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我是賈璉 第270章

作者:斷刃天涯

第380章 被忽視是好事

  書房裡的冰鑑冒著白霧,入夏之後天熱了,冬天窖藏的冰塊倒入冰鑑裡做空調,誰說古人不會享受。

  襲人坐在一旁,羨慕的看著香菱在賈璉的身上不老實的扭動,啪的一聲,屁股上挨一下才老實一些。

  “你還小!”賈璉這顆定心丸香菱似乎不買賬,哼哼兩聲:“不小了!”

  平時憨憨的香菱,只有在這種時刻才活泛一些。說話時還拿胸口蹭賈璉的手臂。

  放假在家的賈璉,真就是在休養恢復元氣,同時也在觀察朝廷裡的一舉一動。

  從現狀看是好訊息,因為沒人再提賈璉了。似乎賈璉這個人被完全忽視了。

  最近的輿論更多的集中在三邊軍鎮上面,宣化至大同各府縣官員武將都被波及,但凡是棄城而逃的,最好結果就是個罷官,最差的已經嘎了,龍禁尉把家給抄了。這次的處罰非常嚴厲,越是官大,處罰的越狠。

  承輝帝下狠手罷了山西巡撫與布政使,狠狠的震懾了官場風氣。

  就在人們以為只處理官員的時候,龍禁尉在山西各地活躍了一段時間,接連抓了三十幾個商戶的掌櫃,光是罰單就開出去五百多萬兩。

  這事情如果放以前,那不得群情激奮,官員沸反盈天。

  但這回卻沒啥太大的動靜,個別官員開個頭,內閣的雷霆一擊就來了,直接給人調走或者罷免了。

  隨後戶部尚書寧克上奏,開中法遭到嚴重破壞,朝廷應予以恢復,其中最要緊的就是商人咻敿Z食到三邊的有關政策的執行必須嚴格監管。

  最最重要的還是鹽引的發放和兌換,先帝(太上皇)期間濫發的鹽引,宗室權貴勾結在鹽場佔窩的舉動,私鹽氾濫等,嚴重破壞了開中法,必須加大監管和打擊力度。

  手裡按著最新的書面情報材料,賈璉的注意力因為香菱往下滑而無法集中。扭頭看看襲人,捧著小籃子出去了。

  我還是繼續看材料吧,開中法這東西有必要恢復麼?鹽鐵專賣制度,一直想著節省成本,食鹽的價格怎麼降的下來呢?

  賈璉是經歷過鹽業公司時代的,不過那個時代跟當下沒法比就是了。一個是國家強制執行低價,一個是自由市場。

  自由市場有活力不假,一味的自由,什麼破事都會發生。商人為了牟利,殺頭的買賣都敢去做。

  一斤鹽五十錢,就按照現代一斤鹽五十塊錢算吧,老百姓吃的起麼?但這個價格是實實在在出現過的。

  以京城為例子,鹽價最低也要十文一斤,不討論購買力,就按照現代十元一斤的鹽來算,現代老百姓不得造反啊。

  鹽價高在古代的百姓卻習以為常了,如同日韓水果價格一樣。

  嗚……!

  賈璉丟開了手裡的材料,仰面閉上眼睛,沒想到居然無師自通,難道是桂香教的?

  香菱捂著嘴走開後,回到賢者狀態賈璉才算重新拿起報告,繼續看寧克噴開中法的奏摺。

  鹽道就是一個爛泥坑,一腳下去陷進去多半是要死裡頭的。林如海做巡鹽御史的時候,都不敢碰鹽道,只能多方妥協。

  說的難聽一點,在各個利益方以及鹽商的裹挾之下,整個鹽道以及兩淮各府以及長蘆等地的官員,真要較真想找出一個乾淨的都很難。

  寧克能不知道整個現狀麼?當然是知道的,為何非要上奏戳破這個膿包呢?不怕沒撈著好處,還濺一身的腥臭?

  真有這麼偉大的人麼?賈璉肯定不信的,思來想去,多半還是一場交易的開端,寧克需要政績,想讓鹽道在鹽稅上配合一點?

