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斷刃天涯
喜歡歷史的都知道，華夏大概是歷史上唯一有救災賑濟傳統的國家，難怪是一個冒充國家的文明。
頂著風雪，賈璉也回家了，天已經黑了，燈徽罩鴣K不遠，這天氣，騎馬真受罪了。
真不是賈璉找罪受，怎麼說呢？做樣子也要堅持下來，就是給大傢伙看的。
王熙鳳沒在賈母跟前伺候，現在的她，不用每天都花很多時間圍著賈母轉悠了。賈璉剛進門，王熙鳳便迎上前，口中道：“這天氣，爺明天還要繼續麼？”賈璉脫了大氅，遞給桂香，搓手往裡走：“今天結束了。”
說完，賈璉從袖口裡摸出一個信封：“今年的冬菜有進項了，你收好，過年開銷大。”
王熙鳳喜滋滋的接過去，開啟看看，萬字頭的，一共十張。
臉上的笑容又盛了幾分，趕緊張羅伺候賈璉更衣，打水洗臉。
巧姐出場，抱住賈璉的腿：“父親，你好多天沒抱我了？”
“是麼？多少天啊？”賈璉一邊拿熱毛巾搽臉，一邊跟她說話。
巧姐雙手一起上，都沒能數清楚，悶悶的奶聲奶氣道：“數不清楚，反正好些天了。”
賈璉哈哈大笑，抱起閨女舉高高，瞬間巧姐咯咯咯的笑起來。
還在吃奶的賈荃，自然是還不懂嫉妒的。估計就算懂了也沒用，就賈璉這個女兒奴，賈荃長大點也是被姐姐血脈壓制的貨。
玩了一會，王熙鳳吩咐上菜，一把將巧姐奪過去，口中道：“規矩，大家閨秀不能沒規矩。”
賈璉為巧姐辯護：“狗屁的規矩，我閨女跟我不講那個。”
巧姐還是很懂事的，掙扎著下地，正式的給賈璉道福：“給父親請安！父親累了，我不該纏著您。”
賈璉鼻子發癢，說不出話來。看看周圍的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覺得今天的風雪，也沒那麼大啊。
王熙鳳親自伺候賈璉吃飯，口中說起一些家裡的事情，重點是薛家的事情。
“薛姨媽今天來送年貨，一直在抱怨家裡那個新媳婦，還說薛文龍是個怕老婆的。”
“夏家背後都有哪些個？”賈璉不動聲色的問，不緊不慢的下筷子。
“不清楚，薛姨媽也沒說，我不好問。”
“總不能在賈家過年吧？”賈璉看似隨意的一問，王熙鳳也沒多想：“那不能，薛家的臉還要不要？”
“嗯，回禮的事情，你看著辦。外面的一些應酬，賴大應該都能照顧好。寶玉也不小了，既然不好好讀書，也該學著做事了。”
這話王熙鳳聽了連連搖頭：“老太太保準不答應，我就奇了怪，怎麼老太太就拿他當個寶貝。”
賈璉也就是點一句，沒繼續的意思，王熙鳳也沒繼續。
吃好了，賈璉起身擦臉，活動活動筋骨：“回去休息了，這些天累夠嗆。”
外面在下雪，掩著迴廊，恢郑Z璉回到書房，這邊三個丫鬟今天都在，香菱也沒去封氏處。
見賈璉回來，三人一起迎上前，香菱道：“今天爺回來的早。”
“嗯，事情都完結了，就剩點細枝末節的結尾，總算能休息幾天了。”
晴雯過來接過外衣，拿去掛好，屋裡少了地龍，暖和的很。
賈璉剛坐下，襲人過來，抬起雙腳，脫了鞋襪，放熱水裡泡。
在家裡，賈璉只要不想動，喝水都有人喂嘴裡。這年月的享受，雖然都是人堆出來了，但卻是真的享受，畢竟人做事更細緻。
“爺這腳涼的厲害！”襲人還關心了一句，賈璉嗯嗯兩聲，舒服的不想說話。因為香菱繞後，給他捏肩膀。
晴雯回來發現自己沒啥事情幹，看見襪子，趕緊去換一雙乾淨的來。總算是給自己找到活幹了。
在這屋子裡待著，晴雯總覺得太清閒了一點，我是來做丫鬟的，不是來做小姐的。
“快落鎖了吧？”賈璉聽到外面有動靜，似乎有人在說話，忍不住問一句。
香菱道：“我去看看！”
沒一會香菱回來了，身後跟著司琪。
賈璉看是她，不禁好奇：“這麼晚了，有事？”
司琪道：“我來為表哥求個恩典？”
賈璉愣住了：“他不是秀才麼？明年鄉試，不好好在家讀書備考，讓你來求什麼恩典？”
司琪連連擺手，趕緊解釋：“不是二爺想的那樣，是他家裡日子緊的厲害，想找個事情做。”
