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战场原中喵
五分钟后。
提督办公室内。
安静的办公室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列克星敦坐在待客沙发上,安安静静的喝着茶,她身后,一身整齐女仆装的声望闭着眼睛服侍在她身旁,另一边的反击则是抱着茶盘,用一双异色瞳孔小心翼翼的看着小白一行人。
小白一行人坐在列克星敦的对面,众人或低着头,或小心翼翼的捧着双手,就算是平日里最调皮的肇和,此时也只敢双脚并拢的端坐在沙发上,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
办公室内的安静程度,已经达到了连众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都有些过于清晰的程度了。
终于。
列克星敦缓缓的放下茶杯,轻轻吐了一口气。
列克星敦看向小白一行人之中的1913,她的头肉眼可见的微微歪了一点,眼眸里闪过一丝端详之色。
“嗯……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位应该就是最近加入镇守府的1913小姐吧。”
列克星敦开口。
1913闻声起身,她表情自若的向列克星敦鞠了一个十分传统的鞠躬礼。
“小女1913,拜见列克星敦前辈。愿您万福金安。”
“哎呀呀……”列克星敦对着1913笑了起来,“这位小姐真是礼貌,但你不用这么客气,我们镇守府一般会看外貌来判定辈分关系,从外貌上来看,你很成熟,跟我其实是差不多辈分的人。”
列克星敦讲到这,她手指轻轻划过茶杯的杯沿,若有所思的继续看了1913一会。
“嗯……气质很好,稳得住,是个能挑大梁的料。”列克星敦开口继续说道,“……没记错的话,你之前是在维内托那边训练对吧?”
“正是如此。”
“既然是第一次来镇守府,那我正好给你安排一下宿舍……你对居住的宿舍有什么需求吗?”
“居住之所而已……列克星敦前辈您随意便是。”
“你越是这么说,我反倒越要给你点好地方住了呢。”列克星敦笑了笑,“嗯……这样吧,正好济南那边是一个人住,不如我给你安排过去如何?济南她住的跟小白还算近哦,这样你以后串门去见小白也不算麻烦。”
“晚辈多谢列克星敦前辈。”1913对着列克星敦鞠躬。
“嗯,声望。”列克星敦微笑着开口。
“列夫人,我在。”声望走上来。
“我现在不方便,你带1913小姐去取一下济南那个宿舍的钥匙,然后跟反击带她去宿舍那边认个路。”
“明白了。”声望颔首,她走到1913面前,对着她轻声呼唤,“1913小姐,请随声望前进。”
“……”
1913看了看声望,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小白。
小白众人连忙对着1913做出了一个能逃一个是一个的表情。
“……”1913将小白一行人的目光收入眼底,她最后看向声望,“声望小姐,我……”
1913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声望上前一步按住了1913的手腕,用温和和干练的语气领着她走了出去。
“1913小姐,这不会耗很多时间的,请随声望来。”
1913还是被声望领出了办公室。
反击连忙跟上声望,她在离开办公室之前,回头看了看小白一行人。
反击偷偷对小白做了一个口型,随后努力的摆了一个加油的姿势,这才跟着走出了办公室,关上了门。
趴!
房间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众人屏住呼吸。
“好了,这下可以聊正事了。”列克星敦的声音响了起来,她温和的看着众人,目光之中回荡着温暖之意,“所以说……腓特烈大帝被小白带离镇守府长达五个小时的这件事,是真实发生的事情么?”
“……是……”众人齐声。
“甚至在离开镇守府的这五个小时当中,你们还目睹了腓特烈大帝与蒙大拿和小白的交手,对吗?”列克星敦温和的再次问道。
“…………是……”众人齐齐低头。
“列克星敦,这件事都是因为我……”逸仙在这个时候开口。
“逸仙,你别这么着急把一切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你跟我相处了这么多年,你是什么类型的人我清楚得很,这件事呀……跟你没关系。”列克星敦微笑的叫住逸仙,她说到这里,停顿下来,纤细的手指轻轻敲了敲茶杯,眼睫毛微微低垂,抖动了一下,“况且……其实我也没说我在生气。”
“……”众人闻声一楞,纷纷抬头看向列克星敦。
第3827章拷问结束
众人的目光半带疑惑和惊讶的汇聚在列克星敦身上,然而,在众人的注视下,列克星敦并未继续言语,她只是以微笑回应,随后优雅地端起了茶杯,继续轻轻地抿了一口。
房间内依旧是安安静静的。
呼吸声在此时显得格外突兀和吵人。
“列克星敦,你说……你没在生气,是真的吗?”终于,还是小白小心翼翼的开口了。
“唉……”列克星敦叹了一口气,她将茶杯放到桌前,随后用一种幽怨和无奈的目光注视着小白,“小白呀……你这句话的意思难道是……你是在笃定了我在得知你做的事情之后会感到生气的前提条件之下,依旧选择瞒着我做出这件事的吗?”
