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斷刃天涯
得知監生堵了《士林風》,賈璉很是慶幸,還好是匿名,也沒留下地址,稿費都沒要。
說起來,這家報紙也真是頭鐵啊,這種文章都敢發。
你還真別說,這一期報紙,《士林風》都賣爆了,加印了一萬份都才勉強夠賣。
學術的問題嘛,正經是學術的方式來解決,但是國子監這地方素來刺頭多,喜歡動手。
這不,賈璉正要吃午飯呢,外面來報告:“國子監的監生們,砸了《士林風》報社。”
MD。吃飯都不得安生,這些監生真該死啊,有精力去砸報社,為何不能好好讀一下《賈氏實學》。
嗯,現在賈璉的技校,用的教材就是《賈氏實學》。
學術界多有吐槽,好好的一個儒學狀元,離經叛道,罪莫大焉。
也就是拿賈璉沒法子,官府都不管,民間想管的人,暴力指數遠遠不及賈璉掌握的力量,只能捏著鼻子看著。
放下筷子的賈璉很生氣,怎麼能影響賈某吃飯呢?
“走,帶上人馬,去看看情況。”賈璉一聲令下,簡仁達立刻集合隊伍。他這個領班御史,那是賈璉一手扶起來的,必須要為大人看好地盤。
簡仁達的年齡,還是有機會繼續進步的,所以很賣力氣,三年之後,爭取再升一級。
從嚐嚐被勳貴二代欺負的西城御史到今天,大街上看哪個不順眼就能叫來詢問,這翻天覆地的變化,該感謝誰啊?
最近賈璉缺少安全感,每次出門都帶足了人手,今天更是帶了十個家將,還有一個隊的官兵,沿途還不斷的有隊官帶隊趕來。
不是這幫隊官們積極,而是跟著賈大人一起出差事,油水很足的。
不到半個小時,賈璉就出現在了現場附近,幾十米的距離就能看見數百人聚在一起,他們不斷的進進出出的,搬出來一堆東西,在街上放火燒了。賈璉看的清楚,有各種舊報紙,還有桌椅板凳字畫之類的東西,總之這幫人衝進去後,打走了報社的人,把傢俱都搬出來,要燒掉洩憤。
附近一直在看戲,順便見識的隊官跑來,給賈璉見禮:“大人,怎麼給您驚動了?”
賈璉遠遠的看一眼,火苗起來了,火燒起來了,便淡淡道:“火候到了,上去抓人,一個都別放走。”
五城兵馬司計程車兵們興奮的哇哇亂叫,四面八方圍上去抓人。
簡仁達在一旁吹捧:“大人呋I帷幄,偃瞬宄犭y逃。”
“過了,過了,一群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書生,要不是油水……,他們鬧的太大,我都懶得搭理他們。”
差點說了真話,賈璉及時改口,簡仁達立刻捧哏:“大人素來寬宏大量,為人雅量,若非他們行事太過,自然不會與此輩計較。”
看見五城兵馬司的人來了,監生們也不跑,全都安靜的站著,等著被抓回去。
真不敢反抗了,以前有肋骨被捅斷的案例,切膚之痛,誰也不想嘗試一下。
甚至個別有錢人還叫囂:“抓就抓,別拉拉扯扯的,不就是一個人五兩銀子麼?”
賈璉聽到之後,扭頭問簡仁達:“我是不是太心慈手軟了?”
