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我是賈璉 第303章

作者:斷刃天涯

  張庭恩聽懂了,承輝帝對林如海的態度,明顯是另外一個檔次的。

  想到賈璉的一些話,以及自己掌握的一些資訊,張庭恩不免心頭微微一沉。

  皇帝要改革,內閣就必須上下一心,真如此,皇帝又會有所忌憚。這個尺度,需把握的很好才行。

  “陛下,臣與孫相合作,素來默契,敢問孫相何時歸京?”張庭恩真心實意的希望孫化貞回來,內閣有個知根知底的人,辦事要輕鬆許多。

  承輝帝道:“兩江的情況複雜,孫卿上奏,如無合適人選替代,他不著急回來。”

  張庭恩聽懂了,天下稅賦,半出兩江。沒有一個殺伐決斷的重臣在兩江坐鎮,十有八九要搞的烏煙瘴氣。

  農耕時代就是這樣,富庶之地,讀書人多,讀書人多,么蛾子多。

  君臣二人又是一番交流,時候不早,承輝帝讓他回去休息兩天。張庭恩出宮之後,回到家裡,見到賈璉,一起吃了晚飯後,來到書房內,與賈璉說話。只有二人時,張庭恩說了宮裡獨對之事,一個說的仔細,聽的認真。

  “兩江士紳的問題,不應該單獨看待,而是要從發展的角度看問題。兩江工商業發達,這是好事,雖然也有這樣那樣的問題,但總體是好的。如果全國各地,都像江南一般富庶,朝廷還需要為財政不足頭疼麼?朝廷最主要的問題,不是地方的經濟發展,而是在發展的同時,如何肅清吏治。吏治清明,即便只有一個江南,朝廷不虞財政匱乏;吏治敗壞,天下皆江南,朝廷依舊收不上稅賦。”

  賈璉的話直指問題核心,張庭恩何嘗不知呢?

  知道歸知道,如何去做又是另外一個問題。

  當然賈璉的話,也沒有說透。本質上是經濟發達的江南,追求與之財富相匹配的社會地位。

  人性都是相通的,商人有錢後,總想著提高社會地位來保護自己不被當豬宰。

  別說商人了,即便是一些士紳,被官員盯上之後,照樣被羅織罪名,整的家破人亡。

  類似的事情多了,權力尋租的情況自然比比皆是。

  任何時代都一樣,吏治的問題是無法根治的,只能是改善。

  皇權+農耕時代,因為資訊不暢通,地方官員的權利過大,吏治的問題更為嚴重。

  朝廷要加強對官員的監督,治理成本就會大幅度增加。

  大周繼承了明朝大部分制度,而明朝的制度設計,從一開始就奔著節省再節省的結構去的。

  你還不能說朱元璋苛待官員,因為按照明朝官員的俸祿,養活一家老小是足夠的。

  問題是,我都做官了,還要像海瑞那樣過緊巴巴的日子,那麼我這個官不是白做了麼?

  說到底,一切的問題還是發展的問題,但凡進入了存量競爭的時代,人性的各種醜陋,都會被無限的放大。

  有的人,骨子裡就是要做人上人,要奴役別人,不但不做事,還要把別人的功勞據為己有。

  奪走了別人的功勞,佔了人家的位置,還要給人家潑髒水抹黑人家。

  現代社會,網際網路的存在,個體受了委屈,還能發出點聲音來,這個時代,普通人你上哪去伸冤?

  尤其是民告官,楊乃武姐姐為了鳴冤,去滾釘板,敲登聞鼓。就這麼一個程式設計,皇權哪裡考慮過底層百姓的死活呢?

  周朝延續了明朝的一些惡劣的規矩,百姓日常見官可以不跪,但上了堂就必須跪,為了所謂的朝廷威嚴。

  有這樣的制度設計在,官紳豪強,怎麼會不魚肉百姓呢?