列克星敦的声音轻轻柔柔的。
但是听到列克星敦这句话之后,小白顿时就卡在了原地,她一时间表情变得相当尴尬,只能挠着头,对着列克星敦尴尬的笑了起来。
“列克星敦……对……对不起啦……”
“其实我真的没有在生气哦。”列克星敦轻声回答道,她抬眸看向坐在沙发上的舰娘们,在舰娘们刚刚露出放松的表情的瞬间,又补了一句,“嗯……不过话又说回来……在四个半小时前,当我发现腓特烈大帝的气息从镇守府内消失的那一刻的时候,我确实是有点生气的。”
“呃……”
舰娘们立刻像是被抓到小辫子似的紧张了起来。
“四,四个半小时??”
“列克星敦……你……你原来这么早就知道了……”
“那,那你岂不是……”
“腓特烈大帝毕竟是一位比较特殊的客人了。”列克星敦听着舰娘们的话,她面色不改的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因此我每隔一段时间会稍微关注一下她的情况,你们知道吗,当我发现腓特烈大帝的气息从镇守府消失之后,我当时被吓的差点就要直接启动紧急计划A了。”
紧急计划A……
在座的各位虽然都听不懂这个所谓的计划A是什么意思,但总觉得应该是个相当不妙的东西……
四个半小时前啊……
舰娘们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
“十分抱歉,是我们的问题。”
逸仙开口,她微微冲着列克星敦弯腰,对着列克星敦恭敬的道歉道。
列克星敦看向逸仙,对着她笑了笑。
随后列克星敦的目光划过沙发,最后落到小白身上。
“不过嘛……当我发现小白和逸仙的气息也消失之后,我就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列克星敦说到这里,对着众人继续微笑,“真是的,下次要是再有这种突然的外出演习计划,可别偷偷瞒着我了,我这边当时可是被你们吓了好大一跳呢。”
“十分抱歉……”小白低头。
“我,我们也是害怕您不同意……”肇和小声的说着,她的手指有点纠结的缠在一起。
列克星敦温柔的看向肇和。
肇和立刻满头大汗的放下手。
一旁的应瑞连忙将肇和的手拉到自己的腿上。
“你们说的是带腓特烈大帝出门这件事吗?”列克星敦的目光在肇和身上停留了一会,笑着问道,“我觉得你们应该是误会我了哦,其实我并不在意腓特烈大帝是否一定要待在镇守府里这件事。”
“诶?真的吗?”
舰娘们一听,惊讶的抬头。
“是呀,毕竟咱们镇守府的监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腓特烈大帝来说只是一个摆设嘛。”列克星敦怅然的说着,她看向窗外的天空,“咱们镇守府的武装戒备无论再严密,对她那种实力的人来说都像是画在课桌上的三八线一样幼稚吧,她只要想的话,只需要轻轻抬手就能突破那种程度的防御。”
“那……列克星敦你以前为什么要让她待在监狱里……”舰娘们又问。
“毕竟态度还是要给出来的。”列克星敦对着众人说道,“我们将她关在监狱里,是表明我们的态度,而她愿意待在监狱里,也是她的态度。”
“哦……”舰娘们看着列克星敦,她们似懂非懂的点头。
“至于腓特烈大帝离开镇守府这种事情呀……如果从安全性上来考虑的话,只要小白有在一直跟在她身边,那就是没问题的。”列克星敦继续说道,“毕竟在小白的视线当中,才是腓特烈大帝最安全的状态,你们不觉得是这样吗?”
