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我是賈璉 第267章

作者:斷刃天涯

  “凌晨就出發了,目前沒有訊息回來。”

  聽到此處的賈璉站起,看著大同城方向:“命令全軍,加快行軍速度!命令夜不收,加強西北方向的偵查。”

  “大人,四百里的距離,再快也要走四天,各部過於疲憊,一旦打起來怕是要壞事。”楊統制在一旁提醒了一句。

  賈璉沒說話,只是抬手在地圖的西北方向點了點:“夜宿懷安!”

  作為老部下的楊統制看看地圖後,恍然大悟:“卑職明白!”

  賈璉的指揮部進入懷安縣城時,時間還早,帶著十幾個隨從的賈璉,騎馬在城內轉了一圈,看著遍地的殘垣斷壁,以及零星可見的百姓,臉上煙熏火燎,眼神麻木的看著官兵。空氣中還有點肉香味,硬著心腸的賈璉當做什麼都沒感覺到。

  “縣城雖然不大,怎麼也有個五六千人口吧?”賈璉看似隨口發問,齊迅的回答卻很確定:“沒有官方統計,作為連線西、北兩個方向商路的縣城,人口應該不少於一萬,甚至不少於一萬五。前鋒營詢問過幾個獲救百姓,戰前五天,城裡的老爺家眷先送走了,戰前三天,官老爺全跑了,城裡的地痞無賴乘亂四處搶劫後,有錢的往西邊跑,沒錢的往南邊跑。這是跑出經驗來了,知道東邊更指望不上。”

  賈璉沒說話,心裡默默的又記一筆賬,晚上就寫報告給皇帝看看,宣大之間的縣官們都是啥德性。

  因為逃跑之前的一把火,縣城被燒的七七八八,晚上賈璉也只能睡帳篷。儘管縣城的城牆不高,也沒有護城河,但真要守的話,好歹拖三天吧?仔細想想,張家口都棄城而走了,下面的縣城軍心何在?現在獲悉的情報顯示,張家口方向幾乎是向京城發出通報的同時,知府、參將等都跑了。

  大戶人家跑路,肯定會留下點人看守宅院的,留下的人無一倖免。大量的財富沒來得及帶走,先便宜了敵人,又便宜了西山大營。

  追是肯定追不上了,所以,賈璉一點都不著急了,晚上夜宿的也早。

  城內巡視完畢,賈璉又出城巡視一圈,嚇的楊統制趕緊帶上五百騎兵跟上保護。沿著往西偏北的道路走了十里,這條通往草原的道路上一片雜亂。沿途可見丟棄的輜重,可見此前與之激戰的草原部落,撤往了興和縣方向。

  “派一隊騎兵去興和縣看看!”賈璉丟下一句話,帶隊往回走,楊統制趕緊安排人馬照做。

  次日一早起來,最近頗為上火的賈璉,嘴角起了個燎泡,說話都疼的皺眉。柱子找來了點菊花茶,泡好了給賈璉去火。

  指揮部裡每天起的最早的是齊迅,此刻進來看著正在喝菊花茶的賈璉,低聲彙報:“興和縣的探哨回來了,一共見著九個躲地窖裡的百姓,說是興和縣遭遇了偷襲,城內有細作佔據了城內。滿城六七千人口,或殺或擄。”

  “京城有新的指令下來麼?”賈璉心頭髮苦,嘴角越發的疼了。深刻的體會到了歷史書上,往往幾個字的記載是何等的殘酷。

  齊迅沒說話,只是平靜的站著。賈璉起身拍拍屁股,齜牙咧嘴:“走!”

  出城後馬背上的賈璉往西北看去,視線的山巒上有看不到的長城垛口,後面才是一望無際的草原。那麼問題來了,李逆如何越過長城的呢?

  希望到了大同能有個答案!

  人還沒到天鎮,前方傳來的訊息是城池已經空了。情報顯示依舊沒有戰鬥。

  賈璉的火氣又大了一些,無論是懷安還是天鎮,都是有駐軍的,難道說還沒看見烽火,官員們就跑了麼?

  二十五日至陽高時,賈璉已經麻木了。

  二十六日,臉色陰沉如寒冰的賈璉,看見了西南方向的白登山,頓時勒馬久久停留,凝視前方。

  那個叫劉邦的流氓,就是在這裡被圍住的吧?

  “都督這是在看白登山?”齊迅上前低聲問話。

  “嗯,距離雲州與大同不遠了吧?沒記錯的話,大同以前叫平城。”賈璉完成了與自己的和解,已經不那麼上火了,就算有火也不對自己。

  感受到賈璉眼神裡的殺氣,齊迅微微縮了一下脖子:“都督所學淵博!”

