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斷刃天涯
不是不能找個人背鍋,只是毫無意義。傻子都知道,今天的主质腔实郏蝗灰u擊的節奏都是皇帝在把控。
內閣集體辭職的後果,強勢如承輝帝也無法承受。
賈璉說的沒錯,再強的皇帝也只是一個人。像朱元璋那種逼著官員帶枷辦公,每天上班之前要寫好遺書的皇帝,從結果看官員只是麻木機械的處理公務,根本不會對公事上心。這種做法不可取,說的難聽一點,沒把官員當人看。
皇帝也很清楚,大家都是人,能成為皇帝不過是這個國家需要一個穩定的制度。對於官員而言,誰在皇位上其實都差不多的。
總而言之,不能逼的太狠了,壓力越大,反彈力越大。翻一翻史書,看看隋煬帝就知道,天胡開局的皇帝是怎麼作死的。
太嚴厲了不可取,太寬鬆了也不可取。御下之度,全看皇帝個人的拿捏,做皇帝不容易的。
示弱是不可能示弱的,承輝帝提筆在這份言辭犀利的奏摺上批了三個字【知道了】。
態度上的不置可否,看著很有彈性,實際上面對這麼一份揚言應該取消內閣的奏摺,【知道了】三個字已經說明問題了。
反抗的奏摺寫的快,上的快,承輝帝批的也很快,傳回內閣後,一群閣臣都在等著。
孔照率先看了批閱後,臉上露出輕鬆的表情。如果不是妥協的暗示,依著他對皇帝的瞭解,回的應該是【?】,潛臺詞,【欲逼宮乎?】
真照樣回的話,五位閣臣不退都不行了。
其餘閣臣看完後,也都狠狠的鬆了一口氣,今後應該不會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了。
今天算是一次特例,或者說是皇帝利用身份優勢搞一次突然襲擊,近似在耍賴。
皇帝不肯妥協導致內閣集體辭職,落個無法駕馭內閣的名聲,導致威望大跌,固然丟人。但五位閣臣以及身後的家族,在大周朝的政治前途也徹底搭進去了。君權是很玄妙的,晚唐太監隨便宰殺的皇帝是皇帝,朱元璋動不動掀起大案,一殺幾萬人也是皇帝。
皇權一旦不被世人仰視跌落凡塵的時候,五代十國那種輪流坐莊的現象就很普遍。
大周的皇權非常穩固,即便如此,承輝帝也不會冒險。凡事,有第一次,就一定會有第二次。
看似這一次皇權與內閣打了平手,實際上破壞規矩得利的人還是皇權。
不是文臣們不給力,而是受限於制度設計,法理上皇權至高無上。
這個制度設計的本意是為了皇帝在最關鍵的時候,保留掀桌的權力,平時不可濫用。
眾人看過後,孔照想了想,把奏摺交給等在門口的內侍,讓他帶回去。
皇權與內閣之間再次達成了默契,似乎這份奏摺沒有出現過,內侍將奏摺帶回,承輝帝滿意的點點頭,示意拿來火盆,點燃燒成灰燼。
一次內閣與皇權之間互相尊重底線的交易達成了。
寧克和賈璉卻要繼續幹活,這就是現實。下值前,賈璉接到了地址通知,回家更衣後,難得坐轎子赴約。
請客的地方不是什麼知名的酒樓,而是城東一處私人宅院內,也就是所謂的私房菜。
這種地方最大的特色就是安靜,便於談事情。有寧克安排的帶路人,賈璉非常順利的找到了地方。
進門後寧克站在院內等著,抱手見禮:“礙於耳目,寧某不便出迎,賈大人多多海涵。”
賈璉並不在意,笑著抱手回禮:“寧大人客氣了!”
小院子不大,不過二進,入後院正屋,炕上擺好桌子,謙讓一番,各自上炕落座。
明顯是事先有安排好的,落座後開始上菜的一個婦人,看著年齡也就是二十出頭,如果不是眉眼中帶著點風塵氣息,賈璉會當她是小家碧玉。
菜上齊了,婦人微微躬身,客氣一聲退下,把空間留給兩人。
寧克端起酒杯:“二十年汾酒,走一個?”
賈璉舉杯回應:“好!”