  我就是要欺負你,你還沒法子反抗。

  追根溯源,皇權希望國家穩定。

  穿越至今,這個問題賈璉思考了無數次,說的難聽一點,即便人在現代時,還有很多問題呢,在大周,思考制度問題根本就是自不量力,想的再多,做的都是無用功。還不如想一想,怎麼發展經濟,國家經濟搞好了,很多問題都不是問題,對國家整體影響不大。

  所以,賈璉現在對於吏治問題的興趣不大,跟張庭恩說這個,也是在提醒他,不要在這個問題上浪費太多的精力。

  朱元璋都殺不下去了,讓官員帶著枷上班。

  承輝帝倒是能殺,也想殺的,可是內閣會議上,幾個閣臣反對之後,不也偃旗息鼓了麼?

  為啥皇權時代強調道德啊?因為官員也好,士紳也罷,缺這玩意。

  “陛下登基十年,也是勵精圖治的十年,如今朝廷的情況,比以前大大的好轉了。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慢慢來,一點一點的做。”

  張庭恩並不灰心,反而安撫賈璉,他是聽明白了,賈璉對朝廷的未來,信心不足。

  確實如此,別看賈璉事事把皇帝的利益放在前面,不是他有多忠眨窃谇笊�

  看過原著,賈璉知道賈家是個啥情況,本朝最大的BOSS,一門心思打壓賈家,這日子還怎麼過呢?

  當然賈璉也不恨皇帝,也不敢恨!

  還是那句話,能做多少做多少,拿自個冒險的事情,能不做就不做。

  很多事情賈璉覺得沒什麼,但是站在皇帝和朝廷大臣的眼睛裡,這後生就TM邪性。

  就賈璉做的事情,考中狀元的事情,反而是最看邭獾摹�

  其他事情,比如在五城兵馬司整肅治安,一開始皇帝也想不到,這破衙門到了賈璉的手裡,能玩出花來。

  誰能想到,勳貴出身的賈璉,對上權貴子弟時,那叫一個心狠手辣,加一個死要錢。

  其實這也不算啥,很多時候就是這樣,上司不硬氣,下面的人也沒法硬氣。

  “恩師接下來要做什麼?”賈璉提前問一句,心裡好有底。

  張庭恩也不藏著,直接道:“土地兼併形勢日漸嚴峻,百姓除了徵稅之外,還要肩負各種地方的苛捐雜稅,但凡有一點天災人禍,朝廷賑濟不及時,或者賑濟到不了百姓的手裡,就會出大問題。重新清丈天下田畝勢在必行,清丈之後,攤丁入畝,士紳一體納糧。”

  賈璉聽了沒說話,非要說點啥,只能說想法很好。

  “恩師,學生以為,陛下推行考成法,當務之急,還是抓考成法的具體實施。利用考成法,淘汰一批無能懶政的官員,然後再考慮清丈田畝的事情。有件事,學生必須提醒恩師,考成法重政績,必須提防官員為了政績,脫離地方實際,給地方百姓增加增多的負擔,如此,適得其反也。”

  賈璉不是亂說的,史書上是有前車之鑑的。王安石變法期間,就有類似的案例,官員為了政績,多收了地方稅收。打個比方,一個地方有五百萬畝土地,官員沒有去清丈土地,卻虛空收稅,五百萬畝當六百萬來收。

  因為是留官制度,地方官幾年後調走,無論是得到了政績,還是撈夠了本錢,都有動力去做這些事情。

  至於下一任,擊鼓傳花嘛,只要我在任時不出事,事情就算不到我頭上來。

  至於百姓的死活,管他那麼多。

  人心是很髒的!

  (PS:有感於最近一件噁心人的事情。我這本書寫的純屬自嗨,成績一塌糊塗,要不是老讀者撐著,這書在分類月票榜上根本看不到,即便如此,還是有人舉報我這書,說什麼AI寫的。編輯找我談了,我真是不知該如何吐槽了。舉報能理解,你好歹拿出點證據來啊。誰質疑,誰舉證啊。只能說,人心是真特麼的髒啊。)

  京城宵禁,走到街上,尋常百姓半個不見,偶爾能看見巡街計程車兵,還有打著燈唬猩掖业霓I子。

  不是說宵禁麼?嗯,任何時候,任何地方,都是有特權者存在的。

  賈璉就是特權者之一,宵禁是針對普通百姓的,對賈璉而言,絲毫不起作用。

  途中巡街士兵遇見賈璉,非但不會攔著他,還會給他打燈徽樟粒沦Z大人不滿意,回頭找他們算賬。

  還是那句話,多數人不滿特權,不是因為特權不香,而是因為特權者不是我。

  至賈府,進門回家,王熙鳳還沒歇著,正在與林之孝對賬。

  看見賈璉回來,作勢掙扎要起來,賈璉趕緊道;“起來作甚?”

