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江秋水月
云公公背后的冷汗越发多了,不知何时抬起的头又悄然埋到了地下。
斟酌再三,小心说道:
“殿下,您的意思是......”
“陛下早就知道这异像的来源,甚至说......”
言语未尽,不敢再说。
生怕犯了背后暗议天子之过。
“恐怕就是如此。”
太子直起来的身子往后一靠,又恢复原来那般慵懒。
“不是我看不起你们魔宗六道,而是眼下玄冥名存实亡,剩下五道在正道九大圣地的围追堵截之下,犹如丧家之犬晃晃不可终日。”
“若真有这样的实力来皇城搞风搞雨,又何至于此?”
“殿下说的是,魔门确实是一盘散沙,搬不上台面。”
即便说道自己出身宗门,云公公亦是一脸同意。
不说别的,太子实在是说的太对了!
要不是当年暗中偷袭皇后的那玄冥二老自私自利不愿意献上狗头赔罪,而是一跑了之。
他云逸现在也不会跪在人脚下,做个没卵子的玩意。
“自打我入驻这东宫之后,就时时翻阅宫中秘册,知晓了不少秘闻。”
说道极其隐秘之事,便连太子也不由的压低了几分声线。
“自太祖立国之初,就暗中建立护国神龙卫,搜罗天下神功秘籍,培养武道高手,保护皇族安危,但不涉入皇权更替。”
“然而,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云公公头埋的越发低了,甚至身子忍不住在瑟瑟发抖。
这样的事,真是我能听的?
心里已经害怕到快要哭出来。
然而太子丝毫不理他的惊慌,自言自语道:
“先帝并非无疾而终,而是有人暗中刺杀,那时宫中混乱一片、人人自危,唯有一起居官在慌乱中记录下当时情景。”
“有人使滔天魔功,闯入先帝所居豹房意欲行刺,却被当时的十万禁军教头所阻。”
“两人大战无数回合,最终刺客不得以暴露了本身真正的武学,正是非我皇族不能修的【九霄御龙真经】,而当时的神龙卫首领,却正是我皇室中人。”
“后来宫中大乱,这本散落的起居注也就无人在意,只当寻常的封存起来,被我所见......”
“云公公,你说那引动异像之人,会不会就是我的那位皇叔?”
云公公埋在地面上的脸皮抽搐,却又不能不答,只小声道:
“殿下所言,不无可能。”
“近些年来,因为朝廷诸般改革的事情,诸多宗门与世家频频表示不满,甚至在暗中积累粮食、招揽人手,陛下早就对其大为光火。”
“只是一直没有什么好的理由来收拾他们,毕竟这些世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着实让人头痛。”
太子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说道:
“因此,父皇才会搞出如此大的阵仗,就是要给那些蠢蠢欲动之人一个搞事机会,好让他们主动跳出来,一网打尽。”
“毕竟父皇一心扫灭匈奴,想要在文治武功上超越太祖太宗,而国内有这些虫豸们拖着后腿,如何能成事!”
云公公深感有理,更是频频点头。
“陛下雄心壮志,真是我大乾之福!”
闻言,太子轻声一叹。
“可惜我这身子不争气,文不成武不就。”
“若能修成绝世武功,成就武道天人,区区门阀世家又能如何?”
“在我之辅助下,父皇必能缔造一个无比辉煌,远超前人的盛世皇朝!”
云公公一时沉默下来。
想当年太祖何等人物,以微末之身而起,靠着一双铁拳十二年打下大乾江山。
如此一位武功赫赫的马上皇帝,耗费百年光阴,都没有扫平九大圣地,无数门阀世家。
就凭眼下你家一个沉迷修道、一个身体残废的父子二人......
能成?
“算了,不提这些。”
太子有些意兴阑珊的摆摆手。
倏忽起身,走向窗前,遥望向豹房所在的方向。
“听说父皇答应了让我那皇弟参加每月经筵,甚至还允许其在不久之后的上元宴会上露面?”
“确有此事。”
云公公跪伏在地的身子微微抬起来,眼中闪烁着犹如毒蛇一般的幽光,小声道:
“殿下若是不喜,那小的就派人......”
“不必!”
太子摆手,失笑道:
“一介失势废人罢了,孤还不放在心上。”
“传出去了,难免让父皇觉得孤没有容人之量。”
“而今孤进驻东宫,天然立于不败之地,只要不做便不会错,孤的那些兄弟拿什么来争?”
李道承眺望着满城风雪,只觉胸中有万千豪情。
这大乾亿万里江山,必然是他囊中之物。
......
豹房。
许念正在搬运内力,熬炼气血。
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
他立即施展天魔蚀肉,化去一身沸腾如火炉般的气血。
片刻后,气喘吁吁的赵华在门外呼喊:
“总管,有圣旨到!”
第18章 上元宴席,帝王心术(求追读)
“圣旨?”
许念悠悠转醒。
略一思索间,就明白这是天子发给安乐王李道铭的。
大抵所言,应该是放宽其限制,让他能够每月外出参加经筵一事。
有用吗?
没什么用。
即便能够离开豹房。
这偌大的大内宫城,不过是另一座大些的牢笼罢了。
一日困束其中,终不得自由。
但你说真没有用?
也并非如此。
最起码,也能够让久困于此的李道铭走出去。
见见世面,认识些人。
未必会是好事,但也一定不是坏事。
更何况。
天子一言,胜于九鼎。
眼下圣旨即到,那便也没有他们这一老一少两个宫城里边缘人物选择的余地。
“宫城之内虽有百般限制,但离了此处却也不见得就是脱离苦海。”
许念洞若观火,心中清明一片。
大乾自先帝修养生息以来,百姓难得松一口气,安稳十余年,积攒些些许财富。
这也为今上登基之后所展开的一系列改革,提供了坚实的基础。
然而再雄厚的家底也有消耗完的那一天。
对匈奴作战已经持续多年,战果繁多,一场场大胜成为当今天子盛名的养料。
但在这烈火烹油般的鼎盛之下,所掩盖的却是年年加派、户户挂白。
圣明天子的名头之下,埋藏的是无数大乾军民的累累白骨。
战若不停,民必生乱!
汹涌一时席卷三州六郡之地的平天教就是前车之鉴。
如此想着,许念神色淡定。
走进天一水阁,辅助李道铭换上有些破旧的正装。
昂首阔步,走出豹房。
第一次见到安乐王李道铭的赵华,瞧着其满面书生气以及从容不迫的气度。
想到往日里宫廷内侍间所传的流言,不由暗自叹息。
这人啊,天生命不好。
哪怕投生到皇家贵胄,却没赶上好时候。
自己的皇帝父亲暴毙,身为其遗腹子,在今朝里外不是人。
明明是世上最为尊贵的血脉,却只能困守在这荒园十五年之久,不得自由。
豹房冷清,接连南苑围场。
环境孤寂且不说,更时时有猛兽下山。
住在这里,简直比发配到冷宫还要惨上几分。
“都是命啊!”
似乎想到了自己的遭遇。
赵华心里幽幽感慨一声,低着头,跟在身后。
......
许念并不知道身边小小杂役的想法。
同样,也不知道此时此刻李道铭心中又是如何作想。
即便察觉到了,也大抵不会在乎。
活了将近六十年,一切早已看的通透。
外人的怜悯、同情、讥讽等等。
动摇不了他的心绪。
若说能安安稳稳的将李道铭送出皇宫,就算全了先帝知遇之恩、两不相欠,是给自己前半辈子划上一个句号。
那攀登武道高峰,掌握自身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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