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斷刃天涯
三生不幸的金陵知府為首,賈家老宅的管事冷子興與金石,金陵王家的大管事,薛家來的是個大腦袋的小男孩,看著就張牙舞爪。冷子興最為忐忑,畢竟外號【金老實】的金石勸過他,賈家嫡子南下,應往揚州一迎。冷子興藉口事務繁多,拒絕了。
船挺穩後,賈璉沒出現,先下來的是一臉兇悍的焦大,隨後下來的是八個表情嚴肅氣勢驚人的家將,用賈璉的話來說,這些人就差一副墨鏡了。
精心打扮的賈璉出場,可惜桂香還在艙內躺著,沒能跟著一起風光。
眾人眼中的賈璉,不仔細看,就是個青衫書生,仔細看腰間玉帶,腳下鹿皮靴,扎頭髮的方巾都是金絲繡的,領口處露出一條金鍊子,手裡一把檀木摺扇,展開是一副仕女圖。
沒有刻意的炫耀,初看非常低調,細看全是【富貴】二字。
至於為何沒戴帽子,很簡單,帽子無法隨風而動。
下船站穩花了幾秒適應後,賈璉信步十步外朝金陵知府等人走去,遠遠的便抱手行禮,朗聲道:“賈璉回鄉祭祖為私事,竟勞動父母官,罪過罪過。”金陵知府不想來,卻不能不來,畢竟狀元回鄉嘛。金陵乃是賈家王家的發家之地,得罪這兩家的後果太嚴重了。
“狀元公風采照人,本官添為金陵百姓父母,方可榮幸一見。”
很客氣,非常的客氣,距離卻不遠不近,一看就不是賈雨村那種文官叛徒。
寒暄了一炷香,謝過了金陵知府等本地官員,又給他們送走,這時候原地留下的就剩下三家的人,賈璉瞬間收起臉上的笑容,冷冷的看著幾個來迎接的管事,開口如寒風襲來:“哪個是冷子興?”
冷子興聽著一愣,心道:如此不給面子麼?
邊上的薛大頭看著賈璉耍威風,興奮的想喊叫,但是卻被焦大凶狠的眼神嚇的不敢說話,甚至還退後了幾步。自來熟?不存在的,這些家將太嚇人了,似乎下一刻張開血盆大口,給人生吞活剝咯。王家的管事則是一臉的冷笑,默默的後退一步,讓出冷子興來。
金石最為尷尬,進退不得,還是焦大上前一步,推開金石,揪著冷子興的衣領往下一拽,腳尖狠狠的踹膝蓋窩裡:“跪下!”
冷子興疼的臉都扭曲了,口中高喊:“在下於金陵一向盡心盡力,何罪之有?”
還算有點理智,沒喊出【我是二夫人的人。】
賈璉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冷子興那張令人厭惡的臉,口中說出來的話極為淡漠:“聒噪!”身後張三上前一個窩心腿,給人踹的仰面一倒,卻被焦大和一賈家架著雙臂生受了,嘴角一口血溢位,喘息變得急促。嗚嗚嗚的想說話,卻給捏住下巴,嘴裡塞了一塊抹布。
賈璉嫌棄的瞟一眼,轉頭看向金石厲聲呵斥:“老祖宗以金陵老宅相托,賈家族人不好管束,一介家奴的女婿騎在你頭上,你也不好管束?賈家的臉面丟地上,算誰的?”
金石噗通跪下,抬手狠狠的給自己三個巴掌之後,這才開口辯解:“大爺來信交代,小的管好祖宅、祖墳即可,餘者放手於管事周瑞,這是五年前的事情,此信小的還收著呢。”
一聽是賈赦的勾當,賈璉並不意外,能從公中弄點銀子花差,賈赦哪裡顧得上金陵。
“管不了事,還管不了他那張嘴胡說八道麼?”賈璉陡然提高了音量,金石頓時懵逼,一臉茫然,完全不知道此事的樣子。
邊上的王家管事陡然色變,薛大腦袋躍躍欲試,想張嘴又被焦大一個瞪眼嚇回去。
“哼,家醜不可外揚,且回去在說話。”賈璉沒再廢話,回頭看著桂香在船老大的婆姨攙扶下走下船,站岸邊的時候,桂香膽怯的看看地上跪著的人,小心翼翼的低聲問一句:“二爺,周瑞的女婿怎麼了?”
