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最终试炼 第516章

作者:紫霄噬月

“Ruler,他——那个名叫Shirou的少年所说的话,你觉得是真的吗?”

“嗯,我想是真的,我也很明白为此所必需的手段就是那个圣杯,但是,只有结果是无法预测的。”

所谓全人类的救济,只不过是一个文字游戏罢了。

不管是什么样的圣人、什么样的王、什么样的国家,在过去漫长的历史中都没有将其实现过,幸福与不幸都是被等量放置在天平两侧的,假如有人获得了幸福,那就必定有人蒙受同等程度的不幸。

当然,在最小值的情况下,说不定也存在着所有人都获得幸福的可能性,故事中的小小世界,或者是一个家庭、一个集团,一个国家。

但是,随着世界范围的巨大化——不幸的存在也会随之增殖,这是毫无疑问的。

“即使如此,他还是断言说‘我要救济全人类’,恐怕那是一种我们根本无法想象的手段。”

“……问题就在于那是不是真正的救济。”

当然,答案是肯定的……那样的救济根本不可能存在。

不,是不应该存在,光凭一个人的思考、一个人的行动,无论如何绝对无法救济全人类。

“‘红’Saber那边要怎么应对呢?”

“要是我和你在那里被歼滅的话,一切都会完全顺着Shirou的计划推进,我想她恐怕是因为厌恶这种结果才采取的行动——但是说到底,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跟我们联手。”

毕竟那个Saber是有着相当自信的人呢……Ruler暗自嘀咕道。

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她毕竟是给亚瑟王的传说打上终止符的叛逆骑士莫德雷德。

“其他的Servant们,是不是可以认为都站到他们那边了呢?”

“……不知道。无论是‘红’Rider还是Archer都是有着极高尊严的英雄。但是,现在的Master却是那个Shirou。既然有令咒在手,他们恐怕也是无能为力的吧。”

“红”Lancer,是印度的大英雄迦尔纳。

“红”Archer,是希腊神话中最强的女猎人阿塔兰忒。

“红”Rider,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英雄阿喀琉斯。

“红”Assassin,是亚述的女帝塞米拉米斯。

另一名Ruler,被誉为奇迹之子的天草四郎时贞。

还有拥有着无数宝具并且毫不怜惜的将它们当做箭矢释放出来的规格外的存在,也就是Lancer的Master——牧尘。

那时候并没有现身的“红”Caster,恐怕也同样有着无与伦比的力量吧。

在这样的形势下,现在连大圣杯也被夺走了。

这是一个压倒性的窘境,焦躁感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断膨胀。

但是即使如此,也决不能弄错要做的事情的先后顺序,目前最首要的问题,是必须让“黑”方认识到现状的严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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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庭院已经开始移动了,把大圣杯吸入其腹中的庭院,正在黎明的天空中飞行。

“考虑到情报整理、追踪准备和追踪时间的话——我看大概是三天左右吧。”

“你说他们三天就能追上?”

“嗯,当然了,Ruler必须成功说服尤格多米雷尼亚的魔术师,并把剩下的Servant们统合起来——这是必要的前提。”

说不定尤格多米雷尼亚方面会做出妥协,转而向魔术协会那边提出诉求,即使对魔术协会来说,这也是意料之外的状况吧。

毕竟他们应该对大圣杯虎视眈眈。

“——那么,既然如此,你也差不多该说出来了,根据你的回答,说不定我会取下你的首级。”“红”Rider把枪尖刺进地板,以严肃的表情向Shirou质问道。

他说“取你的首级”决不是在开玩笑,如果Shirou的回答无法令他满意,那么不管成功与否,恐怕他都会立即向少年发动袭击。

令人困扰的是,在这样接近的距离内,就算想要使用令咒也是来不及的。

不,问题并不在于距离,只要进入视野范围,那就如同进入他的攻击范围,这个“红”Rider只要一瞬间就能进入攻击距离,在一瞬间就能取下对方的首级吧。

而且还有另外一人,以天穹之弓搭上利箭的“红”Archer阿塔兰忒,若是Shirou的回答不能让她称心如意,大概她也同样会毫不留情地射穿他的前额。

靠在墙壁上一动不动的则是“红”Lancer迦尔纳因为牧尘的存在倒是没有什么关系,毕竟这一次迦尔纳的Master并不是那些蠢蛋,而是牧尘这个规格外的怪物,所以和天草四郎时贞并没有任何冲突。