  僅僅是這樣肯定不足以讓寧克冒這麼大的風險,所以,還是入閣的事情。

  兩位內閣候補,林如海與寧克,前者辦理了一系列的大案要案,眼下是陛下最信任的最重用的大臣。相比之下,寧克要弱勢一些了,這種情況下想入閣,就得玩大一點,還必須名正言順。戶部尚書整頓鹽務,增加鹽稅,不算越權。

  想明白之後,賈璉不由的一聲嘆息,這個時代,看似偉岸的身軀,往往經不起推敲。官員的任何舉動,在背後都有動機。

  賈璉不想摻和進去,但想到寧克這麼一折騰,鹽稅是增加了,鹽價可能要漲一漲,再苦一苦百姓的時候,就覺得不能忍。

  做官也好,做人也罷,總得有底線吧?更何況,這是在與林如海爭內閣的位置。

  看看日頭不早了,賈璉起身環視,不見香菱,只見襲人託著腮坐門口若有所思,厚厚的簾子被風掀起一條縫,光落在臉上,多了一分耀眼。

  “想什麼呢?如此出神?”賈璉好奇的問一句,襲人在原著中筆墨不少,被賈母塞過來後,命邿o疑被改變了,這會肯定不會想寶玉。

  “爺要出去麼?”襲人被驚醒了,起身時本能的拿起小竹筐。

  “隨便走走,你別管了。”賈璉也懶得去關心她想什麼,在這個家裡,有王熙鳳鎮著,都得乖乖的。

  賈璉出門去了桂香的院子裡,門口婆子見了起身見禮時,嗓音都抬高了兩個調門。

  擺擺手示意後,賈璉徑直入內,不料簾子後面閃出來的是迎春:“二哥,怎麼到這來了?”

  賈璉愣了一下,我怎麼就不能來這?很快就反應過來了,平時不是睡正屋裡,就是睡書房。桂香的院子還真沒來過幾次。

  “你如何在此?”賈璉反問一句,臉上露出笑容來。

  “妹妹與桂香姐姐相熟一些!在嫂嫂跟前,不自在。”迎春面對賈璉時,倒是有話就直說。

  賈璉恍惚了一下,當初王熙鳳沒進門前,迎春這邊還真就是桂香照顧的多一些,理解了。

  已經顯懷的桂香一臉滿足,邊上扶著她的居然是探春,迎春和探春本就住的近,姐妹倆現在的關係比原著裡好的多的多。

  賈璉好奇的是,探春經常往這跑,王夫人也不說她麼?按照禮法,王夫人才是母親,趙姨娘只是生母。

  “爺怎麼到這來了?”桂香也很好奇,賈璉怎麼過來了。平時都是自己過去的。

  賈璉自袖口內取出一個小布袋子遞給桂香:“這次出去收穫的玩意,你收著玩。”說著還對迎春與探春道:“你們也有,記得去拿。”

  桂香開心的接過,開啟到桌子上,一卷銀票用布條扎著,嘩啦啦落桌面上是五顆寶石,有紅有藍。

  在賈璉看來,寶石是最不值錢的東西,偏偏桂香就最喜歡這些,每次出征賈璉都記得給她帶幾個回來,桂香收在箱底。

  “哇,貓眼大小呢!”探春驚歎了一聲,迎春倒不是很在意,拿起一顆藍寶石看看就放回去;“妹妹要喜歡,我送幾顆讓人磨了做釦子。”

  迎春和探春都是庶出女,在家裡的地位素來不高,當然這個不高只是針對賈敏那種嫡出,在賈府裡身邊也是有婆子丫鬟伺候,用度不缺的。

  寶石這一類東西,以前迎春是不敢想的,賈璉護著慣著每次外出也不忘記她一份,現在連賈赦都不敢對迎春隨意打罵了,地位自然就上來了。

  探春的情況要尷尬一些,她可沒有賈璉這麼一個親哥護著慣著,只不過她心細,發現自己與迎春玩耍的時候,王夫人都是放任的態度。由此探春察覺到,因為賈璉的身份地位變化,在賈府內的地位不斷的拔高,迎春跟著雞犬升天,自己也受到了間接的庇護。

  “廚房那邊還是你管著麼?”賈璉問了一句,桂香好奇的反問:“如今多是林之孝家的在管,爺怎麼問這個?”

  賈璉笑道:“想問問如今市面上的鹽價幾何?”

  桂香道:“這幾個月京城鹽價和糧價不穩,待我讓丫鬟去後廚問問!”

  賈璉耐心的等待,順便陪迎春和探春說說話,姐妹倆明顯比經典版電視劇裡的要活潑的多了。

  迎春不關心鹽價和糧價,注意力集中在賈璉出征的艱辛,問了好些在外面吃的住的如何,賈璉淡化了一下,簡單的說幾句,迎春眼睛便起霧,很是心疼哥哥在外打仗,遮蔽這一大家子。再三提起賈璉歸家那日的狼狽樣子,她見了回去後掉了一夜的眼淚。

  探春雖然年幼,關注的角度卻不一樣,並且大膽的問賈璉:“二哥,朝中可是有事?”