  “少拍馬屁,彙報情況!”賈璉沒好氣的懟他,齊迅反倒輕鬆道:“根據夜不收與前鋒營的反饋,出了天鎮之後俪纷邚娜荩軒У亩紟Я恕!�

  賈璉怒視:“情報表述一定要簡潔明瞭,我白教你了?”

  齊迅對此並不害怕,極為平靜的繼續:“據此判斷,大同守軍並沒有出城的跡象,甚至連偵查都沒有,至少目前沒有發現。”

  草!賈璉真的有點破防了!

  大周在防禦北面草原時,基本繼承了前明的長城防禦體系,重點在二線的各縣駐紮重兵,大同、雲州更是互為犄角的重鎮。

  現在的戰況充分說明了,長城沿線沒起作用,看地圖就像只有半邊的拉鍊。

  賈璉心裡默默的站在承輝帝的角度看問題,他應該才是最破防的。宣大一線,每年撥款三百萬兩,改銀元后撥款四百萬才批的預算。

  所以,手持金令牌的我,是不是能多殺幾個?

  二十七日,行軍的最後一日,前方總算是傳來了明確的訊息,發現大同軍鎮的偵騎。

  “命令,城外紮營,讓七品以上的官員,明日出城來見。”賈璉一聲令下,大軍戛然而止,這時候距離大同二十里。

  儘管時間還早,賈璉還是讓城內官員不要立刻過來,而是先紮營,下令全軍,整頓軍容。賈璉帶頭洗澡洗頭,換一身乾淨的衣服。

  出征這麼長的時間,說的難聽一點,身上都臭了。

  儘管時間只是午後,全軍上下開始忙活,輪流沐浴更衣。據說附近一條小河裡的魚,下游全都翻了白肚子。

  忙碌的效果還是不錯的,次日一早,賈璉起來後巡視軍營,各部軍容整齊,很有精神。

  大同方向的知府、總兵等各級官員,凌晨就起來了,不是不想睡,很多人就是直接睡不著。

  所以,當他們一路走了二十里,出現在大營外面的時候,看起來都沒啥精神。

  賈璉還以為,總有個別官員不敢來或者稱病不來的,看了名單後發現全都來了。

  上百官員還帶來了不少各自的部下,不下千人。看著道路兩邊士兵,扛著上了刺刀的步槍,怎麼都覺得是場鴻門宴。

  沒人敢離開,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個別人回頭交代隨從,多數人面色如土的至營門外,艱難的下馬等候。

  一身戎裝威風凜凜的楊統制出來,衝各位官員抱手見禮後,簡單寒暄,看了一眼那些隨從們,口中淡淡道:“各位大人隨某入內,隨行人員留在營地外製定區域等候。”不少官員們臉色都變了,身後的隨從們也露出警惕的表情,紛紛上前。

  楊統制舉起右手,兩邊計程車兵紛紛舉槍瞄準,現場一度凝重時,楊統制繼續道:“違令者,就地格殺!”

  一部分官員趕緊加快腳步,走進營門,隨從們紛紛往指定區域,還剩下一小撮在猶豫的,楊統制卻沒有給他們機會,狠狠的落下手臂。

  砰砰砰,槍聲響了,七步之內,別說線膛槍,滑膛槍都不會打歪。

  槍聲一響,走進大營的官員們,紛紛站住回頭,看著瞬間倒下的百十人,隨風而至的血腥味,好幾個官員哎喲的一聲,直接坐地上。

  “補刀!”一聲令下,端著刺刀計程車兵紛紛上前,對著還沒死的官兵補一下,免得還有生還的可能。

  一身戎裝的孫統制,心情複雜的看著這些文武官員,指著中軍大帳:“各位同仁,請吧!”

  一百多個官員,無論文官武官,職務高低,無論年齡,走路的時候都不太利索了,有的腿軟走不動,有的磕磕絆絆,有的艱難的爬行。

  真,醜態百出!

  大營外面計程車兵,熟練的清理屍體,裡頭的官員們卻步履維艱的來到中軍帳前。

  換了一身臨時二品官服的賈璉,站在中軍帳外,看著在兩邊列隊士兵的目光中,掙扎前行到五步之外的官員,朗聲道:“在下賈璉!奉旨出征,先斬後奏,令牌在此!外面那些人死在軍令之下,各位只要不違背軍令,暫時性命無憂。”

  先殺一波人,再亮出金牌之後,下面的官員情緒很快的穩定。

  官員們分文武兩邊,按照官職高低前後站好,依次給賈璉這個臨時二品大員見禮。

  賈璉平靜的等候各位官員的見禮後,開口說話:“各位都是有罪之臣,希望爾等老實一點,不要給賈某添麻煩!”

