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少歌當皇帝被直播了 第18章

作者:錦夜微涼

  “師傅師傅!你快看!你快看呀!

  那個揹著漂亮師弟的大和尚,是……是長大後的我!真的是我!”

  忘憂大師停下腳步,含笑低頭,看著小徒弟因興奮而紅撲撲的小臉,眼中滿是慈和與欣慰。

  他伸出佈滿歲月痕跡的手,輕輕摸了摸小無禪光溜溜的小腦袋,溫聲道:“嗯,為師看見了。

  無禪將來,也會成長為一個持身以正、護佑弱小的得道之人。很好,很好。”

  被師傅這麼一誇,小無禪頓時樂得見牙不見眼,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嘿嘿地傻笑起來,滿是自豪。

  可笑著笑著,他又突然皺起了小眉頭,伸出小手指著天幕上昏迷在無禪背上的無心,不解地問道:“那……那個漂亮的師弟無心,他剛才那麼厲害,連那個大塊頭壞人都怕他……為什麼……為什麼那個寺裡的和尚,要廢了他的武功啊?

  他做錯了什麼事嗎?”

  忘憂大師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邃的、彷彿承載了世間所有悲歡的憫然。

  他望著天際那變幻的巨幕,聲音悠遠而平和,卻又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沉重:

  “痴兒,每個人降生於此世間,都有其獨特的緣法與必經的劫數。

  何時該拿起,何時該放下,何時綻放光華,何時斂藏鋒芒……

  這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其定數。這其中的因果緣由,錯綜複雜,即便是為師……亦無法完全參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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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啟城,學堂之內

  雷夢殺死死盯著天幕上無心僅憑眼中金光,便讓冥侯痛苦不堪、最終恭敬離去的詭異畫面,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

  他猛地拽住身旁李長生的胳膊,急切地追問:“師傅!師傅!您快看!這小和尚無心使的是什麼邪門功夫?

  也太厲害了吧!

  能把冥侯那種殺人不眨眼的狠角色折騰得死去活來,完事了對方還得感恩戴德地給他行禮!

  您老人家見識廣博,會不會這招?

  教教我唄!”

  李長生任由他搖晃著胳膊,目光卻始終未離天幕,他捻著雪白的長鬚,沉吟片刻,方才緩緩開口,語氣帶著一絲確認:“若為師沒有看錯,他所施展的,應當是源於羅剎堂秘傳的禁術——‘心魔引’。”

  “心魔引?”

  學堂內眾人聞言,皆是一愣,這名字聽著便透著一股不祥與詭異。

  百里東君連忙湊近,好奇中帶著警惕地問道:“師傅,這‘心魔引’究竟是什麼路數?聽起來……倒像是魔教邪功?”

  “痴兒,此言差矣。”

  李長生搖了搖頭,目光掃過一眾弟子,肅然道,“武功術法本身,並無正邪之分。

  是正是邪,全看使用者存的是何等心念,行的是何等之事。

  這‘心魔引’,顧名思義,其功效並非直接傷人性命,而是能直窺人心底最深處的執念、恐懼與遺憾,也就是所謂的‘心魔’,甚至能勾起被人刻意遺忘的塵封記憶。

  說它是一種窺探人心的秘術或許更為貼切,其本身,算不得是正經的攻伐武功。”

  他話鋒一轉,語氣變得無比凝重:“然而,人心之複雜,心魔之可怖,往往遠勝於刀劍利器。

  被這秘術強行引動心底魔障,其所承受的精神煎熬與痛苦,堪稱生不如死。

  這無心年紀輕輕,便已習得並能駕馭如此兇險的秘術,其天資固然驚人,但其背後所承載的東西,恐怕……也絕不簡單。”

  雷夢殺聽得咂了咂嘴,臉上露出幾分後怕的神色:“我的乖乖……照您這麼說,誰要是被他盯上,心裡那點見不得光的齷齪事、傷心事,豈不是都得被他扒個底朝天?這……這也太嚇人了!”

  蕭若風在一旁點頭,冷靜地分析道:“也正因如此,冥侯才會在承受巨大痛苦之後,反而要感謝他。

  與其被那無形的心魔日夜折磨,永無寧日,不如藉此秘術之力,痛徹心扉一次,直視根源,或許……反而能求得一線解脫與新生的契機。”

  眾人聞言,皆陷入沉思,品味著這“心魔引”背後的複雜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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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昌河看著天幕,撇了撇嘴,評價道:“這勞什子‘心魔引’,聽著就跟扒人褲子看屁股蛋子似的,不雅,忒不雅!還是真刀真槍幹一架痛快!”

