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我是賈璉 第537章

作者:斷刃天涯

  龍禁尉在兩代皇帝的經營之下,搞情報確實很有東西了。這份報告上面清楚的寫著,三人多次秘密會面,私下說的話都記錄在案了。

  這就是此輩不如賈璉的地方了,賈某人要做秘密的勾當,肯定是放在最安全的地方,一個字都不能露出去的地方。

  賈璉看完之後就笑了:“都是老生常談了,承輝爺那會,就有人動過這個念頭,那會只有一個研發廳,也就是現在的科工部。下屬企業沒這麼多,利益也沒有現代這般巨量。先帝之時,他們也玩過這一出,正所謂念茲在茲,初心不改啊。只是胃口一如既往的大,手段也一如既往的低劣。這類人比比皆是,他們的想法沒變過,就是隻吃現成的。”

  李琬憤憤道:“朕登基以來,何曾虧待過他們?”

  賈璉搖搖頭:“陛下錯矣,不是虧待不虧待的問題,而是慾壑難填。今天分食官營企業,明天就會惦記別的,有個五十年,就會有人喊出山西是山西人的山西,江南是江南人的江南,古往今來,莫不如是。任何時期,這類人都會有,還很多。他們的初衷未必是成為一方諸侯,但是結果殊途同歸。周分封,秦一統,漢有門閥,地方實力只要做大了,就一定會要與中央角力的。陛下要做的就是防患於未然,儘早的出手扼殺。”

  李琬沉默了一會:“皇爺爺與父皇都不殺大臣。”

  賈璉聽了哈哈大笑道:“陛下誤會了,微臣的意思,要從制度上降低事情發生的機率。微臣以山西為例子,朝廷法律規定,礦山是朝廷的產業,山西私礦為何屢禁不止?無非就是利益太大,上下勾結所致。”

  李琬聽出了點苗頭,立刻追問:“先生何以教我?”

  賈璉道:“陛下手握大義,事情並不難辦。山西表裡山河,進出皆不便。朝廷只要派兵扼守要津,只許官營的煤礦出入即可。”

  李琬瞬間就明白了,但還是有疑惑:“為何父皇不做?”

  賈璉道:“先帝的時候,多次禁止私營煤礦,但成效不佳。沒有這麼做,無非是礙於多年的情分。陛下沒有這個顧慮,自然不必手軟。其實也不必做的太絕,只要堵住鐵路與水撸旧暇湍苓_到目的。犯法冒險無利可圖的事情,自然就沒人做了。陛下要做的事情,就是用好人,免得私營的煤炭透過官營的渠道獲利太多。”

  李琬憤憤不平道:“朝廷有法律明文規定,天下礦產皆屬朝廷,這些人已經犯法了,為何朕還要寬待此輩?”

  賈璉沉默了一番才道:“煤就在地下,有足夠的市場需求,山西地形複雜,民間私採無法禁絕。總不能派兵長期的蹲在山裡吧?再者,管的太死了,市面上的煤炭價格上漲,苦的還是底層的百姓。凡事張弛有度,危害不大的事情,不要上稱。皇族之人再不堪大用,陛下該用還是要用。天下的事情,不該非此即彼,也不該非黑即白。”

  李琬這次聽懂了,還是不忿道:“那江南呢?”

  賈璉笑道:“江南的事情,非江南一省獨有,只不過江南比較醒目罷了。凡事只要陛下堅守住,不過限,可控,於大局無礙,隨它去便是了。”

  聽到此處的李琬呆滯了好一會才嘆息道:“朕真是太難了!”

  賈璉微微一笑道:“陛下要看大勢走向,不可執著於具體的事務,事必親躬會累死的。”

  李琬聽了沉默良久才問:“如此說來,沈、費二人該如何,不可用麼?”

  賈璉搖搖頭:“世上哪有不可用的人呢?只要不址矗菹戮湍苡谩V徊贿^陛下用人時,要讓他明白,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沈、費二人,非要說缺點,無非是書生意氣,讀過幾本書就覺得天道盡知,實則錯而不自知,陛下糾正他們就是了。”

第725章 千里眼順風耳

  李琬心目中一個公正無私寬厚仁和的長者形象瞬間立起來了!

  這便是賈公屹立三朝不倒的緣故所在麼?

  皇爺爺治國用仁為仁宗,父皇用武為武宗,朕又當如何?

