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灵梦儿
进化和繁衍，说到底都是为了所谓的存续。
人类并非是多么强大的生命层次，人类的文明也并非是多么高级的文明。
在阿赖耶识看来，人类在整个世界之外，包括虚空之海在内的所有文明和世界中，无非就是一个刚刚迈出动物的层次，开始追寻欲望之后，但还远远没有到成年的族群而已。
在这种情况下，人类也有一部分最为本质的愿望已经发生改变，但大多数却还没有脱离生物的本能。
即为存续。
仅此而已。
“所以，如果你真的觉得这样不舒服的话，那么你就把那份力量……当成我的馈赠吧。”
阿赖耶轻轻一笑，轻声道：“就当做是我对你所做的这一切的，谢礼。”
“愿这个世界对你温柔以待。”
“……嘛，就算你这么说……”利姆露看着她，无奈的垂下眼眸，看着自己手背上的令咒——这莫名其妙的伤感是怎么回事。
话说阿赖耶这幅少女模样，也是她故意幻化的吧……利姆露强行告诉自己，这都是对方装的，装的！
但过了一会，利姆露还是没忍住：“你到底想让我干什么嘛！”
“嗯？不干什么啊？”阿赖耶奇怪的回过头：“我不是说了吗？你继续按照你的想法走下去就行了，你就当我是受了你恩惠的存在，想要默默支持你呗。”
“真的？”利姆露狐疑的看着对方。
“真的啊。”阿赖耶认真的点点头。
“真的不是想让我帮你干掉盖亚？！”利姆露忍不住继续狐疑道，退后了一步：“我可先跟你说好，力量我就算拿了，我也不可能打得过盖亚昂！！”
“……你在想些什么啊！”感受到利姆露乱七八糟的想法和脑洞，阿赖耶再也维持不住自己那张寡淡的脸了，她哭笑不得的回过头来无语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想要让你干掉盖亚啊！”
“……因为你不可能不知道是盖亚想害你啊！”利姆露理直气壮，跟神明剧透应该不算剧透吧？！
“我就算知道，又怎么样呢？”闻言，阿赖耶也理所当然的问道：“我问你，火山爆发，大气变暖，暴风骤雨，地龙翻身。”
“每次发生这些事情后，人类会憎恨地球吗？”
“……会怨恨老天？”
“……那不是一回事！！”阿赖耶气的咬了咬牙，最后只能转过身去不去看这个明明看上去很可爱，但实际上却是个杠精本杠的混蛋。
“利姆露，人类是不会怨恨地球的，相反，他们只会愧疚。”
“那是因为在人类的意识中地球是无害的，而且是不会反抗的啊。”利姆露也无语了，他摊开手道：“但如果他们知道了盖亚，也就是地球本身想要灭掉他们，你看看他们会不会反抗就完事了昂！”
“可能会吧。”闻言，阿赖耶叹了口气，淡淡道：“但我恨不起来的。”
“因为人类不会知道，所以他们的意识中不会对地球产生憎恨的情绪。”
“我也一样。”
“利姆露，我是从人类的意识中诞生的，人类的想法，观念，认知就是我的本质。”阿赖耶歪着脑袋，轻声道：“所以，我永远都不会憎恨盖亚，你明白吗？”
“哦……懂了，但这也不妨碍我干掉盖亚，对吧？”利姆露点了点头，理所当然道。
阿赖耶：“？？？”
合着我那么多都白说了？！
“不是啊，你别那副表情。”利姆露举起双手一摊，也开口解释道：“你看啊， 你既然身为人类的意识，那么你不会憎恨地球这我承认，但你也得承认，人类是不会在乎地球的，对不对？”
“那么换而言之，你也就不会在乎盖亚对不对？”
“……对。”阿赖耶深吸了口气，忽然意识到了利姆露的逻辑……真特么的鬼才。
诚然，人类虽然会面对地球的天灾不会愤恨，但他们也从来不会顾虑地球的存亡。
他们会反思，会惭愧，会口口声声喊着保护地球从我做起，但是——哪怕是极端环境保护主义者，也不会将保护环境放在第一性质。
放弃呼吸可以保护环境，死了更不会浪费资源，但他们绝对不会去做。
说好听点叫做我觉得我活着可以为地球做更多，但实际上——往往还是伤害更多。
阿赖耶不会去否认这些人真诚的那颗心，因为她身为人类的意识体，自然知道对方有多真诚，但这没有用。
事实上他们还是在不断地危害地球。
这件事，利姆露也明白，他甚至还想到了另一层，那就是阿赖耶永远不会对盖亚产生敌意和想法，无非就是因为人类本身也不可能真的主动想要去抱着破坏地球的目的和想法。
但他就不一样了，他作为一个外来者，分的清地球是地球，盖亚是盖亚，也许没了盖亚的地球就像是没了防火墙的电脑，但是没关系。
只要还能用就行了，总比你这个防火墙想要清除人类系统好吧？！
第010章，大帝现身，未雨绸缪利姆露
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利姆露也只是说说而已，真要让他去找盖娅的麻烦……
他还没活够，谢谢。
他跟阿赖耶讲这些，无非就是在试探他能做到什么程度，或者说趁机通过跟阿赖耶的交流来彻底确认对方的行为逻辑——好方便今后他能够做到什么地步。
