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守柴炉
不等对方把话说完,张飙就知道对方要说什么,因此熟练的接了个口。
然而,回应他的却不是沈浪熟悉的‘劝阻’,或是告诉他‘某个人被老朱杀了’的小道消息。
“张飙!你发什么疯?!谁让你穿衣服的?!赶紧回去脱掉!”
张飙蓦然一愣,旋即循声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两名站在他官宿门口的锦衣卫,其中一名锦衣卫正凶神恶煞的朝他呵斥。
【不是,这又是什么情况?!】
【沈浪呢?我的固定NPC呢?怎么换成了两个番子?!】
【还有,脱衣服又是什么鬼?谁这么变态,居然不让人穿衣服?!】
就在张飙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另一名锦衣卫也开口了:
“张御史,你就别为难我们兄弟了。这都守你快两个月了,你可别再折腾了,行不?”
“????”
张飙满头问号,仿佛比之前更茫然了。
而刚才呵斥他的那名锦衣卫,则不耐烦的冲上前,一把将他的衣服扯掉,怒道:
“犯了那么大的事,还能活下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你就知足吧!”
说完,他便拿着那件被他扯掉的衣服,转身回到门口,独留下张飙在风雨中凌乱。
……
不多时,张飙又回到了那破烂房间,浑身被冻得瑟瑟发抖,但脑袋里的CPU都快烧冒烟了。
【刚才那名锦衣卫说,我犯了那么大的事,还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
【还有一名锦衣卫说,他们已经守了我快两个月了。】
【也就是说,他们知道我张飙,而且在他们的认知里,我是个犯了大事,侥幸活下来,却被裸禁的囚犯?】
【这是我的新身份……还是……别的什么情况?】
张飙不禁陷入了沉思。
‘上辈子’的他,被老朱下旨处斩后,穿越回现代,休了两个月的假。
‘这辈子’的他,被老朱赦免后,裸禁了两个月。
【这么巧的吗?】
就在张飙疑惑不解的时候,门外又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
“张御史,皇上有旨,你被解禁了,官复原职,你的官袍就在房门口。”
“另外,皇上还说,没有他的旨意,你依旧不许上朝,也别再求死,否则让你生不如死。”
话音落点,门外就传来一阵‘啪嗒、啪嗒’,脚踩泥泞的声音,以及一道‘哐当’的关门声。
“老朱的旨意?我被解禁了?还官复原职?”
张飙愣了片刻,随即抱着被冷得发紫的身体,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一眼就看到了那件熟悉的、洗得发白的七品御史官袍。
【妈的!官复原职不应该是左副都御史吗?怎么还是七品御史?!】
张飙翻了个白眼,但还是麻溜的拿起官袍,套在自己身上,顿时感觉到一丝丝暖意。
不过,更大的疑惑却在心中产生。
【他们说我犯了大事,什么大事?】
【而且,看他们的样子,对我还有几分忌惮】
【这熟悉的感觉.怎么有点像‘上辈子’的我?】
想到这个问题,张飙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外面看一看。
毕竟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没过多久,他就来到了应天府的街道上。
或许是因为还在下雨的缘故,天色灰蒙蒙的,像是清晨。
但周围的一切,还是那么熟悉,建筑一成不变,行人来去匆匆,叫卖声不绝于耳。
当张飙走到都察院门口的时候,路过的御史见了他,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种极其复杂的神情,有惊讶,有敬畏,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他们并没有像对待同僚那样随意打招呼,而是微微侧身,似乎想避开他的目光。
“王御史?”
张飙尝试着叫住一个面熟的‘同事’。
那王御史身体一僵,转过身,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张……张大人?您……您今日怎么有空来衙门了?”
他的语气客气得近乎疏远,仿佛张飙是什么洪水猛兽。
张飙眉头紧锁:“我不该来吗?沈浪呢?”
“沈……沈御史?”
王御史眼神闪烁:“他被皇上派去陕西当监察御史了。张大人,下官还有公务,先行一步!”
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连他们都记得我,甚至害怕我!】
【这不就是‘上辈子’的我吗?】
张飙越想越感觉头皮发麻。
但他还不确定自己的推测,是否正确。
所以,他离开都察院后,开始在应天府里漫无目的地行走,竖起耳朵捕捉着一切可能的信息。
茶楼里,几个穿着儒衫的士子正在激烈辩论。
“‘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乃千年不易之理!岂容置疑!”