  王熙鳳自然是刻意的,笑嘻嘻的坐著,雙手比劃道福:“給爺請安了!”

  賈璉知道她肯定有話要說,坐對面笑道:“又有啥事情?”

  王熙鳳道:“冬菜賣的銀子,家裡可是一文都沒見著。剛才算了賬,一個過年下來,花了五萬兩,去年菸草買賣,所得也不過這個數。一年下來,家裡沒進項,我這心裡發慌啊。”

  賈璉明白了,笑著解釋:“這事情沒跟你說,實在是不能跟你說,你心裡有數就好,冬菜的銀子,別惦記了。”

  王熙鳳明顯的露出失望之色,猶豫了一下,眼神看看四周,眾下人立刻退下後,王熙鳳挪動屁股,挨著賈璉坐下,湊近了低聲問:“可是東府敬大爺那事情鬧的。”

  賈璉沒說話,只是平靜的看著她,王熙鳳被看的有點難受,嘀咕一句:“饅頭庵裡多了個人,住持來時,提了一嘴,說是敬大爺安排的。”

  賈璉沉默了一下才道:“外面的事情,你聽到了,看見了,也不要管,更不要問。”

  王熙鳳倒不是怕賈璉,只是敬著他,既然這麼說了,也沒再說話。只是銀子沒了,她心裡難受。

  這事情能問賈璉,王熙鳳還不能去問賈母。

  妙玉的事情,王熙鳳都知道了,說明賈府裡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了。

  對此,賈璉很是無奈,倒也怪不到老尼姑多事,家廟就在那,人住在裡頭,人盡皆知是遲早的。

  好在事情進行了找補,沒有留下禍根,說到底,還是賈敬的貪心,給賈家帶來了麻煩。

  越想心裡越不舒服的賈璉,覺得還是要加大對賈蓉的扶持力度,雖然他的XP不那麼光彩,但想到這個就舒服多了。

  賈璉的院子內,守夜等門的襲人,坐在火桶上發呆。賈璉進門都沒反應過來,好在晴雯聽到動靜,探頭看一眼;“二爺回來了。”

  襲人立刻回魂,哧溜一下起來,伺候賈璉梳洗更衣,晴雯在一旁打燈唬Z璉隨口問:“香菱呢?睡著了?”

  襲人道:“早起香菱聽說封氏腿疼,走不動道,過去那邊照應了。”

  賈璉點點頭問她:“你方才怎麼走神了?”

  襲人咬嘴唇,看看晴雯,搖搖頭:“沒事。”

  早春晚上氣溫還是很低,賈璉也不夜讀了,躺下在晴雯暖好的被窩裡,舒坦的哼哼兩聲。

  晴雯回了隔間,看著陪夜的襲人上了床,縮回被窩裡,打了個寒顫。

  襲人為何走神,蓋因今天在外面聽別人說了,麝月與李嬤嬤吵架,那李嬤嬤罵的有點難聽,說什麼不似姑娘身,狐狸精壞了二爺的元氣。

  丫鬟爬床的事情,襲人也幹了,不過她還沒走到最後一步。

  襲人倒是很想,奈何二爺有堅持,內心毫不惆悵,還要等多久,才能圓了姨娘夢。

  次日賈璉早起,日常健身後,更衣上差。

  嶽齊又找上門來,拿了一份奏摺給賈璉道:“你先看看,覺得沒問題,算我們聯名上奏。”

  賈璉平靜的看他一眼,不動聲色道:“你的奏摺,拉上我算什麼事情?”

