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斷刃天涯
族長還特意交代了族人,此事要低調。實際上他也知道,族人不可能不對外說。最多三天,十里八鄉的都能傳遍,也許還不要三天。
族長不是不想大張旗鼓,而是摸不清楚貴人的習慣,私下裡問過李東,知道賈璉不是喜歡張揚的性格,這才平淡的處置。沒有倚老賣老,那是因為身份差距太大了不敢,不是不想。
天黑前,賈璉才回到榮國府,人還在門口呢,被等在這裡的管家請去見了賈赦。
見面之後,賈赦直接道:“免禮,說正事。商隊的事情由東府賴二抓總,西府這邊沒什麼可用的人,你二叔的意思,周瑞跟著商隊去遼東盯著。”
賈赦說完,盯著賈璉看,這事情就挺尷尬的。之前放了大話,事到臨頭卻無人可用。
這事情怎麼說呢,邢夫人是所謂的填房,尤氏也是填房,比不了正室。
因為地位的尷尬,邢夫人那邊是沒人跟過來的,東跨院這邊的管家,那都是分家的時候帶過來的,原著裡連個姓名都沒有的。這樣直接導致了賈赦沒有能拿的出手的人跟著去。
賈璉聽了嘴角微微一撇,冷笑道:“怎麼,父親還擔心他們坑您的錢,說真的,我還巴不得賴家兄弟和二房那邊勾起起來,昧下您的收益。就怕他們沒這個膽子!”
賈赦這個人,真就是剩下一個端著的架子,還有一張嘴。就這麼點事情,著急上火的。
賈璉判斷,賈赦是有過一些經歷的,對於賈家的事情也很清楚,對於京師勳貴的掌故也很瞭解。但這人沒什麼擔當,或許是被養廢了,又或許是什麼別的原因,被打趴下了,從此脊樑骨也自不起來,加之在榮國府也只能在東跨院圈地自萌,導致任何事情都很尷尬。
這麼說吧,賈赦還沒習慣因為兒子賈璉的崛起帶來的變化,不夠理直氣壯。
聽了賈璉一番話,賈赦低頭沉吟稍傾,腦子還是有的,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關竅,最終還是有點底氣不足的問:“你祖母總歸是向著二房的。”
讀過原著的賈璉連連冷笑:“向著那個銜玉而生吧?辣麼大一塊玉,也不怕噎死。”
嗯,原著有道有釋,有仙有魔,本書的主角賈璉表示,都給我閃一邊,我要開掛了!
賈赦聽兒子這麼一說,總算是稍稍顯得硬氣了一些,回了一句:“那就如此吧!”
賈璉抱手見禮之後,轉身走人了,心裡總是有那麼一點膈應的。
無論如何,明天的太陽依舊會升起,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賈璉,依舊要繼續。
現代靈魂非要堅持是地球圍著太陽轉也沒錯,融合靈魂的賈璉表示,太特麼的遙遠了。還是關心關心眼前的事情,比如李冬的校對工作,賈蓉賣算經題集的買賣。
正月十五,太上皇搞了個燈會,要與民同樂。承輝帝無法抗拒,只能捏著鼻子認下來。
這一天,在遙遠的西域,蔥嶺阻擋了大周將士的鐵蹄,王子騰立馬遙望著雲端的山峰,環顧四周,對左右道:“匪首尤素夫北竄,可有勇士願意前往浩汗王處索要?”
