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守柴炉
朱明玉挣扎着,眼圈通红,既是愤怒也是悲伤。
就在这时,两名缇骑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冷冽的目光扫了过来。
朱明月吓得赶紧把妹妹拉回屋里,用力关上门,用后背死死抵住,眼泪无声地流下。
朱明玉则靠着门板滑坐在地,咬着嘴唇,拳头攥得紧紧的,身体因愤怒和无力而微微发抖。
外面那些被拖走的,很多都是从小照顾她们长大的人啊!
整个东宫,陷入了一片鸡飞狗跳、鬼哭狼嚎的绝望之中。
没有人知道下一个会轮到谁。
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
往日象征着帝国未来、尊贵无比的东宫,此刻俨然成了一座被死亡阴影笼罩的囚笼。
吕氏眼睁睁看着自己经营多年的势力被连根拔起,那些知道太多秘密、或者可能成为把柄的旧人被清理一空。
她心中既恐惧,又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和怨恨。
【皇上……您这是要彻底抹去太子存在过的痕迹吗?还是要为炆儿……扫清道路?】
这个念头让她又害怕又欣喜。
而这场针对东宫的清洗,仅仅是整个应天府大清洗的一个缩影。
这一夜,不知有多少府邸被锦衣卫叩响,不知有多少官员从温暖的被窝里被拖入冰冷的诏狱,不知有多少家族在睡梦中迎来了灭顶之灾。
哭喊声、求饶声、兵甲碰撞声,在京城各处此起彼伏,编织成一曲血腥的夜乐章。
当黎明来临,阳光再次照耀应天府时,这座帝都已然变了模样。
街道上冷冷清清,行人面色惶惶。
菜市口刑场周围被重兵把守,浓重的血腥气即使隔得很远也能闻到。
官员们上朝时,队伍明显稀疏了许多,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恐和麻木。
老朱用最残酷、最直接的方式,宣告了他的绝对权威,也为他死去的儿子,献上了一场盛大而沉默的血祭。
而这一切,都被幽禁在各自府中的藩王们,透过有限的窗户,看在眼里,惧在心里。
风暴并未结束,这仅仅只是开始。
真正的审判,还在后头。
而此刻,最煎熬的,莫过于那些在清洗中幸存下来,却不知屠刀何时会落在自己头上的人。
东宫正殿,吕氏紧紧搂着惊魂未定的儿子朱允炆,望着窗外灰暗的天空,眼中充满了未知的恐惧。
而偏殿里的朱明玉,依旧倔强地瞪着窗外,朱明月则默默垂泪,无比思念她们的父母。
至于她们的弟弟朱允熥,此刻正站在北五所空旷的院子里,听着远处隐约传来的哭喊,稚嫩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与年龄不符的冰冷和决绝。
这场清洗,撕碎了所有的伪装,也让某些人,彻底看清了前路。
此时,东方泛起鱼肚白,但阳光无法驱散午门前的血腥。
菜市口刑场,人山人海,却鸦雀无声。
只有刽子手磨刀霍霍的声音,以及偶尔传来的、被捆绑在刑柱上的犯官们绝望的呜咽。
傅友文、茹瑺、郑赐、翟善四人被押上高台。
老朱并没有露面,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那双隐藏在深宫中的眼睛,正冰冷地注视着这里。
蒋瓛亲自监刑。
当冰冷的刀片贴上皮肤时,傅友文四人终于发出了非人的惨嚎,大小便失禁,丑态百出。
“皇上饶命啊——!”
“我招!我全招!是燕王!是燕王指使的!”
“还有常升!傅友德!蓝玉!他们都脱不了干系!”
“我不想死啊——!”
他们疯狂地攀咬着一切能想到的名字,试图换取一线生机,却只换来了蒋瓛冷漠的挥手。
“行刑——!”
凌迟开始。
刽子手们赤着上身,露出精壮的肌肉,手中的小刀在晨曦中闪着寒光。
惨叫声响彻云霄,血腥味弥漫了整个刑场。
昔日里高高在上的六部高官,此刻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紧接着,命令不断下达。
这次杀的是傅友文他们的家眷。
刀光闪过!
不是一颗颗人头落地,而是同时数十把鬼头刀挥下!
“噗嗤——!”
利刃切入骨骼和血肉的闷响连成一片!
鲜血如同爆裂的水囊,猛然喷溅,将附近的土地、刑柱、甚至刽子手的身体染得通红!
头颅滚落,无头的尸身颓然倒地,鲜血从脖颈的断口处泪泪涌出,迅速汇集成一片片黏稠的血注。
围观的人群发出惊恐的尖叫,有人当场呕吐,有人昏厥过去。
但这仅仅是第一批。
紧接着,第二批、第三批被牵连的官员、家眷被源源不断地押上刑场。
砍头!腰斩!凌迟!
