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斷刃天涯
賈璉掃了一眼焦大,這位在原著裡可不是個好管束的,也是唯一看不下去還敢說的。
“焦大,你有話要說麼?”賈璉也沒有收為心腹的心思,東西兩府的家將多了,榮寧街幾百戶人家,不都是當年跟著兩位祖父屍山血海裡殺出來一個在京落戶的地位麼?
說的難聽一點,不缺一個焦大,聽招呼就行,不聽招呼就看心情好壞了,心情好打發他回京,爛在寧國府就是了,心情不好,焦大就在路上暴斃。
這就不是什麼道德水準的事情,事關賈璉個人安慰,在外面的時候,必須心狠手辣。
焦大也是看人的,所以很乾脆的叉手道:“二爺的令便是軍令,軍令如山!”
此軍中禮,賈璉自然明白焦大的意思,出門在外行軍令,賈璉是這支軍隊的首領。
“嗯,記住,去了就別帶那張嘴,讓做啥就做啥。”
“謹遵令!”焦大回答的非常乾脆,賈璉揮揮手,兩人立刻退下。
早飯後,賈璉去見了賈敏,休息一夜之後,賈敏的臉色明顯變好,臉上多了點喜氣。
梅姨娘在一旁做解釋:“以往夫人一夜要咳醒四五次,昨夜只起夜一次,服了點安神的藥,很快又睡下了。”梅姨娘還有不方便說的,比如說以前一夜要換兩次內衣,昨夜竟不需要更換,明顯的乾淨了很多,早起換下來的衣服也沒帶多少紅了。
心情大好的賈敏,拉著賈璉的手說話:“頭一回到揚州,不妨出去玩一玩。”
賈璉笑道:“揚州盛景多以私人園林為最,鹽商大戶的不甚方便深交。昨日本地官員有去迎接,我寫幾張拜帖回訪一二。”
賈敏聽了笑問:“如果本地官員邀你前往私人園林一聚呢?”
賈璉笑道:“旅途疲憊,需要靜養恢復身體。”
賈敏道“如此也好,你是狀元,你表妹好學,你多多指點。”
賈璉教一個小孩子自然是沒問題的,至少突然想到賈雨村這個林府的西席,心頭忍不住微微生出一絲怒氣,林府的事情,賈雨村是沒看到呢,還是假裝沒看到?
“侄兒聽說,姑父為表妹請了個進士出身的先生,怎麼不見他?”賈璉忍不住問了一句。
“你說的是賈雨村,他也才到林府一個月,說是春光正好,請假外出遊玩去了。”
如此一說,賈璉立刻想到了冷子興這廝喜歡嚼舌根,頓時臉色微微一沉。
賈敏見狀便好奇問:“怎麼,璉兒有話要說?”
賈璉搖搖頭:“沒大事,就是想起一點不愉快的事情。”
賈敏還當是因為林府的事情,笑著搖頭道:“林家的事情,伱看著就好。有你在,姑姑心裡就有底氣,腰桿子就硬實。正好一路辛苦了,修正個十天半個月,再往金陵不遲。”
聽賈敏這麼一說,賈璉反應過來了,要說對賈府的瞭解,這位姑奶奶必定有足夠的料。
念及於此,賈璉便試探的問一句:“金陵祖宅,怕是另外一番世界。”
賈敏忍不住抬手狠狠的點一下賈璉的額頭:“你爹是個沒膽的無賴,偏你是個滑頭。當初二嫂進門,為了金陵老家這邊事情,便與我明爭暗鬥了一番。後來我嫁到林家,她便迫不及待的讓周瑞接管了金陵這邊的事。母親默許之後,留守管家老金也沒法硬氣。”
賈璉點點頭,這就對上了,冷子興是周瑞的女婿嘛。
“此番回金陵,侄兒是要整頓一番的。”賈璉很明確的說明了情況。
賈敏聽了頓時好奇問:“你待如何整頓?”