賈璉聽了這才明白：“他不會連個廩生都不是吧？”
司琪點點頭：“表哥在縣學裡很努力了，就是邭獠缓谩！�
“五城兵馬司那邊安排一個書記官，願意做就讓他去找我。”賈璉無所謂的擺擺手，司琪雖然個高腿長雷大，但也不能破壞別人的感情。
司琪大喜過望，連連道謝，本來就是鼓起勇氣來的，沒曾想二爺真答應了。
“你謝我幹啥，要謝就謝迎春去。如果你等不及要嫁出去，還需她點頭。”
司琪鬧個大紅臉，連連跺腳：“二爺不正經！”說完轉身跑了，賈璉在後面猖狂的大笑。
晚上陪夜的是襲人，感覺到她特別的騷動。
“怎麼了？”賈璉好奇的問一句，襲人低聲道：“俾子今天過生，十六了。”
哎喲，賈璉真沒想到，起身去翻抽屜，上次準備的釵，還沒顧得上送她。
“給，這釵子給你賀壽了。”說著話，賈璉縮回被子裡。
襲人坐起來好奇的看呢，釵子塞手裡才反應過來，喜滋滋的看了好一會才放床頭，縮排被子裡，賈璉一聲嘶，被偷襲了。
次日早起，晴雯看見襲人像個傻子似得笑。昨晚上動靜不小，晴雯沒睡好，這會打了個哈欠，嘀咕一聲：“樂什麼？”
第453章 街頭的活力
祭祖的時候，賈蓉再次被推在前臺，賈璉退居次席。賈代儒、賈赦之流，捏著鼻子沒人吭聲，認可了這個安排。
不接受也行，你來改善一下族人的生活水平，你來改善一下族學的教育水平。
說的難聽一點，光是每個月十兩銀子的薪水，賈代儒都捨不得，以前哪有這個好事啊？
祭祖之後，大肆分肉，分錢，各家各戶喜氣洋洋，都說賈家興旺了，全靠璉哥兒與蓉哥兒。
儀式之後大擺宴席，全族上下敞開吃，賈蓉興奮至極，誰都攔不住，喝的酩酊大醉。
最後還是賈璉給他送回去的。
以前在祭祖時站最後一排的賈芸，如今也能進入第二排了，這就是榜樣。
秦可卿和寶珠一道，接了賈蓉，轉手遞給一個賈珍的姨娘，然後就不管了。
賈璉倒是想走呢，秦可卿大膽的拉著他的手：“算算日子，最近正好，再不行，怕就是我的問題了。”
算日子這個，也是賈璉嘴賤說出來的，秦可卿當真了，每個月的那幾天，都會變得躁動。
賈璉看看四周，秦可卿看他又當又立的樣子，笑著往裡拽，口中道：“今日特意香湯沐浴，不信你待會好好聞一聞。”
寶珠熟練的關門，賈璉插翅難逃。
經驗證，果然很香，哪哪都香。
為了懷上，秦可卿用盡了手段，賈璉都沒聽說過。
期間休息時，賈璉還好奇的問：“新花樣還不少？”
秦可卿道：“再沒點新花樣，怕是爺以後連門都不沾邊了。”
下半年賈璉忙的厲害，加之尤家姐妹那邊也得照顧到，還有家裡的鶯鶯燕燕，這邊自然淡了一些，主要還是沒看見，看見了就會想。
這不，秦可卿起身接過寶珠端來的參茶，伺候賈璉喝了，
想到原著裡一個章節，只有標題沒有內容，賈璉深度懷疑，風月寶鑑與石頭記，內容有很大的差別。
次日，賈璉掙扎著起來，不停的打哈欠，要去一趟饅頭庵，看看妙玉近況如何。
聽王熙鳳說了，每月一百兩銀子，從未斷過，這也是個祖宗啊。
賈璉沒騎馬，坐車出的門，就是為了遮掩，以免暴露他消耗過度的真面目。
饅頭庵、水月庵，哪個名字都不太正經。
老尼姑靜虛也不是個好鳥，後宅的好些個女眷，她都熟的很。鬼知道她幹不幹掮客的勾當，賈璉與她談過，多半她是做過的。
半路上賈璉又想起了《二拍》，這類明清小說裡頭，好些個精彩的段子都與尼姑和尚有關。凌濛初也是個老色批，人慾之道寫的極好。
相比之下，好些明清豔情小說，寫的極為粗糙，一看就是粗製濫造的產物，奔著賺快錢去的。
思緒飄的有點遠，馬車停下才走出來，下車一看遠景，燒了一小半玄真觀，還在視線盡頭，雪沒化，白茫茫的一片大地。
近一點，林木蕭瑟，幾隻鳥在枝頭，時不時的飛起，落地，就為了一口吃的。
眼前的院牆上，雪也沒掃，只有一條路掃出來了，兩邊堆著厚厚的雪，被泥汙了顏色。
隨從上前叫門，沒一會靜虛出迎，小尼姑智慧也跟著，還特意往後看看，眼神裡有點失望。
賈璉立刻想到了秦鍾那個便宜小舅子，一定是他的勾當。
算了，也別說寶玉身邊沒啥好鳥，自己就不是好東西。