“哦……好像……有道理哦……”
舰娘们听着列克星敦的话,她们愣了愣,脑袋里下意识的回想起海面上小白那一刀把腓特烈大帝劈成两半的场面,不由得心服口服的点头。
确实……
如果不在提督的看管之下,腓特烈大帝那种级别的深海院长,确实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反而言之,如果是在提督的看管之下,那么腓特烈大帝在哪里也是一样的。
只不过这两种的“一样”,是截然相反的结果就是了。
“所以……列克星敦你是真的没有生气……?”舰娘们小心翼翼的最后确认到。
“放心好了,我要是真的生气的话,你们可是一个都逃不掉的。”列克星敦笑眯眯的说着,美丽的面孔上浮现了几分轻快的笑意。
众人看着列克星敦这张“天使”般的微笑面孔,不知为何,她们有点完全笑不出来,反倒是莫名的产生出了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再说了,我也跟小白共事了两三年了,事到如今我也算是慢慢适应了小白偶尔会给我弄出来的那些惊喜了。”列克星敦垂眸,继续说着,“她呀……虽然做事情的事情经常不经过大脑,做事的时候在大方向上总是欠考虑,但好在她的直觉格外的准,所以基本上她脑袋一热,亲手做出来的事情,从结果上来说都会趋于好的一面。”
“……”舰娘们下意识的看向小白,随后点头,“确实。”
“呃……”小白苦笑,“倒,倒也不用说的这么直接啦……”
“所以,列克星敦你觉得这次提督她带腓特烈大帝外出演习也是一件好事吗?”逸仙收回目光,看向列克星敦。
“嗯……怎么不算呢?”列克星敦反问。
“……”逸仙思索了一会。
“这次外出演习虽然很突然,也搞得全镇守府皆知了,但从结果上来说,你们也再一次确定了腓特烈大帝的安定性,对吧?”列克星敦微笑。
“……列克星敦你……是怎么知道演习的结果的?”
“这种事情不用知道,你们能一脸轻松的回来就已经说明一切了。”
“唔……”舰娘们不置可否。
“蒙大拿小姐。”列克星敦看向蒙大拿。
“我在哦。”蒙大拿举手。
“这次外出演习也辛苦你了。”列克星敦微笑着说道,“关于这次演习的结果,就麻烦你给我写一份报告交上来吧。”
“没问题哦。”
蒙大拿和列克星敦相视一笑,众人总觉得她们的目光之中一瞬间交流了好多信息。
“嗯,总之,叫你们来,就是为了说这点事情的。”列克星敦将目光看向众人,“你们也不用摆出这幅会被我吃掉的表情呀。”
“哎……哎~”
舰娘们纷纷松了一口气,她们拍着胸脯,对着列克星敦开口。
“嗨呀……列克星敦,你早点这样说嘛……原来你叫我们来就是单纯的了解一下外出演习的经过呀……”
“不然呢?”列克星敦笑着反问。
“我们还以为……你至少要把我们骂个狗血淋头,然后狠狠罚一顿呢……”
“呵呵……”列克星敦捂嘴笑了笑,“训人我可不擅长,这件事还是算了吧,至于后面的罚嘛……”
“嗯?”
众人刚放下的神经忽然又紧绷起来,她们瞪着眼睛看着列克星敦。
“这次的事情虽说是从结果上来说是好事,但你们瞒着我偷偷做事情的事情还是很让我伤心哦,一码事还是归一码事的。”列克星敦说着,她单手捧着脸颊,露出了一副我见犹怜,相当受伤的神情,“哎……明明是共处一个镇守府的同伴,我可是将在座之中的每一位都当做亲姐妹来对待的,这么多年勤勤恳恳兢兢业业,我自认从未亏待过镇守府内的任何一位姐妹,如今一看,只是我这一片真心呀,终究还是投进了河里,被卷的不见踪影了……”
列克星敦的语调轻描淡写,但其中隐蕴含哀伤之色却让在场的舰娘们顿时倍感沉重。
“列克星敦……对,对不起……”舰娘们低头。
“嗯,那每个人就写一万字的检讨书如何?”列克星敦微笑着看向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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