乾杯之後寧克動手滿上,賈璉以手勢謝過,放下酒壺的寧克沒有繼續幹的意思,而是開口道:“今日之事,內閣不會罷休的。”
不假思索的賈璉點頭認可:“沒錯,觸碰到底線了,溫和如孔相也不會罷休的。”
“陛下與內閣達成默契,事情還是要我們來做。”寧克很直接的說明相邀之意。
“寧大人,在下不過是個幌子,有事別找。”賈璉很乾脆的撇清,不能給人一個能影響承輝帝的印象。
“說到對陛下的瞭解,賈大人遠勝於在下。審計司的章程好弄,能不能令陛下滿意,在下少跑幾趟乾清宮,拜託賈大人了。”寧克依舊是直奔主題,做大臣的哪個不願意圍繞皇帝身邊呢?寧克這是被嚇壞了,這樣的事情再來一次,心臟病要爆發的。
賈璉明白他的心態,很乾脆的表示:“不會再有下一次了,寧大人可別錯過這次的好機會。李、張、孫三位總督,長則兩任,短則一任,必定再回內閣。屆時,孔、梁、李、三相必定移出,郭、潘二相大機率也是要自請外放的。方白衣之後,閣臣很難長期留任了。”
寧克聽的很仔細,賈璉說的都是乾貨,就衝以上這番話,這頓飯不白請。
說著話,賈璉端起杯子示意,寧克知道他不想繼續,舉杯回應。
寧克知道一時半會的賈璉不會再談朝廷裡的事情了,也沒有糾纏著,兩人又碰了兩杯,寧克主動提起一些閒話。
“此地也沒個招牌,賈大人知道為何麼?”
賈璉搖搖頭,寧克笑著低聲道:“此地的東家兼掌櫃乃是一人,就是剛才那個婦人。本是戶部一位郎中的外室,吳玉輝案後開了個私房菜稚N藝好,地方隱秘,很快就張羅起來了。好幾個官員想收了她繼續做外室,都被拒絕了。”
“她倒是聰明,不論從了哪個,生計反而就此斷了。那幾位看上她,怕是沒安什麼好心。”賈璉稍加思索就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不錯,地面上麻煩,只要不過分的,都能花錢應付。地面上能混出點樣子的沒一個眼瞎的。那幾位看上的不是她的人,而是這個地方。我估摸著,有人看上她的話,是她自己放出去的。”寧克的聲音不大,足夠賈璉聽到,遠一點是聽不清楚的。再說了,兩人都帶了人互相監督的。
“嗯,菜都是家常菜,味道倒是不錯,手藝不差。都有哪幾位心大的?”賈璉對這些八卦挺有興趣的。
寧克呵呵一笑道:“都是不值一提的五品以下,唯一值得提一嘴的是個姓周的翰林。”
賈璉聽著牙都酸了,怎麼走到哪都有大國舅的事情。如果是他的話,完全可以理解,這位能耐不大,野心不小。
寧克繼續道;“就這麼一位,已經被禁足小半年了,差不多該放出來了。”
賈璉聽著微微一笑道:“別烏鴉嘴啊!難得吃一頓安靜的飯。”
心知肚明的寧克回了一個微笑,舉杯道:“就是當樂子說說,這就是個吃飯的地方,不做半掩門的勾當。”
賈璉想了想道:“在下可是京畿巡按,京城地面上歸我管。”
寧克頓時啞然一笑,忘記這位還有如此身份。說到做官兼職的不是沒有,像賈璉這麼誇張的還真少見。
“寧大人,督察院整頓、預算、審計,三板斧下來,在京的官員多半又要走一茬的。今後,凡事能低調還是要低調。”賈璉算是比較良心的,這頓飯吃的不錯,給個忠告吧。
寧克端著杯子沉吟一番後:“多謝!”這是想明白了,死道友不死貧道,別管什麼事情,看看就行了。
賈璉說的三板斧後面,還藏著一個考成法呢。很明顯,當今一連串的手段下來,做京官真不安逸了。
聯絡到此前說的三位外放的閣老,等他們從地方回來,更大的還在後頭呢。
“問一句交溠陨畹脑挘Z大人可以不回答,內閣增補的事情怎麼看?”寧克其實沒想問這個,只不過氣氛到了,順口一試。
賈璉聽到此言,還真的有點猶豫了,實際上內心是沒有明確答案的,只是不知道該不該說。
從集權的角度看,軍機處才是巔峰。現在的內閣稍稍次之。可見本朝太祖是知道過度集權的弊端在於皇帝個人的能力。
遇見一個道光那樣的皇帝,滿朝大臣穿著打補丁的官服上朝,真是笑話鬧了,國家也敗了。
見賈璉沉吟不語,寧克趕緊找補:“在下失言了!”
