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断刃天涯
因为地理位置的优势,这些年天津发展的很快,毛纺厂棉纺厂都建起来了。其中毛纺布垄断了全国的市场。山西那边倒是有新开的毛纺厂,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这个事情贾琏其实也很清楚,无非就是毛纺技术泄露了,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总有人为了利益铤而走险。
好在研发厅以技术进步为尊,不断的推陈出新,提升技艺,一直处在巨大领先的位子上。
贾琏在还好说,贾琏不在了,那就顾不上了。
正在听汇报的贾琏,被门口敲门打断了,看一眼进来的副官范平。
正在汇报的官员识趣的退出去,范平上前低声道:“文选司郎中毕定国病了,吏部右侍郎也病了。两人都不能视事,上奏乞骸骨。”
贾琏一听这个就知道是林如海的手笔,除了他没人这么干。
如果林如海不是首辅,还不是老丈人,贾琏肯定要掀翻他的。
现在的情况是李元充分认识到了朝廷里面临的问题,下一步还是要看看李元怎么做,是否需要贾琏来推动一下。
林如海的举动看似吏部退让了,实则没能触及根本。
李元得知之后,心里并不能满意。从利益上来讲,给国家缴税的人才是皇帝一边的,从朝政来说,官员是辅助皇帝处理政务的。
又一次御前内阁会议召开时,李元主动开口说话。
“内阁对于下面的官员过于宽松了,出了问题不严肃处理,以后还怎么严格要求?这还是京城,下面的各省还得了?”
这是对内阁的点名批评,林如海听罢默默哀叹,起身出列:“微臣有罪!”余者皆从。
李元板着脸,继续说话:“父皇曾言,所谓的治国,首在吏治。吏治败坏,亡国不远。诸公皆父皇遗臣,朕还是很信任你们的。也希望你们对得起朕的信任。”
这番话作为此次内阁会议的开头,很快就传遍了京城各个衙门。
李元的态度很明确,我不管那么多,做皇帝的不折腾官员折腾谁去?
会议继续,原先的议题都要为李元让步,如何强化吏治建设,成为了今天御前内阁会议的主题。
很明显李元是借题发挥了,内阁会议上开场白之后就不说话了,只是安静的听着。
方颂得了林如海的暗示,主动出来提到吏部的问题。认为吏部确实有很多工作上是不妥。
因为李元的态度,原本最有希望入阁的吏部尚书,这次算是栽跟头了。
不是山西人和江南人多么,而且都身居高位,那就调离吧,或者乞骸骨。
林如海被迫站出来表态,吏部尚书退休,两位侍郎退休,所有郎中但凡是山西人或江南人,一律调走。
内阁集体意见,吏部作为最要紧的衙门之一,今后在人士安排上有必要避嫌。尚书、侍郎、郎中,尽量做到不同的省份。
因为李元毫不掩饰态度,内阁也只能捏着鼻子认账,毕竟李元登基之后,还没有调整过重大的人事。
会议结果令李元比较满意,结束时李元再次强调:“吏治不清不仅仅是朕的责任,还是内阁的责任。吏治清明任重道远,内阁不能松懈。”
会议结果给京城官场造成的震动巨大,可谓是大型地震了。
各方的反应自然是各有不同,非山西和江南省份的官员,认为皇帝还是太仁厚了,居然只是勒令退休,并没有彻底清查吏部官员的底细。
并且还认为,这帮吏部的要员们,这些年也捞够了,现在退休的退休,调走的调走,算是善终了。
山西和江南官员被京城官场乃至全国范围内的集火,自然是很不爽的,私下里骂娘的可不少。
不是没有投机者跳出来跟着墙倒众人推,继续弹劾山西和江南官员的奏本根本没到御前,御史就开始集火投机者。
然后再查,根本经不起查,三五个投机者做了榜样之后,官员们看清楚了,内阁还是内阁,大佬还是大佬。
明眼人早就看出来了,这次内阁是执行皇帝的意思,再怎么弹劾都不会动内阁大佬们一根毛的。
关键呢,大家都不干净,都经不起查。
承辉帝晚年稍有松懈的吏治工作,再次被抓紧。
乾正元年十月初一,恩科开启。忙活了一个月,录取了一百多人。
最后的殿试时,考生们发现今年的殿试不一样,不是以往那种策论。而是内侍直接发卷子,考试内容全是实学啊。
这一下给这帮考生来了沉重一击。全国的考生都在愁眉苦脸时,唯有两广的考生暗暗雀跃。
两广作为试验点,提前在乡试中增加了实学的内容,可不是被两广考生撞上了么?