賈璉沒立刻回答:“先上車,回老宅還有一身的事情。”
桂香上了馬車,賈璉這才有心情招呼王家管事,簡簡單單的一抱手:“辛苦了,回吧。”
王家大管事臉上陰晴不定,看看冷子興,又不敢直視賈璉,悶聲悶氣的應了一聲,退後幾步,轉身便走。薛蟠眼神裡閃動著粉絲看偶像的神采,突然衝出來喊:“表哥,我薛蟠啊!薛蟠,薛家的長子。”
賈璉回了一個冰冷的眼神:“我知道,紫薇舍人死不瞑目的薛家長子嘛。”
薛蟠如同看到鬼一樣,後退兩步:“表哥如何得知?難道是我爹託夢?”
如今的薛蟠大概十歲,臉上已經有橫肉了,想到這廝打死人卻一走了之,讓別人來擦屁股的舉動,賈璉真就是氣都不打一處來。
衝薛家的隨從招招手,過來一箇中年管事,賈璉道:“回去告訴薛姨娘,家中事了,賈璉再登門請罪。”中年管事一臉懵逼的時候,賈璉歪了歪嘴,兩個家將上前,左右夾住薛蟠,熟練的先堵嘴巴,後綁人。
薛蟠嚇的魂不附體,眼睛瞪大如銅鈴,【難不成表哥是個人販子?】
賈璉也不去看他,信步上了馬車,心狠手辣的人設,還真缺不了薛大腦袋那張嘴的熱搜!
第133章 金陵諸事
馬車走的很慢,金石得以跟在馬車邊上,一直想努力的解釋點啥。
賈璉撩起車窗簾子:“到車轅上坐著說話。”
金石聞言大喜,幾個健步上前,車內的簾子半挑,賈璉靠著車壁問:“說說祖宅這邊。”
金石回頭看一眼後方,能看見冷子興被綁著像丟麻袋一樣丟一輛車上,想到此番來迎接賈璉的車馬,都是自己和冷子興一起商量安排的,頓時更加慎重了。
“回鏈二爺的話……。”金石一邊說,一邊小心的看賈璉的反應,發現這位主子閉目養神呢,臉上沒啥反應,膽子稍稍的壯了點:“主家只有一房留在金陵,其餘的陸續北上京城。這一房為玄租那一輩的妾生子,平日裡住在城外,以務農為生,守護祖墳。”
賈璉依舊閉著眼睛,金石繼續:“這一房當家人喚作賈光,家人也都算本分。主家在金陵的產業,有宅子一座,店鋪若干,主要負責採買,每年定期送往京城備用。周瑞來過一趟後,小的交出事權,日常只是守著宅子。冷子興在外接辦了一處宅子,養了一個外室,日常也都住在那邊。只是每逢哓浬暇⿻r,才會來與小的知會一聲。”
賈璉睜眼,抬手敲了敲車壁,馬車停下,後面的焦大立刻上前:“爺!”
稱呼完成了轉換的焦大,越發的熟練自然了,沒法子,賈璉給的太多了。
“你帶幾個人,找人帶路去抄了冷子興的宅子,賬本必須全部帶回來,由賬房審查。”
焦大應下後,金石趕緊下車,安排人給焦大帶路。
這個時候再看賈璉帶來的人,呼啦啦的拉出幾十米的距離。此前帶來的三輛馬車,根本不夠用的,臨時又在碼頭租了輛車載人,餘者都牽馬隨行。怠慢了啊,金石不禁暗暗害怕。只能暗暗唸叨,希望賈璉能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放過自己。
賈璉說的賬房是從林如海處借來的兩個賬房,完事還要送回去的。查賬的事情,賈璉自然也是能做的,累著自己沒必要。
回到車上的金石繼續等候詢問,賈璉卻沒有再問的意思,金石依舊忐忑不安,沒話找話:“璉……爺。”想起焦大的稱呼,金石臨時改口。
“嗯?”賈璉表情沒啥變化,稱呼什麼的,不是不在乎,而是金石這邊真的無所謂了。
“小女鴛鴦在老太太跟前行走……。”金石如同被人卡住了脖子,陡然止聲,只因賈璉睜眼淡淡的瞥來,頓時整個人都坐直了,戰戰兢兢不敢亂動。
“鴛鴦我見過,挺乖巧的,雖說老太太管教的好,也有做父母的言傳身教。”
金石頓時鬆了一口氣,這就好,這就好:“謝璉爺誇讚!”