簡仁達這次實在沒法昧著良心說話了,京城的小康五口之家,一個月的生活費也就是二兩銀子,監生們走個過場就五兩銀子,做人不能太黑了。
見簡仁達低頭不語,賈璉摸了摸下巴:“我還是要狠心才行啊,交代一下,國子監乃慣犯,每個人的罰金翻倍,那幾個叫囂不在乎的是首犯,一個人五十兩罰金,關半個月。食宿費方面,每人每天五兩銀子,少一個大子都不許放人,誰來說話都不好使。”
簡仁達自然是俯首遵命,這是給衙門創收,也就是賈大人了,換個別的衙門,誰敢啊?名聲還要不要?賈大人不在乎名聲?也不是,他只是不在乎在讀書人裡的名聲。說起賈大人在讀書人中間的名聲,很有點兩極分化,喜歡他的人吧,覺得賈璉是道德楷模,不喜歡他的人呢,恨不得咬死他。
賈璉沒有出面就回去了,路上自言自語:“早知道這樣,我應該早點寫的。鬧吧,鬧的越大越好。”
五城兵馬司一口氣抓了三百多個監生,國子監的祭酒和教喻們都要瘋掉了,都快被抓光了。新上任的祭酒韋護要樹立形象,覺得是個機會。
趕緊來找賈璉求情,結果人都沒見著,這廝躲起來了。找簡仁達沒有,這沒節操的混蛋,開口閉口,賈大人有交代。
國子監的先生們,對簡仁達是又恨又羨慕,恨是因為他不給面子,羨慕是因為他這兩年掙大了。狗日的居然都有錢買宅子了。
有一個願意為下屬背鍋的上司,但凡是個做官的,沒有不羨慕的。
一干先生們沒法子,只好離開五城兵馬司,想著去找人關說的話,首先想到的是張庭恩,這是賈璉的恩師,他說話好使。
於是一幫人去了內閣,張庭恩倒是見了他,得知他們的目的後,很乾脆的拒絕:“本官若是爾等,不會浪費時間找人,而是趕緊湊錢撈人。”
新任祭酒韋護哀求道:“張相,監生們也是為了朝廷好。”
張庭恩冷笑道:“打著端正學術的旗號,砸了人家報社,光天化日之下當街放火,這叫為朝廷好?賈璉只是罰金,已經高抬貴手了。丁廉的前車之鑑,韋兄難道忘記了麼?愛護學生,不是這樣愛護的。監生們若是在報紙上發文辯論,五城兵馬司吃飽了沒事幹抓人?”
碰了一頭釘子,韋護又去找別人,這次去了順天府,直接找上了李元。
李元在順天府的情況比較微妙,大概是以前吃過虧了,現在學乖了,掛著監督的名,卻只是帶了眼睛和耳朵,沒帶嘴巴。
每天做的事情,就是記錄,然後分析發生的事情,下班後進宮去見皇帝,彙報工作。
這一套非常的絲滑,一看就是有高人指點的。
這不,韋護帶著一干先生堵住了李元后,提出要求。請李元幫忙,去五城兵馬司放人。
李元聽了韋護等人的請求後,瞬間差點做出了慣性反應,還好及時收住了念頭。
怎麼說呢,以前這種事情找到李元,有賢王之名的李元,自然是要伸手幫忙的。最近頻頻接受承輝帝的指點,確實成熟了很多。
以前看的很重的賢王之名,現在李元並不在乎了。這些人再怎麼吹捧,也抵不上父皇的認可。
“賈璉身為朝廷官員,履行自身的職責,孤怎麼可以隨意干涉呢?”李元找了個藉口。
韋護還不甘心道:“殿下,您可以以順天府的名義去要人了,說起來,五城兵馬司把順天府的權利都搶光了。”
這次李元不客氣了,直接駁斥:“一派胡言,五城兵馬司確實與順天府有職能重疊之處,卻從未越界執法。賈璉執掌五城兵馬司之後,京城治安環境大大好轉,百姓交口稱讚,這也是百姓對朝廷的認可。不能因為監生違法亂紀沒能免於責罰,就指摘五城兵馬司僭越。”
說完,李元立刻轉身走人了,丟下一群先生們,不管了。
一直在暗中悄悄觀察李元的李亨,聞訊後很失望道:“哎,老二居然沒衝動,可惜了。”
韋護等人只能失望而回,意難平的他們,紛紛奮筆疾書,上奏彈劾五城兵馬司輕慢了讀書人,有辱斯文。
同時也不忘記,寫文章登報,對還珠樓主破口大罵。竟敢質疑儒家經典,你你你……。
三百多監生,此次為五城兵馬司創收不過七千兩,眼界大大提高的賈璉,已經看不上這點小錢了。
拿到分潤的時候,本想退了,想想放棄了這個做法。我不拿,下面的人沒法拿。耽誤大家發財,太不人道了。
收起五百兩銀票,賈璉回家給香菱做零花錢不提。
學術界繼續鬧騰,在報紙上隔空叫陣的事情,賈璉也不去關心了。一篇質疑《尚書》的文章順利傳開,慢慢發酵,目的已經達到了。
只能說,這次針對儒家經典的一次炒作,沉重的打擊了儒學,儘管談不上動搖,但是今後的儒學,人們看著儒家經典時,還能淡定麼?