賈璉道:“我在揚州呆上一陣,看他們識趣不識趣。”
賈敏忍不住笑了起來:“如此也好,師出有名。”
姑侄二人聊的好,賈敏心情自然是極好的,賈璉拉上賈敏,在院子內踱步半個時辰,勸她平日沒事的時候,只要身體沒有劇烈反應,在院內多多走動對身體有好處。
賈敏對此很是認同,她是將門女,如何不知這個道理。還讓賈璉當面教黛玉所謂的鍛鍊筋骨的拳術,賈璉自然沒有推遲的道理。
只是賈璉一套拳法下來,賈敏便奇怪的問:“此拳應是極為剛猛的底子,竟能改的如此輕緩卻又深諳舉重若輕之道,真奇異也。”
賈璉直接聽的懵圈了,這姑姑是行家啊。
“拳名太極,配合呼吸之法而動,異人所授的內家拳,侄兒也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然。”面對行家,賈璉自然不敢賣弄。
賈敏點點頭:“璉兒不懂也很正常,你二叔不喜歡練武,你爹總是有藉口逃避練武,讀書雖然還行,卻慣會耍賴,找藉口出去玩耍高樂。我出嫁那會,你還小。只是沒想到,前腳出嫁,後腳你爹便躲去東跨院。”
一個“躲”字,用的極為生動。
“哎,子不言父過!”賈璉嘆息一聲,結束賈赦的話題。
賈敏翻了翻白眼,病中卻依舊顯得極為俏麗,賈璉暗道,黛玉果然是繼承的好基因。
事關黛玉的身體,賈敏不敢怠慢,確定賈璉教的拳可以學,便讓人趕製緊身衣。
賈敏表示黛玉先學,待她身體向好,也會跟著一起練習。
林如海早起後來了一趟,晚飯前才再次出現。一起用了晚飯後,林如海讓賈璉回客房休息,夫妻二人單獨要說一點話。
賈璉趕緊走人,身後卻跟了黛玉這麼一個小尾巴,兩人之間交集不多,黛玉跟著讓賈璉有點好奇的問:“怎麼,表哥身上有寶貝不成?”
小黛玉聽了這話,小臉蛋微微扭曲,突然覺得這表哥也有不正經的時候啊。
“璉哥哥說笑了,妹妹只是想問一問,今日家中好幾個族人不曾路面,可是家中有變?”
此言一出,賈璉便意識到,別看黛玉年紀小,卻極為敏感,周圍發生的事情,都能感受到變化。對此,賈璉笑著蹲下,平視問:“你想只知道點什麼?”
黛玉因賈璉蹲下說話的舉動微微動容道,語氣恢復了小女兒常態:“過去半年,母親臉上難得有笑容,表哥來的這兩日,母親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斷,妹妹在此拜謝璉哥哥。”
賈璉抬手摸了摸小腦袋,黛玉稍稍掙扎便放棄,賈璉正色道:“你看到的變化,現在不明白,不要著急找答案,記住即可。在未來長大的過程裡,你慢慢的尋找答案。你需記住一點,父母之外,任何人對你的好極有可能帶著目的性。聽不懂不要緊,以後慢慢會明白的。不要想太多,你有一個好身體,就是對父母最大的孝順。”
黛玉懵懂的去了,賈璉安心在林家待著,出門幾次,也是為了回禮地方官員。
林府的變化,賈璉當著不知道,十日後,焦大回來了,賈璉卻沒等到該出現的人。
第132章 心狠手辣
出身東府的焦大,起初聽命於走科舉道路的賈璉時頗為膈應。
隨著南下的程序,什麼都無法改變的焦大,只能去適應賈璉這個主子。
現在的焦大適應的差不多了,站在賈璉的面前時,說話也能心安理得的低頭行禮。
“吆由闲写c大江上行船差距不小,去蘇州先到鎮江,然後走水路。過江的時候出了點意外,林府的管家林祿失足落水,林家二房的侄子受了驚嚇,一病不起,在鎮江看的大夫吃了藥沒好轉反而加重了病情,到蘇州船過水門時,人嚥了氣。”
焦大面無表情的說完,賈璉一臉的哀傷,口中說出的話卻是:“活糙了點!”
焦大撇了撇嘴,沒敢還嘴,畢竟眼前這一位不是賈珍那種廢物,焦大深知,一旦給賈璉惹急了,裝麻袋和石頭往大江裡丟人,那是絕對不會手軟的。
“小的就是個廝殺漢,精細不來,林家姑爺只要結果。”勉強的解釋,最後的倔強。
賈璉淡淡的瞟他一眼:“姑父要是結果麼?算了,你這腦子喝酒喝壞了。”
焦大……,你是主子,你說的都對。
告辭出來,焦大見了帶隊的家將張三,順手提了一嘴與賈璉的對話。
張三聽了之後沉默一會才道:“主子說的沒錯,你的腦子確實喝酒喝壞了。記住我一句話,以後在主子跟前聽了啥,說了啥,不可對第三者洩露半個字。”
沒一會張三便來到賈璉處,小心翼翼的說了一通,最後問一句:“少爺,要不要?”
