名山之兴会,丝毫不见刻意比兴之痕迹。若论气骨峥嵘,体势雄浑,当为咏山诗第一。”
“此望东岳也。越境连绵,苍峰不断,写岳势只‘青未了’三字,胜人千百矣。”
“云初自称谪仙人,朕准备捂着鼻子认了,皇后以为如何?”
“一首《五大夫松》道尽了臣妾半生辛酸,他是故意点破了臣妾的不堪之处,不过,这般说却让臣妾无法反驳,尤其是开篇的‘咬’字让臣妾甚至心中生欣欣然。”
就在李治与武媚讨论的热烈的时候,实在是羞愧难忍的李弘轻声道:“父皇,母后,不妥吧?”
李治,武媚凌厉的目光顿时就落在了李弘的身上,李弘被父皇,母后看的浑身发毛,马上改口道:“孩儿这就求师父一首诗。”
武媚眼中的神光稍微收敛一下,慢慢的道:“此次封禅泰山,乃是我大唐立国以来最大的盛典,亿万臣民正翘首以盼,一众臣子无不绞尽脑汁,只为此次盛典增光添彩呢。
云初奉献两首诗,与上官仪作祭文,许敬宗作长赋,都将以你父皇的名义敬于天,《起居注》也将标识为你父皇御制,此乃常例,有何羞惭之处?”
李弘唯唯退下。
李治瞅着李弘的背影对武媚道:“太子被云初教导成君子了。”
武媚叹息一声道:“心性如此耿直,将来有他吃苦的时候。”
山顶罡风凛冽,云初挑选了一处背风的所在,将自己的背上山的帐篷撑起来,好让三家的妇孺进去避风,他与温柔,狄仁杰则在天街上四处走动,观赏泰山风韵。
温柔见四下里无人,就小声道:“你跟陛下说啥了,我看陛下一副若有所思地模样。”
云初道:“无它,就是听了两首御制诗文,吹捧了一番。”
狄仁杰瞅着云初的眼睛道:“不是你写诗文,陛下吹捧你?”
云初叹息一声道:“我从不在意诗文一类的小事,你们也是知晓的。”
温柔道:“你写了啥,说说。”
等云初吟诵完毕那两首御制诗文之后,温柔怒道:“佞臣行径。”
狄仁杰也怒道:“耻与为伍。”
云初道:“还有几首,不知二位……”
温柔原本愤怒的脸立刻就温柔了下来,瞅着云初道:“莫要羞辱我等。”
狄仁杰则低声道:“念出来共赏。”
云初愤怒的抬起手在两人脑袋上拍了两巴掌道:“此次封禅泰山,其实就是陛下手持割鹿刀,为天下臣民划分区域的时候,诗文虽然好,却哪里有我们的事业重要,如果这两首诗能让陛下手中的割鹿刀能稍微偏向我等一点,足足顶的上我们十年奋斗之功。
割鹿刀向我,便是便宜了我们想让所有人都变成人的梦想,哪怕这两首诗能让我们的梦想早实现一个时辰,那就会让很多人受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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