賬下主簿周林挺身而出,策馬上前道:“卑職隨軍以來,寸功未立,求大帥給個機會。”
邊上有人過來搶攻:“周主簿一介書生,冒險前往俪驳幕钭尳o我這個大老粗。”
周林昂首朗聲道:“昔有班超投筆從戎,入虎穴殺僮樱钟荣t走一遭,看看那俪彩腔⒀ㄟ是狗窩。”
眾人聽了頓時轟然大笑,出來搶功的武將也覺得氣勢輸了,掩面退下。
王子騰撫掌微笑,滿意的看著主簿周林道:“好一個投筆從戎的書生,勇氣可嘉。只是這大雪封山,你想過去除非長出翅膀飛過去。為今之計,只能以待來年開春了。”
領軍廝殺一年的王子騰,豪邁的語氣中摻雜著一絲落寞。
迴轉的大營的王子騰,決定暫時放下個人榮辱,從西域的長治久安入手,給皇帝上奏。
西域距離京城萬里之遙,然則地緣極為重要,西域不安,西北不寧。
從這個角度出發,西域不能再進行羈縻統治,而是要徹底的把握在朝廷的手裡。解決辦法就是駐軍,派大員長期坐鎮西域。至於殺了多少人的事情,王子騰並不在意。西域這個地方,只要有草場在,原本佔據此地的遊牧殺光了,就會有新的遊牧填進來。
【蠻夷者,畏威而不懷德,臣行殺戮之事,不求青史留名,但求西域五十年無戰事。】
王子騰寫下這段話之後,放下手裡的筆,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個人的地位達到了一個高位後,身上揹負的擔子不僅僅是朝廷的期望,還有好幾家人。
如果僅僅考慮個人,王子騰很清楚該怎麼做,急流勇退罷了。
當前的柳大帥就是這麼幹的,如今自己面臨的問題非常相似。
只不過,劉大帥下令殺的人,沒有自己下令殺的多罷了。
具體數字,王子騰沒有統計,百萬頭顱總是有的。
要不是冬季來臨,大雪封山,殺的興起的大軍,也許就翻越蔥嶺,殺進當年唐朝的安息都護府,去龜茲故地走一遭。王子騰也很清楚,想去龜茲看一眼的願望是無法實現了。
朝廷沒錢了,大軍在西域的收穫倒是不小,那又如何呢?難道還能讓將士們把裝進口袋裡的錢財掏出來不成,那是要引發兵變的。
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西域南疆,王子騰在北疆走一路殺一路,南疆那邊遲遲沒有派人來談,這就很不正常。這些部落之間,都是有姻親關係的,萬一南疆的首領心懷怨懟呢?沒準就是要打一仗的,現階段南疆沒有明確的扯旗造反,王子騰無權處置,只能上奏朝廷請示。還有一個就是,王子騰被彈劾了,上奏自辯的事情,該怎麼落筆呢?
正月十五一過,京師的舉子們又安靜了,過年期間呼朋喚友,成群結隊在街上的現象,現在已經很少看到了。會試的主考早早定下,李清建議在崇文門稅卡加徵奢侈稅的回報。
順天府的新科解元李冬,首選推銷地點自然是青雲書院,新的書院班子已經產生,在太上皇的干預下,幾個坐冷板凳的翰林,來到書院搭起了架子。
從此,青雲書院開了有現任官員出任山長的先河,書院的名字沒變,本質卻悄然變化。
開學第一天,李冬直升加班,大家都在忙著招呼熱絡的時候,新人李冬則找到林平,丟給他一本習題集道:“拿去做,不懂的來問我。”
林平沒想到還能有這待遇,頓時淚目,顫聲道:“李兄,我……。”
因為哽咽,林平說不下去了,李冬嘆息道:“如果非要說有錯,那也是這個世道的錯。”
林平“哇”的一聲,捶胸頓足,嚎啕大哭!
眾人目光頓時被兩位新生吸引,再看桌上擺著一冊的名字,嗯?《算經題集大全》!
一本題集能給林平感動成這樣?難不成有講究!
李冬有點無語,沒曾想林平是這個反應,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
第122章 李清的野心
一個上午李冬都沒安靜過,似乎整個青雲書院的人都找來了,就為了一件事。
書是哪裡買的?然後用一種懂的都懂的表情看人,順便還表示一下謝謝。
新科解元做過的題,你要說大家不誤解,那都是怪事了。
這是李冬給大家的福利!
最後連算經教習都找來了,很乾脆的表示,李冬同學幫個忙,書院五百多人,每人一本,價格好說,走校方費用集體採購。
新上任的山長是個會做官的,青雲書院發生那件事情後,新科解元就是書院的門面。
同學們的集體意志嘛,自然從善如流。
李冬也沒課好上,直接出書院聯絡賈蓉,午飯前五百本題集全部送到。
做完這一單的李冬心裡默默的算了一筆賬,一本書能拿三錢銀子,十本就是三兩,五百本,一百五十兩,原來找對了人找對了路子,錢這麼好賺的。
掙錢如此,做事呢?做官呢?
李冬是個善於思考的人,任何一件看似無法完成的事情面前,該如何面對,首先就是要分析手裡掌握的資源,然後整合資源,最後充分發揮資源的作用。
最重要的是找對了人,李冬有豁然開朗之感。這就是因人成事麼?