各种酷刑轮番上演,刑场变成了真正的人间地狱。
鲜血浸透了泥土,汇聚成小河,沿着广场的沟渠缓缓流淌,颜色由鲜红变为暗红,最后变为骇人的褐黑色。
而这场大屠杀般的清洗,持续了整整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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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张飙:请陛下称张御史!
“王永!贪污受贿,欺压同僚,处以剥皮实草——”
当那名之前出卖沈浪、孙贵的户部老吏被锦衣卫念到名字的时候,整个人都吓尿了,连忙跪地求饶:
“大人!我冤枉啊!我是被傅友文他们逼的!我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几岁孩童.”
“且慢!”
还没等王永哭诉完毕,旁边一名锦衣卫立刻出言打断了他,然后拿过同僚的宣判书,纠正道:
“你看错了!这个才是王永的处置罪行!”
“哦哦,好像是,我看错了”
那名同僚反应了一下,重新宣判道:“王永!勾结傅友文,以谋反罪论处,当凌迟处死,抄家灭族!”
“什么?!”
王永闻言,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傻了。
“不!不要啊!我家人是无辜的,他们是无辜的啊”
然而,他的喊冤声并没有博得锦衣卫的同情。
不多时,他就被押赴了刑场,连同他的一家老小,整整齐齐。
而同样的情况,在六部衙门不断发生。
鲜血染红了刑场的土地,染红了诏狱的墙壁,也染红了大明的朝堂。
这场由太子朱标之死引爆的、夹杂着老朱丧子之痛、帝王猜忌和彻底清算意志的血腥风暴,以最残酷、最彻底的方式,席卷了一切。
然而,老朱的屠刀,在血洗了六部衙门后,并没有丝毫停顿,带着更加酷烈的寒意,径直挥向了秦王府和晋王府在京城经营多年的势力网络。
这一次,老朱要的不是隐秘的清除,而是大张旗鼓的审判和处决。
他要让全城的百姓都看着,这些依附藩王、作恶多端的蠹虫,是如何被碾碎的。
清晨,天色刚蒙蒙亮。
一队长长的囚车便在重兵的押解下,从诏狱缓缓驶出,朝着刑场方向行去。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押解的囚犯数量极多,足有数百人。
他们个个身穿白色囚服,背上插着沉重的木牌,上面用朱砂写着他们的姓名和硕大的罪名。
围观的百姓早已将街道两侧挤得水泄不通,人声鼎沸。
“快看!出来了!”
“这么多狗官!都是秦王和晋王的人!”
“老天爷开眼啊!皇上圣明!”
囚车里,昔日里作威作福的官员们,此刻面如死灰,神情萎靡。
有人紧闭双眼,浑身发抖。
有人试图蜷缩,躲避着两旁投来的鄙夷目光和烂菜叶。
还有人目光呆滞,仿佛已经认命了。
维持秩序的兵士们高声宣读着部分首要人犯的罪行,声音洪亮,传遍整条街:
“犯官周保!原陕西布政使司参议,依附秦王朱樉!”
“罪一:在陕期间,伙同秦王护卫,强占民田千顷,逼死农户数十人!”
“罪二:克扣修河款项,中饱私囊,致黄河决口,淹毙百姓无数!”
“罪三:向秦王进献美女、珍玩,助长其奢靡之风!罪大恶极,判凌迟,夷三族!”
“犯官钱益!原户部郎中,实为晋王朱棡安插朝中之耳目!”
“罪一:利用职权,将朝廷漕粮暗中折价卖给晋王商队,牟取暴利!”
“罪二:泄露户部机密,助晋王囤积居奇,操纵粮价!”
“罪三:结党营私,排挤异己,为晋王笼络朝臣,狼子野心,判斩立决,抄没家产,子弟流放三千里!”
“犯官孙旺!原五城兵马司副指挥,秦王爪牙!”
“罪一:纵容秦王护卫在京城欺行霸市,殴打百姓,强抢民女!”
“罪二:利用职权,为秦王暗中运输违禁之物!”
“罪三:构陷忠良,将不服秦王之商户诬为匪类,下狱拷打!凶残暴戾,判腰斩!”
每一声罪状的宣读,都引来围观百姓更加激烈的怒骂和欢呼。
“杀得好!这些天杀的狗官!”
“秦王的人没一个好东西!在陕西就祸害我们,到京城还作恶!”
“晋王看着斯文,手下也这么黑心!该杀!”
“皇上万岁!为咱们小民做主啊!”
臭鸡蛋、烂菜叶、甚至石块,如同雨点般砸向囚车。
百姓们积压已久的愤怒和冤屈,在这一刻得到了彻底的宣泄。
场面几乎失控,充满了一种暴烈而原始的正义感。
囚车最终抵达午门外的刑场。
这里早已是戒备森严,旌旗招展,锦衣卫缇骑按刀肃立,透出冲天杀气。
蒋瓛高坐台上,面色冷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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