  每個皇帝開始都是想有所作為的,尤其是在這個中央帝國形成的國家,李琬更是想有所作為。

  “當今世界透過貿易富國之道已蔚然成風,陛下的眼界應該放的更大一點,著眼於世界。陛下不應想成為一國之最大公約數,而應想著成為世界的最大公約數,各國都認可並願意接受陛下規則的世界雄主。”

  一番話說的李琬熱血沸騰,先生對朕的期待之高,朕竟絲毫不覺。可見朕偏聽偏信,耳塞目閉久矣。

  以前聽人講如何治國,千篇一律的親賢臣遠小人,為君者當有大格局,賢臣要用,小人亦可用。

  午前賈璉離開,午後沈磊與費雲得見李琬。

  君臣三人面對時,李琬一如既往的賜座,隨後笑道:“沈師費師,何急於此?”

  兩人表情不免有點尷尬,他們擔心什麼,這不是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的麼?

  “微臣等心繫陛下龍體,故而急切。”沈磊還是很瞭解李琬的,知道他愛聽什麼,故而說話極為中聽。

  李琬聽了露出欣慰道:“朕思有所不明,故而焦慮,今有所悟,故無憂也!”

  費雲更為沉穩一些,聽到此言不動聲色,露出聆聽狀。沈磊卻急道:“陛下,賈璉把持朝政十餘載,其人所言,不可信也。”

  李琬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眼神裡飛快的閃過一道不悅,還是很耐心的對沈磊道:“沈師可知,賈師如何評價二位?”

  沈磊面露驚慌,費雲倒是繼續不動聲色,李琬按照自己的理解道:“賈師所言,兩位先生都是為了朕好,縱有不妥也該繼續大用。”

  沈磊頓時面無人色,費雲聽著心頭一驚,暗道:陛下竟問賈傥叶丝捎梅瘢梢姶饲爸拢纳g隙矣,需謹慎彌補,不可造次。

  “這,微臣無狀!”沈磊還算反應及時,立刻糾正。

  李琬想到昔日情分,並沒有特別在意,擔心賈璉說壞話,人之常情。昔日為太子時,兩位老師盡心盡力輔佐監國,朕當記之。

  “減免稅收的事情,朕也向賈師請教了,他的意思可以減免,但不是給哪個省減,而是要慢慢來,先從徭役以及丁口稅入手,罷徭役而行僱傭。國家也好,地方也罷,大工程用僱傭,可以惠及萬民。免丁口稅也是這個意思。朕深以為然!兩位先生回去之後,按照這個意思琢磨一番,拿出個章程來。”李琬還真是個厚道人,並沒有追究兩位老師的過錯,而是輕輕的放過。

  兩人聽了心中大驚,不料賈璉竟然在謩澣绱舜笫拢孪群翢o動靜,不過兩個上午就說動了陛下。

  “是不是太過著急了?”沈磊還是習慣了過去給皇帝上課的心態,說話沒有把握好分寸。

  費雲心裡倒是看的很清楚,此前兩人聯合起來,能說動皇帝動內閣,完全就是因為皇帝對於權利的渴求。

  現在皇帝成功的改變了內閣的格局,正是躊躇滿志的時候,心態已經完全不同了,不可再像過去老師對待學生那樣的態度了。

  費雲沒有提醒沈磊的意思,一個是不想被連累,一個是沈磊更受皇帝信任一些。

  “微臣遵旨。”費雲從口中說出來的話,讓沈磊瞬間眼神清澈了。說好的共同進退呢?

  沈磊趕緊補救:“微臣僭越!”

  李琬瞬間心裡舒服了,擺擺手道:“無妨!”

  兩人出師不利,卻還要按照皇帝的意思(賈璉的意思)做點違心的事情,真是憋屈的不行。

  告退之後,沈磊對費雲道:“適才費兄及時開口緩頰,沈某多謝!”

  費雲城府很深,對此只是淡淡道:“你我共同進退多年,何謝之有?”

  儘管如此,兩人之間的親密合作的關係還是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剛才費雲如果一言不發,倒是不會引起變化。

  但費雲就是說話了,在李琬心中的印象分提高了。

  次日,預算會議繼續,沒有沈磊和費雲的搞事情,倒是進行的很順利,各部門吵的口沫橫飛,似乎下了一場雨。

  賈璉還是老樣子,坐著不動,假寐狀態。

  連續開了五日會議,年度預算正式出臺,各部門都能接受的結果。

  最後時刻,李琬突然主動道:“朕欲免除人頭稅以及徭役,卿等以為如何?”