這個事情,承輝帝都被驚動了,賈璉去彙報工作的時候,承輝帝聽取了他關於給王子騰傳送軍需的報告後,特意為一句:“《尚書》被證偽之事,你如何看?”這個話題沒啥風險,賈璉能比較正經的回答。
“微臣主張,實踐出真知。儒家獨大兩千年,素來不允許也不接受異己見者,此微臣不喜之處也。本朝理學為顯學,微臣讀書發現,理學的很多觀點,融合了佛道理念,去蕪存菁。是故,做學問就該相容幷蓄,吐故納新,學問才有發展和進步,而不是一成不變,堅持固有觀點。需知,理學之前,有王安石之新學,再往前,儒學一度為佛家學說壓制。說來說去,爭的無非是道統。陛下乃天子,下面的人爭什麼不要緊,要緊的是對朝廷有沒有用。有用的留下,沒用的貶謫。界定真理的權利,時刻掌握在陛下手裡,任憑怎麼鬧都翻不出大浪。”
賈璉一番話,承輝帝聽了頻頻點頭,什麼罷黜百家,獨尊儒術,那是對外面說的。用儒家學問來教化,有利於皇權。如果哪天儒家的道理,不利於皇權了,該廢除的時候,皇權是一定不會手軟的。
“卿有此見解,朕心甚慰。”承輝帝滿意的點頭,賈璉的賈氏實學,對於朝廷而言,就是有用之學,而且還不爭所謂的道統。
這一場風波下來,賈璉樂見的局面出現了,賈氏實學在社會上的接受程度,大大提高了。不斷有讀書人主動去買教材,回家自學。
儒家經典被質疑了,精神世界動搖了,找別的理論來看看,這是很正常的行為。
第434章 薛蟠被拿
西方有句話是這麼說的,“神,是不可質疑的。”
有人不信邪,被燒死了。
在東方,質疑儒學經典,等於挖了儒家的祖墳。
《尚書》被證偽這個事情呢,得到清華簡出土。
歷史上一定會有很多人質疑過儒家經典,但這幫人沒留下名字,主要是看記錄史書的筆,掌握在手裡。
史書這東西是人寫的,你有明確證據的歷史,別人都不認賬,反倒是某些發明出來的歷史,被掌握話語權的人弄成真的。
賈璉搞這個事情呢,就是要給頑固守舊的老學究們一點來自現代的震撼,讓他們別總盯著賈氏實學。
賈大人難得出門巡街,在東華門邊上找個棚子坐著喝茶時,看見一個風塵僕僕,有點狼狽的男子,在城門口跪下,嚎啕大哭。
到了,總算是到了京城,即將見到偉大的大周皇帝陛下。
“陛下一定會給安南做主的!”黎鍢s大聲疾呼,邊上有個不識趣的傢伙破壞氣氛,說了一句話:“哪來的瘋子,拿下問問清楚!”
這個不識趣的破壞氣氛的人叫賈璉!
“我是安南使者黎鍢s,安南使者啊!”黎鍢s大驚失色,連忙呼喊,如狼似虎的差人們,哪裡管他那麼多,拖走創收。
到了五城兵馬司,也不審問,丟進屋子裡關半天后,才有人來問話,弄清楚真的是使者,這才走程式。鴻臚寺來領人時,簡仁達跳出來:“等等,收費!”
鴻臚寺的倒黴蛋聽了頓時大怒:“這是藩屬國來的使者,你也要收費?”
簡仁達冷笑道:“這是五城兵馬司的規矩,此人在城門口擾亂秩序,罰款就不收他的,停車費總要收的。”
鴻臚寺的官員知道這個規矩,扭頭對黎鍢s解釋後:“繳費吧,這是五城兵馬司,路邊的野狗進來,都得留下吃飯的碗。”
簡仁達假裝沒聽到,黎鍢s捏著鼻子問:“多少錢?”
“栈荩鍍摄y子。”
“啥?”黎鍢s一副你怎麼不去搶的表情,簡仁達嫌棄的看看他:“你就說交不交吧?”
鴻臚寺的官員趕緊催黎鍢s:“趕緊交了好走人,真是晦氣。”
黎鍢s捏著鼻子交錢走人,去鴻臚寺的路上,官員還在抱怨:“京城衙門,最惹不起的就是五城兵馬司。”
收到訊號,咬咬牙,黎鍢s趕緊塞過去一張票子,官員接了才繼續:“五城兵馬倒不算了不得的大衙門,就是督察院下面的一個分支。”
黎鍢s一愣,很想反問一句,你這是詐騙。好在他夠靈活,不動聲色:“哦?”
