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斷刃天涯
真到了這一步,講理都沒地方。
當然了,類似的情況是極少數,頭鐵到底計程車紳真不多。
至於說有沒有人恨,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麼,誰在世上沒幾個仇家啊。
一路停停走走,抵達浦口時,已經是十天之後。
儘管如此,速度已經非常的驚人了。如果沿途不停車不耽誤,全程時間可以控制在三日之內。
此行賈璉深刻的感受到了通訊手段的落後,嚴重的限制了鐵路咻數男省,F在的鐵路排程,都是一些固定的班次,透過臨時停車來進行規避。
看著緩緩進站的火車,剛停穩就有人進來彙報:“兩江熊制臺在車站迎接大人。”
訊息肯定是藏不住的,所以賈璉並不意外。只是在腦子裡默默的過了一遍,熊方這個人的履歷。
此人系孫化貞提拔起來的官員,此前出任過江西巡撫,刑部侍郎,五年前調任兩江總督。
第642章 熊制臺
論品級熊方也不如賈璉,得知上官抵達一江之隔的浦口,前來迎接也是應有之義。
鐵路通車不過一個月,浦口這個地方還是個小破站,並沒有多少好去處。
所以,熊總督來此等候,住的地方很一般,吃的還湊合。
專列還沒進展前,護路隊就已經把這個簡陋的車站圍了起來。
即便是熊方,想要進站也只能帶一個隨從,其他隨從在站外候著。
背對鐵路站立的護路隊員,手持步槍,表情肅穆,一看就知道這支護路隊是精銳。
熊方心裡比較了一下後,覺得麾下的親兵衛隊,比起護路隊也多有不如。
論待遇,親兵衛隊不遜護路隊,但是論練兵,熊方是真沒底氣。
賈璉文武雙全,尤其擅長練兵,此乃朝野共識了。一些人沒少在熊方面前嘀咕,什麼賈璉蓄養私兵,恐有反心之類的話,熊方都當做是放屁。
退一萬步,就算賈璉真的造反,與我何干?能給賈璉造反的皇帝和內閣,那得爛到何等程度?
賈府上下幾百口人都在京城待著,造反?
文官嘛,想給一個人潑髒水的時候,證據邏輯都是扯淡的事情。
本朝立國以來,文武相制,歷任皇帝乾的都還不錯。賈璉的情況是特殊了一點,好好的勳貴不當,好好的文官不做,非要做孤臣。
確實比較討厭!但是與我何干呢?
熊方看著火車進站停穩,他不是第一次見火車了,即便如此依舊非常感慨,能造出火車來,實學真是個好東西。
衛兵下車,接管防務後,賈璉才緩緩下車,站定後環顧,視線投過來。
熊方立刻上前抱手:“見過儲相大人!”候補內閣大臣,可不就是儲相麼?
周帝國的內閣大臣比起明朝的內閣有根本性的差別,那就是品級真的是一品。
“正人兄,有勞了!”賈璉報以微笑,畢竟人家辛苦渡江來迎,面子必須給足。
一番寒暄後,在馬隊的護送下,乘車出發。熊方登上了賈璉的車,二人對坐而談。車廂內連個丫鬟都沒有,熊方暗道:夠謹慎的!
“今年兩江的京察評級成績為中下,皆拜不器所賜!”既然無虞隔牆有耳,熊方說話就很直接了。
“正人兄此言,賈某可不敢當啊。”賈璉笑著搖頭,這口鍋死活都不能接的。
“兩個知府,五個知縣因為境內匪患猖獗被罷免!鐵路修到哪裡,哪裡就出現縉紳被滅門的匪情。江北巡撫在我那衙門裡哭了三天,非要討個說法。還說要彈劾不器,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壓下去。”熊方繼續陳述,表情沉重!
“凡事都要講證據,江北巡撫要是有證據,完全可以上奏京城。賈某人正不怕影子歪,熊制臺不必為我擔心。”想讓我欠你人情?美不死你!
熊方無以為繼了,還是低估了這廝的無恥程度啊!如果僅僅是江北省路段出現了士紳被滅門的案子倒也罷了,山東境內呢?河北境內呢?
但是沒用,沒有證據,拿不到證據,就不能奈何賈璉。
要知道,這鐵路局是朝廷的正經衙門,津浦路的股份,鐵路局拿了六成。
這就是官營企業的好處了,你別管修路的時候死了多少人,地方官抓不到證據,就只能乾瞪眼。
確實有一些士紳因為土匪過境被滅門了,但是還有更多計程車紳與鐵路方面配合的很好,溢價三成出讓了土地。
看著油鹽不進的賈璉不吃自己的一套,熊方只好直接一點:“江南省境內要修鐵路,輿情迫切,本官多次上奏,鐵路局一拖再拖,遲遲不予批准。不器兄主管鐵路局,能否高抬貴手?”