鴛鴦能做到老太太一刻都離不開的程度,說的誇張,實則也很說明問題。
由此賈璉想到了賈赦討要鴛鴦的事情,忍不住想刀人。
祖宅門口站著一群人在等候,金石遠遠的見了,立刻向賈璉解釋:“林家姑爺派人快船傳信,賈光一早便來了,這都等一天了。”
賈璉看看日頭,還真是天色近黃昏了。算算時間還真是啊,可不是等了一天麼?
仔細看看,這位族叔穿著一身新,很有點小時候父母箱子底常年放著一身好衣服,逢年過節才捨得拿出來穿上的意思。(PS:作者七零後,所以才有類似記憶。)
下車的賈璉沒有端架子的意思,笑眯眯的上前行禮招呼:“族叔守護祖墳有功,怎敢勞您久等,璉之罪也。”
氣質上就是個老農的賈光連聲不敢,賈璉謝過一干族人,請賈光先行。
賈光無論如何都不敢先行,由此賈璉不禁暗暗推測,京師那邊對守祖宅的這一分支,壓制的有點狠啊。難不成,他們以前犯過大事?
祖宅這邊沒幾個丫鬟,進門後院子內站著的都是一些婦人,應該是臨時從各家要來幹活的。賈璉忍不住在心裡暗暗猜測,冷子興的宅子裡都有幾個丫鬟?
儘管事先仔細打掃過宅子,院牆上的斑駁,還是讓站在院子內的賈璉感受到祖宅年久失修,這是一座三進的宅子,規模比起榮國府差了十萬八千里。抬頭看看,屋頂有一些新換的琉璃瓦,夕陽下因為亮度的不同,格外的顯眼。
賈璉看到的一切,令人想起了一個詞【窘迫】,當著一干人等的面,賈璉沒主動挑破。
“都累一天了,大家都別在跟前待著了,回去休息,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先給一干人等打發了,賈璉對金石道:“尋個安靜的所在說話。”
金石領著賈璉往中院來,這裡有安靜的書房好說話。
“金陵這邊的族人,過的不如意啊。”賈璉看似隨口的一問,金石卻顯得很緊張的回答:“爺心善,比起普通人家,金陵族人不缺吃穿,十天半月的還能吃上一頓肉,日子算不錯的。代善公掌家時,金陵產業比現在要大許多,只可惜族人不肖,敗了大半。”
這句話雖然遮遮掩掩的,實則已經說明了問題。賈代善那會,金陵分支的族人敗家了。以當時賈家的實力,怕是沒幾個人敢坑害賈家。也就是說,族人自己亂搞被太上皇收拾了。
具體事件賈璉不打算搞清楚,只需要知道,金陵這邊的族人過的不好,是他們自己的緣故。其實也不能全怪他們,一門雙公的賈家,金陵又遠離京城,負責人不飄是不可能的。
也就是說,賈代善整頓過金陵這邊的分支,所以才有現在金陵分支不住祖宅,而是住在城外務農,順便看護祖墳的格局。作為管事的金石,有維護祖宅的職責,從現狀看,這祖宅只能算勉強維護得當,導致這一切的自然是沒錢。
金石的話不多,但把一切都交代清楚了,能說的都說了,不能說的一個字不漏。
這位金陵祖宅的主管,主打的就是一個明哲保身。讓管營生就管,不讓管就交出去。
“去看看焦大那邊如何了,順便把薛蟠叫來。”賈璉沒再多話,金石應聲退下,沒一會薛大腦袋悄悄的推門半開,偷偷的打量書房內的賈璉,見他背對門口站在書架跟前,頓時多了幾分膽氣,不是人販子就好。糊塗了,賣我才幾個錢?