片刻的寂静后，阿赖耶看了一眼沉思的利姆露后，轻声道：“意识海中的时间单位是可以无限拉长的，但长时间保持意识的超维度交流仍然会对精神造成损害。”
“如果你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们这一次的交流就先到此为止吧。”
阿赖耶的声音愈加空灵飘渺，利姆露微微一懵，连忙道：“等一下！！我的servant呢！还有，你既然知道我的愿望是回家，你总得告诉我怎么离开这个世界吧？！！”
然而，正在渐变的景色和仿佛无线拉远的意识并没有因为他的问话而停止，而是在一瞬间仿佛穿越了无数空间与实践一般，意识恍惚之间，他就感觉到熟悉的魔力和气息再次将自己包裹，自己已经回到了降灵仪式内部之中。
与此同时，一股淡淡的，充满了威严和冷漠的少女之声却是缓缓围绕在他的耳边：“世界的外侧是根源，我并不知道如何前往其他世界，但我却知道……根源的外侧，被称为无尽的虚空之海，至于英灵……”
一时间，利姆露只感觉无数意识注视到了他的身上，魔力炽热的感知中，竟然冥冥之中与无数伟大的存在们相互交融，意识产生了碰撞。
“看来大家都很中意你——这就有些难办了。”
阿赖耶的声音夹杂了几分顽皮，她忽然轻声道：“很有趣，利姆露，你的相性表明你本质上认可他们的功绩，并且愿意尊重他们，跟他们成为同伴，但你的理性和意识却又在那里不断的强调，你只是想把他们当成工具。”
“不过，既然如此多的人回应了你的召唤，利姆露，你需要做出选择。”
“什么？”利姆露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但随后，明白了阿赖耶意思的他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的确，从内心理念上来说，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十好青年，利姆露自然不会认为这些Servant会是什么工具，但理性上，他确实是觉得如果把servant当成工具人会更好一些，至少……对他而言更有利。
但这就好比你明知道某件事是错的，但却对你有利一样，是坚持对的，还是选择有利呢？也许并没有这么夸张。
利姆露想了一下，如果跟随自己的相性选择，说不定自己会得到一个类似于大帝一般的，能跟他聊得来，把酒言欢相处愉快的同伴。
但如此一来，即便不去考虑战斗力和战术会不会引发矛盾，就算是两人想法完全一致，最后的结果……也不过多了一个注定要分离的朋友……吧？
利姆露想到了saber，忽然叹了口气，下定了决心。
真性情什么的还是算了吧，毕竟，servant是注定要牺牲的——没有必要去额外增添自己的情绪负担。
“工具。”利姆露淡淡的道：“我想要工具。”
伴随着自己的这个回答，利姆露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注视自己的存在在一瞬间几乎全部消失殆尽，只剩下了隐约中可以感知的两个魔力源。
选择其一，缔结契约。
莫名其妙的，利姆露就仿佛明白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
间桐家内，魔力的爆发异常的持久，甚至于这股强大的魔力都有些隐约渗透出众人部下的结界的趋势。
久远寺有珠静静的看着降灵仪式的中间，苍崎青子看了眼手表，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分二十秒，利姆露的咏唱也已经完毕：“该不会是出什么意外了吧？”
她担忧的想要靠前，却被有珠伸出手拉住了衣角：“再等等。”
“……”苍崎青子咬了咬唇，就在这时，场中的降灵仪式却是忽然爆发出一阵炽热而猛烈的灵子风暴！
轰的一声引起了魔力的暴动，洪流席卷之际，结界彻底破裂——但众人已经顾不上这一点了，莉黛尔一马当先的冲到了睁开眼的利姆露面前，紧张的问道：“怎么样了？”
“啊……还不错。”
闻言，缓缓反应过来的利姆露轻轻一笑，整个人都轻松了几分——一抹火焰从他的背后燃起，炽热的枪尖闪过太阳般的光辉。
“抽到了一张不得了的王牌。”
利姆露转过身，看着面前缓缓睁开眼睛的苍白男子，轻笑道：“这次……赢定了！”
迦尔纳，以Lanser的身份……参战！
……
三天以后——
夜晚的微风吹拂在莎夏那酷似saber的头型之上，让一缕遗漏的金发微微飘摇。
此时的莎夏，正一脸淡漠的看着远处几公里外的大街上，在那里，一名身穿红披风，一看就宛如神经病的两米大汉正盘腿坐在地上，大声说着什么。