賈璉微微搖頭:“此事,在下真的沒法給一個明確的看法。”
寧克見他說的真眨矝]去追究真假,笑著舉杯:“喝酒!”
今天這頓飯,寧克其實已經很滿意了,賈璉說了很多了,可見他並不排斥加深友誼。
酒喝的有點多了,寧克藉機說一些不該說的話:“京城水太深了,一個不小心就被水嗆著了。此番本意在於整頓銀行,不料卻引出這麼大一個事情。事情擔上了,孔相處也得罪了,悔之晚矣!”
賈璉很缺德的笑了,事情的真相大概都清楚了,寧克也是藉機坦白一點,加深一下兩人之間的交情。
交情湶灰o,慢慢處嘛。
賈璉對此並不抗拒,只不過嘴管的很嚴,不該說的一句不多說。
寧克倒是看明白了,涉及到皇帝的話,賈璉嘴裡很難蹦出一個字。
就這份小心,值得自己學習,此人將來能發展到何種地步不好說,肯定不會輕易的栽跟頭。
再看年齡對比,寧克突然意興闌珊了,比?比個屁!
第333章 天日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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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濟寧民變後,僅僅是罷黜了一些不作為的官員,這一次,漕摺⒀睾痈鞲舨窟@一條線上的官兒舊事重提。
打頭炮的是督察院漕哂奉檶帲环輼O其詳細的調查報告,洋洋萬言,揭露了漕呱舷峦高^各種手段,上下其手炙嚼F渲胁环θ螒{地方官員在吆由显O定臨時鈔關,收賄賂給商人大開方便之門,以官船咻斔禁},個人發財造成國家大量稅負流失等等。矛頭對準了辭官在家的李三江,並指名道姓的彈劾三十六名官員。
如果僅僅以為就這個程度那就大錯特錯了,承輝帝還沒就此事表態,緊隨其後,新任戶部尚書寧克上奏,彈劾戶部右侍郎以權炙剑o自家人大開方便之門,數年之間,批出去百萬銀子,其族人勾結商賈,大肆斂財。巧合的是,這位右侍郎也在御史顧寧的彈劾名單上,罪名是包庇漕呶璞住�
連續兩彈爆炸,京城官場不亞於八級地震,這就完了麼?
並沒有!
三皇子李亨接著又爆出一個案子,這次被爆出來的是崇文門稅監在過去十餘年,歷任稅監與李逆勾結,私放貨物進城,大肆斂財。涉事人員包括兩位宗老,三個大太監。
三件事情,分三天,每天一個重磅彈劾。
第一天,賈璉知道訊息笑嘻嘻的吃瓜,第二天,賈璉知道訊息後,有點笑不出來了,第三天,賈璉知道訊息後,發出了驚悚的慘叫聲!
“不是我乾的!”
賈大人就是這麼硬氣,即便是面對親密盟友兼姑父林如海,也是這麼回答的。
“我信你,別人信麼?”林如海發出了靈魂拷問,賈璉陷入了呆滯狀態,口中喃喃自語:六月飛雪,天日昭昭。
劇烈的官場地震面前,誰還有心思去關心什麼預算制度、審計制度、考成法呢?