  現場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無他,事情太大了。沈磊與費雲面面相覷,知道逃不過去了。

  “陛下,微臣以為此事甚大,不可操切,需徐徐圖之。”沈磊站出來說話,不反對,也不支援,符合那一日的表現。見李琬面色不悅,沈磊暗暗嘆息,面色如舊:“微臣以為,可以試行一年,看看結果再說。”

  李琬面露狐疑,不是那麼堅定了,費雲起身道:“微臣以為沈兄所言老成謬瑢崬榭尚兄馈!�

  “如此,那便試行一年吧。”李琬也沒強求,開口決斷了。

  現場一度出現了氣氛停滯,沒法子,人頭稅和徭役執行了幾千年了,歷朝歷代都沒有說停掉,現在突然說停了,沒有不驚呆的。

  賈璉突然起身,吸引了眾人的視線後,出列,正衣冠,高舉雙手於額前,衝李琬大聲道:“陛下仁政,亙古未有,此舉可為千古第一仁政。老臣代天下億萬之民,向陛下大禮參拜!叩謝陛下聖恩!並預祝陛下成就世界之主!超越三代!”

  李琬沒想到,群臣也沒想到,賈璉突然來這麼一手,但是仔細想想也確實值得賈璉如此大張旗鼓,說出去誰信啊,幾千年的丁口稅和徭役罷了。

  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那些實幹派的部門,他們與賈璉的關係很深,一舉一動都會跟上。呼啦啦十幾個尚書和侍郎跟上,頓時顯得其他人原地落後了。好在沈磊和費雲二人反應及時,立刻跟上。

  會議全體幾十個重臣,跟在賈璉身後,重複之前的話,李琬坐在原地,頓時熱血上頭,飄飄然也。

  是啊,史書上記錄過要治水的,那會肯定沒有僱傭之說,一定是徵發徭役,丁口稅也是要收的,不然沒有那麼多財源。

  這麼一看,此舉可不就是超越三代之治了麼?可不就是第一仁政麼?

  這個場合,腦子壞掉的人才會跳出來說什麼草民也算民之類的傻話,儘管有人心裡就沒把草民當人看。

  看著賈璉這個老臣帶頭大禮參拜,只有在大朝會時才用的大禮,此刻的李琬內心處在一個爽翻天的狀態。

  這種狀態無法用語言來形容,這一輩子就沒這麼爽過。這感覺,如夢如幻,如在雲端。

  這份情緒價值直接拉爆了!

  從今天開始,再有人在私下裡說賈璉如何如何,權傾天下,欲行廢立,李琬能當場抽嘴巴子。

  見過這種什麼都不管的首輔麼?見過當著群臣的面,帶頭給朕的仁政上最高價值的首輔麼?

  忠詹恢艺的放一邊,你說他有址吹膶嵙Γ怯秩绾危克反圖什麼?圖與天下人為敵麼?

  (在網上看到一個影片解讀宗家那點破事的邏輯,深以為然。小宗要是正常打錢,如果私生子再鬧,就是與所有人為敵。小宗先不守秩序,先孤立了自己,推開了政府在內的所有外援的舉動,實在是前所未見之腦殘之舉。這就是大女主的劇看多了,以為世界上只有自己可以不遵守秩序。並主觀的認為,只要自己不守一切秩序,就可以利益最大化,渾然忘記了,秩序保護的是所有人的利益。)