薛蟠的腦回路非常的奇怪,進門後很安靜的站著,等賈璉回頭時趕緊上前作揖:“見過表哥,敢問表哥這是缺錢花麼?做弟弟的這就讓人寫信按手印,讓家裡送一萬兩過來。”
賈璉……,瑪德,這撲面而來的土豪的氣息,真的是讓人無法不動心啊。
難怪了,王夫人要打薛寶釵的主意,紫薇舍人的家底太厚了。
賈璉默默上前,勾著中指狠狠的給他腦門一下,薛蟠捂著腦門一臉驚恐:“表哥……。”
“閉嘴,問你什麼,你就回答什麼,多說一個字,我叫十個婦人進來……打你。”賈璉發出了在薛蟠看來最可怕的威脅,十個婦人打的場面無法想象的慘。
賈璉暗暗僥倖,哎呀,差點說快了,把“輪”字說出來就不好了。
“誒誒!表哥請問!”薛蟠趕緊站直了聽話,賈璉仔細一琢磨,這廝還是個社牛啊。
“你家皇商的牌照還有多久到期?”賈璉的一個問題其實很有講究。
“表哥,我不知道啊,這個要問母親。家裡的掌櫃們也知道。”薛蟠一開口,賈璉就知道這廝的成色。這麼重要的事情,居然不知道。
“站好了,等著。”賈璉語氣惡狠狠的,之前是嫌他多事,影響自己正常操作,現在更嫌棄了。轉身的賈璉找到筆墨,站門口的桂香進來,先是狠狠的瞪了薛蟠一眼,隨後才過來接過墨條研墨,賈璉讓她備墨,自己則站在書桌前沉思如何落筆。
準備完畢,賈璉提筆蘸墨,落筆之後一揮而就,寫完擱筆,吹乾墨跡,找個信封塞進去,遞給薛蟠道:“這是給姨娘的信,你不許偷看。我警告你,今後姨娘讓你做啥,伱就必須做啥,不然我派人給你綁來,關在小屋子裡,找十個老婦人每天打你,拿針扎你。”
薛蟠嚇的渾身發抖,連連點頭:“知道了,知道了。”
賈璉揮揮手:“滾吧,你的隨從在等著你,趕緊回家,以後不許亂跑,被我知道……。”
薛蟠連滾帶爬的去了,賈璉看著他遠去,忍不住腦補一副畫面,十個容嬤嬤拿針扎薛蟠。
桂香等薛蟠去了,頓時笑的捂著肚子:“二爺促狹,十個老婦人拿針扎人,哈哈哈。”
賈璉見她笑的開心,忍不住打擊一下:“咋地,你沒被扎過?”
桂香聽著表情微微凝滯,收起笑容:“婢子倒是沒被扎過,卻見過被嬤嬤拿針扎的。”
賈璉聽到這話,忍不住心裡感慨,果然還是女人瞭解女人,窮奶奶瞭解容嬤嬤。
藝術創作還是要有生活才能打動人,在扎針這個事情上,窮奶奶是有生活的。
弱者對更弱者沒有同情心,反倒霸凌更弱者,以此取樂。
這……,該怎麼形容呢?賈璉一時無詞。
伸手抱了抱桂香,賈璉笑道:“別想這些,以後咱不欺負人,也不許別人欺負咱。”
桂香點點頭,帶著點鼻音:“嗯,二爺最心善了,從不因小事懲罰下人。”
話說薛蟠離了賈家祖宅,趕緊上馬飛奔回家,還好這會街上人不多了,不然八成要出事故。進了大宅門,薛蟠直奔後院,路上遇見妹妹寶釵問他:“哥哥如何走的如此之急,見著賈家大房的璉表哥了麼?”
薛蟠頓足道:“見是見了,只是不知從何說起,這有封信,一起去給母親看看。”
薛寶釵雖然年幼,卻頗為早慧,比起薛蟠懂事的多了,接過信一起入內。
薛姨媽見了兒子和女兒,立刻放下手裡的活,起身笑道:“蟠兒回來了,可還順利?”