Shirou扫视了一圈,然后开始向他们说出自己的真心话,从一开始他就不认为自己能靠欺骗的手段来瞒过他们——更何况其中有迦尔纳这位英雄。

接下来就是各自的问答时间了。

天草四郎时贞的愿望没有任何虚假,是全人类的救济,只是实现方法暂时并没有说,而是问起了Rider和Archer的目的或者说愿望。

阿喀琉斯没有任何变化,跟生前一样,‘作为英雄而存在’……仅此而已。

虽然不是没有对第二人生的留恋,但是即使要那样做——也必须以‘我作为英雄而存在’为大前提。

曾经向母亲发誓。

自己要作为英雄而生,也要作为英雄而死,即使得到了第二人生,这一点也不会有所改变——阿喀琉斯是这样想的。

无论过去所做的英雄行为还是恶行,甚至包括悖逆神意的行动在内,他都没有任何的后悔,然而尽管如此,要让他对生存毫不留恋、做出圣人般的举措的话,他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因为他心怀着无数任性的欲求。

而阿塔兰忒很直接舍弃了原来的Master。

虽然看起来她很无情,这也是在没有召唤她之前就被人喂下了毒药的魔术师的问题,像是迦尔纳这样的英雄估计就算穷极神话也未必能够找出几个。

至少,阿塔兰忒不是,出生后就被遗弃、得到雌熊的授乳、最后被猎人发现的少女,一直都活在“生存所必需的粮食要靠自己去夺取”的单纯世界里,然而即使是这样的少女也想要有唯一一个愿意向她付出慈爱的存在。

这样的她的愿望是‘世上所有的孩子都能得到爱的世界’,也就是孩子在父母和人们的关爱中长大,然后又成为关爱自己孩子的父母这样的循环。

这种愿望估计就算是大圣杯,如果没有具体的实施方式都是不可能的。

而天草四郎时贞在这点上和牧尘有着相像之处,那就是不会强迫别人一定要为自己办事,毕竟强迫的话只会让关系更加恶劣,甚至还可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如果Rider和Archer要否定他的愿望、反对他的做法,他也不会直接用令咒让他们自裁,他的做法是选择中断Master的契约,至于对方想跟其他的任何人订立契约都没有关系。

就算你要站到‘黑’方的那边他也不介意。

——他并没有说谎。

最后问到牧尘的时候,牧尘很简单的只是说想要看看天草四郎时贞救济人类之后的世界,毕竟就算穷极无尽的平行世界,也很难找到天草四郎时贞成功用大圣杯完成救济的世界。

至少以现在的牧尘肯定找不到,所以,他打算在这个世界实施。

而Lancer则是想要和黑方的Saber再战,在自己的Master麾下尽情的挥舞手中的长枪。

两人的愿望都是很朴素的那种,至于Assassin他们信不信那就不管牧尘的事情了,反正他只是照实说了而已。

在最后的最后,包括牧尘的Lancer在内,三位大英雄同时问出了自己最后的问题,那就是天草四郎时贞打算用什么方式利用圣杯去救济这世上的全部人类。

没错,这正是三人的最大疑问,毕竟对方有Ruler的存在,至少当初先向原本处于中立位置的Ruler发起攻击的是自己这方。

Ruler是为了让参加者遵从圣杯战争的规则、或者是防止圣杯战争导致世界破滅而被召唤的存在。

而从这一次的情况来说,就只能认为是后者的可能性。

也就是说,圣杯对Shirou的愿望作出了“很危险”的判断。

而天草四郎时贞也没有任何隐瞒的说出了自己做法。

那就是利用大圣杯的第三法,让地球上所有人类都变成不老不死的存在。

无论善恶,无论对错,无论大人老人小孩还是男人女人,给予全世界平等的救济,这就是天草四郎时贞思考了对于人类来说近乎整个人生的时间得出的结论。

033 各方动态(1)

“喂!Lancer的Master,你是早就知道了吗?”

