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灯和善
林晨嘴角扯了扯，看着站在自己父亲身后的祖父，自嘲笑了笑。
这么高的利息，也敢借！
不愧是林家唯一的孙子，十两给了不够，还找钱庄又借了十两。
“这事情跟我们家没关系吧，爹和二伯他们？”
既然是祖父借的钱，当初分家这些田地就是归大伯了，跟自己家还有分到渔船的二伯都没关系。
“人家上门要钱，你祖父不想给，起了冲突，当时林辉刚好回家看到了，以为这些人欺负你祖父，就冲了过去，被人给打趴下了……”
林晨明白了，祖父不愿意给地契，这几位来讨钱的打了林辉，爹他们闻讯赶来，而村子里的人同样赶过来了。
若是有外村人来闹事，临湖村还是很齐心的。
可现在问题人家是钱庄来催债的，白纸黑字有字条，林家根本不占理，村子里也没有帮忙出头的道理，再者能够开钱庄的都不是吃素的，就这几个壮汉的体型也够让村民发怵。
林母解释了情况，又低声说了一句：“这是你祖父和大伯一家的事情，你可不要冲动。”
“娘，放心吧。”
林晨知道娘亲是担心自己心软，替祖父认下来这笔债。
自己不可能心软。
从当初分家那一刻起，他对祖父和大伯一家便是没了亲情。
“爹，人家拿着借条来要债，天经地义，今天拦住了，明天人家也能通过衙门来要走地契，没必要挡着。”
林晨主动朝着林父开口，他这话一出口，林父还没回答，站在后头的大娘先不干了：
“晨儿，你怎么能够帮着外人，这可是咱们林家祖上传下来的良田，要是没了，还怎么见林家的列祖列祖。”
“只要能还上钱，谁看得上你们那几亩破田，大家都是一个镇的，我们钱庄向来明事理，借多少钱收多少利息都是提前说过的，临湖村也不是没有人在我们钱庄借过钱，可曾见到我们闹事？”
领头的壮汉轻哼了一声，目光看向林晨：“这位小哥倒是明事理的，这事情拖下去，等到衙门来处理，还得再多付差钱。”
县城衙门公差是不下乡的，要下来办一趟事情，得收取差路费。
因此一般村子或者镇上有什么纠纷，都是村长或者请一些德高望重的老者来主持公道来解决，闹到衙门去的事情极其少。
“不能交，那是我们林家的根。”祖父林潮阳开口：“我家大孙子前日来信，他已经练出精气了，这钱宽限几日就能还上了。”
练出了精气？
听到祖父的话，围观村民纷纷议论了起来。
“林明练出精气了？”
“应该是吧，这林明都练了快三年了，你看林家三年前家境情况，再看看现在，都闹的分家了，花了那么多钱，也该练出来了。”
“林明练出了精气，那林家日子要好起来了啊。”
村民们羡慕的话语，让得祖父老脸上有了笑容，一旁的大娘脸上也是有了得意之色。
自家儿子练出精气的事情，她都没说出去，本想着等儿子回来那天再大肆宣传的，没想到爹爹这就说出去了。
不过现在村子里来了这么多人，今天说出去也好。
“宽限？我呸！”
为首壮汉神情不变，一口浓痰吐在地上，一下子让得大娘和祖父脸上的笑容僵硬住。
“快三年才练出精气，这辈子能不能开窍都难说，要么今天还钱，要么交出地契，没有其他路可走。”
“你……你……”
“我什么，真以为我们钱庄借钱时候没有调查过你们家情况？”
为首壮汉冷笑，林家那林明是什么情况，他心里还能不清楚吗？
就林明花光了家里积蓄，还欠下一屁股债才练出精气，这样的人在武道上能有个屁的出息，后续练武的钱都弄不来。
既然已经得罪了，那肯定要得罪死，断了对方的钱财来路。
祖父林潮阳因为壮汉的话气的浑身哆嗦，他林家的麒麟儿，花了这么多钱练出精气，被对方贬的一文不值，还是当着全村这么多的人面，让他怎么能够接受。
“老二老三，这是咱们林家祖上传下的田地，可不能就这么没了，他们要钱，你们三兄弟凑凑，先把钱给人家，明儿练出了精气，这钱用不了多久就能还给你们两家。”
祖父林潮阳看向林父和二伯，好好的林家大喜事，现在被搅成这个样子。
二伯有些意动，他不懂武者，但经常听林明说，练出精气后会是怎样的风光，这个时候帮一下，林明也会念他当叔的好。
林父目光看向了林母和林晨，现在家里的财政大权在妻子手上，而妻子更多的是听小儿子的。
“这钱我们家是不凑的。”
林晨看着祖父这颐指气使的姿态，冷笑了一下：“我觉得这人有句话没说错，三年练出精气，就大伯家这情况，大堂哥后续学武还有没有钱都是个问题。”
第18章 少年之威，犹胜猛虎
林晨这话一出，现场瞬间一片哗然。
三年练出精气不算什么？
“林晨，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既然学了武，就该知道练出精气有难，我看你就是嫉妒你大哥。”
大娘一脸怒色，她不能允许别人贬低自家儿子。
祖父林潮阳也是铁青着一张脸，放在以往他早就呵斥了。
其他村民也是看着林晨指指点点。
三年练出精气，在他们看来已经很厉害了。
