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守柴炉
他顿了顿,慢悠悠地站起身,走到栅栏边,几乎贴着蒋瓛的脸,压低了声音,用一种仿佛聊家常般的语气,慢条斯理地说道:
“蒋指挥使,麻烦你回去告诉老朱。”
“他若敢动他们一根汗毛。”
“我张飙,保证把他老朱家那点兄弟相残、父子猜忌,儿孙禽兽的破事儿,编成八百个不同版本!”
“比如《洪武大帝夜杀亲侄》、《秦王宠妾灭妻秘史》、《鲁王炼丹杀童案》什么的,保证个个精彩绝伦,情节跌宕起伏,细节栩栩如生。”
“然后呢!”
张飙笑得像只偷腥的狐狸:
“我会让这些故事,以一种蒋指挥使你绝对想象不到、也绝对拦不住的方式,飞遍大明的每一个角落,田间地头,茶馆酒肆,连三岁小孩都能哼上两句。”
“你猜,到时候,天下人会怎么想?史官会怎么记?”
“你再猜!”
张飙的笑容变得冰冷:“老朱是杀我五个兄弟解恨重要,还是他老朱家的脸面、他辛辛苦苦维持的‘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牌坊更重要?”
蒋瓛听得浑身冷汗直冒,头皮发麻。
这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诛心至极的威胁!
而且这威胁……偏偏掐住了皇上最大的死穴——
名声和皇室颜面。
他毫不怀疑,这疯子绝对干得出来!
而且绝对有办法做到!
“你……你敢!?”
蒋瓛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你看我敢不敢?”
张飙挑眉,后退一步,又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样子:
“反正我都是要死的人了,拉上老朱家的名声陪葬,稳赚不赔啊!哦对了,记得把我的原话,一字不落地告诉老朱哈。”
蒋瓛死死地盯着张飙,仿佛想用目光将他千刀万剐。
但最终,他发现自己竟然拿这个滚刀肉毫无办法。
他猛地一跺脚,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三个字:“你等着!”
然后转身,如同逃离瘟疫般,大步流星地冲出了诏狱。
他得立刻、马上把这份要命的‘口信’带给皇上。
牢房里,张飙看着蒋瓛狼狈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朱重八,你的家事,也是国事。】
【别想什么家天下了,有我在,天下为公。】
他重新躺回床上,双手枕在脑后,望着黑漆漆的屋顶,喃喃自语:
【看样子,终于可以回家了】
他知道,老朱这次是真正对他起了杀心。
【真相已经浮出水面。老朱,接下来就看你的心有多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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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盟主加更完了!呼~呼~这几天大章写得我真累!因为太多的环节要交代,包括下卷伏笔。之后,看订阅情况,是继续大章,还是4000字标准章。
第159章 咱不介意用儿子的血,洗刷大明江山
华盖殿内,烛火将老朱脸上那冰封般的杀意映照得忽明忽暗。
御案上,两份染血的铁盒内容誊抄本并排而放,如同两把出鞘的利刃,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蒋瓛跪在下方,额头紧紧贴在冰冷的地砖上。
虽然他心中极不情愿,但还是尽可能的用平稳却难掩惊悸的语调,一字不落地复述了张飙那番大逆不道、诛心至极的‘口供’。
每多说一个字,殿内的空气就仿佛更凝固一分,温度也更降低一度。
当听到张飙威胁要将老朱家【兄弟相残】、【父子猜忌】、【儿孙禽兽】的破事儿编成八百个版本,并传遍天下时,老朱搭在龙椅扶手上的手背,青筋如同虬龙般猛然暴起。
“咯吱……”
坚硬的紫檀木扶手,竟被他硬生生捏出了一丝裂纹。
滔天的怒火如同岩浆般在他胸中翻涌,几乎要冲破那帝王的冷静外壳。
【一个死囚!一个蝼蚁!竟敢如此威胁咱!?】
【还敢将咱朱家皇室的尊严踩在脚下如此践踏!?】
【杀了他!必须立刻将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这个念头如同本能般在他脑海中咆哮。