“賈某沒有記錯的話,熊制臺的報告上寫的很清楚,由江南地方自籌經費,自行成立鐵路公司,自行建設鐵路,自行經營鐵路。這樣的報告,熊制臺讓鐵路侍郎怎麼批准?還是說江南省比較特殊,江南的官員和縉紳高人一等?”
一番話說出口,熊方見識到了賈璉變臉的速度,幾乎是瞬息之間,賈璉面如寒霜,目光凌厲,煞氣十足。
熊方瞬間語塞:“這……。”
賈璉冷笑兩聲:“呵呵!當年在江南時,還是心慈手軟了!應該在蘇州大開殺戒的!這不,都開始覺得賈璉好欺負,蹬鼻子上臉了。”
熊方是真沒想到,賈璉說話如此的不留餘地,這種事情可以談的嘛,動不動要大開殺戒,何必呢?
但是他不敢討價還價了,賈璉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
“不器兄,何至於此,有話好說嘛。”熊方收起了小心思,語氣也軟了許多。
賈璉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道:“賈某人見過三任兩江總督,韓宗之時,甄家人猖獗一時,如今何在?孫相總督兩江時,街頭喋血,兩江官紳如受驚的鵪鶉,老實的很啊。你是孫相一手提拔起來的,怎麼到了你這,孫相的臉面都被丟的乾乾淨淨呢?就你這樣,逢年過節的有臉給孫相寫信送禮麼?畢定國打頭陣,他們算計我的賬還沒算呢,你倒跳出來幫腔了。是不是覺得賈某人這些年吃齋唸佛了?”
熊方沉默不語,不再辯解。心裡暗暗後悔,不該主動送上門的。
馬車停了,車門開啟,賈璉不搭理熊方,徑直下了車,站在一處園子的前院內,揹著手東張西望。
這園子只能說普通,沒有太多值得看的地方。
鐵路侍郎過來低聲道:“此處是個退休官員修的園子,家中變故,後人低價處理了。浦口附近,只有這家園子還算過得去。”
退休官員是誰,賈璉並不關心,看了一眼面前的管家帶著幾十號僕人跪地,不敢抬頭看一眼,更不敢說話的場景,很是無語。
“都起來吧!留一個人帶路,其他人都散了。”賈璉知道這園子的情況後,沒有多瞭解的意思。
下人散去後,只有一個管家勾著腰站在一邊等候,賈璉對鐵路侍郎道:“這裡可以作為鐵路局的專屬驛站,以後自給自足吧。”
鐵路侍郎的本意,將這座園子獻給賈璉,現在聽到這話,自然沒有反對的意思。畢竟這個院子,放在官方的名下,反倒更好一些。賈大人不缺這麼一座銀子,鐵路侍郎也不是非要送,無非是做個態度給賈大人看的。
熊方也下了車,站在後面聽賈璉說完後,心裡微微一顫,這廝是真謹慎啊。放在官面之下,多少開銷都能報賬吧?
賈璉可不關心熊方的內心戲,回頭淡淡道;“地方簡陋,熊制臺若不介意,可以在此住一夜。”
“儲相大人南巡,本該是下官接待,這如何使得?”有外人了,熊方說話也換了一副嘴臉和語氣。他的底氣是孫化貞,車上一番交流後不好使,說話也不夠硬氣了。尤其是賈璉點了一句孫化貞在兩江的做派,等於給熊方的臉抽腫了。
不過話怎麼說呢,事已至此,如之奈何。
“客氣話就別說了,賈某累了,先去休息,熊制臺去留自便。”賈璉不想跟他糾纏了,這人沒啥意思,跟孫化貞沒法比。就他還單刀赴會呢!看戲看傻了吧?你特麼的見過血麼?
如果沒有馬車上的一番交流,此刻賈璉說的做的就是赤裸裸的羞辱,現在則是一個態度,放馬過來!
熊方怎麼說呢?還真不敢!原本信心十足的想借修路的事情拿捏一下賈璉,沒曾想人家不帶怕的!反而轉頭威脅要動刀見血!
別人這麼說呢,熊方可以百分百的判斷是虛張聲勢,但這是賈璉,沒準就來真的了。
熊方無可奈何的看著賈璉消失,轉身出門,上了等在門口的馬車,連忙往碼頭去,匯合衛隊之後,悄悄的來,悄悄的走。
賈璉很清楚,熊方肯定沒少拿江南士紳的好處,否則不會冒險單獨來見。
只能說熊方做事還算謹慎,沒有大張旗鼓的來,否則真的下不來臺,要撕破臉了。
要不要在江南大動干戈的事情,賈璉暫時還真的沒啥想法。原因無他,林如海。
人都是這樣,在那個山頭,唱那裡的山歌。
林如海也一樣!