村子里这么多年，除了当初那位姜举人，也是有那么几位练出精气的，都是离开了村子，进城给大户人家当护卫，偶尔回来一次。
就这样每次回来都是风风光光的。
“晨儿。”
林母有些担忧的看向自家儿子，在祖父说出林明练出精气后，她是有些犹豫了，想着要不要就先给凑钱还了债。
她倒不是想要巴结林明，只是林明练出了精气，自己儿子又在学武，到时候可以让林明指导一下晨儿。
“大娘，我确实没觉得练出精气有多难，因为我也练出精气了。”
林晨嘴角上扬，这口气他憋了许久，现在终于能够吐出来了。
虽然，由他自己说出来，这逼显得不是很圆润，打脸也很生硬，甚至显得有些幼稚。
可他不正是这个年纪吗？
真就两世为人，就能够吃得了别人吃不了的苦，能够把自己的脸皮丢在地上。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至苦寒来。
不过是被环境所逼之下的一种自我安慰罢了。
“什么？”
“我刚没听错，林家小子说他练出了精气？”
“我记得林晨是今年去的武堂，他要是练出了精气，岂不是不到一年就练出来了？”
村民们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林晨，大娘在愣了一下后，突然讥笑起来：“林晨，你该不会是学武学魔怔了，都开始说胡话了，你觉得这话说出来会有人信吗？”
“够了，不要在这多人面前丢脸了。”
祖父林潮阳也是重重开口，自己最看重的大孙儿花了这么多钱，三年才练出精气，这小孙子不到一年就练出精气，想想都不可能。
“晨儿，你说的是真的。”唯有林母，一脸希翼的盯着自家儿子。
“娘，是真的，顾飞不是跟你说了，我这个月在武堂特训，就是因为教习觉得我能够练出精气，这次回家也是因为练出了精气，回来给你们报喜的。”
听到林晨再次确认，林母却是猛地转头：“我家晨儿说练出精气就是练出来了。”
“老幺，你还不管管，就让他们这么丢人现眼？”
祖父林潮阳一脸不满，林父却是没有理会，而是一脸激动：“不愧是我的儿子，好样的。”
林母相信自家儿子，林父也是一样。
儿子真的在一年内练出精气了!
“小叔你怎么也跟着……”
林父打断大娘的话，朝着大娘质问：“难道大嫂你就不想我家晨儿练出精气？”
大娘面部表情有些僵硬，让她接受林晨练出了精气，比交出地契更让她难受。
这岂不是说她家明儿不如林晨。
就在大娘言语僵住之时，村口方向有铜锣声响起，几道身影朝着这边走来。
“是村长！”
“村长也来了，这敲锣打鼓的，咱们村有什么大喜事？”
有眼尖的村民认出了几人中的村长。
临湖村村长是一位老者，平日里走路都是慢吞吞的，但此刻却是健步如飞，丝毫看不出已经上了花甲之龄。
“大家都知道了啊。”
看着围在林家祖宅前的村民，村长隔着数丈就大声喊道：“看来应该是林晨回村了，告诉大家好消息。”
村长这话一出，现场不少村民看向林晨的眼神变了。
他们联想到了林晨刚刚的话。
“今天从镇上回来，遇到了武堂报喜的队伍，才知道咱们村出了天才了，林晨不但一年之内练出了精气，还是武堂第一位练出精气的。”
哗！
村长这话一出，现场所有村民再次沸腾。
“我就说林晨可以的，他小时候我就看看出是练武的料子。”
“一年内练出精气，还是第一名，不得了，林家出了麒麟子。”
“林晨练出了精气，加上林明，那林家岂不是两位武者了，这林家祖坟冒青烟了。”
“林潮阳这老家伙这下怕是得要高兴坏了。”
“那可不一定。”
一句“不一定”，一下子让现场的气氛又变得怪异起来。
林家几兄弟分家内幕，在顾飞的宣传下，全村可以说是人尽皆知，只是当事人没承认，村民也不是完全相信，但刚刚的事情他们可是看在眼里的。
林潮阳这个当祖父的，不相信自己小孙子练出了精气，那可不就是跟传的那样，偏心到了没边了。
至于他们这些人刚刚也不相信，此刻也都被他们下意识给忽略掉。
不重要。
他们是外人，不相信正常嘛，可林晨可是你林潮阳的孙子，你当祖父的不相信，那就是有问题了。
“现在想来那些传言都是真的，这要是我孙子说他练出了精气，我肯定不会说他丢人现眼说胡话。”
“林潮阳还一直说他家麒麟儿是林明？”
“林明是个屁，三年了才练出精气，林潮阳是看瞎了眼，认错了麒麟儿。”
……
……
听着村民的议论，村长也是知道林家分家的内幕的，不过眼下他可不会说出来，看到有些傻愣住的林潮阳，心里也是轻叹一声。
林潮阳这个当祖父的，这次是真的看走眼了啊。
“林晨，恭喜啊，报喜的队伍就要来了，去迎接下？”
“多谢村长提醒。”
林晨朝着村长行礼，此刻上门催债的壮汉也是有些懵住了。
武堂报喜，一年内练出精气，还是第一名。
这消息真的吓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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