  蘇暮雨則沉默著,眼中閃過一絲極深的忌憚。

  對於行走於黑暗之中,心中藏著無數秘密的暗河之人而言,這種能直窺人心的術法,無疑是比任何神兵利刃都更可怕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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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心思各異之際——

  天幕之上的畫面,再次流轉變化!

  【顛簸的馬車車廂內,當無禪親口道出護送黃金棺的真正目的,竟是借九龍寺之力化去無心一身武功時,空氣彷彿瞬間凝固了。

  眾人面面相覷,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愕。

  性子最直的千落第一個炸了毛,她“噌”地站起身,險些撞到車頂,指著無禪又急又氣地道:“你們怎麼能這樣?!

  這不明擺著是要廢了無心小師傅嗎?

  他做錯了什麼?

  就因為他會那些秘術?”

  無禪面露難色,嘴唇嚅動了幾下,似乎想解釋什麼,但最終只是化作一聲無言的嘆息,苦澀地垂下了頭,顯然內心也備受煎熬。

  一直沉默觀察的蕭瑟忽然皺起眉頭,他那雙總是帶著幾分慵懶的眸子此刻銳利如鷹隼,目光直刺無禪,聲音低沉而充滿壓迫感:“我前幾日恰好聽聞一則訊息——德高望重的忘憂大師,在寒水寺中坐化時,竟非尋常圓寂,而是肉身倒地成灰,隨風而散。此事本就透著蹊蹺。

  如今你們又如此急切,甚至不惜動用黃金棺這等方式,也要將無心送往九龍寺化去武功……

  莫非,忘憂大師的坐化,與他這位身懷絕技的弟子有關?”

  這話如同驚雷,震得眾人心頭狂跳,連千落都暫時忘了憤怒,驚疑地看向無禪。

  “阿彌陀佛。”

  無禪雙手合十,臉上浮現深深的悲慼與一絲被誤解的無奈,他搖頭苦笑道:“施主實在多慮了。

  師尊之死,與無心師弟絕無干系。

  師尊他老人家修習佛門無上秘術‘他心通’,能窺見世間眾生之苦,繼而發大慈悲心,以自身修為默默化解承載。

  數十年來,日積月累,憂思過甚,早已耗盡心血心力……

  最終才於佛法頓悟中,肉身虹化,歸於天地。

  此乃功德圓滿之象,絕非任何外力或人所害。”

  蕭瑟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瞭然,若有所思道:“‘他心通’……窺見眾生之苦,以大慈悲心化解……

  方才那冥侯,被無心一番點撥,便似卸下千斤重擔,莫非他用的,就是這‘他心通’?”

  無禪看了一眼榻上依舊昏迷的無心,緩緩搖頭:“不。師弟所用的,並非師尊的‘他心通’,而是……心魔引。”

  “心魔引?!”

  一旁的唐蓮失聲驚呼,臉上駭然變色,“難道是傳說中,早已失傳的羅剎堂禁術——心魔引?!”

  無禪沉重地點了點頭:“正是。師弟天資卓絕,曾被師尊送往寺內禁地羅剎堂修行。

  豈料他……他不僅是習得了‘心魔引’,羅剎堂內所藏三十二種秘傳禁術,他竟在短短時間內……盡數習得,融會貫通。”

  “什麼?!”

  這一下,連一向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蕭瑟,都忍不住變色,聲音裡充滿了極致的震驚,“三十二種羅剎堂秘術?!

  據我所知,那其中任何一種,尋常武者窮盡一生心力也未必能窺其門徑,他……他竟能全部掌握?!”

  唐蓮從震驚中回過神,若有所思地點頭:“難怪……難怪這黃金棺會引得江湖各方勢力如此瘋狂爭奪,甚至不惜與雪月城為敵。

  原來他們真正的目標,是無心師傅身上所承載的……完整的羅剎堂三十二秘術!”

