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贫道爱烫头
《刺客列传》中的刺客,补天阁崇拜的先贤,无论是为了报恩,还是为了别的原因,他们共同拥有的特质,是孤注一掷的勇决,绝非喜好杀戮。
杀戮之剑在哪里?
在练霓裳手中。
泪痕剑才是真正的杀戮之剑。
一把能让菩萨落泪的杀戮之剑。
天魔力场向体内收缩,练霓裳的气机完全内敛,全身精气神,尽数汇入到剑锋之上,凝成最锋利的剑芒。
明玉气场悄然散去,邀月左手无力的垂下,她不会浪费半分力气。
源源不绝的明玉真气,此刻只剩下向前五步的气力,五步之后,邀月将会精疲力竭,握不住手中的宝剑。
五步一杀!
杀手行当流传最久的绝学,原本是十步一杀,后来被完善成五步。
五步之内,必杀无赦。
“嗤!”
两道闪电向着对方飞冲而去。
两把宝剑毫无保留的刺向对方。
“轰!”
江面上忽然炸裂出一条水柱,萧思衡从中飞射而出,挡在两人身前,左手履霜锏横在背后,挡住鱼肠剑,右手亢龙锏竖在胸前,挡住泪痕剑。
只听得“当啷”一声,四件神兵毫无保留的对轰在一起,萧思衡不敢用反震之法震荡两人,只得拼尽全力运转弱水柔易九转功,消化外来内劲。
练霓裳浑身无力。
邀月筋酸骨软。
处于强招之间的萧思衡,更是想再服用一颗“九转紫阳丹”,心说我这段时间的休养,这下是全都废了。
三人同时向江边倒下。
若是没有船只载具,三人肯定是顺着江水漂流,等待好人家救命。
好在,萧思衡有艘沉螺舟。
沉螺舟半悬浮在水面,暂时作为船只使用,怜星看了看轮椅,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左脚,无奈的叹了口气,单脚跳着飞掠而至,把三人带了回去。
萧思衡忽然很理解空闻。
原来被人单脚跳着背回去,是这种奇葩感觉,大师也是不容易啊!
……
“啊呀~~”
萧思衡从床上醒来。
身旁是坐着轮椅的怜星。
怜星正在把玩亢龙履霜,看到萧思衡醒来,怜星阴阳怪气的说道:“萧公子真是好本事,你是真厉害!”
“怜星姑娘何出此言?”
“我们把你捡回来的时候,你身上既没有兵刃,也没有船只,我们给你洗澡换衣服,同样没发现兵刃。”
“咳咳~~”
萧思衡咳了两声。
“萧公子能不能告诉我,这对神兵藏在何处?那艘船来自何方?”
“这是我萧家祖传秘密。”
“嗯?”
“传内不传外,传男不传女。”
“切~那艘船似乎能潜入水下,我很喜欢那艘船,把它送给我吧!”
“这艘船名为沉螺舟,是昔年梁山大寨的战船之一,如果姑娘喜欢,尽管可以拿走,如果想要别的造型,我可以给姑娘重做,保管让姑娘满意。”
“萧公子,你想不想知道,你夫人在什么地方?你不妨猜一猜,对于挑衅移花宫的人,我们会怎么做?”
怜星单手伸了个懒腰:“想必公子能看出来,我对你有几分仰慕。
如果我趁机除掉你夫人,把你囚禁在此,不知萧公子如何反抗?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萧公子真是大智慧。
你们三败俱伤,手足无力,我想对你们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怜星做出个阴险的表情。
萧思衡不由得想到了沈浪。
沈浪是十多年前的江湖名侠,武功智计都是绝顶,从未吃过亏,唯独有一次被魔门妖女算计,惨遭囚禁。
在此期间,妖女对沈浪……
沈浪不是很想回忆这件事儿。
沈浪的夫人朱七七更不想回忆。
至于那位魔门妖女,她为沈浪生下唯一的子嗣,只是她躲了起来,再也没见过沈浪,沈浪也找不到她,按照当年的时间推算,孩子应该成年了。
萧思衡苦笑道:“怜星姑娘,我现在这模样,只能任凭姑娘施为,只求姑娘放过我家夫人,还有邀月。”
怜星冷笑道:“萧公子,难道你不懂放虎归山的道理?至于邀月,我只想把她做的事,完全的还给她。”
萧思衡心领神会:“怜星姑娘,邀月宫主对我有救命之恩,她的仇怨我一并接下了,你报复我身上吧,正好让我躺在床上,永远离不开移花宫。”
“啧啧啧~还真是深情呢!
不愧是油嘴滑舌的萧公子!
萧公子,我对你也有救命之恩,如果你夫人和邀月要报复我,是不是也能着落在你身上,这样可以么?”
怜星调皮的做了个鬼脸儿。
“当然可以!我一并接了!”