然而,就在这暴怒的顶点,老朱那超越常人的理智和冷酷到极致的帝王心术,强行压下了这股纯粹的杀意。
他缓缓地、极其压抑地松开了几乎要捏碎扶手的手指。
【不能杀】
【至少现在不能.】
【张飙这疯子,看似疯癫,却句句都戳在了咱最痛、最无法忽视的地方.】
【皇室颜面,千秋史笔,天下舆情……】
这些虚无缥缈却又重逾泰山的东西,恰恰是老朱这个出身微贱、格外看重身后名的开国皇帝最大的执念之一。
【好……好得很……狗东西……咱还真是小瞧了你这泼皮无赖的狠劲和脑子!】
【你要逼着咱清理门户……逼着咱杀儿子、杀兄弟是吗?你以为咱不敢吗?】
老朱心中冷笑,怒极反静。
他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杀人,不是和一个将死之人置气,而是要以最快的速度、最小的代价,厘清真相,稳住大局。
杀张飙简单,但引发的后果难以预料。
这‘疯子’临死前肯定留了后手。
否则他绝不会想不到,他若死了,沈浪他们五个必死无疑。
他敢下狱,说明他早就想好了一切。
他有足够的筹码,让咱不能杀沈浪他们五个。
或许,就是他那看似故意,又看似挑衅中透露出来的阴毒手段……
既然如此
当务之急,是堵住他的嘴,撬出他知道的一切,然后让他‘得偿所愿’地、安静地消失。
同时,必须确保那五个知道不少内情的小子也不能乱说话。
想到这里,老朱的目光变得幽深难测。
“蒋瓛。”
“臣在!”
蒋瓛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张飙的那五个同党,现在何处?”
老朱的声音听不出丝毫怒火,平静得可怕。
“回皇上,沈浪、孙贵关押在刑部大牢,李墨、武乃大、赵丰满……刚被五城兵马司的人抓获,也正押往刑部。”
“全部提到诏狱去!”
老朱淡漠地下令:“就关在张飙那间牢房的隔壁。让他们兄弟‘团聚’。”
“这….”
蒋瓛微微一怔,随即立刻明白过来:“皇上英明!臣这就去办!”
皇上将张飙的手下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既是集中看管,更是最好的筹码和人质。
用他们的安危来折磨、逼迫张飙就范。
“还有!”
老朱补充道,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派人十二个时辰不停地‘催促’张飙写供状。告诉他,咱的耐心是有限的。”
“顺便,让他能时时听到他那五个兄弟,轮流受审的‘动静’。”
“咱倒要看看,是他的嘴硬,还是他那些兄弟的命硬。”
这话里的意味,让蒋瓛都感到一股寒意。
皇上这是要攻心,要用那五个人持续的恐惧和可能的惨叫,来摧毁张飙的心理防线。
“臣,明白!”
蒋瓛重重叩首。
“去吧。”
老朱挥挥手:
“告诉宋忠,刘纯那边的供状,还有调查结果,咱要尽快看到。陕西和各地藩王的消息,也要加急传递!”
“是!”
蒋瓛应了一声,迅速退下,脚步比来时更加匆忙。
殿内再次剩下老朱一人。
【说咱的大明根子烂了?好一个上行下效!好一个大义凛然!】
【狗东西,居然还说咱标儿补不过来说咱是最大的蠹虫好大的狗胆!】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目光仿佛穿透了宫墙,看到了那些正在黑暗中蠢蠢欲动的魑魅魍魉。
【老二、老三、老五……还有那些附庸你们的蠹虫……】
【你们最好祈祷,标儿的死,真的与你们无关……】
【否则……】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近乎疯狂的、属于父亲和帝王的双重暴戾。
【咱不介意,用你们的血,来给这大明江山,再洗刷一遍!】
“呼”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
现在,他要等。
等宋忠撬开刘纯和那些内官的嘴。
等陕西和藩王封地的消息。
等应天府那些被他故意放出的风声惊动的老鼠,自己跳出洞来。
至于张飙……
老朱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冷酷的算计。
【等咱拿到了所有想要的……你就可以上路了。】
“云明!”
老朱又轻声呼唤了一句。
只见云明动若脱兔的来到了老朱跟前,躬身道:“皇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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