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门扬舟
第七百七十五章 刘备换人的意图
蓝田摇头解释：“学问岂有穷尽？伯阳、仲陵都太年轻，以后要是发现他们的缺点，丞相你看在与我的交情上，一定要指出让他们改正。
刚才说的现成弟子，其实并非我家中犬儿，其姓姜名维字伯约，是天水有名的麒麟儿。”
诸葛亮恍然大悟：“莫非是数月前，翼德从凉州掳来的姜维？传闻他是马将军的仇家，被翼德送到阳平关发落去了，怎么……”
蓝田微微笑道：“应该是翼德有意对外隐瞒，姜伯约与马孟起没什么仇怨，此时正在沔阳跟士载学屯田，他在天水郡有些声望，翼德再攻凉州应该会带上他。”
诸葛亮抬头思索，能被蓝田看中的人岂能差？但自己这些年主要在搞内政，收下这个弟子也不知会不会耽误对方。
“军师应该清楚的，我收士载为弟子不久，伯阳、仲陵相继出世，再收弟子实在不合适，否则才不会留给你呢。”蓝田故意打趣。
诸葛亮拱手称谢：“子玉美意岂可辜负？既然伯约会跟翼德去凉州，回头我拜托士元考察一番，真是可造之材便收为弟子。”
“哦？你就不怕士元捷足先登么？”蓝田疑惑地问。
诸葛亮盯着沙盘摇头，“一则士元没这样的想法，二是巨师（庞宏）都快成年了，他的情况跟子玉很相似……”
古代诗书可以传家，有家中有儿子的情况下，一生所学会优先传给儿子。
历史上诸葛亮收降姜维时，过继来的儿子诸葛乔刚刚身亡，亲生儿子诸葛瞻刚刚一岁，他根本没时间等到儿子成年，所以才将平生所学传给姜维。
诸葛亮刚刚提到庞统儿子，蓝田意识到刘备派诸葛亮来，并非是庆贺虎贲武堂开门这么简单，难不成和徐庶有着同样的目的？
徐庶的妻子是荆州习家人，与诸葛亮夫人黄家关系亲近，徐母很可能向黄家推荐了华佗，加上华佗缓解法正的心疾，成功为这位军师延寿，刘备故意拦下庞统换成诸葛亮，这一切就都能解释得通了。
蓝田想明白后，突然对诸葛亮提议：“离虎贲武堂开门还有两天时间，明天我带丞相在广州城内好好转转。”
“广州的六曹制度很不错，亮正想好好参观参观，另外还得去一趟广州书院，士元（庞统）给巨师（庞宏）带了些东西，我要亲手交给他。”诸葛亮点头附和。
“嗯，丞相一定要莅临指教，另外广州医学院也得去一趟，让华先生给尊贵客人诊脉，是我们的老传统了……”蓝田笑着说。
“呃……也好……”诸葛亮的语速明显有些变化。
两人在作战室聊了许久，推门出来的时候天空只剩微微光亮。
赵云满头大汗杵着枪杆在树下喘气，旁边的蓝辕和蓝霁站在原地交头接耳，诸葛亮从屋檐下走出来，好奇地问：“子龙看上去很累，这两兄弟不好对付吗？”
“丞相说的极是，所谓拳怕少壮，赵云不得不服老，蓝家兄弟将来不可限量。”赵云指着二蓝感叹。
蓝田诧异地问：“子龙正是当打之年，怎可轻易言老耶？犬儿向来有些顽劣，仲陵还送去云长那里管教了几年，刚才劳你指点教育……”
赵云摇头苦笑：“长江后浪推前浪，仲陵的戟法刚猛雄劲，的确有关将军几分风格，早晚也是万人敌莫属，伯阳的戟法则攻守兼备，或许跟昔日温侯有些相似？”
“恭喜啊，一门出双杰，子玉兄，你可教出一对好儿子。”诸葛亮听到赵云如此高评价，情不自禁向蓝田道喜。
蓝田抱拳给诸葛亮、赵云行礼：“他们能有今日成就，跟我其实没多大关系，其中有他们母亲从小的监督，更离不开云长、翼德、子龙、以及伯平等人的指导……”
诸葛亮笑道：“子玉传给他们的东西，并不一定会比武艺弱，此乃蓝家之幸，大王之幸，国家之幸也。”
“伯阳、仲陵，还不多谢诸葛丞相夸奖？以后遇事不决多向他请教，卧龙先生有经天纬地之才，扭转乾坤之能，鬼神不测之计，一定让你们受益良多。”蓝田唤来两兄弟嘱咐。
“多谢丞相，我等愿听教诲……”蓝辕、蓝霁抱拳行礼。
诸葛亮特别喜爱蓝家兄弟，寻思自己如果有儿子的话，会不会培育得这么优秀，他用羽扇拖住两人的手打趣：“不必多礼，你们父亲玄鸮先生，他刚才是怎么在夸亮，就是怎么评价自己，咱们不要上他的当，也不要舍近求远……”
“呃……”蓝辕、蓝霁不知所措。