薛蟠手舞足蹈表情驚恐:“見到璉表哥了,可嚇人了。哎呀,他還有一封信。”
薛寶釵在一旁連白眼都懶得翻了,對這哥哥早麻木了,取信展開道:“我來唸信。”
【薛家姨媽在上,侄兒賈璉有禮……。】這個開頭沒毛病啊!哪裡嚇人了?
薛姨媽仔細聽了寶釵讀信,內容卻讓她很是茫然,這賈璉人還挺好的嘛,關心起薛蟠的教育來了。信中賈璉的核心思想就一個,薛蟠是薛家未來的門面,竟然連皇商資格期限都不瞭解,令人深感憂慮。薛家賈家乃是通家之好,為薛家將來計,薛姨媽應加強對薛蟠的管束和教育,別整天在外面瘋。以後薛蟠不聽管教,就威脅他關小黑屋,找十個老婦拿針扎他。就說這是賈璉的意思,保證管用。
薛姨媽聽到十個老婦拿針扎的時候,一臉錯愕,薛寶釵也是一臉懵圈。這璉表哥如此的不著調麼?哥哥乃薛家嫡出唯一男丁,重話都捨不得一句,每次犯錯都是母親苦口婆心的勸。
薛蟠的反應則是瑟瑟發抖,這璉表哥是魔鬼麼?居然在信裡提這個。
好在信往後,賈璉還說了,祖宅這邊的事情處理完畢,擇日登門拜訪,以全兩家之好云云,最後還客氣的表示,【侄兒賈璉頓首,不能當面拜見,失禮處望海涵。】
薛姨媽等寶釵讀完了信,也忍不住嘆息道:“你璉表哥所慮,真是為薛家著想。你曾祖為太祖駕前奔走,薛家得了個紫薇舍人的身份,實則還是商人。你父親想改弦易轍,卻因太上皇信重,為皇家奔走。期間許多事情,連我都不知道,如今你父親不在了,這皇商的資格也要到期了,取信給大哥處,至今也未見迴音。”
薛蟠聽了頓時搖頭:“不要說這些,我不懂,也不想知道。”
薛寶釵看他一眼,回頭對母親道:“璉表哥應是有用到哥哥的地方,這才插手管教。”
薛姨媽也是個腦子清醒的,頓時想到了賈璉的身份,如果他用的上薛家,結合他信裡關切皇商資格的事情,應該是有辦法的人。
念及於此,薛姨媽趕緊道:“你寫封信給璉表哥,說清楚皇商的事情,問問他可有辦法。”
薛寶釵聽了吩咐,立刻準備筆墨,別看她年齡小,寫信的時候倒是有板有眼的。
賈家祖宅這邊,焦大帶著人回來了,見了金石便問賈璉何在,金石帶路入內見賈璉。
“爺,東西都帶回來了,交給賬房處,那邊有一個外室,兩個通房,八個半大丫鬟,十幾個粗使婆子,三五個家僕,還請爺示下,一干人等該如何處置?”
賈璉不緊不慢的起身道;“人先關著吧,不著急處置。明日你帶人護送賬房,去各處的店鋪看看,金石跟著去接管,可有問題?”
金石感激表示沒有任何問題,有問題也不敢廢話。
等到焦大應聲下去,金石沒著急走,而是上前一步,低聲問:“老太太那邊好說,事關二房,王家要是牽扯進來,爺的臉上需不好看。”
話不多,但是很到位,分寸感極佳。
“賈家整頓家業,輪不到王家人指手畫腳。”賈璉氣勢十足的一句話,金石閉嘴了。
京師裡的事情,雖然不知細節,但賈璉一個狀元的身份回鄉祭祖,本地知府捏著鼻子都要到碼頭迎接的待遇,實在是太風光了。當然也有擔憂的地方,兩江總督、江南巡撫,都沒有派人來迎接,官場上的事情太複雜,金石實在看不清楚。
賈璉倒是看的清清楚楚,兩江總督和江南巡撫,都是科舉出身。江南巡撫的行轅不肯留在金陵,躲到蘇州去了,沒必要不肯主動到金陵受氣。江北巡撫更乾脆,行轅放在徐州,爭取一年來一次金陵即可。兩江總督不可能去迎接,倒黴催的金陵知府附郭總督,不去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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