  “賈大人,卑職也是青雲書院的出身!我們見過面,喝過酒啊。”一個文官上前抱手,語氣急迫的表達身份,賈璉看了一眼,張家口的文知府。

  “回去站好!沒叫到名字,不要出來破壞秩序,別逼我殺人!”賈璉的語氣不能說嚴厲,也不能說溫和,只能說機械,只能說平靜的沒人味!

  一干官員,不論文武,聽了都覺得很不舒服,但是看著周圍全是端著刺刀計程車兵,沒人敢再說話。

  等眾人都回去,戰戰兢兢的站好了,賈璉才往後退了三步,看著這群守土有責卻沒能盡責的官員。

  本想著大開殺戒的,可是之前在營地外殺了一百多人後,賈璉的殺氣淡了許多。

  很快齊迅從外面回來,低聲彙報:“外面被殺的有張家口總兵、懷安、天成、陽高三地的知縣、參將!”

  好嘛,這些人也知道自己該死,除了文知府之外,其他人都主動找死了。

  “各位,叫到官職名字請入內,面對提問請如實回答,若有不實之處,直接拖出去槍斃。”賈璉只說了一遍,希望他們抱著僥倖心理耍小聰明。

  轉身回到中軍帳,賈璉大馬金刀的在椅子上坐下,齊迅開始點名叫進,先文後武,挨個叫去不同的營帳,由參謧儗弳枴�

  賈璉這個營帳率先被叫進來的是張家口的文知府,入內後先衝賈璉抱手,得到微微欠身的回禮,也不糾纏,乾脆的往邊上桌子前站著等待審問。

  儘管嘴上不說話,賈璉心裡默默的給文知府點贊,是個聰明人。邭夂玫脑挘粫涝谶@裡。

  齊迅悄悄過來:“孫統制率部去接管大同與雲州城防。”

  賈璉沒說話,齊迅安靜退下,一切都按照計劃有序的執行,剩下的就是先審問出結果後彙總,上報京師,等待處置。

  孫統制兵分兩路,接管城防的過程非常順利,兩地的官員都在這裡,下面沒人敢造次,少數低階官員的躁動,被果斷鎮壓,沒啥波瀾。

  參謧兠α艘惶欤罱K整理出問詢報告後,賈璉花一晚上的時間看完後,一言不發的命令,次日一早謄抄件作為附件,隨戰報送往京師。

  時間往回推兩日,京城,黃昏的夕陽下,三朵煙塵,三騎快馬,當先者口中高呼:“左軍捷報,左軍捷報!”

  沙啞的嗓音伴隨著馬蹄聲,一路不停的衝進城門,路人忙不迭的躲閃,城門內不及閃避者,趕緊貼著牆壁站好。

第377章 心情矛盾

  上火的不止賈璉一個,最近幾天承輝帝也挺上火的,徹夜難眠導致的後果。

  遼東方面的新動靜,符合了嶽齊的預判,通州一場大火,神機營和西山營出兵宣化與敵對峙期間,東平王搞了個會操(演習)。

  正常年景的會操,往往選擇在秋季,所以有【秋操】之說。

  現在是五月,東平王搞會操,意思還不明確麼?就跟實彈演習似的,隨時演戲轉化成實戰。

  八百里加急,跑死了一匹馬,承輝帝收到訊息起,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

  內閣開會,承輝帝居中,看似四個閣臣,兩個候補,一個忠順王。面對如此局面,一問一個不吱聲。

  是不想表現麼?當然不是,沒那個能力好吧?

  這當口要是亂說話,大言不慚的抄【五年平遼】的作業,袁崇煥揭棺而起,鼓掌致敬。

  都說崇禎性子急躁,沒事就殺大臣,別人不好說,袁崇煥死的肯定不冤。

  五年平遼是欺君之罪,擅殺毛文龍都是小意思了,薊遼防線比某些女明星的褲帶還松,後金打到城下,率部馳援不敢野戰,要求進城。

  別說是崇禎了,換誰當皇帝,都得弄死丫的。

  在場大臣都知道承輝帝的性格,自然也敢亂說話,萬一兌現不了,死罪未必,活罪難逃,個人榮辱是小,連累家族是大。

  開了兩天的會,遼東方面的對策依舊沒啥新鮮的,還是嶽齊去喜峰口前的那一套。李馳能不能鎮住場面沒把握,通州大營只能呆在灤州。

  山海關總兵玄理是根牆頭草,這是朝廷最無奈的地方,萬一通州大營的主力去了山海關,玄理來個裡應外合呢?