而在他的不远处，赫然是她曾经一直对其抱有疑问的，她无比憧憬的利姆露大人所看中的少年——
“原来如此。”莎夏蓝宝石一般的眼镜中闪烁着一丝丝光辉，这是魔力强化眼睛后的效果。
“马其顿……征服……”她迅速从对方的聊天里整理出有用的信息，很快便对其身份有了猜测后，淡淡的抚上了耳朵上的耳麦：“利姆露大人，第一位踏入冬木市的servant出现了，不过，对方几乎是大摇大摆的在行动着，甚至就在不久前，他们似乎还去……”
说到这里，莎夏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组织语言道：“抢了一家店……”
而另一侧，利姆露却是正在跟莉黛尔有珠等人逛街——
抢了一家店？
利姆露听着耳麦中的声音，微微一愣道：“征服王？”
“……，他的御主是韦伯·维尔维特。”莎夏迟疑了一下，补充道。
“那就没错了。”利姆露轻笑道：“他们的话目前暂时不需要注意，继续寻找其他的servant，如果没有的话，就暂时盯着他们。”
“了解。”莎夏闻言，淡淡的点头道。
“记住，千万不要在英灵面前使用使魔。”利姆露再次提醒道。
“明白。”
“还有……”利姆露微微停了一下，忽然道：“注意安全，冬木市的制高点只有你那里和另外高处的一栋酒店，虽然这一届的Archer不怎么喜欢占据制高点而是喜欢路灯，但这并不能保证你那里不会被其他人侦查，尤其是assassin，遇到的话直接清理掉就可以，百貌并没有太强的作战能力。”
“……好的。”莎夏再次应了一声，视野中的大帝仿佛是感觉到了什么一般忽然抬起了头，莎夏连忙将身子躲避进天台的阴影中之后，就听到：“总之，如果遇到了危险直接联系我——以自身安全为第一要素，明白吗？”
“嗨——”莎夏抿了抿嘴，最后看了一眼韦伯和大帝后，果断的开始搜寻其他异常的人或者外来者。
另一侧，听着利姆露切断了联络的莉黛尔翻了个白眼，不满的戳了戳利姆露的头。
“莎夏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主人啊！”
“你以为我想让她去啊。”闻言，利姆露翻了个白眼，看着一旁就知道闷头吃东西的苍崎青子，无奈道：“如果莎夏有青子三分之一的没心没肺，也不至于如此拼命。”
“……”莉黛尔无语，苍崎青子一脸懵逼的抬起头来：“不是，你们聊归聊，别扯上我行不？！”
对此，利姆露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
莎夏如此的奋力，实际上并不是利姆露要求的，其实，哪怕是时钟塔的事物，除了关于公司和个别重要的事物，利姆露也从来没有要求莎夏刻意处理过。
因为对于大部分君主而言，的确每天的事情都有很多，但却并非一定需要处理。
真正需要他们亲力亲为的，往往都是极其重要的大事，以及部分家主真的无法处理和做决定的事情。
这就好比一家公司的CEO尽职的话可以每天都在办公室坐满十二个小时，每场会议都要出席，但如果有事情，也可以连续好几天不到公司露面，只要保持能联系上即可。
但莎夏……怎么说呢，利姆露也说过让她多休息一些，但奈何她自己不乐意啊！
利姆露想到这里，无奈的同时，却又有些欣慰和庆幸的勾起嘴角，垂下眼眸看着面前的装满了可乐的杯子。
这是如今最新上市的，从国外引进的一种风味饮料，目前已经开始风靡日本——
是啊，目前可乐的公司和股份，也是全都依靠莎夏和她的家族在操作呢。
跟她比起来，自己就像是一个混吃混喝的混蛋。
如果现在的自己没有了莎夏的话，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噗通。
一块冰块落到了利姆露面前的杯子中，惊醒了正在走神的利姆露，他错愕的抬起眼眸，就看到苍崎青子的手缓缓从他的杯子上方移开：“呐利姆露，我听说这种东西要加冰才好喝哟。”
“啊……这样吗？”利姆露轻笑的端起杯子，轻轻咬住了吸管，顿时幸福的眯起了眼睛——嗯！！十年了，自己都快忘记可乐的味道了呢。
看到利姆露这幅幸福的模样，苍崎青子才轻轻一笑，轻声道：“什么嘛，利姆露这不是很容易被满足嘛。”
“……你什么意思。”听到这话，利姆露不满的咬着吸管说道：“我一直很容易满足好不好。”
“不哦。”闻言，苍崎青子却是很认真的摇了摇手指，淡淡道：“利姆露的话，果然还是更像是总是在顾虑什么一样，就好像永远不止停歇的追寻目标，却从未停下驻足一样。”
久远寺有珠不知何时转过了眸子，静静的看着两人之间的交流，莉黛尔笑意吟吟的托着腮，看着利姆露脸上懵懵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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