萧思衡热血上脑,正气凛然。
绣床背后是一面巨大的屏风,屏风后面是另外一张床,上面躺着练霓裳和邀月,怜星颇有创意,故意让她们俩躺在一起,顺便封住她们的穴位。
两人不能开口,只能眼神传信。
练霓裳:你家妹妹胆子真大!
邀月:都是你们家的祸害教的!
练霓裳:我家官人是不是很深情?
邀月:呸!我敢肯定,萧思衡肯定知道咱们在这儿,都是故意的!
过了一会,怜星提起萧思衡,放在自己腿上,转着轮椅离开房间。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练霓裳和邀月的哑穴自动解开,只可惜先前的战斗损耗太大,仍是四肢无力的状态。
练霓裳主动问道:“邀月,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怎么怪怪的?”
邀月冷哼道:“只有我怪?难道你不古怪么?我问你的那些问题,你怎么不回答我?你无法回答我,更无法回答萧思衡,只是萧思衡不想问你,他确实是体贴的人,从不强人所难。”
练霓裳打趣道:“所以,邀月宫主决定强人锁男,强留我家官人?”
邀月道:“呸!只要他伤好了,随时都能离开,但你偏要找上门来,咱俩打了一架,把他打成了重伤。”
两人沉默半晌。
练霓裳叹了口气:“每个人都有不能明说的秘密,你有,我有,官人当然也有秘密,没必要刨根究底。”
邀月好奇的问道:“我的危险到底是什么?你对移花宫很了解么?”
练霓裳苦笑道:“你就当我能掐会算堪比袁天罡吧,这是你的死劫,所有相关的人,都会因此而丧命。”
“你担心萧思衡会帮我?”
“他肯定会帮你,救命之恩,就要用性命偿还,这是他的本心,如果违背这份本心,他就不是我爱的人。
世事往往是这么矛盾。
我看到一个勇往直前,把所有人挡在身后的英雄,我爱上了他,然后希望他遇到危险时,能稍稍的退却。
喜欢他前进,又想让他后退。
后退的时候,他还是英雄么?
如果不是了,我还会喜欢他么?
如果不爱了,他的死活与我何干?
既然他的死活与我无关,他可以如同先前那样,遇到危险猛冲过去,把所有人拦在身后,做一个大英雄。
然后我继续爱上这个英雄。
你说,这是不是很蠢?”
练霓裳少见的敞开心扉。
她说的没错,世事无常,刚刚还在殊死搏杀,差点同归于尽,现在却能敞开心扉,谈论自己喜欢的男人。
男人和男人打一架,可能成为不共戴天的仇人,也可能成为兄弟。
女人和女人也不例外。
练霓裳和邀月,都是很优秀,很霸道的女人,就好像在照镜子,自然而然的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练霓裳主动敞开心扉,邀月也没有藏着掖着。
“我不知道如何开导你,不如说说你想象中的邀月是个什么模样?”
“霸道,残忍,占有欲强,只要你认为有什么东西是属于你的,那就只能属于你,任何人都不能分享。”
“曾经的我确实是这样。”
邀月没有丝毫否认:“好似有人剥夺我的怜悯、同情、善良、仁义、愧疚等情感,成为只知苦修的木偶。
随着年岁增长,这些被剥离的感情逐步返回,我的感情越来越丰富。
我不知道为何会如此。
我也不知道这有什么秘密。
我只知道一件事,就算有神圣仙佛想耍弄我,我也会挥剑反抗,让高高在上的人听听蝼蚁愤怒的咆哮。
如果没有人算计我,那就一切都顺其自然呗,反正我从不吃亏。”
“你对我家官人怎么看?”
“如果他愿意休了你,我不介意和他喜结连理,如果他不愿意休了你,那就顺其自然,或许我会放下,或许我会情难自抑,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邀月少见的袒露心扉,除了练霓裳之外,无人看过这般模样的邀月。
她简直像是换了个人。
既感情丰富,又极致理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以为你想再打一次呢!”
“你不觉得,这么做,其实是在作践自己么?我为何要这么做?
如果萧思衡不想看到这种场面,这么做只会让他感到厌恶,如果他想看到这种场面,我肯定会先杀死他。
我和你的战斗,先前是因为你来移花宫挑衅,后来是在比剑论道。
我猜,你想开宗立派,但最终担任掌门的是萧思衡,而不是你……”
邀月嘴角闪过一丝笑意。
练霓裳严肃的说道:“你错了,开宗立派的是我,掌门同样是我,我的心在官人身上,不代表我的一切,全都在官人身上,你实在太小看我了!”
“根据我的了解,你开宗立派的日子是六月初六,现在是五月中旬,你不在山寨操劳,为何急着赶过来?”
“首先,你看到的是男欢女爱,我看到的是死劫,这是截然不同的,我或许会吃醋,但不是什么醋都吃。
其次,我家里有妹妹主事,她早晚要独当一面,这是给她的历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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