蓝田见状莞尔笑道：“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丞相何必如此谦虚？如果你怕吃亏的话，我将来教教令郎就扯平了……”
“子玉辩才出众，我竟无言以对，不过你且放心，亮视他们如子侄，自然知无不言，眼下天色已晚，我们准备回驿馆去了。”
诸葛亮说完赵云靠了过去，蓝田立刻对蓝辕吩咐：“驿馆的条件还是差点，伯阳你把他们带到望海小院休息，明日参观书院、学院正好顺路。”
“唯。”蓝辕抱拳应承，然后右手往府门方向挥去，“丞相，赵叔，咱们走吧。”
“那就有劳驸马带路。”诸葛亮客气回答。
蓝辕领着诸葛亮、赵云向南的府门离去，蓝田则带着蓝霁绕到庭院右侧，顺着小道往后宅方向走去。
赵云生得高大威猛，穿上白袍银甲甚是英武，蓝霁从小就喜欢赵云的装束和武艺，刚刚与赵云过了几十招感到非常的满意，此时脸上还挂满了兴奋的色彩。
“仲陵，关将军、张将军都指教过你，今天跟子龙交手过后，我发现你的情绪有些不一样啊？”蓝田好奇地问。
蓝霁笑着说：“赵叔跟他们不一样，虽然三人武艺不相伯仲，但赵叔的招式灵巧而多变，我今晚要仔细想一想，也许孩儿还能有所进步。”
“我早给你们打过比方，习武就如同临帖写字，吕家戟法是你和伯阳的基础，在基础上可以自己领悟创新，通过博采众家之长，最后形成自己的风格，你能有这样的感悟，为父很是欣慰。”蓝田轻拍蓝霁的后背，赞赏和肯定的意思喜形于色。
第七百七十六章 大有可为庞巨师
次日清晨，蓝田去望海小院接上诸葛亮，一起去广州书院参观寻人。
知院刘熙、副知院赵爽收到消息，亲自在书院门口迎候贵客。
诸葛亮步入学院大门后，立刻能感受到书香满满。
广州书院的整个布局，是蓝田按照大学的布局规划，教学区域、活动区域、宿舍区域、生活区域错落有致。
诸葛亮走过几个教室，感觉就是扩大版的泉陵学堂，这一刻他才懂得蓝田的坚持，任何看似成功的背后都有付出过大量努力。
当初泉陵学堂以培养工匠为主，而现在像广州书院这种地方，已经成为交州出仕的必走之路，蓝田似乎从一开始就在铺垫，强大的掌控力令人可怕。
参观一圈来到学院宿舍，宿舍房门都是敞开或虚掩，根本没有人上锁或关闭，因为学院经常会来巡视纪律、检查卫生情况。
诸葛亮在门廊下马观花般，发现宿舍里面都干净整洁，被褥被叠得整整齐齐，生活物品堆放得十分有序，两排床铺中间有一字排开的两个长桌。
庞宏所在的班上午轮休，七名舍友都在宿舍内看书，赵爽快步上前把庞宏叫了出来。
“你们……”庞宏看到这么多大人物，露出相当惊讶的表情，连忙拱手给众人行礼。
诸葛亮拿出庞统的书信，关心地询问：“巨师，你来广州已经一年，在广州书院过得还适应否？学业可有精进？此次本是你父亲要来，但汉中王临时有重任，便让我代他来看你。”
庞宏拱手回答：“多谢叔父挂怀，宏来到广州书院后，才知道什么叫坐井观天，知院和众教习们皆是饱学之士，宏之学业每日都有进步，等学成以后再相见，必能让父亲刮目相看。”
“有志气，看来巨师的确学得不错，记得平时有空多给士元写信，你这一年到头三两封，免不得家中亲人思念。”诸葛亮提醒。
“呃……侄儿来得晚，生怕赶不上同期学员，以后我省得了……”庞宏尴尬回答。
诸葛亮听完皱起眉，以庞宏的家教都赶不上，心说这广州学院都收的什么人？不是说以黔首黎庶为主么？
蓝田见状给赵爽使了个眼色，赵爽拱手解释道：“回禀丞相，广州书院学制五年，巨师因为底子很好，就没让他从最初的戊级班开始，而是直接插班跟着丁级班学习……”
“我看巨师有些吃力，相差一级差距这么大么？传闻书院多是庶人子弟？那为何……”诸葛亮追问。
“广州书院每年收学员名额有限，从蒙学堂学成之后有一个考试，合格之后还要参与书院的选拔考试，两次都合格才能最终被录取，最后选出的孩子大多聪明勤奋，学起来还是很快的，另外就是鄙人的主课数术，初次接触是有些难度……”赵爽继续解释。
诸葛亮听完惊讶地看着蓝田，从蒙学堂就开始优中选优，学成后再通过考核继续选优，最终进入官场的人必定不会太差，这项制度比其它地方的察举制，以及魏国现在执行的九品中正制高明很多，能让真正的人才为国家服务。