  賈璉驚訝的看看探春,這點她與黛玉有點像,只是黛玉要敏感與含蓄的多,喜歡放在心裡,探春則是直接問了。或許是因為難得與賈璉相處吧。

  “確實有事,與我無關,只是怕牽扯到林家姑丈,所以才來問問鹽價,做點準備。”

  探春聽了若有所思,賈璉便好奇的問她:“平日裡你都讀哪些書?”

  沒等探春回答,迎春便搶著道:“探春妹妹讀的書可多了!”

  探春露出羞澀道:“妹妹讀書確實雜了一些,比不得哥哥博覽群書,見笑了。”

  賈璉擺擺手道:“世人都道女子無才便是德,大錯特錯了。女人主內,不讀書則不明理,那些做官的,好多都壞在女人的手裡。”

  探春聽了不說話,若有所思後才低聲道:“前些日子看一本書上提到,北宋一個宰相夫人打死了家裡的丫鬟,導致那個宰相丟了官。”

  賈璉聽她居然看史書,便來了好為人師的興致,笑著科普:“北宋官員家裡的僕人,多為僱傭制度,妾、丫鬟多有租期,時間到了便還一個自由身。明朝沿襲了元朝的很多制度,其中家奴制度也跟著沿襲下來,本朝也延續了該制度。因為是僱傭關係,打死下人一旦暴露,自然受國法處置。本朝……,還是有區別的。”說著賈璉停頓了一下,不好繼續了。總不能說是一種制度性倒退,從法理上進一步的保護官員的利益吧?

  大周的法律,打死家奴是家務事,做家奴的完全看投胎,好人家過的好一些,爛人家生不如死。

  要不怎麼說,歷史是螺旋上升呢?

  中原王朝進進退退的,北宋那麼個朝代,居然是對底層保護相對較好的時代。

  說起來退步嚴重的元朝,真就是把人當牲口,而且是一視同仁的,哪怕是蒙-人的底層,也是牲口。

  都說元朝人分四個等級,前提是先混成一個人,然後才有資格分等級。連人都不算的,談何等級呢?

  這個話題太複雜了,探春的年齡無法理解,所以有點懵圈。

  好在迎春不喜歡這個話題,打岔之後纏著賈璉說話,桂香倒是很安靜的坐在一旁,手扶著肚子,一臉滿足笑容的看著三人說話。

  什麼上人下人,對桂香來說根本不重要,只要她的孩子生下來,她個人的命呔桶l生變化,如果是個兒子還爭氣,將來能有個誥命一輩子值了。

  出去問話的丫鬟回來,告知賈璉最新的鹽價,粗鹽二十二錢一斤,青鹽六十五錢一斤。較之春季那會,漲了一倍有餘。

  (PS:其實古代論鹽價多用鬥和石,我這裡根據現在的習慣來寫。)

  這個價格在賈璉看來有點誇張了,畢竟現代社會那種工業化生產食鹽的時代,價格無論如何很難如此離譜。

  當然了,價格高還牽扯到交通和咻敚嗟倪是官商沆瀣一氣,壓榨民間。

  別的東西可以不吃,鹽是生活必須品。

  賈璉瞭解價格後,不禁開始思考,如何寫一份奏摺,回頭好阻擊一下寧克。兩人雖然沒啥大仇恨,這不是牽扯到林如海麼?

  做人嘛,幫親不幫理才是正常的!

  賈璉可不是個道德聖人,看書的時候從來不扯道德虎皮的大旗噴作者,最多就是不喜歡的掉頭就走,作品有硬傷偶爾也說。總之不會站在道德制高點去指點別人如何如何。但凡是個人,在如今生活重壓之下,心裡還能沒點齷齪,真當自己是道德楷模呢?

  【雙標體質】的人則另外論,正如某些女性穿的暴露走在大街上,你看一眼她就覺得伱猥瑣,看兩眼她就會懷疑你偷拍。

  奉勸諸君,遇見雙標玩的溜的主,總要求別人如何的人,還是趕緊躲遠點,免得那天雷劈下來,濺一身的血。

第381章 寧克:我成了笑話

  京城的夏天又幹又熱,早晨起來邉油戤叄瑴喩硎呛沟馁Z璉光著膀子歇了一會,汗水乾了走到院內,拎著一桶水往身上澆。

  伺候賈璉更衣的時候,襲人擦了好幾次口水,強壯的男人帶來的視覺衝擊令人腿軟。

  有爬床基因的襲人不禁在想,眼下二奶奶和兩個姨娘都有孕在身,錯過這個時間視窗,不知道要等多久。

  薛家人到京城居然沒住賈府,這讓賈璉有點小意外,嗯,應該是薛蟠的意思,這狗東西越發的成熟了。

  “中院的寶二爺鬧了好幾回,要去林家看林妹妹,要去薛家看寶釵妹妹,叫政老爺一頓板子打老實了。”