“兄台此言差矣!‘罢黜儒学’虽为狂言,但‘理学空谈误国’、‘当以实务为重’,细思之下,未必全无道理……”
“嘘!慎言!此事乃禁忌,莫要深谈!听说宫里为此震怒,处置了不少人……”
张飙脚步一顿。
罢黜儒学?
他们在讨论这个?
意思是,我‘上辈子’成功了?我将‘罢黜儒学’的种子种下去了,还在生根发芽?
想到这里,张飙不禁有些欣慰。
紧接着,他又走到刑部门口,远远看到一队囚车正被押解出来,里面的人他依稀认得,是之前傅友文集团的一些狗腿子,此刻正面如死灰。
周围有百姓低声议论:
“又抓了一批……”
“听说都是跟着傅友文、茹瑺那些蠹虫祸害百姓的!”
“活该!多亏了张御史!”
“是啊!他被砍头那日,天空突显‘六月飞雪之象’,连皇上都下《罪己诏》了!”
“有心杀贼,无力回天,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张大人千古啊”
张飙听得心头狂震。
老朱居然真的下了《罪己诏》?!
【看来,我‘上辈子’的死谏,值回票价了.】
张飙有些好笑的想到。
但是,他心中却更加疑惑了。
【张大人、张御史,他们说的是我吗?】
【可我明明记得,我被处斩那会儿,天气很好啊!哪来的什么‘六月飞雪之象’?】
【难道在我死后,还发生了我都不知道的事?】
带着这些疑惑,张飙决定找一个相熟的、曾跟他一起‘讨薪’过的底层京官,请对方喝酒,旁敲侧击。
几杯酒下肚,那底层京官舌头也有些大了,他拍着张飙的肩膀,语重心长:
“张……张老弟!老哥我佩服你!是真的佩服!”
“你当初在奉天殿前,骂勋贵,审六部,那是何等威风?把李景隆、郭英那些国公爷都折腾得够呛!”
“虽然后来你喊出那等惊世骇俗之言,触怒了皇上……但老哥我知道,你肯定会没事!”
“你看这,不仅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还被皇上放出来了,多亏你行刑前写的那东西啊!”
张飙手中的酒杯差点掉在地上。
他一听对方提到自己写的东西,首先想到的就是《治安疏》!
“等下老哥,我脑子有点乱.你的意思是,我写的东西交给了皇上,因此,被赦免了?!”
“对啊!蒋指挥使阻止了刘学士行刑,将你写的东西呈给了皇上,然后皇上下旨,改死刑为裸禁!你也喝多了啊?嘿嘿”
轰隆!
张飙听到这话,如遭雷击。
一个荒谬又惊人的猜想在他脑中成型:
【意思是,我‘上辈子’的结局被改变了!】
【而且,我确实获得了新的能力!】
【我能够延续‘上辈子’的一切关系。就像接力赛一样,‘上辈子’没完成的事,‘下辈子’可以继续完成。】
【跟之前穿越回来的区别是,死而复活,变成了解禁归来。】
【也就是说,大明世界的人,除了不记得我曾经死过,其他的都记得】
【另外,最关键的一点.我真的改变了这个不合理的世界!】
“哈哈哈——!”
想通了这点,张飙忍不住在酒桌上放声大笑,笑得那底层京官莫名其妙,也笑得他自己眼泪都快出来了。
“好好好!疯子张飙又回来了!”
他猛地站起身,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眼中闪烁着比以往更加疯狂、也更加兴奋的光芒。
【都记得是吧?】
【老子的‘俸禄’还没讨到,朱允炆那废物还没完蛋,现代的高级会所要几亿资产才能进】
【‘上辈子’拿老子和兄弟们当枪使的幕后黑手,想杀人灭口?你张爷爷回来讨债了!】
【老子这次,玩个更大的!让你们爽歪歪!】
【朱重八,我就说过嘛!咱们后会有期!!】
他丢下酒钱,大步流星地走出酒馆。
他的背影在应天府灰蒙蒙的天空下,如同一柄再次出鞘的、带着锈迹却更加锋利的妖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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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老朱,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暮色沉沉,华盖殿依旧庄严。
烛火在风中摇曳,将老朱枯瘦的身影投在冰冷的殿壁上,如同一只蛰伏的苍老雄狮。
细雨敲打着琉璃瓦,发出细密而持续的声响,更衬得殿内死寂一片。
蒋瓛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步入殿内,单膝跪地,声音低沉而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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