進入內閣後,林如海自然奔著首輔使勁。他當然需要人支援!
做了首輔之後,要不要論功行賞啊?要不要大家繼續支援啊?
作為蘇州人,林如海天然的成為了江南官員的旗幟。
從另一個角度也能看的出來,林如海也認為賈璉把持國企的做法不合適,傷害了廣大士紳的利益,尤其是江南縉紳。
為什麼是江南縉紳呢,當然是因為賈璉在北方,客觀上修路的好處只要不貪心的北方士紳都能分潤。江南士紳比較遠,下手慢了點唄。
賈璉很清楚,就算是有股票的存在,分潤了一些好處出去,還是會有很多人不滿意,覺得應該把所有東西都貢獻出來才好。
熊方覺得,江南士紳們可以談,賈璉則表示,你覺得不重要。
步入正堂,襲人正在指揮下人擦拭傢俱,其實早就打掃過了,只不過襲人嘛,喜歡這種指使別人幹活的感覺。
賈璉也沒有訓斥她的意思,隨便在椅子上坐下後,看著中堂的字畫發呆。
看了一會,賈璉起身走近了看印鑑,居然是董其昌的真跡。
MD,這幫人真是的!
明知道這是為了討好自己,賈璉心裡還是有點不舒服。
起身往後院走,襲人趕緊跟上,晴雯收拾衣物,鴛鴦在幫忙薰香,司琪鋪床,將帶來的床單換上。
賈璉走近牆邊,看著牆上的字畫,唐寅的真跡,搖搖頭無奈的苦笑。
再看看香爐,也是真傢伙,椅子凳子都是紫檀的料子。
也不知道這園子裡的物件,有多少是原版,多少是後來新增的。
算了,這不是較真的地方。
門口有人說話,很快柱子進來:“爺,宮裡急報!”
賈璉瞬間精神一振,抬手道:“拿來看看!”
柱子雙手奉上一個大信封,看看上面火漆打的印,賈璉這才拆開。
軍改報告?
軍改當然是好事,周帝國的舊式軍隊爛到根子上了,早就該改制了。
只不過嶽齊這份報告,在賈璉看來跟以前相比,換湯不換不藥。
沒啥新意,無非是減小了規模。還是裁撤各省舊軍,編練新軍那一套。
這玩意就是個扯淡的玩意!
裁撤舊軍隊容易,編練新軍也不難,但是舊軍隊如何安置呢?是按照花名冊來安置呢,還是直接丟一邊讓他們自生自滅呢?
還有,只改變地方,中央呢?還是兵部把持一切麼?
要不要軍政分離?還是說兵部把持戰略和軍餉,又或者別的什麼。
稀裡糊塗的,就是一鍋夾生飯。
按照這個報告來改,一旦全面啟動,不出亂子才怪呢。
仔細的看完之後,賈璉腦子更亂了,因為兵部的存在,兵部內的官員絕大多數都是文官。
所以要改制,必須從兵部下手,否則改制就等於改了個寂寞。
算了,這玩意沒有任何參考價值。
賈璉隨手丟在一邊,吩咐準備筆墨。
沉思良久,賈璉落筆。
軍改要旨在軍政分離,軍人干政為禍亂之源,文官干涉軍務,何嘗不是禍亂之源?是故,欲軍改,先改兵部。
賈璉的回信很簡單,核心思想是兵部的存在已經不合時宜,但是要改制卻依舊為時過早,需要經過仔細的全面的調研,根據實際情況進行全面的規劃,然後才能說改制的事情。至於嶽齊這份報告,就是個裱糊方案,改了等於沒改。
軍改的事情,還是要以陛下的心意為主,根據需要列出核心要旨,再根據實際情況,出臺方案。
總之不能想一出是一出。
改制是大事,必須謹慎周密,不可操切行事。
賈璉匆匆寫完,落筆後裝進信封內,打上火漆,用印,讓人帶回,連夜送往京城。
話說熊方回到行轅,親信師爺急匆匆的迎上前,低聲道:“制臺,京城吏部鉅變。”
所謂的吏部鉅變,自然是一個尚書,兩個侍郎的位子空出來了,一時半會也沒有定論,多少人的眼睛都在看著這三個大肥缺。
至於下面的一些位置,同樣很多人盯著,尤其是文選司郎中和員外郎,同樣是多少人垂涎欲滴的好去處。
第643章 又是年關
因為一隻蝴蝶,扇出一個混亂的時代。
最應景的正是江南一帶,尤其是長江下游的南岸。
蒸汽機織布雖然不如人工細膩,靠著價格低在北方市場將昔日的蘇松棉布趕出了市場。倒逼著蘇松兩地的工商界跟上工業革命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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