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守柴炉
姓王的布政使?高升户部?傅友文?
他几乎是瞬间就锁定了这个人,并且立刻意识到,如果深查,这里面绝对有猫腻。
而张飙这轻飘飘的话,就是将一把无形的、淬毒的匕首递到了皇上面前。
张飙仿佛没看到蒋瓛骤变的脸色,继续用那种漫不经心、想到哪说到哪的语气道:
“还有啊,兵部那边,茹瑺茹尚书有个小舅子,以前就是在陕西都司当差的吧?”
“太子爷巡视那边的时候,他好像负责一部分护卫工作?”
“后来太子爷病了,他倒是立马调回京进了五军都督府?这调动也挺巧的哈?”
茹瑺的小舅子!护卫工作!?
蒋瓛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这疯子连这种关联都扯出来了?!这要是让皇上知道.
“哦,对了!”
张飙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一拍大腿,抬起头看着蒋瓛:
“工部郑尚书郑赐,他老家不就是凤阳的吗?跟武定侯郭英是老乡吧?两人关系好像挺铁?当年太子爷唉,瞧我这记性,又想不起来了。”
凤阳老乡!郭英!郑赐!?
蒋瓛感觉自己的头皮一阵发麻。
张飙这哪里是在回忆?这分明是在拿着一份死亡名单随手点将!
每一个名字被点出,都意味着这个人很可能被卷入那场最可怕、最致命的怀疑风暴之中。
而且关联得似是非是,恶毒至极。
“张飙,皇上有旨!让你赶紧写供状!”
“哎呀呀!你看你!又急!”
张飙终于停了下来,看着脸色惨白、身体僵硬如同石雕的蒋瓛,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我这人一想正事就爱瞎琢磨,一想瞎琢磨就容易想起这些乱七八糟的,你说.”
他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地道:“我是该把这些都写进供状里呢,还是就当我自己胡思乱想,算了?”
蒋瓛死死地盯着张飙,喉咙发干,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明白了。
他彻底明白了。
张飙的真正目的。
张飙是在玩一个极其恐怖的游戏。
他自己身在牢笼,却随手抛出一个又一个名字,一个个看似随意的‘联想’和‘疑问’,就像小孩子点兵点将一样轻松随意!
而这些名字,这些‘联想’,一旦通过他蒋瓛的嘴,传到此刻已经疑心疯魔的皇上耳中,那后果
蒋瓛简直不敢想象!
皇上现在就像一头受伤暴怒的困兽,对任何与太子之死可能相关的人和事都充满了极致的猜忌和杀意!
根本不需要证据!
只需要一丝嫌疑,一个名字被提及,就足以让皇上动用最酷烈的手段去‘核查’!
张飙这是在借刀杀人!
借皇上这把天下最锋利的刀,来杀他想杀的人!
或者更可怕的是,他根本无所谓杀谁,他只是享受这种随意点名、就能掀起腥风血雨的掌控感!
而他蒋瓛,堂堂锦衣卫指挥使,令人闻风丧胆的活阎王,此刻竟然成了这个疯子的传声筒!
成了他手中那柄‘点兵点将’之刀的递刀人!
这种认知,让蒋瓛从灵魂深处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寒意和恐惧!
这比直面千军万马更让他胆寒!
“你”
蒋瓛的声音干涩无比,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你到底想怎么样?”
张飙惊讶地睁大眼睛:“我不想怎么样啊?蒋指挥使,不是你让我尽快写供状的吗?我正在努力回忆啊!这些不都是很重要的线索吗?说不定对皇上查案有帮助呢?”
他一脸‘我很配合,我很无辜’的表情。
蒋瓛看着他那副样子,一股恶寒直冲头顶。
他再也待不下去了,多待一秒,他怕自己会听到更多足以让整个朝堂血流成河的名字。
他猛地转身,几乎是落荒而逃,脚步甚至有些踉跄。
他必须立刻、马上将这两个名字以及那些'联想'禀报老朱!
他知道,无论老朱信不信,这两个人,乃至被牵连到的傅友文、茹瑺,都必将迎来恐怖的噩梦。
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诏狱里那个疯子,随口的、看似无心的两句话。
看着蒋瓛几乎是逃跑般的背影,张飙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漠然。
【老朱,攻守易形了!】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刀,我点到谁,谁就死!这才是大家一起死啊!】
他重新躺下,闭上眼睛,那日在奉天殿广场的‘诅咒’,正在以一种诡异的方式灵验。
恐怖大逃杀,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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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没错,是我出卖的你们!
“大哥!二哥!出出大事了!”