區別在於，寶玉真的不上進，不過他有躺平擺爛的本錢，回去需要給寶玉上點強度了，不能太混日子了。
如果還是不能發揮點作用，乾脆減少他的用度，讓他過點苦日子。
靜虛是最歡迎賈璉來訪的，畢竟每次都能掙點。
“二爺是來看貴人的麼？”靜虛一開口，賈璉便變了臉色：“不要亂說話，仔細拔了你的舌頭。”
靜虛這才收起隨意，趕緊抬手抽自己的臉道：“您瞧，貧尼這張破嘴！是在此修行的居士！”
賈璉這才放過她，信步往裡走，順便問她：“近期可有什麼新鮮事？”
靜虛一聽這個，立刻來了精神，趕緊彙報，哪家的小妾如何如何，哪家的婦人養了個少年等等，總之汙穢不堪，她說的津津有味，賈璉聽著也挺開心。八卦嘛，誰不喜歡聽啊？關鍵時刻，沒準這就是刺向政敵的利器。
所謂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賈某人可不是啥正人君子，需要用齷齪招數時，那是一點都不帶猶豫的。
水月庵今年擴建了，就為了一個妙玉，加了一個新院子。當然這是賈璉特意安排的，工程隊都是他叫的。
上次見妙玉的時候，狠狠的殺了她的氣焰，不知道這次如何。
賈璉來到新院子外頭，見庭院內有寒梅點點，正在角落裡怒放，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賈大人也喜歡梅花？”不知何時，妙玉來到，站在五步之外，保持距離說話。
賈璉抬頭看她，眼前的少女，比上次要有人味一些。
“居士在此住的還習慣麼？”賈璉客氣一句，妙玉聽了一臉惆悵道：“習慣不習慣的又如何？一直都這樣呢！”
這文青病應該是晚期了，沒有搶救價值了。
賈璉都想一走了之了，還是耐心的與她說話：“怎麼，居士不請賈某一杯茶喝？”
“前些日子，有人送了點欒瓜片，正好有雪水，今天沒風，去後面的亭子裡煮茶吃，順便賞雪如何？”妙玉居然主動發起邀請，可見她日常的無聊。賈璉倒也不拒絕她的好意，做個手勢道：“如此，先謝過了。”
七八個緇衣女子，在後面的亭子外忙活，搬來了各種器具，妙玉在一旁讓人家當心點。
講究她是真講究，雪水煮沸騰了，一套花裡胡哨的程式下來，一壺茶泡好，遞給賈璉一杯後，看著賈璉喝了，多少有點期待的問：“如何？”
“你當我是牛嚼牡丹就好了，其實喝茶不算什麼，看著素手烹茶的過程，才是最大的享受。”賈璉習慣性的胡說八道，不說茶，說人。
妙玉看不上這個，看不上那個，固然有身邊人刻意為之的培養，總歸是花季少女，天性在那，聽了賈璉的贊，自然做不到古井不波。
“賈大人這些話，還是回去對家裡的妻妾說才是。”妙玉看似淡淡的回應，恰好暴露了內心的波動。
賈璉起身拍拍屁股：“居士過的稱心，賈某便安心了。茶也喝了，人也該走了。但有事情，居士可派人往賈府傳話！”
說走就走，倒是很乾脆，妙玉倒是愣住了，還打算與狀元坐而論道呢，怎麼就走了呢？
“賈……。”妙玉欲言又止，沒有叫住賈璉，目送他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他應該是懂茶的！】妙玉腦補，賈璉懂個屁的茶道，人世間值得關注的東西太多了，哪有太多的精力用在這種沒啥用處的事情上。
賈璉再不走，怕是會說出一番話，【你這茶價錢不低，一斤茶夠京城一戶人家吃一年的。】
賈某人雖然也挺混蛋的，在朝為官，心裡還是有民生的。
城南的地面上，隨著除夕的接近，越發的熱鬧了。
走在街上，空氣中瀰漫著肉香。說明很多人家在燉肉。一年到頭，能吃上幾頓肉的日子，對於城南的屁民而言，就是好生活了。
哪裡會想那麼遠，什麼茶道，大碗茶不也能喝，也照樣解渴麼？
一身便衣的承輝帝，聞到了空氣中的味道後，臉上多了幾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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