賈璉對他的舉動很滿意,看著一點都不起眼的張三,卻是個很好用的手下。
很隨意的看他一眼:“想什麼呢?自己人,一點小錯,你提醒過了,以後不犯就行。可惜啊,不是誰都像你一樣,明白事理。”
張三聽到這話臉上沒有任何笑容,反倒是後脊樑冒冷汗,隨即又心頭暗喜,上前一步壓低了聲音:“璉老爺有何吩咐?”
稱呼在變化,賈璉再次滿意的點點頭;“你回去約束好眾家將,屆時看我眼色行事。”
張三叉手稱諾退下,至門口才轉身大步而去。
屋內賈璉靠著椅子背仰面,眼神飄忽,一旁的桂香知道,這是賈璉在想事情,走路的腳步都放最輕。賈璉其實是在穩定情緒,現代人賈璉的心狠手辣與古代人賈璉的心狠手辣是不同的兩個概念,此刻兩個概念在互相爭奪道德高地。
最終還是古代人賈璉佔了上風,人還是要緊跟時代的。賈璉內心建設完成後,再回味剛才張三的前後變化,心道【賈家祖輩們留下了足夠的人才,卻不能為賈家後人所用,只是讓他們在榮寧街發黴腐爛。這些人才有沒有建功立業的心,沒人關心啊!】
服偏方十天之後,賈敏生產留下的後遺症徹底的痊癒。臉上依舊帶著點病態,這不過是氣血虧空的遺蹟,隨著時間推移會養好的。
以前的賈敏走路都要人扶著,賈璉來時見賈敏在後院裡打拳,同樣是太極拳,賈敏打出另外一種風格,怎麼說呢,一股氣勢似乎在說:我這一拳你捱了非死即傷。
看見賈璉的賈敏,一個收式後笑著接過丫鬟的帕子擦手道:“焦大回來了,蘇州老家那邊的陪嫁人等也跟著回來了。伱姑丈能狠下心來,實屬難得。”
“大病初癒,姑母還是要悠著點。”賈璉上前說話,賈敏聽了難掩欣喜道:“道理自然是都知道的,只是忍不住身子骨癢癢,再不動一動人要發黴了。”
賈璉見狀忍不住長嘆:“可惜了,姑母不是個男兒身!”
賈敏笑嘻嘻的摸了摸賈璉的腦袋,親暱的笑道:“還是璉兒懂我,怎麼,這是要走了?”
賈璉點點頭:“是啊,有點捨不得!您也知道,榮國府……。”
看著欲言又止的賈璉,賈敏不錯的心情稍稍打折,幽幽搖頭嘆息:“沒孃的孩子!”
看著賈璉的眼神卻是越發的慈愛了!
晚一點賈敏讓人捧來兩身衣服,讓賈璉抓緊試一試,不合適的地方晚上改出來。
賈璉摸著新衣裳頗為動容道:“在榮國府的時候,新衣服都是公中統一安排繡娘去做,穿身上總覺得差點什麼,現在才知道,差的是至親之情啊。”
賈敏聽不得這個,頓時眼珠子紅了,抬手輕輕的打了一下賈璉的胳膊,笑道:“傻孩子,不興說這個,高高興興的來,高高興興的走,行麼?”
賈璉笑著答應了,同樣很心情很好很高興的林如海,此刻也出現。
“璉兒,你那家將讓人安排江船,這是要走了麼?”林如海的氣色看著好了很多,再無病態,賈敏服用針對外邪的偏方快速好轉之後,林如海也跟著用了幾天,效果顯著。
“嗯,休息的差不多了,也該出發了。”本打算用【上路】這個詞,覺得不吉利,畢竟賈璉才是想送別人上路的那個。
林如海身邊的管家也換了個人,手裡捧著個檀木盒子。
“本該是你姑母安排的事情,我這算是越俎代庖了。看看,不喜歡就再去買。”
賈璉一點都不客氣,接過盒子開啟銅釦子,掀起蓋子看一眼,頓時眼珠子都不轉了。
盒子裡的東西很純粹,純粹的都是當下的值錢貨。一共三個格子,一格子龍眼大小的珍珠,一格子羊脂白玉,一格子裡就一塊金鑲玉扣面懷錶。
賈璉比較喜歡懷錶,畢竟這時代看時間不方便,伸手取了懷錶仔細端詳,金邊上雕刻花紋,仔細看是代表了富貴的牡丹。手摸上去的時候,卻不感到粗糲。中間一塊玉是翡翠,晶瑩剔透,一看便不是凡品。可見,這些禮物,林如海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長者賜,不客氣。”賈璉笑嘻嘻的收起可稱為時代工藝巔峰的懷錶。
林如海哈哈大笑道:“回京養病的摺子沒送出去!”