遗憾的是,两广考生这次不争气,只有三人过了会试。
尽管如此,最后殿试的结果出来,京师再次如同地震一般。
恩科状元、榜眼,分别为广东和广西人,探花为江南人,二甲第一还是广东人。
最惊人的还是殿试的成绩,对于实学没有多少研究的各地考生,成绩惨不忍睹,个位数几近一半。
李元通过恩科殿试的题目,再次发出了强烈的信号。
第637章 年前巡视
殿试的题目由皇帝出题,所以恩科的考生乃至于整个文官集团,都被李元打了个冷不防。
事后内阁大臣之间发生了激烈争执,李清遭到众人的强烈不满。认为他为了个人私利,配合皇帝搞事情。
李清大呼冤枉,自辩殿试题目素来都是皇帝出题,哪有礼部说话的份。
再说了,印试卷的事情不像以前了,皇帝不用礼部干活,太监系统就能找到印试卷的地方。
这么一说合情合理,众人只好作罢。
别的不说,民间的报纸那么多,京城就十几份呢。以前是雕版印刷,现在都是铅活字,机器印刷。
报纸也从最初的邸报一个月出一份,进化到如今最慢也是一周一份,快的双日刊都有好几家。
技术进步带来的效率提升显而易见,提到印刷技术的进步,又离不开实学的运用和推广。
最熟悉的变化还是马车,以前内阁大臣们都坐轿子,如今都乘四轮马车。
轿夫这个行业,城内还是有的,但已经大不如前了。
改乘马车最主要的原因,居然是现在不缺骏马了。打通了西域之后,大量骏马被运回内地,西域骏马根本不是草原马能比的。
草原马的特点是耐力强,但个头矮小,看上去根本比不了西域大马。军方更看重的是西域马的冲刺能力。
所有的变化,似乎都离不开技术的进步。技术进步生产出来的新式步枪,贾琏亲手打造的新式军队,击败了两千年以来北方的威胁。
现在的草原各部,又回到了能歌善舞的状态中。
实学真正带来的变化,还是体现在经济发展上,随之而来是国家财政的好转。
这些都是能看的见摸的着的,是先帝留下的遗产。
新君李元通过恩科殿试的题目,清楚的告诉天下读书人,今后该朝着哪个方向使劲。
民间会不会闹,当然会,但没有用。读书人就是这么怂,清末取消科举也没见读书人闹出多大的事情来。
任何时代,批判的武器都无法与武器的批判来的更直观更见效。
又是一日上班日,工部衙门里的牛马们,无心工作,凑在一起议论近日最热门的话题,恩科殿试题目。
“《士林报》头版刊登了燕山老叟的文章,再论君子不器。暗讽所谓实学,不可以道理计。”
“道是千变万化的,这国家那么多人,不能只有一种道吧?”
“对于市井百姓而言,所谓道真没有一斗小米来的要紧。”
“心学是道,实学就不是道了?前者玄而又玄,真的能达到人人皆可以为圣的目的么?”
“圣人也要吃饭的,吃饱了才能研究道。所以啊,研究世间万物的实学乃一切道的基础。”
工部的技术官僚多,所以在议论时,多少有点离经叛道的意思。有人认可,自然有人反对。
“哈哈,你要拍马屁,还是去当着贾公的面拍。在这说他又听不见。”
“放你娘的屁,老子是真的认可实学。”
“哎哎,别动手啊!”
贾琏站在台阶上,看着院内正在上演的武行,两个官员被同僚们拉开,嘴上还互相问候对方直系女性亲属、
“打啊,继续打!”对着停下来的现场,贾琏似笑非笑的开口。
对峙的双方都缩着脖子低着头,没人敢与贾琏对峙,别看年龄上他们还大几岁。
“都围着干啥?没事干去把厕所扫了。”贾琏一声呵斥,众人做鸟兽散。
工部的风气变化很大,注重实干成为了主流,这个主要是人事的变动造成的。贾琏对于偷奸耍滑之辈,那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叫来两个侍郎,交代了一番之后,贾琏起身进宫,向皇帝辞行。
接下来有个长时间的巡视活动,年底之前赶回来。
“先生,皇家煤铁集团二期扩建工程的报告朕看了,建成后新增年产七万吨产能,应付日渐扩大的铁路修建的需求。股市募集的资金足够花了,看来股市是好东西的。不像以前,想做点啥都要掏内帑。”
李元态度很是亲热,拉着贾琏坐下谈话,贾琏见状扮演一个合格的听众。
“朕有个想法,皇亲国戚们多数没啥出息,朕也不能不管,是不是给他们找个营生干干?”
这个问题,贾琏没法不回答,但还是选择了反问:“陛下为何不先听听他们的要求呢?”