  從襲人的口中聽到關於寶玉的訊息,還是用幸災樂禍的口吻,賈璉有種夢幻之感。

  正在給賈璉繫腰帶的香菱不屑道:“提他作甚,好幾年了,四書都沒學完廢物一個,沒的壞了爺的興致。”

  賈璉不免好奇,抬手揉了揉香菱的腦袋:“哪來的火氣?”

  襲人在一旁識趣的解釋:“前幾日寶二爺來家裡耍,路上遇見香菱,找二奶奶要人呢。”

  嘖嘖嘖,賈璉發出聲音,寶玉才多大,這就惦記自己的丫鬟了?

  “二奶奶怎麼說?”賈璉不動聲色,香菱道:“二奶奶讓他找爺要人,他便沒再糾纏。”

  襲人再次接話:“聽中院的婆子閒話,王夫人跟前的丫鬟,好些個都叫寶二爺摟著吃了胭脂。”

  賈璉有點好奇,襲人被自己劫走了,如今在寶玉跟前的大丫鬟是哪個?難不成是麝月?總不能是鴛鴦吧?

  想知道很容易,但賈璉不打算主動去問。

  在家的時候,賈璉還是會每天去賈母跟前坐坐,展現一下孝順。

  習慣性的一個人走在賈府內,兩邊離得近,沒一會便到了中院靠西邊的院子。

  正好看見賈寶玉不情不願的去上學,身邊跟著小廝茗煙。

  遭遇賈璉時,寶玉下意識的縮了一下脖子:“見過璉二哥。”得到一個微微頷首後,寶玉快步開溜。賈府裡最可怕的不是他爹,是賈璉。

  目送兩人的背影,賈璉忍不住感慨,都是賈府的少爺,寶玉身邊八個丫鬟八個小廝,自己身邊才幾個人?

  難怪外面都傳,賈府的璉二爺沒有做主子的排場。

  賈璉也深刻的檢討過這個問題,最終得出的結論是因為穿越的緣故,總會跟別人隔著一層。在外面要演戲,在家裡還是一個人舒服點。

  賈母見了賈璉很是熱情,拉著手坐身邊說話。賈璉能感受到賈母的熱情是真實的,因為現在她需要賈璉來襯托她的地位。

  邊上的婦人們好話如潮如潮,賈璉一直面帶職業性的微笑,顯得很有耐心的聽著,時不時的還來一句哄賈母的話。

  坐了半個小時,正要找藉口離開時,門口丫鬟進來:“稟老祖宗,宮裡來人喚璉二爺。”

  賈璉聽了起身告辭,賈母也不留他,還讓王熙鳳也回去歇著,別累著了身子。

  接待內侍全福的人是周瑞,這廝如今變的老實多了。對全福多有討好之色,茶水伺候陪著笑,換來的卻是有點冷漠的回應。

  周瑞暗暗自嘲,不是來傳賈璉,日常在陛下身邊的全公公,自個哪有機會遇見說上話呢?

  正尋思著呢,賈璉出現了,全福立刻一臉笑容的起身,主動的上前行禮:“賈大人,陛下召喚,咱家有幸來傳話。”

  賈璉對內侍素來都是客客氣氣的,趕緊正色回禮:“您客氣!有禮了!”看了一眼茶水,賈璉便問:“您可歇好了,不好叫陛下等。”

  全福自然無話可說,趕緊請賈璉先走,賈璉客氣兩下邁步先行,等在前院的柱子悄悄的往全福的手裡塞了點東西。

  乾清宮裡的承輝帝有點頭疼,寧克的奏摺上來兩天了,皇帝遲遲沒有做批覆,反覆看了好幾回,都沒能下決心。

  鹽務這一塊太複雜了,開中法是如何敗壞的,承輝帝心裡很清楚。這事情牽扯的不單單是鹽道,還有不少皇親國戚。比如皇后的周家,在長蘆鹽場就佔了一個窩,這地方的鹽,拿鹽引根本買不到鹽。長蘆鹽場現在拿鹽引買不到鹽。兩淮那邊,鹽引還是能用的,前提是鹽商的關係夠硬,拿鹽引包下一個小鹽場,上上下下不知道多少人靠這個發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