  “陛下,李相書中所言,玄理情況尚且穩定,不必多慮!”孔照還是跟以前一樣,先開口安撫一下皇帝的情緒。

  承輝帝聽慣了這類絕對不會有錯的廢話,以前覺得還能忍受,現在覺得格外的刺耳。

  嶽齊去了居庸、關喜峰口一線坐鎮,內閣以及候補們都沒有軍事能力的弊端暴露無遺。

  承輝帝嘴上不說,再次感受到賈璉不在身邊的難受,節骨眼上還不能節外生枝,懲罰這些閣臣,人家也沒錯啊,就是不懂軍事而已。

  【不行,內閣中不能沒有精通軍事的臣子,此事之後,必須在內閣平衡文武。李馳也是文臣出身,軍事上造詣也不算太深。】

  “陛下,孔相所言乃中肯穩健之道,當務之急還是催一催糧食,穩定京城糧食價格及人心。”梁道遠也說了句廢話,不這麼說不行,現階段整個內閣都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壞了哪個,其他人都得被牽連。

  承輝帝瞄了一眼忠順王,當年收拾武勳時,私下裡他可是上躥下跳,很是賣力。如今面對這個局面,軍事上沒有足夠的武將,忠順王該說話了。

  忠順王這一輩人,肯定是懂一點軍事的,但不多。如果是百姓造反了,他倒是敢上的。問題面對的是東平王和東平鐵騎,天下第一鐵騎。

  這個局面這個對手,忠順王是真不敢上,只能低頭躲閃,寧願被皇帝厭棄,也不能把命丟了。

  “朕思來想去,當下的局面,唯有王子騰可用了,擬旨調王子騰回京。”承輝帝開口拍板,不能再拖了,什麼遠水解不了近渴的話,都是屁話。萬一東平鐵騎破了山海關,王子騰在外還能領兵勤王呢,總有個盼頭。

  “陛下,萬萬不可啊!”忠順王頓時就急了,跳起來阻攔。

  承輝帝眼神瞬間冷了下來,死死地盯著忠順王不說話,那意思你不說個一二三,就別想好了。

  忠順王站起來才後悔太魯莽了,總不能當著各位閣臣的面,說什麼打擊武勳,收回兵權是陛下的既定國策吧?

  “陛下,廣州太遠了,一來一回,啥都趕不上了。”忠順王找了個合適的理由,承輝帝這才稍稍氣順了一些,不過還沒順完。

  “朝廷危難之際,無人可用,此朕之過也!”承輝帝一句話說的痛心疾首,看似在自責,實則不真一圈人都裝進去了。

  群臣都坐不住了,紛紛站起,異口同聲:“不能為君分憂,臣有罪!”

  正在此時,裘世安一臉驚喜的出現在門口,走的太著急了,腳下拌蒜,直接撲倒在地,口中還在喊:“聖人,喜報!哎喲!”

  邊上的小太監趕緊去扶,承輝帝皺著眉頭,心裡很是不悅,關鍵時刻,搗什麼亂?

  正要發作,聽到【喜報】二字,心頭升起一股希望,下意識的站起問:“哪來的喜報?”

  “左軍大捷,張家口光復!”趴在地上的裘世安顧不得爬起來,努力的仰面嘶吼。

  承輝帝頓時一陣恍惚,不遠處的燈豢粗觞N有重影了,真不是在做夢吧?賈璉面對的是十萬倏埽觞N就大捷了呢?

  好幾天沒休息好的承輝帝,眼前一黑,渾身發軟,一屁股往後坐,身邊的內侍頓時急了,尖聲喊:“聖人!”

  內閣大臣也都急了:“快傳御醫!”

  儘管眼睛睜不開,承輝帝還是清楚的記得,發生了很不得了的事情,他現在還不能睡,但就是眼皮不爭氣,怎麼都打不開。

  御醫從簾子後面出來,閣臣們目光聚焦,周皇后也站了起來,殷切的看著御醫。

  “陛下無礙,只是繃的太緊太久,身體與精神都太累了,鬆弛之後便睡著了。”御醫開口後,眾人全都鬆了一口氣。

  周皇后開口道:“賞!重賞!”說完便往屏風後走去,腳步很快,拖地的長裙看著像在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