牧尘走在空中庭院的走廊中,背后突然传来了Rider的声音,他回过头看了一眼Rider开口道:“你是指天草四郎时贞的愿望呢?还是指你们的Master被毒害的事情?”

“两边都是。”

“确实是早就知道了,两边都是。”牧尘用同样的话回答道。

“那么我想要问一句,为什么你要协助四郎,要知道和你处境相同的我们的原Master都被毒害了。”

“这很简单!”牧尘也不介意的说道,“被人毒害只能够说是当事人的警惕能力不足,我也说过了,自古以来一直被人说什么邪不胜正,但是我很想看看这个家伙的愿望实现之后的世界,和之前那个Ruler不同,跟那些想光靠没什么鸟用的祈祷来获得救赎的家伙也完全不同!他付出了实际行动,虽然曾经失败了,但是他并没有放弃,花费了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第二人生来进行这种实际行动,你不认为这种举动很值得敬佩吗?换成你们原来的那几个利益至上的无聊的Master先不说有不有趣,就说他们那种把Servent当做道具看待的心态会让你们这么自由吗?别跟我说什么英雄的自尊,那种东西在令咒的面前跟屎没区别,两划令咒就能够让一个对魔力A级的英雄屈服,哦,你也别和我说什么肉体屈服了心灵也不会屈服,那种话只是丧家之犬自我安慰用的屁话,至少,天草四郎时贞给予了你们最大限度的自由,他所渴求的,仅仅只是你们的战斗力,帮助他达成自己的愿望,仅此而已,就算他把包括他自己在内,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当做棋子,但是从这方面来说,他对你们来说也算是一个相当出色的Master了,至少,比起那些主从反目相杀的情况来说,你们的情况要好多了,除非你们和迦尔纳一样是一个纯粹的武人。”

牧尘的这番话毫无疑问是发自内心的真心话。

认为他这种想法是错误的而不可原谅当然是很简单的事情,但是,牧尘说的话很有道理。

牧尘拥有着强大的力量,那无穷无尽的宝具在身的他在战斗力上就算是Servent也会很头痛,除非能够近身。

但是这样的他依然打算帮助天草四郎时贞,虽然说仅仅是为了他自己的愿望,但是他之前的话并没有说错。

天草四郎时贞对于他们的限制真心很宽松,只是刚刚被迫转换了Master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罢了。

“你们怎么想的我无所谓,我只是想要在这场圣杯战争之中看到天草四郎时贞愿望达成的光景,顺带着让迦尔纳实现和黑Saber再战的愿望,其他的一切我都不在意,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希望我们阵营的人都能够得到一个不错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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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Saber对于自己究竟是应该叹气还是用另外的方法来表达心情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觉得这样更合适自己的风格,于是狠狠地用拳头锤在地上,说道:“为什么要回来啊,到这样的鬼地方!”