訊息傳的很快,次日上午,滿大街的舉人穿梭與各個書店,找一本算經題集。
沒有經歷過題海戰術的古人,頭一次生出了急迫感。
賈蓉也沒想到,首印的兩千冊,一天就賣完了,三大書院就買走了一千五百本。以前不是沒賣過時文題集,怎麼沒這麼好的生意呢?
沒說的,加印吧,再來兩千冊。
錢給夠,印刷局那邊表示,連夜加班不算事,只要錢給夠,一切都不是事。
內務府那邊也沒想到,半死不活的印刷局居然能鹹魚翻身就算了,還有日趨興旺的意思。
賈蓉也沒想到,自己能有這麼一天,走進一個衙門,能被人如此捧著。
頗為費解的賈蓉特意找賈璉感慨了一番,沒想到內務府大爺們也有如此好說話的時候。
賈璉無語的看著這個便宜侄子,告訴他你現在不過是價錢翻三倍,等你加五倍的時候再去看看你是個啥待遇。賈蓉一陣傻笑後表示,我可不傻,這不是臨時趕工才加三倍價錢麼?會試之前這一波行情過去,以後還不知道怎麼地呢?
再說了,看見算經題集能掙錢,不知道多少書院在準備搞盜版呢。
等這波行情之後,平價的題集,可以走通州沿著吆淤u,我多賣一本,就多賺一本的錢。
賣書的事情說完了,賈蓉又提起了商隊的事情,語氣上可沒那麼好聽。
“我那老子太過信任賴二,未必是一件好事。”賈蓉自打做了生意之後,很多事情都摸清了,所以才有此一說。賈璉對此自然要給他開一劑藥方:“你怕什麼?賴家兄弟說穿了就是奴才,你就當養著的豬,需要的時候殺豬取肉即可。”
賈蓉聽了露出興奮之色道:“那可不,不過現在是我老子當家啊,要等很久的。”
賈璉竊喜,辛辛苦苦培養賈蓉,總算要結出果實了。
“珍大哥嘛,確實是個麻煩。有個事情你得當心點,自己掙的錢千萬要收好,別讓你老子知道具體數字,否則他能給伱一鍋端了不說,還能給你的鍋砸咯。”
賈蓉深知,這絕對不是危言聳聽,賈珍早就想這麼做了,要不是身後有璉二叔和貴人站著,賈珍早就下狠手了。賈蓉想起這個憤憤道:“年三十哪天去玄真觀看老不死的,走之前我老子開口要了二百兩銀子,說是讓我盡孝心。”
賈璉一聽這個更高興了,還有這個事情的麼?沒說的,趕緊拱火。
“忍著吧,【孝】字大過天啊!”賈璉這話聽著沒問題,實則是抱薪救火。
“一次二百兩啊!開了這頭,以後玄真觀那邊就都是我的事情了。”賈蓉看的很清楚。
賈璉跟著哀嘆一句:“如之奈何,年前我也讓老子敲走了一千多兩,為人子就這樣吧。”
一句話共情給拉滿了,賈蓉跟著一起哀嘆,心裡生出一絲令人瞬身僵硬的念頭:【老子在上頭無可奈何,要是沒老子呢?這家不是我來當麼?】
只是這麼一想,賈蓉就冒出一頭的冷汗,趕緊抬手擦了擦。賈璉見他表情詭異,心頭微微一動,點了一句:“怎麼,屋裡太熱麼?”
“啊,是是,熱!”賈蓉的表情徹底的出賣了他。
賈璉深知,此事不能著急,必須等到賈珍的貪婪之心徹底大爆發,最好是遼東商隊翻車,讓賈珍賠上一大筆,到時候賈珍肯定要動賈蓉的歪念頭。
想到山海關是東平王的勢力範圍,賈璉就生成一個小小的期望,東平王世子,要給力啊!
晚一點,賈璉去找賈赦,特意去了解了一下東平王的情況,表達了對商隊的擔心。
對此賈赦並不在意,而且很貼心的解釋:“東平郡王的老巢在齊魯,太祖那會需要個人盯著孔家,免得這家人作妖。後來賈家膨脹的太快了,太上皇的時候玩了個平衡手段,把山海關、天津分給了東平王的手下鎮守。”
“當時我都跟你現在一般大,賈家在軍中可謂如日中天,哪像現在。那會東平王見了你爺爺,都不敢端郡王的架子,稱兄道弟的。哪曾想,你爺爺人剛走沒半年,關外的軍頭們態度就便了,以前能行方便,現在也各種推諉。如今重啟商隊,你祖母那邊也是認可的,可以試一試,能成最好,不成也不是太大的問題。”
聽到此處的賈璉頓時有所悟,忍不住【提醒】一句:“萬一賴二鎮不住場子呢?”