  無禪輕輕頷首,算是預設了這個殘酷的事實。

  然而,蕭瑟卻在此刻忽然發出一聲冷笑,打破了車廂內凝重的氣氛,他目光如炬,盯著無禪道:“羅剎堂三十二秘術固然驚世駭俗,足以讓江湖人搶破頭。

  但……恐怕還不足以讓遠在域外的天外天如此興師動眾,更引不動朝廷深處那位至尊的注意,甚至不惜派出百戰玄甲軍。

  連白髮仙那等人物都親自出手了……

  這裡面,怕是還藏著些……更驚人的隱情吧?”

  “天外天……”

  無禪聽到這三個字,臉色猛地一變,彷彿觸碰到了某個極其可怕的禁忌,眼中不受控制地閃過一絲驚悸與惶恐。

  千落見狀,心直口快地急忙追問:“無禪師傅,這天外天到底是什麼地方?

  怎麼你們一提起來,都跟見了鬼似的?”

  蕭瑟淡淡瞥了她一眼,語氣帶著一種洞悉世情的疏離:“這地方牽扯的因果太大,知道得太多,對你們……沒好處。”

  “他說得對。”

  一個冰冷、僵硬,如同淬了冰的刀子般的聲音,毫無徵兆地從車頂之上傳來!】

第22章 天下第一和天下第二

  少白時空

  學堂內外

  雷夢殺盯著天幕上無禪與唐蓮的對話,驚得手都忘了放下,直愣愣地咋舌道:“我的老天爺!這無心小和尚也太神了吧?

  瞧著也就十六七歲的光景,居然把羅剎堂三十二種秘術全給學會了?!

  這天賦,簡直沒誰了!這還是人嗎?”

  他用胳膊肘使勁捅了捅旁邊的百里東君,擠眉弄眼地調侃道:“東八!你瞅瞅,你好好瞅瞅!

  幸好這無心是後來的小輩,沒趕上咱們學堂這次比武招生。

  不然啊,能成為我雷夢殺小師弟的,怕就輪不到你嘍,指定是這小和尚了!”

  百里東君聞言,非但不惱,反而灑然一笑,拍了拍自己腰間的酒葫蘆,帶著幾分特有的豁達:“那也未必。

  術業有專攻,他精通那些神神道道的秘術,我擅長釀我的逍遙酒,各有各的道,各有各的緣法。”

  “嘿!你小子還嘴硬!”

  雷夢殺沒好氣地拍了他後背一把,力道不小,“真要是同臺較技,動起手來,你那酒葫蘆能敵得過人家那防不勝防的心魔引?

  怕是還沒聞著酒香,就先抱著腦袋打滾嘍!”

  眾人正被他逗得哭笑不得,議論紛紛之際——

  一直悠閒斜躺在房簷上、彷彿萬事不縈於懷的李長生,忽然放下了手中的酒壺,緩緩直起身,目光平靜地望向庭院中央的某處虛空,語氣淡然地開口,如同在與一位熟識的老友打招呼:

  “你來了。”

  “誰?!”

  雷夢殺第一個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蹦了起來,警惕地四處張望,手已經按在了劍柄上。

  只見那原本空無一物的庭院中央,空氣如同水波般微微盪漾,一道身影由虛化實,緩緩凝聚。

  來人身形修長,面容陰柔俊美近乎妖異,手中執著一柄看似普通的油紙傘,落地時悄無聲息,彷彿一片羽毛。

  他抬眸望向屋簷上的李長生,聲音清冷得不帶一絲人間煙火氣:

  “我來了。”

  李長生哈哈一笑,聲震屋瓦,帶著幾分戲謔與瞭然:“你這傢伙,這麼多年過去,還是沒放下那點執念,非得隔三差五來找我,分個勝負高低?”

  “不錯。”

  來人的語氣毫無波瀾,但那雙眼眸深處,卻蘊藏著如同萬載寒冰般的銳利與不容置疑的戰意。

  “葉鼎之?!”

  就在這時,百里東君突然指著那神秘人身後,驚得直接蹦了起來,聲音裡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喜與擔憂,“葉兄!你怎麼在這?

  你……你沒事吧?!”

  眾人這才注意到,在那神秘陰柔的身影之後,還跟著一道他們頗為熟悉的身影——正是比武招生後便神秘失蹤了數日的葉鼎之!

  此刻的葉鼎之,面色似乎比往常更為蒼白幾分,氣息也略顯紊亂。

  李長生目光淡淡地掃過葉鼎之,隨即重新落回那執傘人身上,語氣帶著幾分瞭然:“這便是你尋得的傳人?”

  執傘人微微頷首,算是預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