“红”Saber本来以为Master狮子劫会选择逗留在那座城寨里,但是狮子劫却坚决拒绝了这个提议,非要回到这个地下墓地不可。

虽然只要灵体化就没什么大问题,但还是很想在柔软的床铺上睡个好觉,或者说想在跟这种只能喷出半温不热的水的淋浴室截然不同的、真真正正的浴池里泡个澡——就算这样做实际上没有太大的意义,这也是很自然的欲求吧。

狮子劫一边钻进睡袋里,一边向发出强烈抗议的“红”Saber回答道:“我说你啊,那里可是敌人的地盘啊,谁会笨到在那种地方睡觉嘛。”

“虽然话是这么说啦。”

“真是拿你没办法,你要知道啊,Saber,我们的确是要跟他们合作,这是当然的,要是那样放着不管的话,我们真的会被逼进走投无路的境地,我们把Ruler和‘黑’Archer救出来也是正确的。但是,共同行动和合作并不是同一回事。”

“在说法上也没有任何区别吧。”

“当然有,共同行动就等于向对方露出破绽,换句话说就是‘我信任你’的意志表达,不管怎样,我们也绝对不能向尤格多米雷尼亚的那些人暴露出弱点。”

“那就是说,他们不值得信任吗?”“红”Saber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的确,对任何人都不会完全信任的就是魔术师,毕竟是连亲生兄弟也会互相厮杀的人种,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对不对,不信任的反而是对方啊!要是让他们看到我们信赖着他们的一面,他们就反而会变得不信任我们了。”

“对了,这样打个比方应该会更好理解吧。比如这里有一头带着项圈的老虎。还有来自饲养员的‘它很乖巧,是个好孩子哦’的保证。然后,你必须要跟它相处一个晚上,你的手里有手枪,虽然你首先必须要和老虎一起去打猎,但糟糕的是在最后的最后你必须跟它进行生死决斗——”

“你是说我们就是老虎吗?”

“就是这么回事,我们越信任对方,对方就会越不信任我们,看钱做事的家伙只要付得起钱就可以信任,但如果是无偿提供协助的人,对方就会担心‘可能什么时候会被反咬一口’了。”

人类本来就是这样的生物,那么互相对立的人就更不用说了,而就现在来说,狮子劫也不是站在能向尤格多米雷尼亚要求金钱报酬的立场上。

“所以,你就决定不在那座城堡里过夜?”

“这个嘛,还有更重要的目的,因为接下来我们还要商量怎么抢先他们一步,所以留在那边就不太合适了。”

看到狮子劫露出了狡猾的微笑,“红”Saber也同样笑了起来。

“你从一开始就该这么说嘛那么,具体来说是要怎么做啊?”

“首先,我们要跟他们分开行动,只要说跟他们一起乘坐飞机一起行动的话太危险,他们也应该会接受的,然后我们就趁着‘红’Archer和Rider迎击Ruler她们的那个时候——”

“拿到圣杯。”两人异口同声地笑了起来。

“哼,没想到Master到了这个地步还是没有死心啊!”

听到Saber这么说,狮子劫忽然压低了声音:“你觉得这样很丢人吗?”

少女无言地摇了摇头。

“这根本没有什么好丢人的,不过——我还是有过疑念,以前你说过,你对圣杯怀抱的愿望是家族子孙的繁荣是吧?”

“嗯,我是这么说过。”

“那是骗人的吧?我不觉得你会为了那种茫然的愿望执着到这个地步。”Saber的笑声忽然停止了,她正以无比认真的、仿佛在倾诉些什么似的表情注视着狮子劫的脸。

“——所以,你就告诉我吧。Master,你真正的愿望是什么?”

狮子劫稍微躲开了她的视线,仿佛投降似的发出一声叹息。然后,他就从怀里拿出了香烟。

“我想点火,不介意吗?”

“我可不喜欢烟熏熏的,但如果有必要的话就没办法了。”

面对Saber的回应,狮子劫微微一笑,随即点着了香烟,他深深吸了一口,把烟雾吐向空中。

“你好像误会了什么,我其实没有说谎,不过话虽如此,我也没有全部说出来啦!唔,一旦去了空中庭院就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就趁现在跟你说了吧。”

于是,狮子劫界离就开始讲述了起来。

狮子劫家似乎是几代之前从欧洲流落到日本的魔术师家族。

当然,狮子劫这个名字也是来到日本之后才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