  現在的賈璉就是打出了這麼一張牌,讓天下人都看清楚,如果賈某人亂來,就是在與天下人為敵。

  這是在動用秩序的力量為自己背書,今後再有人嘀咕賈某人有址粗模蔷褪悄锰煜氯水斏底印�

  賈璉此舉屬於陽郑磭L沒有無奈之舉的意思。新皇帝對於老臣,天然有牴觸的情緒。無論你如何退讓,他都不會改變觀點。

  沈磊與費雲還是缺乏歷練,本以為動了內閣之事賈璉毫無反抗,下一步就是步步緊逼,令其退而不能,最終很可能以一種不體面的方式收場。

  實際上賈璉主動稱病之舉,也是同樣的邏輯,李琬夜入賈府,還是如此。

  沈磊、費雲主張減免稅收,也是如此。大家都在玩陽郑上蚶谂c費雲玩砸了。

  只能繼續捏著鼻子,每天看著賈璉在首輔的辦公室裡坐著,不緊不慢的喝茶看書,看著其他人當牛做馬。

  會後訊息傳開,天下震動,京城所有的報紙,都轉載了一篇《亙古未有之仁政》為題,大肆撰文,鼓吹李琬。

  這條新聞的熱度,蓋住了角落版面內一則快訊,《兩京訊息傳遞不過瞬息之間》。這則報道說了一件事情,一條從西安到京城的線路架設完畢,從此以後,西安所有訊息,可以透過這條線路,當日抵達京城。訊息還稱,郵傳局正在加緊鋪設電纜,不日可聯通金陵、遼陽、武昌、成都等地。預計兩年前,將線路鋪設天下,事先天下有事當日可知的壯舉。

  有線電報最值得稱道的地方還是在鐵路上的哂茫瑥拇酥灰高^電報,各站之間的交流便利,排程難的問題大大緩解。

  深宮之內的李琬,此刻站在一處房間內,看著身前的內侍在那滴滴答答,根據通用碼翻譯完畢後,黃瑾想要伸手,卻被李琬搶先一把奪來。

  仔細看罷,李琬眉飛色舞:“通了,通了。哈哈哈,這是真正的千里眼順風耳。”

  黃瑾再看報紙上的內容:功蓋三代,亙古首仁,微臣攜陝西全體同仁,遙拜聖君。

  這是陝西巡撫發來的回電!

  接著是這條線上的山西巡撫,同樣發來了類似的回電,都在歌功頌德。

  這個事情誰要是唱反調,那真是作大死了,等於騎著小電驢自己往高速行駛的泥頭車上撞。

  天下人用口水都能淹死他!

  這些天的李琬,沉浸在一個奇妙的狀態,走路都在跳舞。

  這一年的李琬,真可謂是喜事連連,年初電報聯通西安之後,陸續聯通了全國的所有省會城市。

  因為電報的緣故,賈璉上奏,成立新的郵電部,否則無法匹配該部門的地位。

  在這個時代,掌握了電報這個通訊手段的部門,就是這麼豪橫,地位就是從送信的郵差,變成了炙手可熱的郵電人。

  說到這個電報,所有人都可以用,但這費用也是貴的嚇死人,一個字一塊錢。

  不這麼幹不行啊,實在是投入太大了。

  上半年電報開通全國,下半年李琬又有驚喜。

  趕上盛夏之時,李琬躲到了熱河避暑,這是老規矩了,以前他留下來監國,現在輪到他去避暑了。

  這日李琬正在陪著兩個愛妃戲耍,黃瑾匆匆進來,見狀沒有停下而是繼續上前。

  李琬惱羞的把手離開溫潤滑膩處,對著黃瑾怒視道:“狗奴才,如無大事,朕打斷你的腿。”

  黃瑾卻絲毫不慌道:“賈相來了!”

  李琬好奇道:“賈相不是在京城養病麼?他怎麼來了?快,傳進來。”

  黃瑾笑道:“聖人,還請您大駕光臨,是喜事!”

  李琬愣了一下,隨即點頭道:“好,帶路吧,朕倒要看看是何喜事?”

  跟著黃瑾出來,看見庭院內站著等候的賈璉。

  賈璉上前行禮,李琬趕緊抬手扶道:“天氣這麼熱,什麼事情勞頓先生長途至此?”

  “陛下請隨臣來,一見便知。”賈璉做了個請的手勢,李琬跟著來到一處屋內,但見屋內靠窗處擺了一張桌子,上有一物,造型前所未見。

  賈璉指著此物道:“陛下,請看臣如何操作。”

  說著賈璉按住此物,搖動手柄,拿起聽筒在耳邊:“喂喂喂,好的,接通了!這就請陛下說話。”

  說著將聽筒遞給李琬!

  李琬放在耳邊接聽,聽到耳邊傳來聲音:“陛下,微臣有禮……。”

  轟的一下,李琬腦子裡一片空白!

第726章 新一代

  電流的雜音雖然明顯,但已經能聽清楚電話那頭的人說的話,李琬有種過電的感覺。

  上一次的電報,李琬還有點不好意思的玩,試幾次就作罷了。這次的電話,直接把線拉到他的寢宮內,有事可以撥打專線。

  李琬真是愛不釋手,什麼愛妃,哪有電話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