把一切都想明白後,賈璉反倒淡定了。債多了不愁,蝨子多了不癢。
解釋是解釋不清楚的,費那勁就是個傻子。
“關鍵三件事情是不是有預值模俊绷秩绾L嵝蚜艘痪洹�
賈璉收起了擺爛的心情,端坐仔細思索,領著丫鬟送茶水的黛玉,看看這個,看看那個,都是凝重的表情。頓時安靜的在一旁坐下。
“內閣諸公在看清楚了陛下堅定支援海叩膽B度,也看到了張、孫、李三位總督必定重回內閣的局面,與其到時候被人拿出來做文章,導致歷任後的被動,不如主動揭破這個膿瘡。寧克那邊,不過是順水推舟,戶部右侍郎一貫的不配合他的工作,借刀殺人嘛。第三件事情是陛下的一貫手法,隔著十里地都能聞著味。顧寧的奏摺裡沒敢碰內務府和宗人府,陛下讓李老三出面,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林如海對於賈璉的一番分析表示認可,說心裡話,在瞭解皇帝這事上,林如海自問不如賈璉。不是能力問題,是資訊獲取的問題。
“無論如何,京城乃至整個大周官場,都會傳出姓賈的為了維護海撸瑢︿钸一脈下了毒手。這次至少五十個官員要被拿下。”
林如海再次提醒賈璉,就差說一句,以後走路上當心點,別為了耍帥騎馬到處跑。
賈璉點點頭,虛心接受林如海的提醒,林如海又問一句:“陛下真的看好三皇子?”
面對這個問題,賈璉搖搖頭:“這個真不知道,事關儲君,我一個字都不敢多聽多問,也不去猜測。”
“嗯,這類事情絕對不能摻和。”林如海深表認同。
飯後賈璉被黛玉拉到院子裡散步,邊走邊問:“璉哥,陛下是不是真的看好三皇子,你偷偷跟我講。”
賈璉一頭黑線,你這個好奇心危險係數很高啊。
“我可沒糊弄姑丈,當今身體健康,正值壯年,身為臣子去關心儲君人選,此乃為臣子的大忌。總而言之,即便君王老邁,也不要輕易在皇子身上下注。林家和賈家這一類家族,誰當皇帝忠於誰就一定不會出問題。”
對黛玉,賈璉還是很耐心的給瞭解釋。原著中這年齡,黛玉寄人籬下好幾年了吧?
要說沒有受到影響那是不可能的,回到家裡,更衣之後的賈璉也沒心思逗閨女玩了,出了院子,在榮國府內信馬由淼纳⒉剑吣乃隳摹�
多數情況下,賈璉一直保持低調,儘量不讓自己在朝中有太強的存在感。
現實情況正好相反,但凡朝中有點大事情,賈璉都被牽扯其中,無論是主動還是被動,就說有沒有被牽扯進去吧。
賈璉都懷疑是自身體質問題了,難不成主角光環下面是一具招災惹禍聖體?
身邊沒人,手裡又沒燈唬Z璉覺得自己就是遊蕩在榮國府後院的孤魂野鬼。
對面走來的人也是這麼想的!
“有鬼啊!”賈寶玉發出了驚呼聲,往身後的襲人懷裡撲。麝月哆嗦的厲害,手裡的燈徊铧c沒拿住,驚呼:“救命啊!”
襲人也被嚇的不能動彈,三人縮在一處,瑟瑟發抖。
賈璉上前喝道:“閉嘴,子不語怪力亂神,寶玉,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看清楚是賈璉後,三人也都安心了,只是心有餘悸的寶玉還在抱怨:“璉二哥站在道上,也不打個燈唬质瞧咴掳耄l見了不怕?”
賈璉上前怒道:“我輩儒生,心中有浩然正氣在,何懼鬼神?”
“不早了,我回去了,璉二哥告辭。”寶玉不敢辯駁,拉上麝月就跑,襲人趕緊追上去。
跑出去幾步,襲人又回來了,手裡燈蝗o賈璉道:“璉二爺,拿著燈唬⒁饽_下。”
待襲人追上寶玉後,寶玉還在抱怨:“襲人姐姐,為何要給他燈弧!边@句話充分暴露了寶玉的真實想法。
襲人覺得寶玉這話問的太傻,還是耐心解釋:“璉二爺如今官居四品,日後賈家仰仗之處頗多。老祖宗於人前沒少提到璉二爺,說他是賈府的麒麟兒,日後榮國府的頂樑柱。尊重璉二爺難道不是應該的麼?”
襲人把寶玉送到,回到賈母院子後交差,賈母見她情緒不對也沒多問,轉頭交代鴛鴦一番。
晚一點鴛鴦找到襲人,問起此前發生何事。襲人如實說了,鴛鴦聽了回去沒有添油加醋,賈母聽了忍不住嘀咕:“沒個自己人不行。”
連續三日的驚濤駭浪後,緊跟著就是中元節休沐日,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挑的時間點,總之正常休沐一天,上上下下似乎都沒當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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