这么完善的制度，蓝田究竟是怎么想出来的？
“那你就好好学，别给你父亲丢脸。”诸葛亮轻拍庞宏的肩膀鼓励。
庞宏拱手铿锵回答：“叔父放心，宏必能奋起直追，等到三年后结业，在礼曹选拔中一试上榜。”
“巨师打算在交州出仕？”诸葛亮听完非常意外，以庞统在刘备心中的地位，庞宏根本不用参加考试，就能得到一个不错的官职。
庞宏点头说：“交州其实挺好的，相信在蓝将军的治理下，各地各郡都大有可为。”
“子玉，你可真是厉害，这么短时间就把士元儿子拐跑了，他将来要找你麻烦，可别怪我没提醒……”诸葛亮笑着打趣。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父母岂能管一辈子？如果士元真要怪罪，我只能把巨师送回成都去……”蓝田摊手回应。
“不要……”庞宏显得很激动。
“巨师勿惊，我跟蓝将军打趣呢……”诸葛亮笑着安慰，随即望着赵云传递眼神，赵云立刻把两盒东西递给庞宏。
“此乃成都以及荆州的土产，士元怕你在广州吃住不惯，特意让我带来给你解乡愁，我们就不打扰你学业了……”诸葛亮解释完就拱手告别。
庞宏双手接过特产，满脸感激之色，然后点头说道：“多谢叔父，你们贵人事忙，请恕小侄不能远送，我拿回去给舍友们也尝尝。”
“呃……巨师请自便……”诸葛亮微微一笑。
在出宿舍区的路上，诸葛亮向蓝田提问曰：“刚才通过观察巨师神色，以及与他谈话交流，能够感受到他过得不错，子玉你这书院办得可真不错，能不能把成功诀窍告诉我？”
“丞相真想知道？君卿，带我们去藏书阁。”蓝田对赵爽吩咐道。
“唯。”赵爽拱手应答，然后走到队伍前列，伸手引路曰：“丞相请走这边……”
与其它地方开放状态不同，藏书阁门前有侍卫站岗，推门而入是一个小型的回字院落，东西两侧的几个房间里，有数十个穿教习衣衫的成年人，他们围坐在一起讨论、书写……
诸葛亮横穿庭院时惊鸿一瞥，随后跟着赵爽来到北面的大屋，里面摆放着一排排书架，除了有一个书架上放满了竹简、纸质书籍，其余大部分书架上空空如也。
诸葛亮随手拿起一卷，发现是先秦时期的无名史书，又抽出一本纸质书名曰《易经释注》，扉页显示为虞翻著，再抽一本则是赵爽的《周髀算经释注》……
“这些都是……”诸葛亮心中震撼。
赵爽拱手解释：“藏书阁中的竹简，有些是教习们捐赠的，有些是蓝将军托商队收集买回，供书院教习研习观看，而纸质书籍是教习们编撰的新书，有很多被选用为书院教材，刚才路过东西两侧的房间内，都是为书院作训注的研教人员。”
“研教人员？”诸葛亮又遇到个不解的新词。
“就是专门研习古文经典，为书院编撰扩充书库的人员。”赵爽补充解释。
诸葛亮扭头问蓝田：“我知道子玉在交州办学办得不错，但那么多研教人员，你是从哪里找来的？交州有这么多饱学之士？简直不可思议……”
蓝田笑道：“交州哪有如此多的人才？他们都是中原各地、江东等慕名而来。”
“慕名而来？”诸葛亮再次没听懂。
蓝田继续解释：“书院的待遇很不错，出了安排住房还有安家费，其中有部分是教习们介绍朋友，诸如君卿（赵爽）就写信召来了两个友人，更多的则是中原寒门子弟，他们看到广州城的宣传单，被吸引到这边来了。”
“原来是这样……”诸葛亮恍然大悟，心说你的细作也太强了，除了搞破坏居然还能挖人。
第七百七十七章 滴水穿石润无声
诸葛亮粗略翻了几本，感觉训注的水平普遍很高，先秦时的经典在这里有了今人的理解。
“广州书院如此大的藏书阁，将来莫非要把书架全部填满？”诸葛亮发出灵魂之问。
蓝田轻轻点头：“我希望十年能完成。”
“如果人才不停往广州汇集，可能并不一定需要等十年，或许七八年也就够了。”赵爽点头分析。
诸葛亮听到两人回答，知道他们并不是说大话，于是感慨地叹息：“广州书院的学员何其幸运哉，学员已能通过考试出仕，子玉还在大肆补充新书籍，看来还有其他的想法……”
“这个问题我曾经给大王说过，世上有可见之兵有不可见之兵，有天下至刚、无坚不摧之兵，还有天下至柔、润物无声之兵，我们的书籍就是润物无声之兵。”蓝田点头严肃回答。