官員感慨道:“這五城兵馬司走了狗屎撸袀了不得的上司,此人姓賈,喚作賈璉,真真是了不得的好上司……。”
一通科普之後,黎鍢s記住了賈璉的名字,想著哪天結交一二,多個人說話也是好的。
官員接著說起鴻臚寺昔日的風光:“想當初,賈大人也在鴻臚寺兼職那會,鴻臚寺直接脫離了禮部監管,本寺上下,都要感念賈大人。”
李亨這邊得知黎鍢s來到,忙不迭的進宮,通報此事。
承輝帝笑眯眯的問他:“再過幾個月,王子騰發兵安南,使者就是為這個來的。老三,你待如何?”
李亨道:“拖著唄!拖他半年就是了,左右安南使者加起來不過十人,養的起。彼等日常也需要開銷,沒準還能掙幾個。”
看著李亨提到錢時市儈的嘴臉,承輝帝深感欣慰,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李亨能體會到錢的重要性,確實成熟了。
當然,嘴上還是要批評一下的:“錢的事情放在心裡就好,不要說出來。”
李亨趕緊點頭哈腰:“父皇教訓的啊!正如這朝廷裡好些官員,嘴上全是道德,背後全是銀子。即便是這個乾淨,家人族人也不少撈錢。”
承輝帝點點頭:“能這麼看問題很好,滿朝文武,哪個不掙錢啊?只是有的人掙該掙的錢,有的人啊,只要是錢,都敢伸手。水至清則無魚,朝廷這個家,不好當啊!”
出了宮,李亨想起賈璉在城門口給人抓起來的事情,轉頭去了五城兵馬司,聲稱有公事。
都快下班了,賈璉被堵在門口,很是不爽:“殿下過分了,這都下值了。”
李亨趕緊賠笑,說起黎鍢s的事情,賈璉聽了這才稍稍給點好臉色,眼珠子一陣亂轉後,淡淡道:“京城裡的騙子多,這些人身上總會有幾個錢的。鴻臚寺的官員要跟緊一點,別叫騙子坑了他們。回頭,這些使者還要在京城打工掙錢,才有路費回家。”
李亨一臉驚悚的看著賈璉,本以為我的心就夠黑了,不料還有更黑的。
“安南使者把你家給點了?”李亨調侃了一句,賈璉搖搖頭:“沒有的事情,就是單純的關心藩屬國的使者,下值了,先走了。”
李亨領會了賈璉的意思,回去之後趕緊加班,把下面的人叫來加班開會。
賈璉回到家中,總結了一下最近發生的事情,忍不住自哀:“為了朝廷,我真是太辛苦了!以後工作還是要摸魚才對。效率太高,事情更多。”
能者多勞這個詞居然還是褒義詞,簡直就是反人類。
秦氏身邊的寶珠來請,說是賈蓉請吃酒。
賈璉想起了秦可卿的判詞,招呼一聲家裡,跟著出門去了。
到地方,果然秦可卿一個人,臉上妝容都是精心準備的,看見賈璉時眉目流轉,風情萬種。
賈璉故作正經道:“蓉哥兒哪去了?”
秦可卿臉上微微泛紅,低聲道:“說是玄真觀有事,趕在城門關閉前出城,走的挺急的。”
賈璉坐下後,秦可卿要坐在對面,不料賈璉換了張嘴臉,輕輕的拍拍腿:“這才是你的座。”
秦氏紅著臉過來,看似不情不願,動作卻很是順滑。還抬手解了領口的扣子,方便某人行動。
這頓酒吃的時間有點長,賈璉出來時,已經是三個小時之後了,步履不穩的賈璉,一個人慢悠悠的走在小徑上,斜刺裡殺出來一道人影,唬了一跳,看清楚黑暗中的人是銀蝶時,長出一口氣:“人嚇人,嚇死人。你怎麼在這?”
銀蝶笑道:“大奶奶讓我知會一聲爺,明個兒奶奶請吃酒,爺太忙了,需提前預約。”
聽出她的怪味道,賈璉悻悻的威脅:“你要做反麼?還是覺得爺現在收拾不了你。”
說著還伸手去抓她,銀蝶躲了一下,笑嘻嘻的跑開。這個時候湊上去,銀蝶知道,多半撈不到好。那秦氏可不是吃素的。
回到家中,剛進院子門,襲人和香菱上前伺候,襲人口中道:“俾子讓後廚燉了人參鹿茸烏雞湯,爺可要喝一點?”
賈璉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我需要補麼?正要發作,香菱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賈璉這才悻悻道:“不要浪費,既然燉了,我喝!”
上一篇:神话红楼:从箭术开始修行
下一篇:大明:让你死谏,你怎么真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