“那也是賈珍的事情!”賈赦直接甩鍋,掙錢的時候你也這麼說,我才算服你!
這熟練的甩鍋姿勢,真是本色大暴露!難怪爭不下來族長,你還不如賈珍有擔當!
一個毫無擔當的人,別說在官場內了,即便是在家族內,那也是個擺設的結果。
任何事情都要靠自己,打鐵還需自身硬!自身不過硬,沒人會看的上你。
這次重啟遼東商隊的結果,在賈璉看來,不會有太好的下場,嗯,這是好事!
時光飛逝,轉眼會試的日子到了。
再次進場的賈璉越發的從容,排隊的時候,身邊並肩站著李冬,身後跟著努力隱形的林平。關於李冬和林平的事情,賈璉自然是一清二楚,這是好事。
在賈璉看來,林平是個狠人,這種人用好了,將來是一把鋒利的刀。
現階段還是保持距離為好,將來關鍵的時候有李冬在,可以借刀殺人。
賈璉走近科場的這天,遠在天邊的王子騰,收到了來自京城的家書。
王子勝在信中詳細的闡述了賈璉的觀點,並京師近期的風聲。陛下將所有彈劾王子騰的奏摺留中不發,看似在保護王子騰,也有秋後算賬的可能。
就在官場的王子騰,如何不知所謂的帝王心術呢?
這是蓄勢待發的一種情況,事情留著不處理,將來需要的時候,舊事重提,現成的罪名。
也就是說,事情並沒有過去,只是暫時不提。刀沒落下來,就那麼懸著。
看完信後,王子騰的心情非常複雜,當今皇帝與太上皇之間的拉扯,在別人看來是好事,在王子騰看來可不是好事。眼下在兩代帝王之間討價還價看似很爽,實則埋下了禍根。
理由也很簡單,王子騰站在最前面,將來兩代皇帝的拉扯塵埃落定了,誰被率先清算?
四大家族養出了一堆廢物,如果不是王子騰在前面頂著,必定江河日下。
王子騰很慶幸,年青一代總算是成長起來了一個可以看的過去的人才。
作為賈家註定的代表人物賈璉的建議,王子騰非常的重視,拿著這封信王子騰反覆的看,想了整整一夜沒睡,天亮之前,王子騰才下定決心,提筆寫所謂的自辯奏摺。
【臣自受命於人主,率部出征以來,面對亂局,夙夜憂嘆,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不敢有絲毫懈怠。陛下寬仁以待西域各部,彼等卻以叛逆以報,……。】
總結一下,陛下是千古第一仁君,但凡有一丁點事情給陛下抹黑了,都是王子騰的錯。既然錯了,那就沒有自辯的必要,待此間事了,臣建議留下京營鎮守邊陲,派遣能力坐鎮迪化,改土歸流,明確朝廷對西域的絕對合法權利。
西域這個地方全是刁民,大軍一旦撤走,必定會再次反叛,不如趁此機會設省。
關於設省的建議,上次的奏摺中,王子騰已經詳細闡述了,這次的自辯奏摺中,再次強調一下。在他看來,事關西域的長治久安,怎麼強調都不過分。
朝中將所有的目光集中在會試上,作為主考的李清一點都不輕鬆。
王之望的前車之鑑不遠,表面上看起來他倒黴的因素是個人喜好的因素。實際上就是立場問題,承輝帝對王之望的評價中有“沽名釣譽”四個字。大白話就是,你也配惦記文官領袖這個位子?你問過首輔孔照沒有?
眼下的文官集團,還真就是沒有一個明確的領袖,相比於此前方白衣獨領風騷的格局,眼下是群雄並起。首輔孔照作為理學一脈的領頭人,資歷做首輔比較勉強,不足以服眾。次輔梁道遠乃心學一脈,江南文壇領袖出身,很自然的要自立山頭。
三輔孫化貞典型的事功派,朝廷中能做事的人,很自然的奉其為領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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