李元连连冷笑道:“他们要的可多了,要央行的重要职务,还要皇家蔬菜(冬菜)基地,偷了玻璃厂的技术,造不出合格的玻璃,惦记着直接拿下玻璃厂。不算央行,单说蔬菜基地和玻璃厂,每年给朕的内帑带回来三百万两的进项。都依着他们,哪有个满足的时候?先生可能不知道,他们还盯上的南洋粮食销售的渠道。如今京城粮价稳定,全靠南洋粮食输入所致。交给他们,百姓得饿肚子。”
贾琏想了想道:“有能力的用还是要用,实在是没能力的,专门弄个衙门养着吧。平时不用他们做事,逢年过节的给他们找点事情做。”
皇帝也不好当的,一干皇亲国戚,只要不谋反,还不能苛待他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贾琏也是皇亲国戚。只不过是承辉帝时期的。
当然贾琏也不需要这个身份。
李元叹息道:“也只能如此了,朕拟弄个皇家政策研究所,没用的人都丢进去吃闲饭,养着他们就是。贾家二房那个宝玉,最近与北静王走挺近,两人张罗着弄个大戏园子,倒是个会享受的。”
“昔日先帝给北静王月俸五万元,一年六十万元,省着点花够用的。开戏园子,只要正主不露面,倒也无伤大雅。”
贾琏不明白李元的意思,所以比较隐晦。
李元淡淡道:“戏园子总归是贱业,就怕有人说朕苛待开国勋贵之后。”
贾琏听懂了,呵呵一笑道:“这些王爷每年的俸禄都是有账目的,他们要瞎折腾,怎么都算不到陛下头上。至于宝玉嘛,臣会问他。”
李元这才展颜笑道:“朕是担心他胡闹,有损贾府颜面。”
确定没有大事,贾琏告辞出宫,明日一早要巡视各地铁路学校以及工程学院的建设情况。
原则上京官不得无故出京,所以要请皇帝批准。
回到贾府,贾琏见了王熙凤便问她:“年底事忙,家里一切可好?”
老夫老妻的,坐在一起说话的时候还真不多,王熙凤挺高兴的陪着坐下说话。
“老爷那边最近又纳了一房妾室,每日喝酒作乐,身子骨还算不错。老太太喜欢热闹,眼瞅着年底了,宝玉给张罗了一个戏班回来,这几日一直在搭戏台子。姑奶奶昨日回府了。”王熙凤与贾琏说起家里的事情,贾琏很有耐心的听她絮叨。
“宝玉现在如何?有一阵没听说他的消息了。”贾琏不动声色的问一句。
王熙凤笑道:“宝玉不愿意出仕,这不在家里帮忙处理外面的事务。方方面面的事情由他出面更方便一些。”
“听说他要建戏园子?”贾琏很直接的问起这个。
王熙凤道:“是有这回事,他也想做点事情,但是不知道做啥好,觉得弄个戏园子不错,我做嫂嫂的可不好拦着他。”
贾琏心道,你的笑容再真诚一点我就信了你的鬼话。好嘛,原来还有你的事情。
二房的少爷从事贱业,可以的。
“戏园子的事情停了,告诉他是我说的。别逼着我带人去封了戏园子。”贾琏冷冷的丢下一句话,眼神不善的看着王熙凤。
王熙凤有点害怕的低头躲开,她没拦着宝玉胡闹,原因也很简单。不就是想看二房出丑么。
“你啊,别总惦记着二房过去那点事情。今非昔比了,如今我的身份,一举一动都得顾忌贾府的颜面。二房住中院怎么了?老太太高兴就好,她还能活几年啊?东跨院那边说的话,你当耳边风即可。快六十的人了,还不知道修身养性。”
贾琏不紧不慢的告诫一番,王熙凤连忙点头,却不是很服气道:“二叔回京后,二房又支棱起来了。”
“家和万事兴,总归是一家人。别学我爹,他就是个混吃等死的货色,他嘴里能有啥好屁。”
交代王熙凤后,贾琏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个年代讲的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家里的事情处理不好,闹的满城风雨非常丢人,影响声誉的。
一个人的名声如何,在这个时代还是很重要的。
当然了,贾琏在官场的名声可谓毁誉掺半,在民间倒是基本都是好名声。
至于北静王嘛,以前他还小,现在虽然长大了,但早就没有勋贵的政治舞台了。
这里面呢,贾琏的功劳还不小呢。
说实话,贾琏就从没把北静王放在眼里,昔日手握重兵的东平王和西宁王都逼退了,他算个什么。
晚上睡在王熙凤处,得知贾琏要出门巡视,王熙凤自然要他带上几个体己人,免得外人照应不够周详。
其实就是怕贾琏在外面带回来几个人,好在贾琏的案底比较干净,即便是尤氏姐妹,那也是从东府那边勾搭上的,算不得外面领回来的。
说到女人的事情,王熙凤还是很满意的,说起来贾琏这么大的官,如此显贵的出身,能有这么干净的底子,真是难能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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