朱高燧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进燕王府书房。
只见他脸色煞白,呼吸急促,连那身锦衣卫小旗的官服都显得有些凌乱,完全没了平日里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而朱高炽和朱高煦兄弟俩,正在商议朱棣传来的密信内容。
虽然上次朱棣得到兄弟俩的密信,很快就做出了指示,但随着张飙入狱,新的指示也很快传来了。
不过,看兄弟俩的神情,二人并未商议出一个结果。
毕竟朱棣这次给出的指示,有些冒险。
然而,当朱高燧冲进来的时候,兄弟俩又同时心里一紧,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慌什么?!天塌下来了?!”
朱高煦看到三弟这副怂样,不满地呵斥了一句。
但朱高燧却根本不理他,慌乱的眼神,直接锁定了朱高炽,声音发颤,甚至带着哭腔地道:“大哥……诏狱那边彻底变天了!”
“还真天塌了?”
朱高煦微微一诧,旋即蹙眉道:“是不是张飙那疯子又作妖了?”
“什么疯子!?那是我飙哥!”
朱高燧终于忍不住辩驳了一句。
而朱高炽则放下手中的佛珠,肥胖的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但眼神却瞬间锐利起来。
却听他沉声道:“老三,你慢慢说,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哥….”
朱高燧平复了一下情绪,断断续续地将诏狱的剧变说了出来。
最开始是张飙不遵皇命,不写供状,气走了蒋瓛,非但没有受罪,还被老朱送了一套精美的茶具。
然后,张飙又抱怨原牢房太冷,蒋瓛竟真的给他换了一间更干燥暖和的上等牢房。
紧接着,风云突变。
蒋瓛数次异常紧张地进出张飙的新牢房、守卫全部换成绝对心腹、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现在那个地方,根本不像诏狱,倒像是……像是被供起来了!”
朱高燧的声音充满了荒谬感和恐惧:“蒋瓛亲自带人守在外面,谁也不准靠近!连我……我都差点被调走!”
“估计这…..还是蒋瓛看在我燕王府的面子上,才让我留在外围,但严禁我再靠近半步,也不准再给张飙送任何东西!”
“什么?皇爷爷给他送茶具?还换牢房?”
朱高煦听得目瞪口呆,猛地站起身:
“这疯子,不……这张飙给皇爷爷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让皇爷爷对他到如此地步?”
“不止如此!”
朱高燧连忙纠正道:“我还听说,今日早朝,皇爷爷根本没露面!所有奏疏都留中不发!”
“宫里传出消息,皇爷爷独自待在华盖殿,谁也不见,连蒋瓛进去都待了不到一刻钟就出来了,脸色难看得要死!”
轰!
这个消息,比张飙的待遇更让朱高炽心惊。
老朱勤政,是出了名的。
除非病得起不来床,否则绝不会不处理朝政。
尤其是现在应天府暗流涌动、审计风波未平,又添新乱的时候。
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朱高炽的心脏。
再联想到朱棣传来的密信,朱高炽一时竟感觉心乱如麻。
不过,一向稳重的他,并没有因此而失态。
大概过了片刻,他缓缓从座位上站起身,肥胖的身体显得有些沉,在书房内来回踱步,手指无意识地捻动着佛珠,越捻越快。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朱高炽喃喃自语,眉头紧紧锁死:“张飙再怎么爱折腾,现在也不过是个死囚,审计再出格,也只是贪腐之事,就算死谏‘罢黜儒学’,绝不足以让皇爷爷如此反常!连朝政都不顾了……”
话到这里,他猛地停下脚步,看向朱高燧,眼神无比严肃:“老三,你确定蒋瓛严禁你再靠近?甚至连送食都不行?”
“千真万确!”
朱高燧用力点头:“那架势……就像是怕我知道什么,或者……怕我被灭口一样!”
“灭口……”
朱高炽重复着这两个字,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依我看,皇爷爷不是在保护张飙……他是在封锁张飙!封锁张飙可能说出的某个秘密!”
“什么样的秘密,能让皇爷爷如此忌惮?”
朱高煦忍不住插嘴道。
“对啊!连我都不能接触!”
朱高燧也附和道:“这牵扯到的人,岂不是无人能幸免?”
朱高炽闻言,目光扫过两个弟弟,声音低沉得有些可怕:“你们还记得……父王为何让我们留在应天府吗?”
“这…..”
朱高煦和朱高燧同时一愣。
却听朱高煦率先开口道:“最开始的时候,父王让我们留在应天府,是为了让皇爷爷安心。说白了就是,让我们当人质。”
“可是后来,随着张飙的发狂,父王又让我们利用张飙制造的混乱,牵制皇爷爷,让北平能暗中发展……”
“没错!”
朱高炽打断他,眼中闪烁着睿智却不安的光芒:“但是如果,我说如果,万一张飙抛出的那个秘密,巨大到足以动摇国本,甚至可能波及藩王呢?”
轰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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