蓝田这句话说得非常有深意，同行的赵云、刘熙、赵爽等人都不能完全理解，饶是最聪明的诸葛亮也似懂非懂，他好奇地追问：“子玉以书为兵？真乃惊世之言也。能否说的明白些为亮解惑？”
“请先生解惑。”刘熙、赵爽也跟着拱手。
蓝田正色说：“始皇一统天下实行书同文，这政策让华夏各族文化归一，而书本就是承载文化的器物，我大汉沿用此政策数百年，现在没人以楚国人、齐国人、燕国人自居了吧？因为文化随着生命的延续，淡化了原本部落、氏族、诸侯国的影响，对外都以汉朝百姓自称是不是？”
赵云皱起浓眉，一脸纳闷的表情：“先生刚才所言，和以书为兵有联系吗？”
“哈哈，当然有，子龙家乡在常山真定，塞外的乌桓、匈奴等异族，经常越过长城来劫掠，无论杀败对方多次，始终都杜绝不了是吧？”蓝田又问。
“的确如此，但这与书籍……”赵云欲言又止。
蓝田继续解释：“武力征服只能让敌人表面屈服，北方草原从古至今都有游牧民族入侵，商朝时代有鬼方，周朝时代有犬戎、匈奴，我大汉也有匈奴，现在北方还有匈奴、以及乌桓和鲜卑，他们永远都在和中原为敌，主要游牧部落条件艰苦的因素，更因为语言、文化不同，所以要通过战斗来抢夺物资、人口。
将来等大王统一天下，派兵彻底扫平北方草原的威胁，并在草原中推广中原的文化，让草原牧民学习我们的文字，学习我们汉人的文化知识，培养他们对中原的文话认同，等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之时，草原民族还会跟我们战争吗？草原上遇上困难，可以奏请大汉天子相助，中原如果发生灾荒，草原人民也可以支援牛羊。”
“子玉想驯服北方异族？”诸葛亮颇感震撼。
蓝田轻轻摇头：“不是驯服而是文化认同，把他们同样当成大汉子民即可，诸位都是饱学之士，应该知道霍嫖姚封狼居胥，我们与匈奴打了数百年的仗，到现在都没能彻底消灭他们，而且又出现了其它新的威胁，所以武力征服不能一劳永逸。”
赵云在众人中学识最低，他尴尬地抱拳追问：“先生之语让云茅塞顿开，但北方异族都是狡诈贪婪之徒，而且与我们的语言又不通，即便有意把中原的书本送过去，他们未必看得懂，也未必会学下去，您说的文化认同虽振聋发聩，但想要实现可是太难了……”
众人皆情不自禁地点头，赵云的疑惑也是众人的疑惑，他们纷纷望向蓝田寻求答案。
蓝田悠然笑道：“首先用铁血手段使其屈服，其次迁移汉人到北疆与胡人杂居，最后在胡人中挑选识时务者引为榜样，在草原推行中原的技术和文化。
相比草原上的饥饿和死亡，胡人学点中原的东西不吃亏，如果老辈胡人不愿学、或者学不会，我们就从年轻的胡人中入手，直接采用交州现在的模式，通过办学堂和选拔官员推广，你们以为如何？”
“子玉很有想法，就是不知可行度高不高，否则你辛苦筹谋几十年……”诸葛亮表情严肃。
“文化入侵如水滴石穿般润物无声，要真正做到文化认同至少要几代人，至于可行度高不高就交给时间验证。
我已选派百名汉人官员赴任日南，他们会在日南各县设立蒙学堂，优秀占人学子也可来广州书院深造，几十年后就能看见占人的变化了。
即便文化入侵最终失败了，广州书院今日的作为，也可以惠及汉家百姓开启民智，让士子、黎庶都能读书知礼。”蓝田铿锵回答。
“彩……”赵爽听得热血澎湃抢先鼓掌，其余人见状随着喝彩。
“用文化为武器，此想法让人耳目一新，此番真是不虚此行，请受亮一拜……”诸葛亮躬身行礼。
蓝田扶住诸葛亮，谦虚道：“丞相切莫如此，成与不成尚需验证……”
“子玉从未让人失望，咱们盘桓广州书院已久，现在换个地方？”诸葛亮指着门外建议。
“也好。”蓝田随后与诸葛亮并肩走出藏书阁。
赵爽本来想留贵客在书院午饭，最终在知院刘熙的眼神示意下放弃，蓝田和诸葛亮都是实干家，必定不会把时间浪费在吃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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