賈璉點點頭:“那是自然!”身體好了,林如海當然不必請旨回京養病,畢竟這是個肥缺。
林如海,不差錢!
賈敏在一旁看著滿臉笑容,悄悄的下去準備送別宴席,留下二人獨對,哦,還有個黛玉悄悄的存在,悄悄的旁聽。安坐一旁,盡顯嫻靜。
“我給林家族長去了一封信,要了幾個人回來,想要整頓鹽丁還不夠,你帶來的人都是精銳,怎麼樣,借我幾個?”張三焦大這些人,看著都很普通,一旦進入狀態,兇悍之氣展露時,令人生畏。林如海是真的喜歡,相比於賈家,林家家底差不少。
“您看著選,真能給他們一個前程,侄兒還要謝謝您呢。”賈璉笑眯眯的答應下來。
林如海暗暗鬆一口氣,畢竟他很清楚,這些中年家將們,都是賈代善留下的精銳底子。看著是普通人,只要披上盔甲,都是殺人不眨眼的狠人。在北方戰場可能不顯眼,到了南方對付一些私鹽販子,綽綽有餘。
“南行返回京城之後,有何打算?”二人邊漫步邊聊天時,林如海關心起賈璉的仕途。
“入陛下眼矣,尚有恩師在上,談何個人打算呢?”賈璉也實話實說,今後的仕途,根本沒有自主選擇的權利,真當狀元是那麼好當的麼?
“哦,看來我想簡單了。”林如海頓時有所悟。
“嗯,陛下有宏圖大志,別的新科狀元九成九要進翰林院,我還真不好說。再者,恩師那邊也一定有想法,回去之後聽招呼就是。”賈璉把情況說清楚了,林如海也不禁感慨:“人在宦海,身不由己啊。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哦,姑父有何見教?”賈璉很諔┑恼埥蹋秩绾s搖搖頭:“談不上指教,只是隨便說說。兩江之地各種關係錯綜複雜,兩江總督韓宗為陛下潛邸之臣,江南巡撫與本地士紳關係很好,甄家有良田萬畝,官府黃冊上卻看不到記載。揚州這個地方不但鹽商多,牛鬼神蛇也很多。看著最高不過正四品,摻和進來的力量,一個比一個嚇人。難啊!”
“姑父不是正三品麼?”賈璉脫口而問。
“我這個正三品不當數,全看上面給多大的權利空間。臨行之前,陛下給的話很明確,三品以下,儘可彈劾。”這個話的意思,賈璉不是很明白,所以露出疑惑的眼神。
林如海進一步解釋:“三品之下,彈劾有功,三品以上,彈劾無功有過。”
進一步解釋這句話,兩江之地,國家財源,上層不可輕動,有利於穩定大局。
“國家財政過於依賴兩江之地,不可長久。”賈璉很客觀的評價了這個現象。
林如海笑了笑:“這也是太祖立主五口市舶司之意,可惜了,西洋海商,匯聚廣州,日、朝藩屬海商則偏愛閩浙。兩江棉布、絲綢冠絕四海,坐在家門口就把錢掙了。在往北就很難了,西洋人還是死腦筋了。”
賈璉笑了笑,沒有評價,想起的卻是乾隆年間一場洋人告狀的公案。
那場公案的結果導致了一口通商,原因嘛很簡單,方便皇家撈錢,控制外界資訊擴散。
希望大周朝不要出這種案子吧,不過看眼前的局勢,應該是遲早的事情。
歷史的車輪印子,大概是要從大周朝的臉上碾過來的。
一場春末的夜雨後,吆铀脖环壕G了,讓賈璉真正的體會了一番,“春來江水綠如藍。”
長江上行船與吆友e行船是兩回事,風浪帶來了明顯的起伏,桂香首先遭殃,趴在艙房裡嘔吐。賈璉卻毫無影響,還能站在甲板上看兩岸風景。
“曾經滄海難為水!”有過坐海船經驗的賈璉,並沒有太多的感慨,甚至有心情唸詩。
站在側後的張三卻很緊張,江上風浪大,船老大這邊也很緊張,萬一貴人一個腳下不穩,別說落水了,摔甲板上也是大大的罪過。
桅杆頂部,一面【賈】字大旗在風中激烈的揮舞,前面就是下關碼頭了,視線之內,要靠近還需要一個時辰左右。
隨著大船上的旗號漸漸的清晰,站在岸邊的人心情各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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