  嶽齊也沒堅持,收回奏摺,告辭離開。

  賈璉嘆息一聲,人啊,你都做了兵部尚書了,還不願意承擔風險麼?

  有得有失,不能總想著得到,不擔責任啊。

  賈璉也看出來了,嶽齊並不滿足於出任兵部尚書,惦記著進一步呢。

  不然賈璉建議他上奏開皇家軍校,他就該當場拒絕,而不是搞出這麼一出。

  賈璉也沒多想嶽齊的事情,他也挺忙的。上午處理了五城兵馬司的雜務,下午研發司那邊,一群技術官員每天都不請自來,扎堆搞研究。

  這幫人敢想敢幹,對於他們而言,做實驗太有趣了。

  也就是研發司有錢,不然經費在燃燒,哪裡撐的住。

第424章 不尋常的新內閣

  晚上回家的路上,遇見了金石在等著。

  賈璉停下問他:“東府有事?”

  “大奶奶的繼母帶著兩個妹妹,上午到的京城。大奶奶讓小的在路上等二爺。”金石畢恭畢敬的回答,他現在是二管家,下一步就是取代賴大,從做家奴的角度看,他就差一步能走上人生巔峰了,將來也能像賴大那樣,兒子脫籍,走關係做個小官。

  “哦,來的好快啊!”賈璉不免驚訝了起來,現在不過是二月初,從西北到京城,路上差不多要走一個月,這是過了年就動身的麼?

  “誰說不是呢!”金石附和一句,賈璉翻身下馬,直接進了東府側門。

  尤氏的住所靠西邊,貼著院牆,邊上就是通往東府的小門。別人看來,她這是秦氏進門後,正式讓出主屋,讓出了管家的權利。

  尤氏的繼母和兩個妹妹午飯後安排梳洗休息去了,尤氏一個人在屋裡候著,如何安排繼母和妹妹,還要賈璉說了算。東府倒是不缺住的地方,問題是她與賈璉之間不清白,生怕被繼母和妹妹們知道了。還有一層就是怕王熙鳳鬧事,畢竟賈二爺這個色痞,秦氏都敢碰,真見了姐妹二人,豈有不動心之理?所以呢,住在外面,還是比較合適的,至少家裡鬧不起來。

  聽到外面有動靜,尤氏起身出門要出迎,下臺階時見賈璉閃出屏風,銀蝶在後面跟著。

  “見過二爺!”尤氏笑著上前萬福,這也就是沒有別人在,不然這稱呼可不對。

  “知根知底的,怎麼客氣上了?”賈璉也有點奇怪,笑著打趣一句。

  尤氏聽出他話裡的騷氣,翻了翻眼珠,上前低聲道:“人沒在我這住,待我領你去見她們。”

  東府的一處偏院外,尤氏與賈璉停下,門口坐著的婦人起身行禮,討好道:“親家母與兩位小姐已經起來了,正在梳洗呢。”

  尤氏衝她笑了笑,信步入內,婦人又給賈璉請安,賈璉只是微微點頭,跟著往裡去。

  入內之後,只見母女三人,略顯拘束的站在一處,賈璉沒著急看她們,而是環視一圈,連個丫鬟都沒安排。可見尤氏不想她們住在東府。

  “此賈家在官面上的門面,年方弱冠,已經是四品大員,西府嫡出的璉二爺,素來與東府親厚。你們上來見過,日後有的是拜託之處。”

  尤氏的介紹就很有意思,就是讓母女三人知道,真正的大腿是誰。

  尤老孃滿臉賠笑道:“璉二爺一看便貴不可言,妾在西北遠遠地看到過一眼西寧王世子,璉二爺比他半點也不差。”

  尤氏聽了忍不住提醒一句繼母:“西寧王府日薄西山,沒幾天好風光了,怎麼好跟如日中天的二爺相提並論?”

  賈璉都沒說話呢,這對塑膠母女之間的間隔就露底了,可見不是親生的,就是差不少。

  那尤老孃眼窩深,鼻樑高,應是個混血。尤二姐倒是沒看出混血的地方,尤三姐則比較明顯。西北那個地方,各種混血很正常了。

  尤氏又道:“二姐三姐,給二爺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